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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事情总是千奇百怪, 若有若无。家北明白这个故事八成是向兰杜撰的。男人琢磨自己, 女人琢磨男人, 这仿佛是定律了。男人的故事是安慰女人的, 女人的故事则是安慰自己的, 这更是定律。譬如说向兰说自己的上司对自己有意思, 初识家北的时候就提过, 本来是敲打家北, 让他不要得意, 那么快就得手, 故事开了头, 就要讲下去, 情节加进来, 自己也慢慢地相信了真有这么一回事。
向兰的上司浅野是个日本人。日本最近二十年铆足劲喝牛奶, 基因改型, 身材普遍高了, 浅野没赶上改型这一拨, 身材很一般, 而因为日本人容貌一直没有改良的方法, 所以浅野还是典型的日本人, 眼睛老是睁不开。就这样, 向兰还是很得意, 确认浅野是喜欢自己的。
和家北在一起前, 她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远, 需要乘火车。浅野的车泊在火车站旁边, 所以两人有一段同路。跨文化交流是困难的, 向兰便要浅野教她日文, 避免同行的尴尬。因为不是认真学, 向兰学得慢, 浅野也不着急, 日本人的共性, 很少为后进的人而生气。浅野教的词有”火车”, “富士山”, “樱花”等; 再笨的学生, 也能凑成一句话-- “坐火车去富士山看樱花”。他说话的神气总象在讲故事, 这个故事发生在很久之前, 也象在憧憬, 仿佛那一天总会到来, 认真起来不由得让人有几分向往。向兰警觉起来, 找了很多借口, 尽量只有工作上的接触。
家北阴阳怪气道: “樱花, 还挺香艳的。” 向兰手指点他的脑门, 道: “你只知道调侃别人。” 家北说日本人和欧洲人一个德性, 婚前浪漫, 婚后流氓。向兰自己叨唠: “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 ” 家北时常逗她, 嚷着说哪一天定要会会这个樱花浪子, 当面问问清楚。向兰说他没有同情心, 让人难堪。家北更加认定她自作多情, 所以才那么怕当面对质。
出人意料的是, 田医生过了几天, 主动约了家北出去。说是医院年终一堆同事出去玩, 人人成双成对, 自己单身, 别扭, 熟悉的人怕误会, 陌生人没有嫌疑。”所以, 很冒昧约你出来, 不介意吧?” 田医生轻松地说。”当然不介意, 荣幸得很, 我甚至可以假设, 自己是个拿得出手的陌生人。” 家北在玩笑中观察田医生。田医生几乎同时觉察到了, 脸红了起来, 她自领路走在前面。
她的打扮和相亲那一晚相仿, 甚至是同样的衣服, 只是颜色的浅淡似有不同, 上面是粉色的毛线高领长袖, 下面是深褐色的皮裙。职业的关系, 医生自然不会非常琢磨社交的衣服, 看着款式喜欢, 恨不得买上一打, 颜色各异, 用以区分。她遗传了父亲的身板, 南下的北京人, 蹬了一双皮靴, 声势可谓浩大。她喜欢说话掺杂英文, 复杂的中文里掺杂英文, “你知道吗? 你出国久了, 这里的supermarket什么都买得到, 琳琅满目, 譬如说fruit啦, 日用品了。” 由此看来, 关于她前任男友是留学生的传闻, 应该是真的, 她可能真学过一阵英文, 甚至准备过GRE这些考试, 只是后来无用武之地, 大半忘了, 现在依稀记得一些名词。家北只顾敷衍她, 说她英文不错, 田医生害了羞, 说不敢当。家北问她学了多久了, 她回忆着, 黯然答不上来。满目夜灯闪烁, 远景渐渐沉没于夜幕。关于她的过去, 证据可谓确凿了。
到了KTV, 里面已经飘着个巨大的人圈, 田医生不由得振作起来, 将家北一一介绍过去。这是神经科的沈医生, 这是眼科的颜医生, 这是心脏科的辛医生, 不一而足。家北向来害怕记人, 在田医生手起手落处, 变得非常老实和寡言。以前有个同事的女朋友, 国内是做护士的, 说医生察颜观色, 总能看到对方有什么隐患或者急病; 家北说, 那要多和医生交往; 护士朋友说未必, 因为医生下班后很懒, 即便看出什么毛病, 也不会说的, 只是默默看在眼里。 家北想到这里, 有点恍惚, 刚才和众医生握手, 无异于做了一次全身体检, 但是每个医生都没怎么说话, 只是微微一笑。按护士朋友的说法: 医生对病人总是微笑的, 那是职业病。因为交情不深, 自己总不好回去问对方为什么微笑。本来可以问田医生, 和她算是有点交情, 无奈田医生是足科的。
这一晚难得的放任, 田医生挨不住同事的劝, 喝了几杯水果酒, 却有了醉意, 呼啸着要大家玩游戏, 不乏附和者, 忙问什么游戏, 田医生提议抢凳子。这游戏简单, 虽然大家身型略显不便, 每个人平均都要坐两张凳子, 但是酒醉者总是有很大的话事权。一群大小医生不得不围着四把小圆凳子团团转, 中间夹着家北, 他走在田医生的前面。话声一停, 家北坐在椅子上, 田医生坐在家北的腿上, 田医生锐叫了一声, 跳起来, 没有走开的意思, 眼尖者看到, 说罚罚罚, 田医生娇气, 拒绝说, 明明是我的凳子, 偏被他抢了去。 家北差不多被坐扁了, 好不容易恢复原状, 爬将过来, 又被大家押着喝了三杯酒。喝完后摆手说不行了不行了, 歇一会。田医生没了兴趣, 说罢了罢了, 你们玩麻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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