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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鬼律师——第十一章 失窃 第一节 伤愈复出至最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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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13:39:1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微信分享
秋风席卷着几片落叶和清晨的阳光一起敲打在玻璃窗上,公子白拉开窗帘将窗户推开一道缝,有点儿凄凉味道的秋风立刻让他从困意中振奋出来。平常他不过八点是不会起床的,而且在鬼堡一役受伤后更是变本加厉,每天都要睡到十点钟。而那个啸月更是不乏多让,连每天夜里作了什么样的梦,都要拿出来和他比试一番。这场为期两周的“觉皇”争夺战,终于在今天告一段落。

    这场不分胜负的大战,之所以会结束有三个原因。原因一,被公子白和啸月捉来作苦力和长工的陈玄和刘意守神秘失踪;原因二,公子白和啸月的伤患痊愈,再在床上耗下去他们的骨头会生锈;原因三,公子白的鲲鹏战衣受损严重,不及时去修理怕无法修复,更怕过了保修期会被收修理费。有了以上原因,公子白早起的前一天夜里,他和啸月之间发生了这样一段对话。

    “这个刘意守到底搞什么?家里电话没人接,手机关机,打到他公司办公室,只有他的秘书在,说他出差了,这分明就是逃避劳动!”啸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牢骚。

    “人家虽说年龄小,可也是公司老总,手下也有百十号人打工,平时都是说上句,让人伺候的,如今天天都在这里当保姆不说,你又那么多要求,鬼子六当然是猪八戒撂挑子——不伺候(猴)了。他一连伺候你两周已经很给面子了!”公子白递了一罐可乐给啸月后又接着说:“再说了,他还给你买了这么多营养品呢!他对你可是由衷的感激和崇拜呀。不过我可跟你说好了,你可别一冲动把他给变成妖。据我所知他的美丽人生计划里可没这个打算,你可不要画蛇添足!”

    啸月灌了大半罐可乐后对公子白说:“你说的我懂。我不过是发个牢骚,没想把他重新抓回来使唤。如果真想弄他回来,我还费劲打电话干嘛,直接让手下的小狼把他从广州叼回来不就得了。他一上飞机我手下的兄弟就告诉我了。”洋洋得意地表示了自己对刘意守的行踪了如指掌后,啸月喝光了所有可乐,向公子白要了根烟,点上后美美地吸上一口后说:“他的美丽人生我不打算干涉,他也没让我给他什么超人的能力,只是说自己胆子太小,求我给他弄些壮胆护身的东西。实在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把我满二百岁时褪下的一颗牙给了他,有了那颗牙,寻常的妖魔鬼怪是动不了他的,就算他进动物园不小心掉进老虎堆里,那些老虎也得把他用轿子抬出来。”

    “原来这厮缠了你几天,就是为这事呀!我还担心你给他嫁接动物基因把他变成改造战士呢,幸好只是给了他一颗老掉的牙!”公子白听说啸月给了刘意守一颗牙,才明白为什么啸月对他的行踪如此清晰,不用说问题就出在那颗牙上,他心里感激啸月对刘意守的照顾,嘴上却忍不住开啸月的玩笑。

    “世界上有你一个标准人妖就够麻烦的了,再多一个我可受不了!”啸月不甘示弱地反击,“你找来那个陈玄可是个小滑头,上次和我的妖狼一起进行野外生存训练,他不但没吃什么苦,反而在妖狼族弄了不少好药材和皮毛走。这次对你这个小师叔伺候的还算周到,可是总躲着我,好像我要吃他似的。这回他也跑路了,肯定是你发挥了人妖的本性虐待青少年了!”

    “去你的!我是人妖,还不是让你害的!陈玄这小子虽然是茅山派的记名弟子,但学起道术来一点儿也不含糊,又肯吃苦。这年头像他这样的有为青年可不多,估计是怕长时间呆在我这里耽误了功课和道法。这会儿不是在教室上自习,就是躲在没人的地方修道呢!我这个作师叔的怎么能耽误弟子的功课和前程呢?”陈玄细心周到地伺候了公子白这么多天,公子白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陈玄休息一下无可厚非。公子白实在不知道陈玄跑到哪里去鬼混了,说这些话实在是因为无法确知陈玄的去向,感觉在啸月面前不够面子,给自己找安慰而已。

    在公子白和啸月之间的茶几上空闪出一团银亮的光芒,随后李宠现身出来。看来是公子白和啸月的争论和扯皮把他的说话瘾给勾了上来。

    “老大,你们俩别为刘意守和陈玄的事瞎扯了。他俩昨天晚上一起离开的时候就商量好了,今天一起玩失踪,让你们感受一下好吃懒做的悲惨结局。你俩搞‘觉皇’争霸实在是把他俩给整惨了!”李宠指着公子白和啸月凑过来的鼻子说。

    “啸月老大用他的牙齿给刘意守来了一个卫星定位,确实有一手。不过陈玄的动向我也替我老大掌握着呢!”李宠接着又说。

    听李宠说他知道陈玄的动向,公子白来了精神,赶紧问道:“小李,快说!陈玄这小子在干什么?”

    “老大,陈玄实在是辜负了你对他的评价。他既没去上自习,也没去修炼道法。此刻,他正和同寝的哥们儿在你念书时常去的小饭店里喝啤酒啃鸡架吹牛腿呢!”李宠说出了陈玄的下落。

    听了李宠的报告,公子白差点晕了过去,大声叹道:“哎,如今这世道真是没有大好青年了!连陈玄这孩子都这样堕落!”随后,又对李宠说:“小李,下次再有这样的消息,拜托你不要在啸月这厮面前批露,你没看到这厮笑得多阴险吗?”公子白如此说,实在是因为啸月听了李宠与他的推测截然相反的报告后笑倒在沙发上,让他非常的不爽。

    “老大,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是实话实说,你不也常说作人要诚实,撒谎的孩子让狼吃吗?我面前就是一恶狼,当着这个超级恶狼的面我不敢撒谎啊!”李宠嘴上说的可怜,脸上的笑容可比啸月的还阴险。

    听了李宠的话后,公子白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倒在沙发上了。

    笑闹过后,啸月坐直了身子,对公子白说:“说正经的,咱俩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如果再躺下去也没意思。刘意守和陈玄这一跑路,咱俩就没的玩了。不如找些别的事做,不过可千万不要是你那些缠手的官司,你知道我对那个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说的也是,该适当地出去活动了。不过,你当你的大侠,我作我的律师,想找点儿一起做的事就难了。”公子白面露难色。

    “那有什么难的。好多事都可以一起去的。比如说,看电影、逛街、喝咖啡、泡吧。”啸月提议道。

    “大哥,你说的这些最适合一男一女搞对象的做了,你我两个大老爷们儿单独去还可以,一起去就有点儿不像话了,我可不去。”公子白坚决反对。

    “我可不像你,同学朋友一大堆,从人到鬼都有说得上话的。我可是刚出来闯江湖,算上你,能说上话、投缘的不超过十个,你不给我安排节目,我上哪里娱乐都是一个人,实在没劲!我就黑上你了,明天你要是不想出来一个集体项目,我就跟你去单位,把你们单位的女律师全都勾引过来,让他们成天造你的谣!”啸月过了一段独行侠的生活后觉得没劲,干脆用公子白单位的师姐师妹们来逼迫公子白就范。

    “是呀。老大,啸月大哥跟我们住了有一段时间了,可你还没带他正经八百地娱乐一下,更没认真地教他作人的规矩。他这个一起娱乐的要求不算过分,你还是满足他吧。”不知道李宠得了啸月什么好处,帮着啸月说起话来。

    李宠的话说到了点子上,自啸月从三仙庙毕业到人界行走江湖开始,公子白真的没给过啸月指导。想起啸月每天晚上一个人在都市的夜色中游荡,公子白还真觉得有点儿对不住兄弟。“好吧!小李说的有道理,为了我所女律师不被你这个色狼蹂躏,为你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你想好明天穿的衣服,我想好明天的节目,明天一起去找乐!”公子白答应了啸月的要求。

    “说起衣服,我忽然想起来,我的鲲鹏战衣坏了,应该送到骨如柴那里,问问能不能修上。如果在保修期内,还可以免费修理的呢,但愿骨如柴的店有保修期和售后服务的概念。”公子白由衣服一词联想到了他的鲲鹏战衣应该修理一事,继而又说:“一提到鲲鹏战衣,我就有了创意,明天不但要带你出去体验生活,连修理鲲鹏战衣的事也一块办了!”

    “早就想到‘墟’里去开开眼,可按照墟里的规矩,没满三百岁的妖是没有入墟资格的。我的老爹和几个兄弟姐妹都痴迷于空间旅行,对墟那种超级市场根本不感兴趣,连入墟的卡片都没弄一张,更别提带我进去了。没办法我只好等年龄够了自己设法弄一张,不然我早就去了。你能带我进去再好不过了!”啸月一听公子白的提议就来了兴致。

    公子白把北墟的金线卡拿出来在啸月面前一晃,无比得意地说:“有了这张卡片,我想带个把人进去不成问题。看来像你这个年纪的妖在墟里还算未成年呢,这次要客串一下你的监护人喽!”

    “说你胖你就喘!再跟我装大瓣蒜,下次被人扁的时候别指望我救你!”啸月将一块香蕉皮准确地粘在公子白咧开的嘴上,由此拉开了室内混战的序幕。一番混战之后,将收拾屋子的重任交给李宠,两个兄弟又借口旧伤发作躺到床上装死鱼去了。李宠则在《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的旋律中开始了夜间清扫工作。不过这一夜在门窗紧闭的情况下,公子白和啸月总觉得脖子后面冷风阴阴,辗转反侧数次醒来,一直到凌晨三点方睡得踏实。

    尽管睡眠质量不是很高,公子白还是强迫自己在清晨六点半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后,公子白活动了一下四肢,到厨房把微波炉打开后,进了盥洗室,在微波炉里的牛奶煮开的同时,公子白已经把头脸洗得干干净净了。

    “懒虫,快点起床!起得晚了就没节目了!”公子白一边喊一边用脚问候啸月所在卧室的房门。

    “小白子,你疯了?北墟不是晚上才开张的吗?这大清早的你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觉啊?”啸月不情愿地回答,听声音明显是隔着被子发出来的。

    “说好了今天带你体验生活,可没说就只有北墟这一个节目!赶快起来洗漱、吃早饭,今天带你好好逛一逛,第一战就是早市。再不起来,我可让李宠进去喊你了!”公子白在厨房煎着荷包蛋和火腿肠,锅里吱吱啦啦的响着。

    一听说公子白要让李宠来叫他起床,啸月立刻大喊:“千万不要啊!让我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五分钟后我肯定起来,千万不要让李宠进来!这小子昨晚折磨我大半宿已经够我受的了!”

    李宠的名号对啸月还是很管用的,五分钟后啸月果然睡眼惺忪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见餐桌上准备好的早餐后,啸月的精神明显好了一点儿,如公子白般急急冲进了盥洗室,又急急冲出来坐到餐桌前。

    “你冰箱里的肉和蔬菜还没怎么吃,干嘛要去早市买呀,还非拽上我不可?我体验生活是不假,可不是要体验家庭主妇的生活,你搞没搞清楚,乱安排节目可不成。”啸月对公子白早早喊起他逛早市很不理解。

    “我说的早市可不是买菜的地方。那是我常去溜达的地摊市场,里面有各种千奇百怪的破烂,李宠就是我从那里捡回来的。不是周末的话那里只有上午才有人摆摊,带你去是让你见识一下人类造假的水平和奸诈的程度,更是为晚上的北墟之行打一下基础。要知道,我第一次到北墟就被骨如柴给蒙了,我可不想你也被骗,所以先带你去实习一下。”公子白放下吃了一半的火腿肠,很认真地给啸月解释。

    “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嘛。”啸月听说李宠就是从那个地方捡回来的,在心里一个劲地幻想等到了那里也捡一个小鬼回来养,三下五除二地把面前的早餐丢进嘴里后,跑进卧室换了一套米黄色的休闲装出来,催着公子白赶紧出发。

    见到啸月心急火燎的模样,公子白反而耍起了大牌,在啸月的哀求下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早餐,有条不紊地换了衣服,才作导师状摇头晃脑地出了家门。

    在七点半的时候,公子白领着啸月来到了他有一段时间没来的xxx秋日清晨,这个xxx围高楼的阴影遮挡着见不到阳光,一进胡同口,仿佛从光明世界进入了另一个灰暗的空间。今天胡同里不像周末时那么热闹,除了胡同两边挂着各种古玩的固定简易房外,只有百十个地摊稀落地分布着。逛地摊的也只是一些住在附近的老年假货爱好者,像公子白他俩这种有为青年全都去工作了。

    “今天不是周末,所以不太热闹,不过正方便咱们慢慢看,人多了拥挤,想在一个摊前面多站一会儿都费劲。”公子白对啸月说。

    “别说,不是你带我来,我还真不知道这么繁华的城市里边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啸月像小孩子进了玩具堆一样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驻足观赏。走过了四五个摊位,啸月挠着脑袋对公子白大声说:“这里除了标明是破烂儿的东西是真的以外,凡是叫古董的都是假货!”他这一句的声调实在高,几乎整个胡同内摆摊的和逛摊的全听到了。刹时,远近几百道目光全都聚焦到啸月的身上,特别是那些摆摊卖古玩的目光,几乎要将他穿透了。其实,啸月对所谓的古董根本没有什么判断力,对人类的历史和文化的了解也仅限于在三仙庙里通过网络速成的一些知识,他辨别古董完全是看器物上有没有日积月累的灵气或者直接用眼睛透视器物的实质构造,而他这种辨别方法在确认器物的年代是否古旧却十分准确,当他看到几乎所有标榜为古董的东西制造日期都不超过十年后才冒出这么一句。

    啸月一出声,公子白赶紧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大哥,你不至于这么大声吧?来这里逛地摊的都知道假货多,可没有直接叫破的。这里的规矩就是一切全靠自己的眼力,眼力好你就可以沙里淘金,眼力差的也无非是多花一些冤枉钱,这里的东西没有让人倾家荡产的。你这一喊,不是把逛摊者的淘宝心情和摆摊者的财路都给破坏了吗?人好多时候就是自欺欺人的,你可不要破坏了人家的梦想。”

    公子白正在教育啸月,路旁边一个简易房里的店主认出了他,招呼他过去看一块玉石。“你慢慢逛,主要看一下那些在地摊和档口的主人是如何标榜货物,以及逛摊的人是如何讨价还价的,这些在北墟都用得上。至于里面蕴藏的作人至理有鉴于你的智商,只有留着以后慢慢体会了。最重要的是不要乱说人家卖的是假货,不然挨打了我可不管。”公子白叮嘱了啸月后,放他一个人往胡同里面逛,自己过去见识那个店主手里的玉石。

    “你这块玉如果不作假还是块不错的料子,作了假之后就什么也不是了。这上面的所谓牛毛纹,根本就是先把玉石加热,然后在突然冷却后形成的裂纹,之后又经过了焗色处理,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沁色,这又是个假货。”公子白以前积累的专业知识在犀利的眼神配合下,很快鉴定出店主手上的所谓出土古玉是个赝品。

    店主咧开的嘴还没合上,啸月的男高音又传了过来。“小白子,快过来!这里有真货呀!”胡同里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当发现喊有真货的就是刚才喊全是假货的那个家伙后,全都是一副鄙视的表情。


[ 本帖最后由 商博良 于 2007-1-13 14:2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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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二节 得宝擒贼

公子白匆忙辞别了店主,循着啸月的声音,沿着大伙的目光找了过去。走出去好长一段,才在胡同的紧里面看见啸月的影子,就几句话的工夫,这小子就走到胡同的尽头了,真不知道他都干什么了。啸月看到公子白过来,冲着他使劲地招手。

    公子白离啸月脚边的地摊还有十来米远,啸月就忍不住说道:“小白子,我一路走过来,终于让我在这个摊上发现了一件货真价实的古董,你快来看看我的发现!是一只有五百年左右的宝石戒指,你不是喜欢这东东吗?”

    “我跟你说的,你都当耳边风了,不是让你来侩货的,是来学习的。而且不是不让你瞎嚷嚷吗?”公子白埋怨啸月。

    “你说不让我喊假货,见到真货喊一喊总可以吧?”啸月觉得自己很正确。

    “大哥,粗线条、直肠子也没有像你这样夸张的吧?天生的战士难道就不能学聪明一点儿吗?”公子白对啸月时常出现的语言理解偏差实在是头疼不已。“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你叫唤得这么厉害?”头疼归头疼,公子白对这个地摊市场上昙花一现的真货还是很感兴趣的。

    “看到了,你准保喜欢,我是专门为你找的。”啸月知道公子白为他的表现很不爽,赶紧说起好话,同时心里打算着如何走藏在法像里休息对逛街没兴趣的李宠的后门,好保住晚上去北墟的机会。

    说话间,公子白已经来到地摊前面。不到一米宽的地摊让啸月一个人就挡住了大半,等啸月让开了地方,公子白看清了地摊上的东西尤其是摆地摊的人后,他当时的反应只能用呆若木鸡来形容。

    时间仿佛倒流一样,在他得到李宠法像的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摊位上,摆放着与当时同样的破东烂西,摊位后面是同一张面孔。过了半分钟,公子白确定了李宠寄身的法像还在他的脖子下面挂着才缓过神来。啸月发现真货的摊子,正是把李宠的法像卖给公子白,而本身又自称北墟墟主的老庄所摆的地摊。

    老庄为什么要把李宠的法像卖给自己,公子白一直都没得到答案,今天又在这里遇到,不管是不是巧合,公子白都想问一问。为此他想召唤李宠出来一块儿盘问一下老庄,可老庄显然看穿了他的心思,把手轻轻一挥,一道凡人无法见到的白光射在公子白项下的法像上,在李宠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将他封在法像里。

    “小朋友,我今天是出来过瘾的,不是解答疑问的。你想问的事,我还没心情解释。可能是那天我出来的时候太着急拿错了东西,而你眼力又好的缘故吧?”老庄把公子白想问的问题及时地封在了他的肚子里。同时用一股神念暗示公子白不要对啸月和李宠说出他的真实身份。

    “老朋友,我今天是带学生来这里体验生活的,可他不听我的话,两句话就在这个街里出了名了。不过他的眼力我还是信得过的,他说在你这里看到了真货,该不会你出门的时候又拿错了吧?”公子白在地摊前面停住脚步,仔细观看老庄摊子上和他的扮相一样破旧的破烂儿。老庄的地摊上摆的东西,大体上和上次公子白见到的没有变化,看来每次这些东西都是陪衬,而真正的好货就混杂在其中。

    “原来你们认识呀!”啸月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到的真货,没有注意到公子白神色古怪,更没有留意公子白和老庄之间暗藏玄机的对话。

    “应该算是熟人吧?前后见过三次了!”公子白用简单的一句话带过了他和老庄之间的关系,随后对啸月说:“你说的真货在哪里呀?我见识一下。”

    一说到真货,啸月的精神就上来了,这可是表现他的眼力和对公子白关心的绝佳时机,如果公子白心情大好,肯定不会因为先前的两句话取消了晚上的北墟之行。啸月指着放在一口破碗里的一枚乌漆麻黑的戒指很神秘地在公子白耳边说:“就是那个,靠法术过活的人来说绝对是个宝贝,就是不知道他多少钱卖。”

    顺着啸月的手指,公子白看到在一口发黄掉碴儿的破碗底上放着仅透出一点儿蓝色精芒的黑色戒指。公子白蹲下身去把戒指拿在手里。戒指入手有些分量,但不是很重,用另一只手略微用力一捻,覆盖在戒指上的一层乌黑的附着物如同受潮的墙皮一样脱落,露出戒指的原貌。银白色金属铸成的两排蝌蚪状的文字咒文绞扭在一起,在圆形的戒指表面形成相互缠绕的悦目的曲线浮雕,在这美丽的指环上镶嵌着一颗手指甲大小的深蓝色菱形水晶石,适才所见的宝光便是这枚水晶发出的。

    “这枚戒指是用真银和冰晶做的。真银上面的符文是仙界秘法,可以把施法者的法术威力提升一倍,上面的冰晶经过法力催动可以避寒驱暑,又可以发放冻气。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我看这老头没什么能耐,以你的实力可以搞定。”啸月根本不知老庄的底细,把老庄当成了一般的地摊小贩。

    真银不同于一般的白银,它在颜色上与白银一致,可在硬度却是白银的十倍以上,而且本身蕴藏有大量的灵气,对法术和法力有良好的蓄藏和传导作用,是制作法术用品绝好的材料。而冰晶则是万年冻气凝结而成,表面上与水晶相同,只有在法力催动下才能显示出其冰寒本性,而且冰晶的含量稀少,在满是宝贝的仙界也被列为上品。这两样东西都是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宝物,更何况是两件宝贝组合而成的法术道具了,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大爷,这个戒指多少钱啊?”既然要瞒着啸月和李宠,表面功夫是一定要做的。现在啸月已经看出来这个戒指是个宝贝,公子白多少得装出问价的样子。

    “刚才这个小伙子不是说这个是真货了吗?既然你们识货,就说个价钱来我听听吧。如果合得上(划算)我就卖给你。”老庄摆出了一副有宝不愁卖的架势。暗地里却传给公子白一个神念,本来我就是出来过瘾的,摊上也没有真货,就是老远听了这个狼小子乱喊才赌气拿出来一个真货充门面的,谁知道把你给引来了。

    “这个戒指是银子的,上面还带了一块水晶,这两样东西都不是稀罕物,就是造型还不错。二百块,卖不卖?”公子白不知道老庄传过来的神念是真是假,但心里总觉得在这里看到老庄绝对不是巧合。信口胡诌了一个钱数,如果老庄不愿意卖就可以借口他给的价钱低,作发怒状把他俩撵走就算了。

    “二百块有点少,再添五十我就卖了,价钱就这些再也没商量了。”说这话的同时,老庄的神念就传了过来:小子,你要是有心要这东西,我可以给你,算是对你上次的保密工作做得好的表扬。

    “添五十就是二百五,这是傻子数,对咱俩都不好,我给你二百五十一块,你看怎么样?如果你同意我们就成交。”公子白收到了老庄的神念后,决定要了这个戒指,所以按照老庄的要求出了价。

    “那就这么定了。把钱给我,这个戒指就归你了!”老庄把手一伸作收银机状。

    “这是钱,你收好,一手钱一手货公平合理,你可不能反悔呀!”公子白把钱递过去后,点了一根烟,暗示老庄不要勉强,戒指一旦入了他的手里再想要回去就难了。““作买卖讲的就是信誉,我说的话可以当钱使,怎么会出而反而呢?你要是不买就把东西放下!”老庄一脸不悦地说。

    “这不给你钱呢吗?戒指我先带上了!”有如此大的便宜可占,公子白才不会轻易放过呢。

    “拿去吧!”老庄这句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最近闹贼,好东西可一定要保管好啊!”

    公子白正在琢磨老庄关于闹贼的话是不是另有所指,老庄的神念又钻进了脑海里。此戒名为“心寒”,取“收发随我心,敌遇肝胆寒”之意,只需按秘法祭炼半日,便可收发由心,不必在每次使用时都念讼咒语。公子白刚想老庄把心寒戒指给他自己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如何祭炼心寒戒指的秘法就狂涌而至,海量的数据一下冲进他那个利用空间有限的脑子里,差点摧毁了他的脑神经。

    “该买的买完了,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往回溜达吧!”公子白扯着啸月的袖子往胡同外面走出去。就算是啸月再迟钝,不断用神念联系也会让他感应出来,到时候就被迫要和他解释了,所以公子白打算早点退场。

    啸月不明所以,一边往胡同外面走一边嘟囔:“那个白胡子老头说最近闹贼,难道这里还有偷破烂儿的贼?连卖破烂儿混两个钱的人他们都要偷,可真是损贼呀!”

    正说话间,啸月的目光突然停住了。公子白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有些事真的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就会马上实现。在稀稀落落的逛摊者中,除了公子白和啸月这两个惹眼的年轻人外,还有一个十八九岁穿风衣的小青年混迹其中。此刻那个小青年正把手伸向一个专注研究破瓷片的老者的裤兜。眨眼间便把老者的钱包从老者的裤兜里,“转移”到他自己的口袋里。

    “这贼还真xxx猖獗,没偷卖破烂儿的,却捡了买破烂儿的下手!旁边那几个人也看见他掏包了,就算不挺身而出去抓贼,至少也应当告诉一下被掏的老头,喊一嗓子就成的事怎么没人做呢?”啸月对周围的人对小偷的行为视若无睹非常地不满。

    “人情冷暖这四个字你听过吧?这就是现在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态度。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该帮忙的不帮忙,害怕坏人的报复,一味地明哲保身甘做看客,这样的事情在人界实在太多。”公子白对啸月解说道。

    “有人偷包!”那个掏包贼刚把老者的钱包塞进自己的上衣口袋了,啸月就扯着嗓子喊了出来。

    啸月这一嗓子过后,不知道有小偷的人都立刻去摸自己的钱包是否健在,而知道有小偷的人则把目光放在喊话的人和被喊的小偷身上,小偷更是故作镇定装作不关我事的样子随便找了一个地摊看起破烂儿来。

    丢钱包的老者和其他人一样在啸月喊完后,去掏自己的钱包,结果当然是掏了一个空。“有小偷!我的钱包丢了,谁看见了,麻烦告诉我一声。”老人很焦急又茫然地对着周围的人说。

    “大爷,你钱包里有多少钱哪?要是几十块钱就不要再找了,就当扶贫了!”公子白走到丢钱包的老人身边劝解,而啸月则迂回着接近那个偷钱包的小偷。

    “我的钱包里有两千多块钱,是我的三个月养老金。因为看上这里的一套瓷器,特意拿来买货的。”老人的眼泪就在眼圈里转悠,估计是懊悔自己过于专注瓷器,而忘了身上的钱包。

    公子白往摊子上看了一眼,发现老人所指的瓷器是一套清康熙年间的茶具,可是这套茶具里只有一只茶杯是真品,其余全是凑数的赝品,老人要是买了这套茶具回去,他的那些钱比起被小偷偷走来说,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一堆纪念品。

    看过了老人说的瓷器,公子白当着摊主的面没法明说那套瓷器是赝品,但对那个小偷就没什么顾虑了。“两千块钱,数目的确不小。按照刑法规定和辽宁地区的标准,盗窃钱款一千元以上就算是数额巨大,构成盗窃罪,被抓到的话是要被判刑的。当然,如果是大爷你走路不小心,把钱包掉在地上,被人捡到后又归还给你,就不是什么犯罪了,相反还是拾金不昧的大好人呢。劳驾各位帮忙找一找,看看这位大爷的钱包是不是掉在哪里了。”公子白这么说,就是在暗示那个小偷,只要把钱包送回来,就不会追究他的责任,而且公子白还为小偷送还钱包制造了高质量的台阶。

    公子白在这里咋乎的挺欢,可那个偷钱的小偷却是理直气壮,继续冒充倒卖古玩的商人,表面上逐个摊点上的讲价、看货,实际上是以此为掩护,一点一点地往胡同口溜过去,分明是安着一出胡同就溜之大吉的心。早将小偷的行为看在眼里的众人,在公子白的发动下,装模作样地在周围看了两眼,随后回答没有发现,可他们的眼睛始终直盯着偷钱包的小偷。

    公子白见自己的劝说没有效果,只好对着快走到小偷跟前的啸月使了个眼色。早就憋得难受的啸月看到了公子白的眼神后,立刻把胸脯一挺显示出大侠的风范,一个箭步赶过去从后面揪住了比他矮一头的小偷的衣领。“我兄弟刚才费了半天的吐沫就是为了看你还有没有良心,如果你能把钱包主动还回去就不难为你,可你令我们失望了!”啸月笑吟吟地对小偷说。

    被啸月拽住的小偷使劲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啸月的大手。“哥们儿,你不是条子,也不是道儿上的人,光棍不挡财路,好汉不理闲事,井水不犯河水,混口饭吃不容易,何必为难我呢?”啸月一没有亮出手铐,二没有用黑话打招呼,小偷认定他不过是一个管闲事的人,低声哀求他。

    “混口饭吃?你是有吃的了,老爷子就得喝西北风了。看你年纪不超过二十,干点什么不好,非得当贼吗?快把老爷子的钱包交出来!”啸月对小偷的哀求置若罔闻,自食其力一向是他们妖狼族的原则,若是想吃什么就要靠自己的实力去猎取,妖狼族可能出现暴戾的劫匪,绝不可能出现偷鸡摸狗的盗贼,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是他们最反感的。

    见啸月根本不给他面子,小偷的心里有些发毛,如公子白所说偷两千块钱被捉住可不是蹲几天拘留就可以完事大吉的。“朋友,你可别欺人太甚,在道儿上混的,可不是被吓大的,惹火了我,有什么闪失你后悔就晚了。”小偷沉着脸说。

    “就凭你这干干巴巴的样子,让我有什么闪失,不是做梦吧。你要是能碰到我一根汗毛,我就拜你为师!”啸月什么都可以怕,就是不怕威胁。

    正当啸月自信满满,以为小偷尽在他掌握的时候,“呲啦”一声响,小偷的风衣领子奇迹般脱离了风衣,他觉得手上一轻,小偷脱离了他的掌握往胡同外飞奔而去。“果然是贼,时刻想着如何逃跑,连衣领上都做了手脚。”啸月嘟囔着扔掉手里的风衣领子追了过去。

    小偷的体形瘦小,动作敏捷,和一般人比起来,他奔跑的速度与普通人相比可以定位为飞快级,可与啸月相比,他的速度只能定位为极其缓慢之不能忍受级,他们俩的速度差距就如同散步的蜗牛和全速开动的喷气战机。如果说啸月在追赶小偷,实在有些侮辱啸月的速度。虽然如此,啸月也不轻松,因为他在人堆里不能表现得太离谱,尽管没费什么力气,却要装出努力奔跑的样子。所以啸月把气全撒在了倒霉的小偷身上,无论小偷如何拼命,总会被啸月超过后堵截,结果他和啸月的追逐变成了胡同撵驴——两头堵,整条胡同的人全都停下来看这个小偷被啸月反复地从胡同一头追到另一头。公子白更是清闲,跑到还没收摊的老庄那里一起抽起烟来。

    在被啸月撵了十几圈后,小偷踉跄着停住脚步,对着后面笑呵呵地跟过来的啸月举起了双手。“大哥,小弟服了,怪小弟学艺不精,今天落到大哥手里小弟认栽,请您随便处治吧!”小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早这么说,不就结了,非得吃点苦头,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哎呀!好小子,敢暗算我!”啸月见小偷举手投降,放松了警觉,正想好好地自吹自擂一下,正高兴的时候,他犀利的目光却发现小偷的双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各夹了一片细长锋利的刀片,刀锋隐藏在指缝里,眼神稍微差一点儿是无法察觉的,所以他的自吹自擂进行到一半就变成了惊呼。

    在啸月的惊呼声中,小偷暗藏锋刃的双手飞快地划向啸月的面容和双手。小偷手里的刀片非常锋利,这是他用来割包盗窃的作案工具,是他的吃饭家伙,同时也是他防身伤人的武器。在这双刀片上他可下了不少苦功,如今被人步步进逼更是发了狠,出手速度比平时快了三分。

    小偷这手先行示弱,突施暗算的招子,用来对付正常人绰绰有余,但用来对付啸月却是地道的无用功。尽管啸月对小偷的攻击有些意外,但小偷的动作速度,对啸月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在刀锋及体前,啸月很轻松地卸开了小偷的腕关节,把他藏在指缝里的刀片弹到了地上。

    “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会老实了!老实的在这里等警察,如果还有逃走的想法,我保证你身上所有的关节都会被强力按摩的!”一段时间来,啸月对人界的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若放在以前,肯定先把钱包从小偷的口袋里掏出来。现在不同了,他知道在人界要让警察来处理才会起到“捉贼拿赃”的理想效果。不过,在刚才小偷出手的时候,那两片锋利的刀片,确实割断了啸月的半根汗毛。啸月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刚才说的是“碰倒”一根汗毛就拜小偷为师,而没有说“碰到”半根,看来说话还是留下余地的好,这次好玄就成了蟊贼的徒弟——小蟊贼!

    这位小偷先生被卸了手腕后,那还顾得上听啸月说什么,早疼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哼哼唧唧了。见到啸月成功地制服小偷,完美地塑造了大侠形象后,公子白掏出手机报了警。不到十分钟后,警察同志出现在现场,从小偷的口袋里搜出了贼赃,又经过公子白和啸月的指认以及失主的确认后把小偷带上了警车。而后,公子白偕同啸月在老人的感谢声和众人的称赞声中载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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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13:42:37 |只看该作者 微信分享

第十一章 第三节 甩卖风波

“今天没白和你出来,还没去北墟见识就成功地当了一把大侠。过瘾!爽!”啸月和公子白走在今天的第二站——商业街上。

    “如果你想当这种专门对付蟊贼的大侠,机会多的是,盗窃活动可以说是城市里最普遍的犯罪行为。”公子白对啸月说。“自从商品交换、财富被定义后,为了能让自己的生活好一点儿,人就想尽各种办法。劳动是其中最主要的途径。而许多人嫌体力和脑力劳动这两种方法创造财富的速度太慢,本身又不愿意进行这种劳动,所以就采取了另类的劳动方法——用非法的不正确的劳动快速取得他人正常劳动所创造的财富。而盗窃就是其中最普遍而且相对安全隐蔽的方法。通过盗窃可以让人在极短的时间内,秘密地获得高额的财富。可以说对财富的迫切渴求和对劳动的厌恶使人产生了偷窃的欲望,这种欲望存在于任何人的心中,只要遇到适当的时机和条件就会被引发。盗窃的手段五花八门,盗窃的对象小到财物,大到国家。刚才所见的只不过是最低级,最没有技术含量的盗窃而已。”

    “听你说这一番话,哪还像个律师,分明是哲学家嘛?不过,你说的还有些道理,也许是人的欲望太多,人的观念太物质了,人界中的关系太混乱了,才会这样的。在其他各界也有盗窃现象,但绝对没有人界这么复杂的。”啸月被公子白一番大道理给带的也开始哲学起来。

    “算了,不要再提盗窃了。有些事就是不经念叨,说多了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中国有句俗语‘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意思是说,一旦贼惦记你的东西,他就会想方设法地去偷你的东西,直到偷到为止,实在是防不胜防啊!带你到这里来,是让你感受一下人潮汹涌的气氛,北墟里拥挤的地方和这里差不多,你得适应一下。另外,你成天当夜游神,蹿楼顶,那可不是作人的正道。人是社会动物,要想作一个合格的人,就需要投身社会,就需要在茫茫人海中浮沉逐浪,总一个人瞎转悠,会得自闭症,我可不想去精神病院看你。”公子白把北墟的入墟培训和人界生存知识合并到一起讲了,他和啸月说话的时候正置身于大型商场的抢购人流之中。

    两个人随着人流在商场里闲逛,行走间啸月的眼睛忽然一亮,对着公子白说:“我看到一件花花公子的衬衫,现在是三折,带钱没有,快拿出来我去买!”看来他已经被人流狂热的购物激情感染了。

    “你学的倒快!看准了再买,现在是秋天,你不要买一个夏季款的,等到明年夏天就不流行了!”公子白一边叮嘱着一边从钱包里拽出几张百元大钞给啸月,随手将钱包塞进裤兜里,又特别强调说:“让你还你也没钱,洗一个月碗抵债,有问题没有?”

    “没有问题!不如我今天晚上把国家银行的金条搬来几箱,留着咱俩挥霍,你看怎么样?”啸月接过钱来建议道。

    “刚抓了一个贼,你就想去作贼,还说人如何如何,我看你这只狼也不是好饼!学什么不好,非学人家犯罪,去死吧!”公子白把啸月推进人堆里,自己去看有没有合适的西服,今天这个商场打出的折扣实在让人心动。

    心动不如行动,是商家常常用来鼓动消费者的口号,今天被这个口号鼓动的消费者实在是多,根本不用自己用力行走,来限时抢购的人流托着公子白来到了男装区。公子白奋力从人流中挤了出来,来到相对昂贵的西服专区,正好见到几款名牌西服在打折,货架边上、试衣间外面围了不少人。

    “这件雷诺打几折?”公子白指着一套西服问。

    “六五折,号码齐全,您穿多大的?”售货员很有礼貌地回答,不过她的眼神和表情有点不对劲。

    售货员的眼神和表情引起了公子白的警觉,略一凝神公子白不照啸月差多少的目光立刻在售货员的眼睛里找到了答案。从售货员的眼睛中,公子白看到一只瘦长苍白的手从他身后的人堆中伸出来,那只手的大拇指、无名指、小拇指蜷缩着并在一起,只有食指和中指伸直并微微张开呈钳状伸向他装钱包的裤兜。很明显,有小偷要掏他的钱包,一定是在给啸月拿钱的时候,被旁边潜伏的贼给惦记上了,什么事真是不能瞎念叨,一定是盗窃的话题说多了现在遭贼了!

    见到有人要掏自己的包,公子白并不在意,一边凝神留意,一边继续和售货员讲话:“具体什么号我也说不好,我的身高是一米七,腰围二尺三,你帮我选一套试试行吗?”

    “没问题!”售货员转身去为公子白挑衣服,不过她眼里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小偷的手已经伸进公子白的裤兜里去了。

    这是什么样的世界?刚才和现在都有人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偷东西,却连一句提醒的话都不敢说,到底是贼嚣张还是人胆小呢?常此以往国将不国了!公子白虽然心里发着感慨,但注意力可没从掏包的那只手上离开。感觉到那两根手指夹住了钱包正往外掏,就在钱包即将离开裤兜,那小偷在心中已然感觉胜利在望之时,公子白猛然出手回身。

    本以为已经得手的小偷没想到会有此变故,仓促间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夹着钱包的手指便被公子白一把攥住。公子白捏住两只手指后,转身用力一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被他从人堆里拉了出来。

    “大哥,我学艺不精,你放我一马吧!我爸妈早就离婚了,我跟奶奶住,他们谁也不管我和奶奶,我又没有手艺,偷钱也是没有办法呀!”小女孩带着哭腔对公子白说。

    “你这么小的年纪,学点什么手艺,根本不是难事,再不济也可以做售货员、服务员一类的工作。偷窃的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回头。看你的年龄不大,还不能被定罪,如果继续下去等你成年后一样会被投入监狱,你想在监狱里度过美好的青春吗?”公子白训了女孩一顿后,心情大坏,顾不得买西服,直接叫了商场的保安和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公子白的意图很明显,本大爷绝对不是怕事和冷漠的人,对偷窃者就是要举报要打击。等啸月找到公子白的时候,公子白正在烟吧(大商场专门设的吸烟区域)里抽闷烟,大叹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有人甘愿为贼不说,见盗不举者竟比比皆是。

    公子白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带着啸月熟悉了人类的交易活动,而啸月不但对人类的商品交换有所了解,而且由好奇变成了极其热衷,到中午的时候啸月几乎要把他的私人藏品拿出来变卖过瘾,最后被公子白制止了,因为他的藏品大部分都是人界的禁制流通物,只适合作黑市交易。除了这些,啸月犀利的眼神大显神威,一上午的时间共计揪出了六起盗窃事件,其中两起还是团伙作案,有两家商场欲高薪聘请他为反盗窃专员。

    不知是不是有了被窃经历使然,公子白总觉得有莫名的无形的无法形容的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总觉得自己的东西时刻被盯着,有一种被偷窃的不安全感。为了摆脱这种感觉,公子白带着啸月到饭店狂吃了一顿。

    “小白子,你的心情好像没早晨出来的时候好啊,为啥呀?”吃了半路饭,啸月忍不住问道。

    “我也说不上,总感觉自己的东西被人盯着,随时会丢似的。”公子白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你是看的小偷太多,自己又被偷了一次。心理上有阴影吧?你的好东西都放在妖力空间里面,没你的许可外人也进不去。而且你那个小屋还有鬼卒和妖狼守着,安全着呢,瞎核计什么呀?这也不是你的风格呀?”啸月并没把公子白说的话当回事,但还是好言安慰公子白。

    公子白想了想啸月说的话确实有道理,放在妖力空间里的东西可比放在银行保管箱里安全多了,何况还有鬼卒和妖狼联合防守应该没问题。“你说的也是,不想了,吃饭。晚上还要去北墟呢。”公子白将新弄到的心寒戒指小心的封进了妖力空间,开始和桌上的酒菜拼命了。

    凌晨两点钟,公子白带着啸月和李宠,来到北墟的入口。在小巷的破墙上找到那个插卡的墙缝后,公子白将金线卡插了进去。人界通往北墟的入口——银色的空间门出现在他和啸月跟前。进了北墟后,迎面还是魔族的美眉和神将和熊妖。公子白大方地把卡片递过去,还没验证,这三位门童的脸色立刻好看多了。

    “先生您好,您的卡片没有权利限制,您可以携朋友参加北墟的,并且只要按照北墟的基本法则进行交易便可以了。”验证无误后,魔女把卡片递给公子白,表现出的态度比之前更加恭顺?收好了卡片,与商瓷带自己第一次逛北墟时一样,公子白带着啸月从北墟的第一层逛起。

    “一层是最热闹的,这个气氛你肯定喜欢,在这多呆一会儿,你玩够了咱们再上去。”公子白领着啸月往北墟一层的大型超级地摊走过去。

    啸月第一次来到这里,对北墟的超大场面和往来其间形形色色的过客充满着好奇,还没到售货区他的眼睛就不够使了。而经过啸月旁边的客商,对他也报以好奇的目光,那意思是说,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妖来这里,而且旁边没有家长跟着?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呀?”啸月对几个看得特别过分的老妖喊道。

    “帅什么帅,丑死了!一看就是没家长管的结果。”啸月人类的扮相肯定是不符合妖的审美观点,被啸月吼的老妖摆出一副你个丑小孩不跟你计较的臭脸,给了啸月几个巨型的白眼走了过去。

    公子白一把拽住了要冲过去的啸月说:“老大,咱们是来玩的,不是来找人干架的!再要惹事,我这个监护人可要把你撵回家了!”

    “年龄大就牛啊?要是动起手来,年龄是不解决问题的。”啸月不愤地冲着那几个老妖挥了两下拳头,跟着公子白往地摊市场走过去。

    “咦?这块牌子是新货,上次来可没有,看看上面写什么。”即将进入地摊广场时,在入口处比公子白前次来的时候多了一块凭空高悬的红色警示牌。两丈见方红得刺目的警示牌,没有一点儿支撑地浮在空中,像一块随时可以掉到头上的烙铁,时刻提醒着想步入市场者要看上一看。

    入墟者请妥善看管自己的物品(特别是发光的宝石类物品),小心失窃!为保证入墟者权益,本墟将尽快肃清盗贼,对近日所发生的失窃事件,本墟深表歉意,但所受损失本墟概不负责追讨及赔偿!

    “不会吧?这里也闹贼,怪不得老庄跟我说那句话。”看到警示牌,公子白想通了老庄为什么警告他小心闹贼。据这个警示牌看来,北墟这里的贼闹得还挺凶,一时半会儿还抓不到。能把北墟这个地方闹得挂牌子的贼,他的本事一定不小,有机会应该见识一下。反正我有妖力空间,这个贼怎么偷也偷不到我头上来。

    “呸、呸、呸!怎么又想起贼来了!白天遇到了两次,惹了一肚子气,可不能再见到了!大吉大利!”公子白对自己不由自主地生出想见到贼的想法感到晦气。

    越过警示牌,公子白、啸月、李宠三个进入了喧闹拥挤的地摊市场。一进到大市场里,啸月就像顽皮的猴子一样左蹿右跳,又像一头迷路的野猪一样东撞西突。公子白本以为他会像在外面的小摊上一样,挨个的摊子跟前站一站,借此机会开开眼界,可地摊上千奇百怪的货物并没有留住啸月的目光,这一现象让公子白和李宠非常奇怪。

    “啸月老大,你不是说要来开眼界吗?地上这么多东西,你怎么看都不看一眼?”李宠如果不扯着嗓子喊,在周围各种叫卖声的包围下,啸月是别想听到他的喊声。

    “据我所知,在这里你没有熟人,你看什么呢?”公子白跟着啸月走了大半个市场,有点儿气喘,而且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啸月在找什么。

    啸月没有立刻回答公子白和李宠的问话,又向前挤了一大段后在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两位大哥,这块地方是空的吧?”啸月从购物者的通道蹿到了售货者才会站的摊位上,所谓的摊位只不过是一块两平方米左右的空地。

    “是空的。你新来的吧?卖东西要先交交易费的。”旁边一位不知道属于什么类别的四只眼睛的蘑菇头说。

    蘑菇头刚说完,美貌不输于天使的小仙女就笑呵呵地来收费了。“根据本墟规定,凡出售物品都需要交纳宝石或者其他有价值的物品作为交易费,并且要检验你的入墟资格。”

    “交多少?我是他带进来的,你向他要吧。”啸月占好了位置,公子白和李宠也从后面赶了上来,啸月索性把小仙女交给公子白处理。

    “大哥,你发什么羊角风?这么多东西,还有上面的一层,都不够你看吗?”公子白对啸月的举动莫名其妙。

    “跟你说,在外面逛了一圈后,我觉得购物很爽,但终究是要从自己兜里往外掏钱;卖物就不同了,怎么说都是往兜里赚银子;所以我没进来之前就决定了要找一个摊位卖点我的库存积压品,顺道换一点儿零钱花,卖得好的话还可以把你的房租付了。这事对你也有好处,交易费这点先期的投入你不会舍不得吧?”啸月很“无耻”地对公子白说。

    “I服了YOU,YOU饶了ME!谁知道你要卖的东西值不值钱,能不能收回我的投资?”公子白不想为啸月的心血来潮花银子。

    啸月瞧公子白一脸苦相,一挥手把他自己的空间开了一个口子,随着空间的打开,一大堆动物的骨头和毛皮呼啦一下从空间里淌出来,不但堆满了他面前的摊子,而且把旁边两位老兄的摊位都给堆满了。

    不理会边上老兄的抗议,啸月飞快地从数百块骨头当中挑出了五六十块比较巨型的,在身后的空地上摆出了一个完整的小型西方款飞龙的形状,然后用法力把这个别致的广告牌升到摊子上方缓缓转动,过往的购物者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来。摆好了造型,啸月对旁边经过的逐渐开始围观的各路神怪说:“这是我一百岁时候的私人珍藏,纯种西方飞龙的骨骼,在这里可不多见,有愿意买的吗?我这里还有西方各种神兽的皮毛、骨骼,这次是西方魔兽标本大特卖!”

    啸月这一吆喝,轰动效应立刻出来。

    “这小子的东西还真少见,西方的东西在这里可是缺货!这个东西我要了,出五十块水晶!”一个神仙大叫。

    神仙的话还没喊完,摊子边上四只眼睛的那个蘑菇头的四只眼睛全瞪圆了,拽过啸月压低了声音说:“独角兽的角我要了,出一百块蓝宝石!”

    “那堆蜥蜴皮我不要,但里面包着那根魔杖谁也不要跟我抢!”一个全身挂满武器的大胡子推开周围的围观者捧着一堆钻石在啸月眼前晃。

    吵嚷归吵嚷,可在收费小姐没收到交易费前,想买东西的全都遵守着北墟的规矩,不敢和啸月正式交易,大不了是捏着宝石,憋着劲等啸月获准正式营业后抢购。

    “没想到这厮有这么多存货,他小的时候他老爸一定很娇惯他,这些皮啊、骨头啊肯定是他啃剩下的。这厮应该和刘意守一样去经商,看了外面的地摊后不到一天工夫,就有了废物利用的创意,看来这次真是我绝好的投资机会,不但房租可以解决,还能大赚一笔呢!”看到围观者的反应,公子白对啸月弄出来的一堆骨骼皮毛有了信心。

    公子白拉了美丽的收费小姐到一边去付交易费,五颗水晶的交易费对啸月卖出货物换回来的宝石数目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公子白交完了交易费,收费小姐给了啸月一块许可经营的玉牌,算是本墟官方发放的准许他出售物品的营业执照。啸月的玉牌一到手,边上憋了一阵攒足了劲的购物者,立刻蜂拥而上,开始抢购。而啸月居然在现场搞起了竞价拍卖,他的摊位很快被各种不断举起的上肢和音调各异的喊声淹没。

    时间过了半个小时,啸月搬出来的骨骼和毛皮被抢购一空,而啸月腰里挂了一大包足有上千枚各色宝石的钱袋。“这次发达了,要知道这些破烂这么好卖,真应该和你到上层去,租间房子开专卖店。”啸月的第一次生意非常成功,心里非常兴奋。“这是你的房租外加我的伙食费!借你的光,老哥我爆发了一把,知道你喜欢这些石头,多给你一些!”啸月看也不看地从他用一整张虎皮做的十分花哨的临时钱袋里抓了三大把宝石塞进公子白手里。

    “算你有良心。慢点,你的手太大,我两只手拿不住这么多东西,先让我开了空间里的储藏室。”公子白望着双手捧不住顺着手指缝往下掉的宝石有点不知所措。以前在太子丹盘踞的本溪水洞里,公子白弄出了不少宝石。可那些宝石虽然灵气能量较强,但个头太大、形体不正;而啸月卖东西换回来的宝石全都加工成各种几何图形、形制规整、灵气藏量丰富,便于携带和收藏,可以说是灵界通用钞票。

    “出门在外,钱财不可露白,赶快把换回来的宝石放到妥善的地方!我不想让你没到上面一层就被抢劫了!”公子白把啸月递过来的宝石全都收到妖力空间里去,同时提醒啸月照做。

    “说得对。外面的牌子上不是说闹贼吗?小心为妙,小心为妙!”啸月头一次弄到这么多的宝石比公子白还紧张呢,听了公子白的话赶紧开了妖力空间把一大包的宝石扔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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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四节 贼事之累

就在啸月要关闭空间的时候,李宠突然指着他脚下说:“啸月老大,你掉了一块石头,你不要,我就要了!”

    啸月低头一看,一颗通体翠绿的极品翡翠就在他的脚边,可能是他从手指缝里掉下去的。“这可是我的劳动成果,你小子靠边站吧!想要石头,你老大那里不是有大号的吗?”啸月一把手拾起地上的翡翠扔进妖力空间。

    “瞧你那个贪财相,简直是我老大的翻版!据传说九星之中有一星名为贪狼,你绝对有资格去申请一下等他退休后去接班。”李宠白了一眼啸月,将其视为无比贪婪之妖狼。

    “小李,你说的那个贪狼,跟他这个贪财狼可不是一个,不要混淆概念啊!不过你对他刚才行为的理解是正确的,这厮比我还贪,一块石头都不放过。”公子白见到啸月把吃剩下的骨头和皮毛都换成了宝石也是很兴奋,借机取笑一下。

    “这次就卖这些,有了这个作本钱估计可以在上面开一个专卖店了,赶快到上面去看看吧!”啸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继续往他这里赶过来的购物者摊开双手表示货物售完后要求公子白带他到北墟的第二层去见世面。

    “我老大等你半天了,来这里主要是为修理鲲鹏战衣,谁知道你又搞起临时贩卖的副业来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呀!”李宠埋怨道。

    “什么半天哪?也就半个小时。”啸月不服气地说,“他平常打个瞌睡还得四十五分钟呢!”

    “那是他自愿打瞌睡。这是他被迫等人,耽误的时间当然要你负责。我老大可是律师,律师的时间可都是金钱。就为刚才耽误了半个小时,还有我老大为你担保才获准卖货的这两点,你起码要陪一些时间损失费和中介费吧?再拿十颗大钻出来,不然就让老大找这里的熊保安把你赶出去,去上面,想都不要想!”李宠借公子白的大旗来跟啸月聒噪,实在是因为啸月刚才抛售时,一不小心调错了货,把他比较喜欢的一只血蝙蝠的蛋不小心给弄破了。啸月答应过他等里面的蝙蝠孵化出来就送给他当宠物的。

    “十颗大钻!在这里凤凰蛋都买得下来,我口袋里总共才有七颗大钻。你不就是为了刚才破掉的那颗血蝙蝠蛋吗?等大哥有空让我老爸做空间履行的时候顺手带一颗新鲜的恐龙蛋给你,还不成吗?”啸月倒是知道所为何故,为了能到上层去为他的专卖店计划作实地考察,赶紧作出承诺。

    “真的?”李宠飘到啸月的眼前一尺,两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啸月的双眼仿佛在测谎。

    被李宠这一搞,啸月捂着眼睛后退了一步,大叫道:“小白子,快跟他说,我不会食言的。这小子的故作天真无邪又略带委屈的眼神太有杀伤力,我受不了!”

    “小李,行了,啸月老大已经怕了你,知道你眼神的厉害后,量他也不敢说话不算。不然就用你的眼神杀死他!”公子白解围道。

    一行三位离开了地摊区,上到了北墟的第二层——店铺区。来到店铺区后,啸月的兴致反而没有在地摊区高了。走了几家店面后,啸月拍了拍公子白的肩膀说:“这里的环境比下面好,物价比下面高,可我还是喜欢下面那种热闹的场面、火暴的气氛。看来开专卖店不适合我的性格。咱们还是赶紧到你说的那个百变皮货庄去吧。”

    “开个店当老板多上档次啊?”公子白建议道。

    “刚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开店除了找店面,还有找服务员,每天都要在店里看堆。看到这些,我就怀疑自己能不能操得起这个心了。而且我爱热闹,这里的购物者没下面的多,气氛不好。想来想去,我不可能成天沤在这里当老板,还是在外面作大侠,偶尔来这里搞甩卖来得爽一些。妖狼族的历史上可没有商人的记录啊!”啸月对人界的滚滚红尘刚有点儿感觉,刚才想开专卖店的想法只是在甩货后产生的短暂后遗症,让他躲到北墟里开店着实不太可能。

    “说的也是。啸月老大的特长还是打架斗殴、惹是生非,开店这么高智商的活动实在不适合!”李宠总变着法的整啸月,这已成了他每天必修的娱乐项目。

    在李宠和啸月的斗嘴声中,公子白领着他俩,按照记忆找到了百变皮货庄的所在。

    面对百变皮货庄的独特风格和构造材料,啸月啧啧称赞:“哇塞!这简直是专家级,不,是大师级的设计。各种骨骼和鳞片、皮毛的结合简直是浑然一体,整个建筑就是一个再造生物,绝对是活的,有生命的,不是其他那些光有外形的死东西。造房子这位可真了不得,不得了啊!”

    “光看外面,你就这样,到了里面你还不得把眼珠和下巴都掉在地上?这个建筑是活的,我可没看出来,还是你高。”公子白对骨头和皮毛不太感兴趣,也没对骨如柴的房子做过太多研究,啸月就不同了,收集骨头和皮毛是他的一大爱好,刚才出售的那些,只不过是他不想要的而已,所以在啸月眼里骨如柴的房子就别有一番深意了。

    拉着有点痴呆的啸月走到布满兽头的大门前后,公子白对啸月说:“让你体验一下,开门这个荣幸我交给你了,看到那只三眼犬吗?你拉一下他的舌头就成了。”说是让啸月体验一下,还用了荣幸这个词,公子白实际上是嫌拉狗舌头恶心,而且他又没带纸巾和手套一类的东西,只有借啸月的手一用。

    啸月本来对骨如柴的房子充满了敬服和好奇,听公子白一说,不疑有他,伸手就去拉三眼犬的舌头。啸月这一拉,并没有产生商瓷带公子白来时那样的效果——三眼犬中间的眼睛亮过大门就打开了。相反,三眼犬中间的眼睛没亮,门上其他百十中生物头颅上的眼睛,或者眼睛的替代物都亮起来了。

    还没等啸月和公子白回过神来,大门上的生物一起张开了大嘴发出各自的嚎叫,随后每颗头颅都活动起来。每颗头颅都离开了大门的表面,在头颅和大门之间连接着可以自由伸缩的蛇一样的身躯。啸月立刻被这些长着奇怪脑袋尾巴镶在门上的长蛇缠了个结实,蛇一样的身躯缠住啸月后那些脑袋都转过来对着啸月身体的各部位流口水,看样子挺馋,但没有下口。

    啸月被缠住的同时,店铺的骨质外墙竟然剥落了一层,那层分离出来的骨头赫然是不下五百名擎刀持盾的骷髅战士。骷髅战士现身后迅速将公子白和李宠包围在中间,闪现在他们眼眶里的各色烟雾让李宠这个鬼都有点发毛。

    “小白子,你不是说拉狗舌头就是开门吗?怎么门没开,惹出这么多怪物来。给你三秒钟把他们搞定。不然我可要动手了!”啸月周身被捆,可没失去战斗力,那一大堆怪物脑袋嘴里淌出来的口水让他全身湿透如同淋浴一般,他也开始恶心了。

    “先别急,我马上想办法。保持冷静,保持冷静!”公子白知道如果这样下去啸月一定会爆发的,制止了啸月后赶紧想辙。

    包围住公子白和李宠的骷髅战士可没管公子白和啸月的对话,径直缩小包围圈,意图将公子白和李宠也捉住。“这是哪跟哪呀?上次来的时候,商瓷就是这么叫门的嘛!这是什么鬼店,不但把消费者拒之门外,还要大动干戈,真是没天理了!”公子白看着围上来的骷髅不知为什么会搞成这样,不过刚从他嘴里溜出来的“消费者”一词让他有了灵感。

    公子白把北墟的金线卡和鲲鹏战衣分别拿在手里,对着逼近的骷髅大喊:“我是北墟的超级会员,你们店里的消费者,是来这里要求售后服务的,快点让你们的首领骨如柴出来,不然我到墟主那里去投诉他!”

    见到公子白手中摇晃的金卡和鲲鹏战衣,逼近的骷髅停顿下来,从大队中走出一个眼眶中金光闪烁的骷髅。那骷髅来到公子白面前仔细看了一下公子白手中的金卡和鲲鹏战衣,然后开口说:“你既然是这里的客人,为什么会错拉开门的机关,弄响了警报?最近北墟中有贼横行,错动开门机关的都会被认为是贼,若不是你手上的金卡和战衣确实是真品,我们有权将你们先行逮捕。现在只有让首领来决定怎么处置你们了!”

    听了骷髅的话,公子白没明白他拉的机关错在那里,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若不是贼闹的,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场面。“那赶快让骨如柴出来,他认识我的,我叫公子白。”既然暂时不会被万刃分尸,公子白平复了一下心情,报出了名号。

    “我说是谁呢,是你这小子,搞成这样就一点儿也不稀奇了。如果你想找人算帐,找商瓷算好了。”骨如柴的声音从大门后面传出来,与此同时骷髅战士重新回到了墙壁上,啸月也被放开,那些怪模怪样的兽头也重新回到大门上继续当装饰用的活体浮雕。

    “我说骨老板,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上次商瓷也是拉的狗舌头,他就可以进去,我来拉狗舌头不让进就算了,还差点让你的子民当贼给捉了。你说这是什么事呀?”公子白指着大门说。

    “你不要发火,先进来,我慢慢告诉你。”骨如柴的声音里明显含有笑意,公子白几乎可以想象出他在门后面捂嘴偷笑的模样。

    “不行,你不说明白我就不进去了。然后再到北墟主人那里投诉你,再到四处传播你这家店的恶行,让你没生意做!”公子白觉得自己的委屈受大了,而且连累了啸月淋了一身口水,面子里子一起丢了。

    “你还犯倔了?这次事故的责任都在商瓷,他没有把开店门的规矩告诉你。跟你说,我这扇门上的兽头不是随便拉的。人、鬼、妖、魔、仙、佛都有不同的一种或者几种兽头相对应,只有按照规矩拉对兽头的信息才能被我收到,然后决定是否允许进店。像你和商瓷这样的,就应该拉那条狗舌头,而那只妖狼要想申请进店必须拔左上角第三排的那只剑齿虎的牙。你让妖狼去拉人应该拉的开关能对吗?你说这能怨我吗?”骨如柴顿了一顿接着说:“你们的点子也算背,这两天北墟闹贼,为了安全起见,我特意在门上做了改动,而且还调了下属来做守护,不然也就是响响警报算了。刚才,我正在大厅里试验新衣服的造型,不然还发现不了你们,你们没先被关到地牢已经很幸运了。不要怄气了,赶快进来吧!”

    “小白子,我急于见到能做出这样房子的大师,咱们先进去,你办正事我参观。等出去了再找商瓷那厮算帐,他可太不负责任了,非喷他一身口水才能解气!”啸月被身上粘乎乎的口水整得很不舒服,听骨如柴一说把这笔帐记到了商瓷的身上。

    “好吧。反正我是来找你做售后服务的,不进去也不成,赶快开门吧!”公子白无奈地点了点头,要求骨如柴把门打开,看到啸月的恶心样子,他可不想再去拉狗舌头。

    百变皮货庄的大门在公子白的面前缓缓打开,站在门口迎接他们的除了两位漂亮的女服务员外,在他们两个中间还有一只与公子白一边高的巨型癞蛤蟆。两个服务员还没喊出百变皮货庄的口号,中间的癞蛤蟆先开了口:“你拿着破烂的鲲鹏来是想让我修理吗?告诉你得收费!我们这里是货物出门盖不负责。熟人也不例外!何况你跟我还不算熟!”

    “你可真是够黑的,你看看鲲鹏的破损情况再决定收多少修理费吧。”公子白把手上的鲲鹏战衣递给过来接手的服务员,然后仔细看了癞蛤蟆一眼说:“这不是我上次被你骗去的那张癞蛤蟆皮吗?你就没改造他?”啸月对眼前的景象有点发懵,好在有李宠为他讲解骨如柴的光辉历史。

    “谁说我没改造,现在正在调整期,你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个最简单的变化。你再看这个!”癞蛤蟆说完一闪身,由四肢着地的两栖动物变成一位全身穿着黄褐色疙疙瘩瘩状甲胄的战士形象。“这个造型还不错吧?等我调适完了,再加两个变化进去。”骨如柴在公子白面前踱着方步炫耀。

    “这个造型,虽说恶心一点儿,但还可以见人,起码可以像人一样正常的打招呼。”公子白打趣了一下骨如柴的造型后拉过旁边的啸月对他说:“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妖狼族的王子啸月,刚才他在门外面就开始崇拜你和你的屋子了。”

    “这位就是这里的老板,你刚才崇拜的对象,口中的大师骨如柴。你最好记住他的气息,他的外貌可是随时会变的。”公子白又向啸月介绍了骨如柴。

    相互认识后,骨如柴带着啸月在大堂里转了一圈,向他展示和介绍了一些珍贵的皮衣,直把啸月看得眉飞色舞。这两位在动物制品方面谈的相当投缘,把公子白扔到了一边。公子白也没闲着,转了一圈后就发现了问题。大堂里比他上次来的时候多了百十个精壮的骷髅战士,这些骷髅战士的眼眶里不时地发出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柱扫视着大堂各处。而且在大堂顶上飘着一行斗大的亮蓝色字迹:因本墟发生贼盗,在未清除此贼前,为保证各位顾客的财物安全,特在店内设立了警戒战士。请各位顾客放心购物,对此给顾客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骨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贼,让整个北墟紧张成这样?”公子白在地摊区强行压下的对北墟闹贼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为此打断了啸月和骨如柴的谈话。

    “小白子,我正在兴头上,你稍等一会儿。看过骨老板的手艺后,我觉得我在下面卖的那些东西可惜了。如果在骨老板的手上都是上好的原材料。有骨老板的店在这里比着,我没开什么专卖店就对了,不然肯定关门大吉。我已经决定做骨老板的原料供货商了,等我们把这事定下来,再理会你,先到一边凉快去吧!”啸月把公子白推到了一边,继续和骨如柴谈起来,骨如柴也对公子白露出请稍候的表情,公子白无奈地到一边去和李宠研究如何整治商瓷去了。

    等了约十分钟,就见骨如柴和啸月又击掌又拥抱,看样子是达成什么协议了。公子白忍不住上前对啸月说:“骨老板可不是忠厚老实的主儿,这张癞蛤蟆皮就是他从我这里骗去的,你想跟他做生意,怎么着也得让我这个专业律师帮你把把关吧,不然上当了可别怪我没通知你!”

    “北墟的规则骨老板都跟我交代清楚了,我不像你,骨老板急需我这样稳定的原料供应商,就是在我身上占便宜,也不会占得太多,你放心吧!”啸月对公子白的警告毫不在意,其原因不是他够聪明,而是他打算卖的那些骨骼皮毛,都是他自己觉得没用的破烂,在他眼里几乎没有价值。现在不但能废物利用,而且因此还从骨如柴那里套出来一套如何最大限度保持生物特有属性不被损坏而制取皮毛骨骼的法术,更是划算极了。

    “我不管你了!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吧,只要你自己不被他给剥了皮就成!”公子白对啸月绝望了,转而追问骨如柴道:“骨老板,关于贼的事,现在可以讲一下了吧。”

    “说到这个贼,实在是北墟的耻辱。这么多年来,北墟不是没发生过盗窃事件。但都是小规模的,而且十有八九都能查出头绪来。更有许多贼到北墟来销赃,就这一部分窃贼北墟每年都会抓出成百上千个。所以说,北墟并不怕贼。可最近半个月,北墟中突然发生了近千起盗窃事件,几乎每天都要有五六十起,而且被盗的东西都是稀有金属和宝石,全是闪光发亮的宝贝。把宝石放在外面或者普通的屋子口袋里被盗也就算了,连放在妖力空间里的宝石都不翼而飞就有点离谱了。结果北墟上下进行了几次联合搜索,都没发现贼的踪迹,而且盗窃事件还是不断发生。这个贼更绝的是,他不停手,也不去销赃,凡是可以用来销赃的各界场所全都不见丢失的宝石的踪影。现在大家都怀疑这个贼是个变态的藏物癖!虽然他没偷到我头上,防患于未然,我才搞出这么紧张的布置和阵势的,生意也因此耽误了不少,真是伤脑筋哪!”骨如柴不说,公子白还真不知道,一个贼能把北墟闹成这样。

    “这真是什么事都往一块赶,白天的时候碰到两回贼,到这里还离不开贼的话题,该不会再碰上吧?”啸月在一边嘀咕道。

    “不说好话,闭上你的乌鸦嘴!”啸月的嘀咕被公子白、李宠及骨如柴三个听到,换来了他们异口同声的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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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五节 鲲鹏再生

“关于贼的事,我就知道这么多,他不来惹我就万事大吉,惹到我管他是什么变的,我也得把他揪出来剥皮!”骨如柴作了个凶狠的模样来威胁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贼,然后对公子白说:“你的鲲鹏战衣怎么弄破了?在我这修东西可是很贵的!”

    “骨老板,你先看看需要多少修理费,这次小白是为了替我出气才弄破了衣服,一切修理费用都由我出。”啸月刚刚发了财,立刻就来了个仗义疏财,确实有几分大侠的风骨。

    “老大,我终于发现啸月比你强的地方了。”李宠对公子白说。

    “他除了饭量之外,没什么地方比我强啊!”公子白不解地问。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啸月老大比你舍得花钱,比你大方!”李宠非常肯定地对公子白说。

    “你是说,我是小气鬼喽?你也不想想,你老大赚钱多不容易,人界的案子哪个不是让我想破头才弄出好结果的,遇上你们这些牛鬼蛇神就更不用说了,要得到一点儿好处先要丢掉半条命。他就不一样了,吃剩的骨头都可以拿出来卖钱!要是我啃完的鸡架也能拿到这里来换宝石,我比他还大方呢!”公子白在啸月和李宠面前大吐苦水。

    “小李,不用难为你老大了。他可不像咱俩这样随便自在,作为一个小人物,他除了衣食住行,还肩负着光大门楣、娶妻生子传宗接代的重任,哪一样没钱也不成,用他的话讲他小气一点儿是因为生活所迫!而且他为朋友和家人还是舍得花钱的。”啸月在人界晃荡了一段时间,对人情世故多少有些了解,居然对公子白表示理解,让公子白好不感动。

    说话间,骨如柴带着公子白他们穿过了大堂,来到一个较小的房间。这个房间四面无窗,只有一扇与走廊相联的大门,房间的四壁上挂满了用铁架支撑起来的各色皮革,房间正中是一张巨大的圆形石台,石台和墙壁之间井然有序地竖立着摆满瓶瓶罐罐的橱柜,一股刺鼻的药水味与石台上辐射出的莫名法力混合在一起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就是我的工作室。先让我诊断一下你的战衣还能不能修。”骨如柴从服务员手里拿过鲲鹏战衣后,让服务员离开,室内只剩下他们四个。“差点忘了,在这里应该穿工作服。”骨如柴一把将癞蛤蟆皮从身上揭下了,整理了一下后放到墙上的一个铁架上。随后在一个橱柜里拿出另一张皮革套在身上,一位身体略微佝偻秃顶戴眼睛的科学怪人出现在公子白他们面前。“我这套衣服穿上后,有没有爱因斯坦的气质?”骨如柴特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摆了一个思考者的造型。

    啸月头一次看到这样换衣服的,虽然自认胆子不小,头发丝也经不住竖了几竖,除了视觉上的震撼外,啸月还想到了一个典故。人界有一个地主叫周扒皮,以半夜学鸡叫催促长工干活出名,是个非常狠毒的剥削阶级,可他剥削得再狠也没真的扒别人的皮;而眼前这位可比周扒皮狠,绝对是扒皮的专家,没准他真会要出让人脱层皮的修理费,那自己今天的财岂不是为他发的了。

    “你这个造型……,很别致……很别致!”因为事先没问好价钱就先应承了修理费由他出,啸月为他刚到手的宝石担起心来,可如果赖帐不给没准会被剥了皮做成衣服,胡思乱想下啸月对骨如柴的造型也是胡乱的评价。

    “小朋友,你别胡思乱想,有你老爸的面子,我可不敢把你做成衣服,顶天打你几下屁股!我要开工了,你们乖乖看着,不要打扰我!”骨如柴跟啸月他们打了个招呼,拿着鲲鹏战衣往房间中央的圆形石台走去。

    骨如柴将鲲鹏战衣放到石台上细心地平展开来,然后退后三步站定,伸出右手食指,一小团白色的光球在他的指尖上亮起来。“先做一个全方位的扫描吧,这是个免费检查。”骨如柴回头对公子白说了一句,挥手将指尖上的光球射进了石台。光球进入石台后,石台通体发出眩目的白光,令人眼花的白光持续了三秒后,转为淡青色柔和的光芒。再看石台上的鲲鹏战衣已经由原来的银色转为透明,战衣上那些裂痕和破洞在青光下发出血红的颜色。

    骨如柴又装模作样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走到石台近前像个超级近视眼一样几乎把脸贴在桌面上仔细看了起来。半晌后,骨如柴直起了腰,转过身对公子白说:“鲲鹏破成这样,如果真是外力造成的,你当时穿着他,不是给打成肉酱了?看你现在没事的样子,这些洞不是你自己用小刀戳的吧?”

    苦等结果的公子白听了骨如柴的话差点晕过去,扶了啸月一把才站稳:“骨老板,骨前辈,你的岁数是比我大多了,可我也不是刚上学的小破孩儿,没事拿刀去戳衣服我不是有病吗?就是你做的衣服不结实,我才成肉酱的,可不是跟你开玩笑,当时……”公子白把穿着鲲鹏大战石妖,鲲鹏如何破损,他自己如何受伤的事情跟骨如柴说了一遍。

    听完公子白的叙述,骨如柴摇头晃脑地说:“原来如此,我不问清鲲鹏战衣破损的原因是没法修理的,我穿的可是‘爱因斯坦装’,你当我白痴呀!”

    “骨老板,你这套鲲鹏战衣用来飞是很方便,可就是经不起打击,是不是设计思路有问题呀?”公子白对鲲鹏的抗击打能力表示怀疑。

    “这衣服的主要用途就是提高天空和水下的活动能力的,只要你的法力够,自然会有足够的力量进行防守,如果想让它替你挨打,不如找个乌龟壳套上!你小子搞不清状况,就怨我的设计思路,这可挨不着!”骨如柴听到公子白质疑他的设计思路,立刻吹胡子瞪眼发起脾气。

    “我老大不是那个意思。他现在能有多强的法力,穿上鲲鹏兜兜风、游游水是没问题的,可真的打起仗来,只能让人像鸟一样打。他现在的档次还停留在让衣服保护,而不是保护衣服的水平上。所以说,他应该有一件能保护他的战衣,而不是让他保护的战衣,从这点上讲,你这个科学家兼店主可没有为客户量体裁衣呀!”李宠把公子白的话换了一个说法。

    “小鬼头,你和他一起唱双簧,不过是想让我改进一下鲲鹏战衣而已,当我不知道啊!反正今天有人为你花钱,我就连修理带改造一起做了。”骨如柴冲着啸月作了一个要你破财的表情,不理啸月关于到底花费几何的疑问,站在石台前面开始思考。

    思考中的骨如柴十足的科学怪人形象,在石台前面时而低头,时而托腮,口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修理鲲鹏战衣需要鲲鹏的血液,可这种血液没有存货了怎么办?嗯,用天龙和海龙的血液应该可以合成。”随着骨如柴的言语,两个玉瓶从角落的橱柜中飞出来,在他面前自动打开。打开的瓶子里流出深蓝和蔚蓝色的两股液体,这两股液体凌空相撞爆出一连串刺目的闪电后迅速混合在一起,闪电平息后一团银色的液体飘浮在石台的上方。

    “加强战衣的强度,应该用和鲲鹏一样生在深海的玄龟甲,再加点金刚石就更完美了!既然加固了,索性再加几根尖刺上去,这样又气派又有攻击性,更重要的是艺术价值也高了不少。用什么呢?就用分水兽的角和龙牙好了!”随着骨如柴继续哼唧,他所说的原料从不同的橱柜里飞了出来,一件接一件投入到空中的银色液体中被融化。

    “调配好了。鲲鹏吸收你的新鲜血液吧!”骨如柴双目放光,双手猛击在石台上,随着他双手下落,空中的银色液体往鲲鹏战衣上直泻而下,同时石台敛去青光燃起了五六尺高的紫色火苗。在熊熊火光中,鲲鹏战衣上的血红色裂痕和破洞被银色液体所弥补,整件衣服由透明逐渐转为银亮的颜色。“大公告成,验货吧!”骨如柴从石台上收回双手,火光熄灭,一件崭新的战衣向公子白飘过去。

    公子白伸手接住战衣,清楚地感觉到战衣比以前重了少许,再往战衣上仔细看,果然与之前的原始版鲲鹏战衣有所不同。同样是银色,这次战衣上的银色宛如一泓流动的水银较之前的战衣透出一股鲜活的气息,让人想起微风下的海浪。战衣上原本只有羽毛和鱼鳍的花纹,如今在头、腰、胸腹等重要部位多了六角形的花纹,在头顶、肩膀、手肘、膝盖等处有了尖刺状的花纹。

    “我把鲲鹏战衣加固了,而且还增加了它的攻击性,这回你穿上他就会头上长角,手足生刺,腹背披甲。单靠鲲鹏战衣自身的防御性,像上次把你打成肉酱的那种强度的流星雨可以撑上半个小时。不过你得记住,即使最好的缩头乌龟,它的壳也会被老虎一点点儿的啃破。鲲鹏战衣是辅助品,不是你的超级护身符,克制它的东西不在少数,胜利和生存主要的还是要靠自己的实力,如果你自己的实力不行,什么衣服也保护不了你。你可不是在玩网游,凭一件极品装备就可以天下无敌,灵异界中只有自强才能成为强者,靠法宝器物的终是下乘。”骨如柴郑重地告戒公子白。

    “骨前辈,你的话小子记住了。”公子白改称骨如柴为骨前辈,完全是对他刚才这番教诲表示敬意。

    “东西收了,话也记住了,是不是该付费了?”骨如柴把脸转向啸月。

    “多少钱哪?”啸月有言在先只好出头认帐。

    “刚才的修理,然后又改造,费了我不少的好材料,我仔细算一下……”骨如柴开始低头盘算,嘴里也没闲着:“一五得五,二五一十,五五二十五……”背了半天乘法口诀后,骨如柴抬起头对啸月温和地说:“帐目算清,优惠价——七颗大钻!”

    “多少?”啸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耳朵凑到骨如柴的脸前又问了一遍。刚刚赚的宝石属这七颗大钻最珍贵了,骨如柴偏偏就要七颗,简直是算计好了连一颗都不想给他留。

    “七颗大钻,有问题吗?”骨如柴回答的声音不像刚才一样温和,反而有些瓮声瓮气的感觉。

    “能不能便宜一点儿?”啸月扭过脸,打算还一还价,结果看到骨如柴已经不是科学怪人的模样,眨眼的工夫他就变身成了一个四米来高浑身肌肉,头大如斗、臂粗如桶的巨人。人家唱戏的有个绝活儿叫变脸,骨如柴的绝活儿就是瞬间换装——变身!不用说他是怕啸月赖帐,为了增加威慑力,换上了巨人装。

    骨如柴用棒槌一样的手指点着啸月的脑袋说:“小朋友,做生意之前先问价钱的道理都不懂,现在我修完了想要多少就是多少,你就老老实实地交费,当买个经验吧!下次可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一定要坚持问清价格再交易呀!你要赖帐我就打你的屁股,然后把这些照片和影象发到妖狼族的各个空间去,你看怎么样?”

    骨如柴这手分明是讹诈加威胁,可啸月确实没问清价格就乱打包票,而且被打屁股的图片传到妖狼族,更会影响他的光辉形象,无奈之下啸月只好答应:“骨老板,你果然是个奸商,真像小白说的一样,跟你做生意,不被你剥了皮就是成功!我服了,今天弄到的大钻都是你的了,我这就拿给你。”

    啸月开了他的妖力空间,把装宝石的那个虎皮口袋拿了出来。“咦?不大对劲呀!”啸月一拿虎皮口袋就觉得口袋瘪瘪的分量非常轻,再仔细一看,手里只是一个空的虎皮口袋,不是装满宝石的那个。

    “你拿错了吧?”公子白和李宠问道。

    “没有啊!我就这一只口袋。”啸月把口袋打开,往里面看了看一颗宝石都没看到,十分奇怪。

    “小朋友,你想赖帐也不至于搞这套吧。我的情报一向准确,你刚在下面一层搞了现场拍卖,七颗大钻还有其他的宝石装了一口袋,别不承认。”骨如柴搓着手做出要打屁股的样子。

    “没错,我是赚了不少,这就是装宝石的口袋,可宝石不在里面呀!”啸月两手抻着口袋底面的两角使劲抖了几下,里面连一粒沙子都没掉出来。

    “你到妖力空间里面找找,是不是掉到里面了?”公子白提醒啸月说。

    “我进去看看,很有可能系口袋嘴的绳子开了,宝石全掉在里面了。放在自己的妖力空间里是不会丢的。”啸月安慰着自己跳进了他自己的妖力空间去找那些宝石。

    过了五分钟,啸月从妖力空间跳了出来,脸上一副怒容。“真是见了鬼了,不光我赚的宝石失踪了,我空间里原来有的一些装饰品,凡是能放光发亮的全都没有了,看守的妖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我,我被盗了?!”说完啸月一屁股坐在地上,生起了闷气。

    “真的?太离谱了吧?妖力空间里的东西也能被盗,难道北墟大盗盯上了你?”公子白有点儿不相信。

    “你自己进去看看吧,我犯不上为这点儿事说谎。自己家被偷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啸月开了他妖力空间的入口。

    处于好奇,公子白、李宠和骨如柴都进去了。过了一会儿他们也垂头丧气一脸同情地从里面出来。真如啸月所言,不单啸月专门藏物的那部分空间里的宝石和发光物被洗劫一空,连他的城堡各处的宝石灯具,各种小巧的闪亮装饰也未能幸免。

    “小朋友,遗憾地通知你,你的空间确实被盗了,从作案手法上看,正是北墟大盗所为!”骨如柴因为没有了敲竹杠的心思,换了一副忠厚老成的“长者装”,拍着啸月的肩膀让他节哀顺变。

    公子白在一边答腔说:“骨老板,在没进你的店之前,啸月刚把宝石放进空间,如今发现失窃,可以肯定,窃贼就是在我们进店到决定付费这段时间内作的案。在你店里购物或者接受服务居然连财务安全都保证不了,实在有点离谱吧?你对我们这些消费者可得有个交代呀!”

    “你可真逗!居然到这里跟我讲《消费者权益保障法》来了?他的宝石可是放在自己的空间里,没有放在身上带进我的店里,这样的财物根本就不在我的店里,我连看都看不到,怎么有责任保护?”骨如柴可精明的很,不会上公子白的套,而且他说的有道理,宝石根本就在啸月自己的控制下,没在店里出现过,他对啸月的宝石只有收取的权利,没有看护的义务。

    “既然如此,那啸月的宝石都丢了,我又不想给你宝石,你再想要修理费只好把啸月的厚脸皮剥下来抵债了。而且我们还要立即到上层去报案,并且在风流榜上发个通告,有可能的话再做个全墟的广播,内容就是我们在百变皮货庄购物期间发生大额财务被盗事件,而且店主拒绝为此负责,个人认为店主有偷窃动机云云。”公子白拉着啸月起身要走。

    “你小子这是想威胁我呀!让你这么一搞,在这个心慌慌的时期谁还敢来我这里买货,而且这个贼一时半会儿的也逮不到,你是想逼我破产哪!”骨如柴被公子白这一招给整得很不爽。

    “我也是没办法,啸月是我大哥,他丢了东西,我得给他找回来,他遇到贼我得帮他想办法呀。”公子白很正经地回答说。

    “你小子打的算盘我还不清楚,无非是对那个贼起了心思,想把我也拖下水。”骨如柴一副你被我识破了的表情,随即又说:“修理费的事就算了。反正我也好多年没理会外面的事了,这次就遂了你的心。只要你确定北墟大盗是什么东西,就来告诉我,就是阎王、魔君把东西拿了去,我也能让他吐出来。别说我不给你们面子,如果找不到贼,你们就自认倒霉吧。”骨如柴心里对北墟大盗很是不爽,又没心思为此费神,所以把查贼的任务交给了公子白,如果公子白真找到贼踪,他倒可以就此重出一把江湖,过过手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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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六节 缉盗鬼使

因为宝石被盗,公子白和啸月没有了继续闲逛的兴致,带着抓贼的目的离开了百变皮货庄。来到外面,啸月郁闷地把装宝石的虎皮口袋扔在了路边,反正是个临时的口袋,像这种皮毛啸月从不珍惜。啸月是个粗线条,拿着虎皮口袋又看又抖,却没仔细摸索,此刻就在虎皮口袋的一条夹缝里还剩下一颗特别翠绿的翡翠,啸月扔了虎皮口袋后,这颗翡翠从夹缝里滚出来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公子白三位在北墟的上下转了两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灵体,看看时间已经早上五点,北墟里的灵体和摊贩正在散去,他们也该离开了。从那个xxx出口出来后,李宠突然升上高空,围着胡同转了几圈。

    “小李,有什么发现吗?”啸月以为李宠发现贼了。

    “没有发现。自从昨天白天老大说他有被人盯的感觉后,我一直留神感应,发现有一丝难以掌握的鬼气在我们周围。进了北墟后这股鬼气没有了,刚才我们出来的时候,鬼气又出现了,我查看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李宠回答道。

    “我不是说了,你们老大昨天连着遇到两次贼,可能有点神经过敏吗?不过偷我这个贼,可是真的,你还是把心思用在这上边吧!为什么出糗的总是我?”啸月对自己最近的悲惨遭遇十分不悦。

    “又一个通宵没睡,先回家睡两个小时再说,缺少睡眠会影响容貌的。”公子白提议。

    “你那张脸已经没前途了,要说我还可以称得上容貌二字。”啸月的帅哥形象确实比公子白靓。

    “哎呀!我捡到宝贝了!好大一颗呀!”公子白正想跟啸月讨论容貌问题,发现地下有一道宝光夺目,哈腰一看,原来是一颗大钻,急忙拾起来。

    “估计是某个到北墟的客人出来的时候失落的。要是等他来认领不知道要几百年,干脆给啸月老大,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吧!”李宠看着大钻提议道。

    公子白看了啸月一眼,把大钻递过去。“小李的话正合我意,要做拾金不昧的好榜样,估计以我的岁数是等不到失主送锦旗了,所以咱们就不搞那些虚的,这颗大钻就给你消费了。”

    “你收着吧。我不是爱财如命的,丢那些宝石我不是心疼,就是憋气,居然进我的妖力空间去偷东西,简直是对妖的侮辱。我这个空间已经被盗一次,东西放在这里不保险,还是你先收着吧。在这里留一个标记,过三天没有找你认领的,你就直接处理了。”啸月没有接受那颗大钻。

    “好吧,我先收着。按你的方法办,没人认的话,下次去北墟就拿它换些仙界的水果来吃。”公子白在胡同的砖墙上留下了特殊的标记和信息后,把大钻收进了自己的妖力空间。

    “这里离住的地方可不近,怎么回去?”啸月问公子白。

    “走着回去吧?就当是晨练了。”公子白回答说。

    啸月作了一个仰天栽倒状,难以置信地看着公子白说:“我没听错吧?你就像《猪之歌》里面唱的那样,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啥时候听你说要做晨练,今天的太阳不是出错了方位吧?”啸月说的并不夸张,公子白属于那种夜猫子型的人,白天处理一些日常的事务,主要的娱乐和社交活动都在晚上进行,再加上每天晚上都要拿出一段时间供养李宠和修炼法术,所以公子白没有特殊的原因是不会早起的,更谈不上什么晨练,而且以他的体质更不需要晨练这无关痛痒的举动。

    “杂志上说,像咱们这种总吃大鱼大肉的人,必须要作足够的运动,不然很容易导致心脑血管病的。晨练既能防病又能健身,这么便宜简单的养生方法怎么不作呢?”公子白的话根本不是他的风格,在说完话的时候公子白对啸月使劲挤了挤眼睛。

    见到公子白的眼色,啸月就知道这小子又耍花花肠子了,而李宠没吭气地在旁边跟着,显然也是得到了公子白暗中的指令。“说的也是,那就溜达回去吧,散步对心脏有好处。”啸月没有像平常一样和公子白抬杠,就是想看看公子白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秋日的清晨,大街上秋风扫落叶,公子白和啸月天还没大亮走在行人稀少的大街上很有一点儿落魄江湖饥寒交迫的味道。李宠却发了兴致,乘了股秋风卷着一团黄叶围着公子白和啸月烘托气氛。

    “小李,求你别搞了。我和你老大是逛街兼晨练,不是沿街乞讨,气氛不要这么悲凉不成吗?”啸月哀求道。

    李宠把一大团树叶掷到他的脸上,非常有理地说:“长街无人,秋风萧瑟,你们俩在上面干晃,我制造出沿街乞讨的气氛是不想让别人以为你俩是精神病,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呀!”

    “拜托!街上有几个人哪?用你来搞气氛。你要真有本事就搞一个皇帝出游的气氛来,这么搞法发给我一二胡,我就成瞎子阿炳了!”啸月对李宠的胡乱配合提出强烈抗议。

    公子白没参与到李宠和啸月的混战中来,自从决定作所谓的晨练,他就很少说话,只是不时地赏玩他左手中指上佩带的昨天从老庄手里得到的心寒戒指。

    “你总鼓捣那个戒指干什么?在人界根本用不到那玩意。”李宠跟公子白的日子不短了,别的没学会,辩论抬杠的水平绝对一流,啸月在嘴上占不到李宠的便宜,只好把谈话目标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这东西是我花钱买的,钱都花了,不仔细看看能行吗?”公子白回答完啸月的问话后,扬了扬手指着戒指说:“我看了这半天,可没白看,终于让我发现这戒指上有古怪。”

    “什么古怪?该不是假货吧?人界最容易出盗版、赝品和假货了!那个老头子我看是靠不住的。”啸月撇着嘴说。

    “古怪在哪里?敢骗我老大,他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李宠跟着啸月的话后面说。

    公子白一脸神秘状,对啸月和李宠摆了摆手说:“这可是太古怪了。你俩凑过来仔细看看。”说完公子白把手臂和手指伸直,让中指上的戒指的水晶石光滑的表面冲着他的身后摆了一个特定的角度。

    “我看看。”啸月和李宠表现出对戒指很好奇的样子,围拢到公子白伸开的手臂两边。

    “仔细看看水晶的中间,你俩就知道古怪在哪里了!”公子白用右手指了一下戒指上的水晶,示意李宠和啸月留神观看。

    李宠和啸月分别从公子白手臂的两边往戒指上看过去。戒指上的水晶光滑的表面如同一面微型的镜子反射着公子白身后的景物。戒指上的水晶虽然很小,可以啸月和李宠的眼力,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反射的微小图象。在水晶的反射下,公子白后方斜上四十度的方位,距离三十米左右的空中飘着一只鬼魂。这只鬼魂身形瘦削,面貌精干,不像是游魂和厉鬼,倒有几分冥界官员的气质。鬼魂手里捏着一块符牌,估计是隐身用的,不然啸月和李宠数次回头早就看到他的踪迹了。那隐身的鬼魂对公子白的举动显然十分关注,水晶上清晰地反映着他急于窥探戒指上有何古怪的表情。

    怪不得公子白和李宠总觉有被盯梢的感觉,果然有“尾巴”,啸月立刻明白了公子白突然说要晨练的用意。公子白提议晨练,目的就是要证实一下他和李宠的感觉是否有误。啸月略微转了一下头,用眼角的余光往身后鬼魂所处的方位瞥了一下。那里不见鬼影,更没有鬼气,而戒指的映照则表明确实有一只鬼在那里。看来这戒指上的水晶是鬼魂所使隐身术的克星。

    “果然古怪的很哪!”啸月和李宠转头对公子白说,同时他们三个在瞬间交换了眼色。

    “我第一个!”啸月一向喜欢先出手,这次更是如此。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啸月的手中忽然多了一只十字形的旋转镖,啸月手腕一动,旋转镖呼啸着化成银光闪闪的旋风朝着鬼魂所在的方位飞了过去。耳轮中只听得一声闷响,旋转镖在空中一顿,然后飞回啸月手中。空中隐身的鬼魂措不及防下被啸月的旋转镖击个正着,手中的符牌破裂,翻着跟头从空中跌落下来。因为不知道鬼魂的来路,啸月并没有痛下杀手,被打击的鬼魂跌落到一半就稳住了身形想逃逸而去。

    正到鬼魂想施展法力遁去的时候,李宠已经等在他的后方了。“我是第二个!”李宠没打算搞纯正的暗算,又有公子白落下活口的意愿,所以在出手的时候打了声招呼。有了这声招呼,鬼魂对李宠接下来发动的打击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没能躲过李宠发出的十二颗阴雷,在李宠的重炮连击下往公子白的方向滚过来。

    “我是第三个!”公子白对着滚到脚边被啸月和李宠连续打击后干张着嘴喊不出话来的鬼魂掏出了一玉符牌,恶狠狠地塞进他的嘴里面去,那鬼魂立刻如遭电击一般全身一颤后僵直不动了。“你有权保持沉默,否则你所说的话将被作为呈堂证供!”公子白有模有样地对躺在地上的鬼魂交代起权利来了。

    “老大,这好像是外国警察说的话,一点儿新意也没有啊!”李宠多少看过一些外国的警匪侦探片,知道公子白语出何典。

    “你弄一张符塞到他嘴里,他想说也得说得出来才行啊!你分明就是不想让他出声,却故作姿态说风凉话,作律师的就是阴险!”公子白的玩笑话立刻成了啸月丑化他职业形象的话柄。

    “我让他说话?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大街上发出什么异响,我可不想一大早就被人围观,接着上早报的头条新闻!小李,你带上他,老大我开妖力空间,咱们今天的节目就是——审鬼!”公子白说着开了妖力空间当先迈了进去。

    “今天有搞头儿了!如果要刑讯逼供我就过瘾了,上次和冥界搞交流的时候学了不少治鬼的办法,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有实践的机会?”啸月听说要审鬼非常地兴奋。

    李宠提起了被镇住的鬼魂对啸月说:“省省吧,你!我们老大讲究的是以德服鬼,实在不行就使阴谋诡计,用刑那么野蛮的行为,估计对这位看起来还算正派的他老兄是用不上的。”李宠仔细观察了这位被控制住的鬼魂,发现这鬼魂虽然被擒但还算镇定,应该不是一般的鬼魂,所以才有这一番话,若是对那些凶魂厉鬼用刑李宠是绝对没意见的。

    “你们俩别闲扯了,赶快的,没看见街上的人见多吗?”公子白从妖力空间里探出头来催促他俩。于是,李宠和啸月把斗口的阵地从大街上转到妖力空间里面了。

    在妖力空间里,公子白平息了李宠和啸月关于用刑的争论后,在他的小院子里摆了桌椅板凳,又召集了空间内的十几个管事的鬼卒和二十只值班的妖狼站在两侧充场面,私设了一个小型的公堂。

    公子白坐在中间,李宠和啸月陪坐在左右,还没等公子白说话,啸月就拍着桌子大喊:“把嫌犯带上来!”

    啸月派到公子白的空间里当保安的妖狼对他们王子的要求当然十分配合,两只狼人提着对他们来说比纸人还清的鬼魂扔到了桌案前面的空地上。那鬼魂刚挣扎着站起来,啸月就大喊:“看你这个样子就不像好鬼!兄弟们,给我大刑侍侯!先把油锅架起来,有鬼跟着一块儿炸的肉串更有风味。”说完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大把串好的肉串,准备拿这个当早餐了。

    “停!”公子白叫住了准备架油锅的狼人,转而对啸月说:“大哥,放在过去,你就是一个满脑袋吃喝的狗官,连话都没问过,就想动刑,有这样审犯人的吗?”

    “要不是他,我早吃完早餐了,这样干审讯和早餐一并解决不是很好吗?”啸月的解释实在是有够经典!

    “想吃早餐的话,你到外面的小吃部、地摊上解决,不要在这里胡搞?虽然抓了这个偷偷跟踪咱们的鬼回来审是今天的主要节目,可你这么就没节目了。不出去吃饭就老实地坐在一边看我审案吧。”公子白臭了啸月一顿,板起脸孔开始审问。

    “李宠,去把他嘴里的符掏出来,我要听他回话。”李宠是灵鬼,对公子白的强力镇鬼符没有顾忌,所以公子白让他去解除鬼魂的禁制,在自己的地盘上,公子白可不怕鬼魂跑了。

    李宠应声飘到鬼魂的跟前,伸手把鬼魂嘴里的符牌掏了出来。符牌离口,鬼魂立刻恢复了活动能力,鬼气一发将进入妖力空间后鬼卒加在他身上的拘魂铁索抖落在地上。鬼卒见这个鬼魂轻易脱开拘魂铁索,一拥而上就要将他重新捆绑起来。

    “不必紧张,他跑不了的!”公子白制止了鬼卒上前动手的举动,对着这个在桌案前面对鬼卒和妖狼的包围仍毫无惧色的鬼魂正色说:“看你神态自若,临危不惧,又不畏鬼界的拘魂铁索不像一般游弋人间的游魂戾魄,本来你我也可互不相犯,可你隐身暗处窥我隐私,实在是令我反感!今天你不把跟踪窥视我的理由说个一清二楚,休想完整地离开这里,难道还要我真的大刑侍侯吗?”

    “切!还不连哄带吓,老掉牙的招术,跟啸月的比不强多少!”李宠只是想看热闹而出来做陪审充数的,所以担任了风凉话这个重要的职位。

    “别打岔!趁着刚才啸月说大刑侍侯时给他带来的冲击力,给他一条好一点儿的道走,这是典型的攻心战术,你个小孩懂什么!”公子白在啸月喊对鬼魂动刑时,发现鬼魂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想来鬼魂对啸月所说的油锅有所了解,所以顺水推舟地明里安慰实际威胁地放话给鬼魂听。

    脱去禁制的鬼魂在鬼卒和妖狼的环视下毫无惧色,反面露笑意对公子白说:“公子白果然名不虚传,禁凭有所怀疑就设计破了我的隐身,看来冥界的传闻并非虚言。我是判官座下缉捕司的缉盗鬼使,名叫倩影。这是我的证件,烦请冥界的兄弟过来查看。”鬼魂说罢,手中现出一块巴掌大的青色玉石手牌来。

    “果然有来头,怪不得冥界的拘魂铁索在你身上跟草绳似的。”听了自称倩影的鬼魂的自我介绍,加上他流露的气势和之前的行为,公子白信了三分,但为了保险他还是对旁边站着的鬼卒头目说:“对冥界的证件我不太了解,烦请青眼大哥过去看个究竟。”

    被派到公子白的空间里负责传送点治安的鬼卒头目青眼是牛头和马面亲自选任的,在他的诸多能力中其中一个就是能够辨认出各色鬼魂以防止有捣乱分子在这里浑水摸鱼,对于辨别冥界的证件更是不在话下,接到公子白的命令后不敢怠慢走到倩影近前,小心地从他手中接过手牌仔细辨认。

    倩影的手牌,是一块剔透的青玉雕成,正面是云水流纹缠绕下的冥界最高权力中心阎罗殿的浮雕;背面四周边缘镌刻铁索图案,正中以古篆刻着一个‘捕’字,捕字的下方刻着‘冥府鬼使,缉盗捕贼,令牌所指,各界通行’十六个小字,在下面则是倩影的名字。青眼仔细看过手牌的形制后,突然一挥手从公子白的屋子里摄出来一把硬木的椅子,随后将手牌往椅子上摔过去。公子白和啸月以为玉制手牌定然碎裂忍不住发出惊呼。

    手牌瞬间击中椅面,一声脆响回荡在整个空间中。出乎公子白的意料,手牌虽然发出响声却没有碎裂。不但如此,就像一只鬼穿过一面厚重的墙壁一样,墙壁仍然是墙壁,鬼仍然是鬼,倩影的手牌在没有法力催动的情况下自行穿过了实木椅子。

    这还不算完,青眼示意一个狼人走过来,让狼人用手去抓那块手牌。既然手牌可以穿过椅子,就表明手牌不是实体的物质,妖狼这种高强度身体是没法拿住手牌的,这是公子白和啸月的一直看法。可事情刚好相反,那块玉牌不但被狼人稳稳地抓在手里,而且还发出翠绿色的光芒。

    从狼人的手上收回手牌,恭敬地交还给倩影后,青眼对公子白回报说:“凡冥界高级职司的鬼皆有冥界各司颁发的手牌以兹识别。冥界缉捕司手牌为万年鬼玉所制,此玉为冥界特有产量稀少,能如鬼体一样穿透无生命的物质,却不能像鬼一样穿过有生命的物质,而且遇到不同的灵体会发出不同的颜色,此玉经阎王加持后非缉捕司鬼使无法获赐。适才我已验过,倩影所持的鬼玉手牌确属珍品,其鬼使身份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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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红旗你是我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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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七节 冥府奇案

“既然青眼哥说你是冥界的鬼使,大家也算是一伙的,刚才的梁子可以揭过去一半。不过,你不把为什么偷窥我解释清楚,别说是鬼使,就是鬼大便我也一样把你扔茅房里面去!”对倩影侵犯个人隐私的罪行,公子白不想轻易放过,否则岂不是每个鬼都敢来参观他的私生活,有一个李宠已经够戗了,要是开了这个惯例,以后的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倩影就势坐在鬼卒方才摄取过来的椅子上,清了清嗓子说:“你们刚从北墟出来,对北墟贼盗横行的事应该清楚吧?”

    “何止清楚!本人还是盗贼的直接受害者。北墟闹贼跟你跟踪我们有什么联系?不要转移话题嘛。”啸月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以一个北墟盗贼受害者的身份出现。

    “告诉你,不但北墟闹贼,冥界地府也闹了贼,而且比北墟闹得还早,只不过冥界封锁了消息,外界几乎不知道而已。在北墟可是闹贼的三天前,地府藏宝司的一库珍稀珠宝不翼而飞,我就是查这个案子才从冥界出来的。”倩影翘着二郎腿说。

    “还是有点儿说不通。冥界闹贼你不在冥界里面查,跑出来查什么劲,是不是精力过盛啊?”公子白认为倩影没说到重点,讽刺了他一句。

    “这事还必须从冥界闹贼说起,不然我真解释不了如何跟上你们的。事情说来话长,你们不想听前因,我就没法解释后果,你们要的解释我是无能为力了。”倩影摆出一副你不听我就不说,反正我是冥界的金牌捕快,量你们也不敢把我如何的架式。

    这时候,公子白和啸月都不适合出言相询,他俩的目光一起落在李宠的脸上,李宠就知道打破尴尬局面的重任又落到他头上了,作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后,对倩影说:“冥界的牛头和马面是我的干爷爷,最近没跟他们碰面,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看在同是鬼的面子上,说来听听嘛!我在人界混得久没准能帮上你的忙呢!”

    其实倩影也是想对自己的唐突行为向公子白解释一下的,可公子白说他精力过盛,让他很不高兴,索性就使起了脾气。李宠先把牛头马面两位爷请出来,又摆出天真好奇的模样来感化他,倩影立刻被李宠的面子加情感的攻势给俘虏了。

    “冥界出现贼盗,宝物失窃,是冥界的机密,让他们退下,并且严格保密。然后我们换个地方谈。”前有公子白的逼问,后有李宠的追问,倩影决定适当地透露一下,至少能在人界多出一条获知消息的渠道。

    在北墟的时候公子白对盗贼就比较好奇,啸月的宝石也让那个贼洗劫一空,他俩对盗贼之事具有强烈的求知欲。冥府闹贼,专门抓贼的鬼使倩影又跟踪他们,整个事件透着古怪,所以倩影的解释非听不可。于是,公子白很没面子地解散了请来站脚助威的鬼卒和妖狼,好在鬼卒和妖狼的纪律性强得没话说,不然光是让他们保守秘密就要大费脑筋了。

    鬼卒和妖狼领命退去后,公子白一众进到屋内。因为要谈机密的事件,所以倩影和啸月分别在屋子外围设下了防止外界侵扰和声音外泄的禁制。各自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来后,倩影向公子白三个讲了冥界发生的贼盗事件。

    大约十八天前,冥界藏宝司的一个管库小吏张诚奉命将一盒南海净尘珠放进珠玉库收藏。张诚入库不久,守库鬼卒就发觉库门的缝隙中有强光透出,未几库门突然大开,强光眩目,守库鬼卒皆目不视物。待强光敛去,守库鬼卒恢复视力后,发觉珠玉库内所有稀世珠宝荡然无存,鬼吏张诚也不知所踪。而就在强光起后不久,在藏宝司附近巡逻的鬼卒目击张诚挟一道金光腾空而去,转瞬失踪。

    鬼吏张诚入冥界不过百年,平素谨言慎行、循规守矩,为此在三十年前被选任至藏宝司打理珠玉库,三十年来尽忠职守从未有失,曾得阎王的嘉奖。可珠玉库被盗后,他成了第一号嫌疑犯。珠玉库平时除了藏宝司的官员外其他鬼众若想进入必须得阎王的批示并在藏宝司官员陪同下方可,案发时藏宝司各官员均各司其职没有一位离岗,冥界也无其他鬼众获准进入珠玉库,能进入珠玉库的只有正在履行职责的张诚,而且案发时又有鬼卒看见他逃离现场。

    整座宝库被盗一空的事件在冥界可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珠宝冥界损失得起,颜面却过不去,为此冥界一面尽力封锁消息,一面将缉捕司的所有鬼使都派出来追查盗贼。在冥界搜索了数日不见头绪后,一众鬼使纷纷潜入各界查探消息。倩影十天前查探至北墟,期望盗贼会到北墟销赃,从而顺藤摸瓜擒获盗贼,可不但没在北墟内发现失窃的宝物,却发现北墟内也出现了盗贼,而且出现盗贼的时间与冥界失窃的时间接近,被盗目标也皆是珠玉宝石,倩影认为北墟内之盗贼很可能是冥界作案的那一个,所以一直在北墟附近明察暗访。

    昨日清晨,在北墟出口的胡同中,倩影发现了从北墟里出来一个形迹可疑的老头儿(老庄),接着发现老头儿将一枚戒指卖给了一个带着妖逛街的人换了一堆没有用的人界钞票更加奇怪。在确定了带着妖怪逛街的人是公子白后,倩影想起了冥界中关于公子白的传闻,而且公子白能在北墟出口和一个从北墟出来的神秘人物进行无聊的交易就更加可疑,所以他就一直跟在公子白他们身后。本以为凭着隐身符牌可以逃过公子白的耳目,可还是栽在公子白刚得到的戒指上那块晶石的副作用上,不但被看破行迹,还让他们三个给生擒活捉了。

    “公子白,这回你听懂了吧。你多少也和冥界有些渊源,该不会为这点儿事,跟本使犯小家子气吧?据我推断,北墟的盗贼和冥界的盗贼很可能是一个。因为要保密行事,所以本使无法向冥界其他的鬼众求援,而你们也想找回失物,不如大家合作。”倩影讲完了冥府失窃的事,向公子白他们提出了合作捉贼的请求。

    公子白掐熄了手中的烟头,对着倩影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在倩影开始发毛的时候开口说:“我们捉你,只是因为你侵犯了我们的隐私,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人偷窥。另外我也不喜欢被人欺骗。你身为缉捕司的鬼使,不可能让我们仨人一下就捉住了,如果那样冥界的差官岂不都是饭桶!如果你不亮出你鬼使的身份,我还真想不到你被抓是假装的。你在遭遇了啸月的一击后就知道被我们识破了,所以就将计就计被我们捉住来这里确定我们到底是不是贼,我说的没错吧?而且,你现在这个样貌也是一种伪装,倩影这个名字,实在跟你瘦削男子的形象不配,没准你是一个漂亮的小妹妹!”

    “公子白你说的很对,我没想到你能发现我,可被你发现后就决定到你这里来看看,所以才故意被你们捉住的。我这样貌确实是伪装,缉捕司的鬼使身份隐秘才能方便行事,所以只有在缉拿盗匪的时候才会现出真身,你不是盗贼我就不必现出真身来和你说话。”倩影见公子白识破了他的计策只有大方地承认了,不过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红,这个脸红的细节被公子白和啸月看到眼里,更加坚定了他们认为倩影是漂亮妹妹的决心。

    “本以为是捉一个不开眼的回来娱乐,没想到带回来的却是一个间谍,没意思,没意思!”啸月的满腔热血立刻冷了下来。

    “老大,他刚才说你跟一个神秘的老头儿买戒指,那个神秘老头儿是谁呀?”李宠没见过老庄,听倩影提及,不禁要问个究竟。

    “那个老头儿,是北墟里一个地摊上的小贩,有一个怪癖就是溜出来和人做买卖,通常玩在一堆破烂里摆一个真货唬人的把戏,我见他有趣就过去占他个便宜,弄了这戒指过来。他给我这个戒指只是怕我到墟主那里揭发他,至于付钱,那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结果把鬼使大人的耳目给惹到了,真是不好意思!”公子白借由李宠的问话编排了一堆谎话,来为老庄掩饰,反正倩影已认定他不是贼,说些无关的谎话也无所谓了。

    对付完了李宠的提问,公子白转向倩影说:“既然你不是想偷我的隐私拿去出书卖钱,而且被我及时发现尚未触及我的隐私,我们又都丢了东西,合作一下也未尝不可,不过你一定要真诚。表示一下你合作的诚意吧?”

    “本鬼使一向言而有信,见你不是盗贼而且在冥界有点儿口碑才决定和你合作,你还要如何表示才算有诚意?”倩影对公子白罗罗嗦嗦不肯表态有些不满。

    公子白对倩影的微怒视而不见,拿了一听可乐打开放到倩影面前的茶几上,慢悠悠地说:“鬼使不必着急,只要你再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了。先喝口可乐润润喉,去去火。”

    倩影的实力果然不是一般的鬼魂可比,伸手拿起了可乐罐,如同真人一样咕嘟咕嘟一口气把可乐都喝下去了。放下后用眼光瞟了公子白一下,意思是说,你看我的实力如何,不比你差吧。公子白给倩影可乐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一般的鬼魂不能直接享用物质形态的物品,只有相当高级的鬼魂才可以和人一样直接“食用”人界的食品,倩影直接喝光可乐足以表明他的实力与鬼使的名号非常相符。

    公子白刚想称赞一下倩影的实力,突然听见倩影口中发出“哏嘎”的声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倩影一口气喝了整听的可乐,嘴里发出的声音应该是可乐里面的二氧化碳气体造成的打嗝声。随着倩影的两声响嗝,屋里的四位一下全都暴笑起来,尤其是公子白眼泪都流出来了。听到鬼打嗝的声音,说出去也算天下奇闻了!

    一起笑过后,气氛缓和了不少。公子白正准备进行下面的话题,倩影就满脸喜悦地说:“这种茶可真是名符其实,可乐喝完后的效果真的很可笑,回冥界的时候向同僚推荐一下!”倩影的这句话又引来公子白、李宠和啸月的一阵暴笑。后来,倩影回到冥界将可乐的这种喝法发扬光大,许多高级鬼在一口气喝光整听可乐后,都会打出响嗝,可乐类的碳酸饮料一时成为冥界官员互相整蛊取乐的首选,而人界在某段时间内可乐类碳酸饮料的销量暴涨,据说就是冥界通过人界办事处集中采购的结果。

    公子白捂着肚子好不容易才从土炕上爬起来,对倩影说:“我喜欢有幽默感的,无论人还是鬼。看在你的幽默感上,你只要把冥界关于我的评论告诉我,咱们就合作抓贼,这条件够宽松吧?要是不行,就各行各事,互不相干。”

    倩影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单独查了许久都没有发现,在不能向散布于人界和北墟内的鬼众求援秘密行事的情况下,找眼前这个半人半妖、灵鬼和妖狼作帮手实在是有利无害,而给公子白说说冥界里是如何评价他这个人的也不算泄露冥界机密,决定答应公子白的要求。

    “你想知道冥界关于你的传闻,那我可照实说了?”倩影故意把照实说三个字发了重音。

    “要的就是你照实说,千万别净捡好听的说。”公子白也把好听的三个字说的很重。

    “自从你为土地公办案之后冥界的鬼众对你的名字开始熟悉,后来你破坏魔帅卡德的大计、消灭僵尸之王、义助妖仙、化解太子丹与荆轲宿世恩怨、遭游魂劫持被魔界追杀这些事更是被众鬼交口称道,在鬼门关前上演了一场阴阳辩论后你鬼律师的名头在冥界众鬼中可是响当当、当当响,风头十足啊!”倩影一口气说出了公子白出道后的光辉历史。

    “不光如此,我和啸月老大,刚刚还完成了一件消灭鬼堡力斗妖鬼的壮举。算算日子,正是冥界开始闹贼的那段我们在家养伤,若非如此冥界和北墟闹贼我们早就知道了。”公子白对自己的事迹能在冥界流传很有成就感,“不过你说的都是我的事迹,到底鬼兄鬼弟鬼大妈们对我的人品是如何评价的,你还没说呢。”公子白急于知道鬼们是如何看待他这个人的。

    “想知道吗?再来一听可乐!”倩影说到关键的地方停了下来,向公子白提出了要求。

    “给你,赶快说吧,别卖关子了,敲诈你也不敲点好东西,可乐这玩意可不是什么稀罕物。”啸月把一听可乐扔给倩影,对倩影如此敲诈有点不理解。

    倩影没有把可乐打开喝掉,而是把可乐收到口袋里。“鬼使可不是自由职业,即使在办案的时候也不可以随便参与其他各界的日常活动,我不可以在人界买东西,跟你要这个是拿回去做样品,让负责采购的部门购买。”消除了啸月的疑问,倩影又对公子白说:“现在许多冥界大众都认为你有乐于助鬼、重感情、讲信用、聪明机敏、运气超级好的优点。”

    听到倩影说他的优点,公子白不等倩影说完就一副自得的样子对啸月和李宠说:“你们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是金子总要发光的,鬼律师的名号是响当当的!”李宠和啸月立刻对沾沾自喜得语无伦次的公子白作极其鄙视状,异口同声地说:“人家话还没说完呢,你暂时打住成不成?”

    如李宠和啸月所言,倩影继续说了下去:“不过……”公子白听了这两个字就知道要坏菜,凭经验不过、但是这种转折词语后面都不是什么好的形容。不管公子白多么不愿意,倩影的话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不过,大家只是开始时这么说的,后来的说法就变了。虽然你有这样的优点,但缺点也有一大堆,比如说无利不起早事事想要报酬、吸烟口气不清新、热衷于收集一切可以代表财富的物体、诡计多端一不小心就会中你的计之类比比皆是。现在普遍的观点是不怕律师鬼,就怕鬼律师,如果你跟鬼律师在一起最不能和他去市场,因为他会将你卖掉,而你还要为他数钱。”

    “哈哈……,有人自我感觉良好,其实……”倩影一说完,李宠和啸月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这、这分明是人身攻击!我有那么变态吗?说这话的肯定是嫉妒我!鬼始终是鬼,怎么能理解我这个人呢?古来圣贤皆寂寞啊!”公子白先是壮怀激烈,后作仰天长叹状。

    过了三秒钟,公子白发完了他的感慨,向倩影伸出手去。“虽然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但认识你很高兴鬼使大人,以后请多关照,特别是要替我在冥界公众面前澄清一下,我绝对不是他们说的那样,首先我只对贩卖人口这条罪名有研究,对倒卖鬼魂绝对没兴趣,请他们去市场的时候尽管放心!”

    在李宠和啸月的笑声中,倩影伸出手和公子白的手握在一起。“你俩别笑了,不然把你们卖到动物园和玄学研究院去。赶快过来握手,现在我们正式合作!”公子白对啸月和李宠大喊。这两位强忍着笑伸出手来和倩影握了一握,然后转头看了看公子白又放声大笑起来。“有你俩这样的兄弟,真是失败!”公子白无奈地说。

    “你刚听到好话陶醉的样子和听到坏话抓狂的表情实在反差巨大,事实表明冥界的大众是最有幽默感的,我们能不笑吗?”啸月喘着气对公子白说。

    “懒得理你们!”公子白翻了个白眼,对倩影说:“不要理那两个没脑子的,有我们的智慧就足够了,他们最喜欢冲锋陷阵和捡笑话听了。”

    倩影正想和公子白研究一下如何进行下一步,设在屋子外面的禁制突然有了反应。他俩走到窗前望出去,公子白空间里管事的鬼卒青眼正站在禁制的边缘,发出一阵阵有规律的鬼气敲击着禁制的边缘,因为禁制是阻挡外界灵体进入和隔音的,所以青眼嘴里说的什么他们听不到,瞧他的表情倒是一副有要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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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八节 疑犯张诚

倩影仔细感觉了一下禁制上传过来的波动后指着青眼说:“他知道自己进不来,正用震动禁制边界的方法传递信息,说外面出了事情,捉到了一个窃贼,让你赶快出去看看。”

    “他这个方法不是效仿人界的电报密码吗?幸亏有你在,不然我可感觉不出里面的意思。”公子白对鬼之间传递信息的法门有了新的认识。

    “我解除了禁制,啸月设的禁制还没解呢。”倩影解除了他设下的禁制,青眼以为没了阻隔没走两步又撞到啸月的禁制上,被禁制上生出的透明触手给缠住了。

    “啸月,你搞的禁制还真另类,连鬼也捉得住,一定得把这法术教我。不过,现在、马上、立刻给我解除他,外面闹贼了!”公子白踢了啸月一脚,啸月才止住傻笑。

    “不会这么离谱吧?你这里也闹贼?听说有一部《天下无贼》正在拍摄中,难不成贼为了抗议这部电影串通好了出来闹事,不然怎么会这样?”受了公子白和李宠的影响,啸月非常关心影视动态,说到贼不知不觉就联系到电影了。说笑归说笑,啸月的动作可绝不含糊,一招手收了禁制,一团几乎透明的东西进了他的手里。“这不算什么禁制,不过是我养的一个透明水母,长了二百多年有了点智慧和法力,有时候我们露营我就拿他出来当透明帐篷用。这水母捉鬼的本领是它的天赋,你想学的法术我没有啊!”啸月把水母缩成小团后赶紧揣到口袋里,生怕公子白抢了去。

    “啸月老大,你还有什么奇怪的动物,有时间让我参观一下,挺好玩的。”李宠发了童心,对啸月的“动物”非常好奇。

    “不要急着去动物园,看看家里到底来了什么贼吧!”公子白打断了李宠对啸月的央求。

    说话间,青眼已经走进屋内。青眼看了看公子白又看了看倩影,显然是不知道他俩间的关系如何,是否应该在倩影面前向公子白汇报情况。公子白看出了青眼的顾虑,对他说:“青眼大哥不必顾虑,我和鬼使不打不成交,有事但说无妨。”

    得到了公子白的明示,青眼才开口道:“适才巡逻的鬼卒在您的私人储物空间附近发现了一个鬼魂。看样貌气息这鬼魂应是在冥府藏宝司任职的鬼吏,可他又没有冥府颁发的外出行文,显然是私离职守,而且出现在您放置物品的空间附近有偷盗的嫌疑,所以我们将他擒拿。请您验看是否丢失宝物,然后我就要将他解回地府治罪。”

    “冥界藏宝司!这位被捉的大哥该不会是那个什么张诚吧?”李宠的脑子其实也不笨,刚听完倩影对冥界失窃的描述,就把这个刚刚被捕的鬼魂和失踪的嫌疑犯张诚联系起来。

    “李宠说的很有可能。青眼,麻烦你先把他带进来让我认一认。”倩影是不会放过一丝破案的机会的。

    青眼应了一声出去带被捕的鬼魂,公子白也跟了出去。公子白的妖力空间有一大部分借给了冥界作为传送站。一小部分是他的宅院,另有一个特殊开辟出来的隐蔽空间作为他收藏物品的地方,这样的设计可以使他在空间外面取空间里面的物品时不至于影响整个空间,避免了空间震动给这里的鬼带来麻烦。他的藏物空间在整个妖力空间里是隐形的,只有职守的鬼卒知道位置所在,其他路过的鬼魂对这个空间中的空间完全不知情。而这次这个鬼魂居然摸到他的藏宝室附近,要真的偷了他几件东西,他损失可大了。

    来到隐蔽的藏宝室里,仔细查点了一下自己的收藏,确认没有物品丢失后,公子白重新挪动了藏宝室的位置后,才返回他的小屋。那个被捕的鬼魂正好也被带到了他们刚才议事的那个房间里。

    被带进来的鬼魂面目端正,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生是老实人死为老实鬼,一身深蓝色的古时衙门小吏的装束,头上的帽子不见了,发髻也有些散乱,加上茫然的表情根本就是一个落难的孤魂形象,连一点儿独角大盗的气质都没有。

    “我没丢东西,你不用多告他一条罪了,报告书可以省几个字了。”公子白对青眼说。

    倩影看了被鬼卒押进来的鬼卒接着公子白的话头说:“青眼,你的报告书写的不用复杂,不过我告诉你,你中了大奖了。李宠刚才的话还真说对了,这位就是我们缉捕司正在寻找的管库鬼吏张诚。”

    “真的吗?我看这位仁兄明显的不在状态,迷迷糊糊的连自己是谁好像都不清楚啊。”啸月围着张诚转了两圈,张诚愣是傻乎乎地连眼珠都没动一下,所以啸月才有这个结论。

    倩影走到张诚近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果然是毫无反应。“他应该是受了较大的刺激,有点失神,这难不倒我。”倩影说完将他的鬼使手牌拿了出来放到张诚的头上,手牌上发出一篷如水的青光把张诚从头到脚冲洗了一遍,接着倩影猛然收回手牌,大喝一声:“张诚!醒来!”

    随着倩影的喊声,张诚如被雷击一般全身颤抖,终于啊的一声回过神来。“有贼呀!守卫!守卫!”回过神来的张诚惊慌地叫喊着。

    “肃静!不要乱动!”负责看守的鬼卒立刻上前按住了手足乱舞的张诚。

    “抓我做什么?赶快抓贼!库房被窃了!”张诚对按住他的鬼卒高喊。

    无论对付惊吓过度的人还是鬼,这时候只有一个正确的方法,显然青眼知道这个方法,他不由分说上前给了张诚两个耳光。挨了耳光的张诚立刻停止了叫喊,青眼心里也大爽,张诚的级别比青眼高,殴打上级的感觉真是没的说。

    张诚的情绪稳定了一些,看到周围的景物后立刻迷茫起来。倩影把标志鬼使身份的手牌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等他看清后又收了起来,然后正色对他说:“我是缉捕司的倩影。你现在涉嫌盗窃珠玉库的整库珠宝,我奉命来缉捕你。”

    “我不是贼!贼跑掉了!我抓不住他,我失职啊!”张诚满面愧疚地说。

    “只有你一个进了珠玉库,又有目击证人说看见你乘金光逃跑,而且你失踪了这么多天才出现,你不是贼谁是贼?你若不是贼就不用逃跑,发现贼后立刻到冥府说明情况帮助缉捕盗贼才是正理嘛。”公子白别有用心地火上浇油。

    “这位就是响当当有名的鬼律师公子白,他说的很有道理,你要是解释不清为什么现在出现在这里,你真是难辞其疚。要是你交代清这些天的去向和指出真正的贼,我和他都可以帮你。”倩影知道公子白的说辞是为了激张诚说出失窃前后的情况,为了不让张诚受太大的刺激他又换了一个缓和的说法。

    在公子白和倩影一张一弛的心理攻势下,张诚讲了案发当时的情况。当天张诚点收了那盒南海净尘珠后,捧着两尺见方的珠盒进了珠玉库。走到库房中央的时候,张诚就感觉手上的珠盒里有什么东西在动,而且从盒子的缝隙中透出一线金光。管库鬼吏的职责就是负责库房内的珠宝保管和安全,如果有什么损害是要受到严惩的。一向稳重的张诚担心珠盒里的宝贝受损,赶紧把珠盒在一张桌子上放好,腾出双手打开珠盒来查看。掀开珠盒后,张诚吓了一跳,装满宝珠的珠盒内只有一颗金色的珠子,原来那二百颗银白色的南海净尘珠全都消失不见了。张诚张大的嘴还没喊出声来,盒子里仅剩的那颗金色珠子突然放出刺目的光华,光华过处珠玉库内陈列的珠宝顷刻间消失殆尽。在逐渐增强的光华中,张诚的视力变得十分模糊达到几近失明的状态。

    恍惚间张诚感觉似乎库房的大门被打开,而有一道五彩光华往库房外面掠去,情急之下无暇多想,他猛然向前一扑,居然让他抓到了一样东西,抓到后他当然不能放手,只觉浑身一震,耳边风声呼啸,自己被不名的东西带着冲天而起。飞了一阵后,被他抓住的东西突然一个急停将他甩离了身体,目不视物的他觉得有东西迎面扑至,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一种奇异的吸力带进了与外界隔绝的封闭空间之内。等他的视力恢复后,发现周围漂浮翻滚的是各种闪亮的稀世珍宝,他在藏宝司任职多年,所见的宝物也不过是这里的冰山一角。

    空间里的各种宝物发出的宝光不但绚丽夺目,而且似乎在一种无形力量支配下做着有规律的运动和闪烁,迷离的光华使他一时忘记了珠玉库失窃和身处险境的事实,反而一心去观赏鉴定那些珠宝,时间一长他竟迷失了自我,只觉得自己也是一颗宝石,随着无数的宝石在一起闪烁运动。

    张诚不知在那个空间里待了多长时间,也几乎忘记了所发生的事,就在方才他突然被一股力量从宝石堆里强行分离出来,一时间便失去了神智,直到被鬼卒发现带到公子白他们跟前,他才回想起自己的身份、职责和所发生过的事情。

    “这么说,你还是舍身护宝,勇斗盗贼的英雄喽?”公子白对张诚说完,转身又问青眼:“青眼大哥,你们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哪里进来的吗?”

    对公子白的评价,张诚支吾着不敢回答,青眼的回答却快速而肯定:“他从哪里进来的我们不知道,就在你进屋后不久,巡逻的兄弟经过储物空间时发现的他,依我们的巡逻班次推断不会超过十五分钟。”

    “除了公子白的东西外,有没有其他物品失窃?”倩影问道。

    “没带他进来之前我们已经查过,没有物品被盗。”青眼明确地回答。

    “张诚之前所处的空间应该是那贼收藏宝物的地方,他出现在这里肯定是被故意丢进来的。如果他是被那个贼弄进来的,那个贼很可能就在这个空间里,而这里又没丢东西,实在是奇怪!”倩影做着没有结论的推断。

    “这可是妖力空间,哪像自由市场那样随便得手的,一定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扔下这个累赘做纪念后就走人了。”啸月对妖力空间的安全性非常自信,在外人面前把自己的空间刚刚被盗的事都忘一边去了。

    “告诉兄弟们多留神,小心一点儿总是好的。没确定贼真的不在这里前不要放松警惕。”公子白可没忘啸月的空间刚被洗劫的教训吩咐完了鬼卒后又对啸月说:“大哥,麻烦对你的兄弟关照一下,那间屋子给我看牢一点儿。里面可是李宠老爹的内丹和元神!”

    “小心一点儿没错,到现在我们连窃贼是什么样的都不清楚,如何防范是个问题呀?”李宠附和着说。

    “照我看,贼不一定在这里,北墟的贼闹得挺凶,不如我们今晚结伴到那里去查探,没准能捉到现行。”尽管有自己的前车之鉴啸月还是对妖力空间的保密性充满自信。

    “啸月老大,我觉得你这个意见很有建设性,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打破僵局,等着被贼偷可不是好办法。”李宠对啸月的提议非常赞成。

    “据目前的情况看这个贼的主要活动场所是北墟,是否在这里还不能确定,先在北墟范围内查找是个可行的办法。而且你的高级权限卡片可以为我们的行动提供好多方便。”倩影也同意啸月的看法。

    “啸月,你在被偷后脑子居然变灵光了,你的主意居然同时有两个鬼投赞成票,这可是创了记录了。既然大家都同意这头狼的意见,就这么定了,倩影在这里继续和张诚谈心,看能不能找出有价值的线索。我和他们俩出去,该上班的上班,该睡觉的睡觉。”在讨论下去也没有建设性,公子白结束了谈话,安顿好了倩影、张诚后,和李宠、啸月一起离开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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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九节 后院起火

折腾了一宿加一个早晨,啸月睡性大起,回到卧室就爬上床蒙头大睡。公子白则不行,他约了人到所里谈事情,虽然是下午才会面,可事先到所里看看资料做一下事前的准备是公子白的老习惯,所以他只吃了简单的早餐就从家里出来了。

    天气只能用秋高气爽来形容,往日弥漫在城市上空的一层灰蒙蒙的废气和尘埃在秋风和艳阳之下不见了踪影,清冷的晨风也停了,阳光照在身上既干爽又舒适。公子白深吸了一口气,摆脱了睡意,走出了小区的门口。

    因为时间来得及,公子白没有打出租车去单位,他认为那样太浪费,反正出了小区不到一百米就有直达单位的公共汽车站,出了小区门口,公子白就直奔车站而去。离车站只有几步远的时候,公子白发现马路对面有一个秃顶独腿的老人架着双拐正在人行横道上横穿马路,这段路不是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行人过路都要仔细观察左右来车后小心通过,这个老人不但腿脚不灵便,而且眼神好像也不大好,按他的速度继续下去,五十米外的一辆轿车肯定会和他在路中间来个亲密接触。

    跟公子白计算的一样,老人走到路中间的时候,疏于留神暸望的轿车司机也发现了险情,猛按喇叭急踩刹车,但还是无法改变车子前冲的惯性,眼看老人就会倒在车轮之下。公子白要是没看到就算了,既然看到就不能坐视不理,当即发挥他的妖狼体质,脚下生风硬是赶在汽车的前面把老人拉到了路对面。

    小轿车在刺耳的刹车声中驶过了老人适才经过的位置,车上的司机知道必定会撞上人,干脆闭上了眼睛,免得看到血肉横飞的惨状。等司机睁开眼睛,赫然发现明明要撞到的老人却还站在他出发时的马路边上,好像根本没过马路一样,只是身边多了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真是见鬼了!”司机嘟囔了一句,重新发动汽车上路了。

    “现在这司机,都是买的驾照,全都是马路杀手,横道上有人穿行都不知道减速避让,眼睛都长脑瓜顶上去了,脑子都是豆腐脑儿根本不会思考和反应!”公子白对那个傻司机的行为非常不满,骂完了司机又对拄拐的老人说:“老人家,您没事吧?哪里不舒服,用不用上医院?”

    拄拐的老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拉着公子白的手说:“这真是出门遇贵人了,多谢你呀,要不是你,我不但找不到儿子,连老命都保不住了!谢谢!谢谢!”

    “老人家,你不必客气。听你的话,是出来找儿子的,你儿子家住在哪里,我送你过去得了。”看到老人有残疾,又记挂着儿子,公子白打算把好事做到底,送老人到他儿子身边去。

    “小伙子,我是出来找儿子的,不是来投靠儿子的,我儿子不见了,我正在找他,这回你懂了吧?”老人对公子白解释说。

    老人这一解释倒把公子白给弄糊涂了,他不解地问道:“老人家,你的年龄至少有六七十,您的儿子至少也该三十岁左右,这么大的人只要精神正常就不能丢,倒是你老这么大年纪在外面活动,才容易丢呢!而且你这么找法,人海茫茫你上哪找去呀?”

    听了公子白的话,老人有点儿恼火地说:“年轻人你想得不对,我是老来得子,我儿子今年才六岁。自从我儿子生下来,我的对头就一直盘算着把我儿子给弄到他的手下使唤,而且我儿子对自己的长相都不赞同,梦想着把缺少的肢体给补回来,总不肯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呆着。这次一定是我的对头把我儿子给偷走了。”

    老人说完后,公子白仔细看了老者的气色,确定老人不是精神病后,对老人说:“老人家,那你也不能这样找法呀!你可以到报纸和电台上去登寻人启事,或者到派出所去报案让警察提前介入一下,不然在这么大的城市里找一个小孩,实在是海底捞针,跑断腿也找不到的!”

    “谁说不是呢?我找了快二十天了,身上的钱都花光了,正愁着呢,还差点儿让那死车给撞到,真是命苦啊!到现在我哪还有钱登报纸呀?真是不想活了!”老人坐在路边放声大哭。

    公子白威逼利诱枪林弹雨都不怕,就怕别人流眼泪,说明白一点儿,他是性格坚强心地善良。看老人哭得真心实意,不像是靠博取别人同情换钱的乞丐,公子白发了善心:“老人家,你把你儿子的长相和穿着跟我说清楚,最好能有他的照片,再留下你的姓名和地址,我帮你到报纸上登一则寻人启事。你这么大岁数还是回家修养,在外面跑实在太危险。”

    “小伙子,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家太穷连登报的钱都没有,实在拿不出钱来还给你,你我素不相识,你犯不着为我费心的。”老人推辞道。

    “老人家,实不相瞒,我也喜欢钱,还变着法的挣钱,而且还舍不得花。可有些钱还是要花的,如果我为帮你而花的钱可以让你父子团圆,我认为比用来吃喝玩乐有意义。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我也不反对你在有钱的时候还给我,我就住在这个小区里,你能找到我的。”公子白实在是有感老人年老失子的伤痛,决定无偿帮老人一个忙,登报的钱对他来说是很小的数目,说让老人还,不过是让老人的心里好受些。

    “那实在太感谢了!你真是大好人哪!这年头像你这样的人实在太少了。老汉先给你磕头了!”老人说着扔下双拐就要给公子白磕头。

    公子白哪能受一个岁数有自己爷爷大的老人的大礼,赶紧阻止了老人的举动,并且扶他在路边的花坛边沿上坐下来。坐下来后,老人拉着公子白的手说:“小伙子,我看得出来,你是真的想帮我。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怎么登报你可得听我的。我和我的儿子不是本地人,有些习惯和做法比较特别,可不这么刊登是找不到我儿子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公子白自从遇到李宠后,遇到的怪事层出不穷,对老人的这种要求根本不当回事。“老人家,你不必顾虑,有什么特殊要求说出来,我尽量给你办到。有道是,杀人要杀死,救人要救活,既然要帮你,我会尽力而为的。”

    老人再次谢过公子白,说出了他的要求,公子白虽然觉得有点怪,可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老人眼中流露的寻子真情实在让他无法拒绝。最后,公子白把老人送上出租车,给够了司机车钱后,又偷偷在老人的口袋里塞了三百元钱。

    公子白不是天天在街上找善事做,但遇到善事还是要做的。丢了一个钱包还要着急上火心疼一阵子,把儿子丢了更不是一般的着急上火和心疼啊,有了头天遇贼的经验,公子白对丢失东西的人的心情非常理解,心有所感才特别想帮这个素昧平生的老人。

    公子白将自己的行程改动了一下,选了一路开往日报社的公共汽车往日报社去了。到了日报社,直接找到发广告的部门,把他草拟好的启事交给负责的编辑。编辑看了他这则启事(或者说是公告)直喊奇怪,但在公子白的担保和高于正常广告费两倍的价钱下还是决定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刊登这条奇怪的启事。启事全文如下:寻子启事吾儿金小娃,年纪幼小,于二十日前离家,疑为刘氏对头拐带,若有知其下落者,请与蛤蟆塘金老残联系。

    若吾儿见此声明,须立即返家,不得在外多生事端,为父甚念!

    本市联系人:公子白电话:138××××3656整个启事寥寥数语,没有被寻人的年龄样貌衣着的描述,也没有寻人者的联系方法,与其说是给广大热心群众看的,不如说是给发启事者自己看的,可这是金老残磕头作揖让公子白这样发的,公子白既然发了善心答应了下来,只好按照金老残的意思发了这则启事。思来想去,为那个走失的儿童着想,公子白还是忍不住在后面加了自己的联系方法。

    办完了刊登寻人启事的手续后,公子白从编辑奇怪的眼光中解放出来,在日报社的门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有一种助人为乐的快感。真希望那个可怜的金老残能通过这个奇怪的启事找到他的儿子,公子白点了根烟思绪随着喷出的烟雾飞腾到自己在农村的父母那里,有两个月没回去看看了。虽然时常和父母通电话,可不回去看一下,心里总不踏实,公子白开始想爸爸和妈妈了。

    公子白的第三口烟刚吸进去,夹烟的右手忽然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香烟立刻掉落在地面上,接着食指上一声脆响冒出一串火花,跟着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他立刻抱着右手呻吟起来。过了好半晌,手指上的痛感才消失,公子白从疼痛中缓过神来,立刻判断出他的妖力空间出事了。

    公子白的妖力空间是从妖狼之王裂风那里要来的,开启这个空间的钥匙就在他右手的食指上,平时从妖力空间里特定的储物室中取物也是靠右手上的钥匙来完成。刚才右手剧震,食指疼痛,明显是他的妖力空间里发生变故,接着被强行突破,右手内置的钥匙受到空间波动的影响发出警报导致的结果。

    公子白在回过神后,立刻想到了啸月的妖力空间被盗的先例,赶紧唤醒了在法像里修养的李宠。“小李,精神点儿,咱们的后院着火了,必须赶快回去看看。”公子白一边说一边从大街上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见左右无人开启了妖力空间。他和李宠一前一后,跳了进去。

    一进妖力空间,公子白就全神戒备仔细观察。首先入目的是空间里众多的鬼魂乱作一团,有的捂着眼睛倒在地上喊叫,有的伸着双手相互扶持着四处摸索,有的像没头苍蝇一样飞在半空四处乱撞。在公子白的农家小院里外守护的妖狼没有特别混乱,全都一个挨一个地排成严密地铁桶阵形,将小院和院里面的三间屋舍分内外两层围起来,可他们全都是竖直了耳朵,紧闭着双眼,显然是视力受到了影响。

    从外表看公子白的农家小院没受什么破坏,公子白再一转头,脸色立刻就白了。在他刚刚改动过隐藏这储物室的空间位置上,凌乱地堆放着各种杂物,显然他的储物室已经被破坏,单独的空间隔断被破坏,储物室里的物品全都散落在公共空间里了。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一个结果——公子白的空间也被盗了。

    “小李,你先到院子里去看看,进去的时候别忘了先报名,看那些妖狼的双眼看不见,你要是不出声的话,一定会把你当外敌发起攻击的。我先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随后就到!”这就是公子白,平时懒散,遇到大事件的时候就分外的冷静,不放过任何可能导致错误的细节。

    李宠应了一声,躲避着漫天乱飞乱撞的的鬼魂,往院子的方向飞去。公子白也急忙赶到破掉的储物室那里,去盘点他的宝贝。真是不看不知道,公子白面对散落一地的东西,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攒了这么多东西。平时不整理,这时候就要倒霉了,公子白弯下腰开始盘点。符纸若干一件不少,木制符牌若干一样不少,玉制符牌一件不剩,啸月鲜血化成的血药一颗不少,游戏光碟若干一片不少,黄色光盘若干一张不缺,看到自己私藏的黄色光盘给暴光了,公子白对这个贼的行径更加气氛,好在空间里的鬼魂和妖狼的视力都有问题,自己进来得也算上及时,否则这些东东被群鬼看见了,自己在冥界鬼律师的名号前面就要加一个“色”字了。

    转移了黄色光盘后,公子白继续盘点,盘点的结果是,他辛苦积攒的宝石、黄金、白金、玉符以及包括小时侯玩过的玻璃球在内的一切可以发出闪光的物品全被一扫而空,而一些高级的符咒和血药这类难得一见的极品却没有被盗,可见这个贼有只偷金玉珠宝发光体的怪癖。正在考虑是否重新建立储物室的时候,李宠的尖叫声从小院里传来,公子白从认识李宠到现在,还没听过李宠这样带着哭腔的尖叫,知道事情一定不小,赶紧弄了个临时的储物室把地上的东西一股脑儿扔进去,然后急匆匆地往他的农家小院赶去。

    “我是公子白,让路!”事态紧急,公子白连客气话都不说了。

    闭着眼睛的妖狼,听到公子白的声音让出了一条道,公子白长驱直入。进了屋后,公子白发现被他安顿在这里的倩影和张诚不见踪影,李宠还在房间各处疯狂的翻找,嘴上还嘟囔着:“哪去了?不见了!”

    “小李,出什么事了?急成这个样子!”公子白挡在李宠面前问道。

    “我爹爹不见了!我爹爹不见了!”李宠绕过公子白继续发疯似的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公子白心中一惊,听李宠的话,一定是绝尘的内丹丢了,这可是大事呀!公子白赶忙跑到放绝尘内丹的房间门口看进去,果然放置绝尘内丹的玉鼎中空空如野,绝尘的内丹真的丢了。

    “小李,你冷静点儿!想办法要紧,你这么急也解决不了问题。”公子白在手上施了一个定鬼术,硬是把李宠给拉住了。

    身形一住,李宠实在忍不住,抱着公子白的胳膊放声大哭起来,如果他有眼泪,地上肯定要发河了。

    “青眼大哥在哪里?”这个空间里出了事当然要找青眼这个负责人了。

    公子白的话音一落,青眼和这里的妖狼头目牙风从外面摸索着走进来。“到底出了什么事?”丢其他的东西公子白虽然心疼但那些损失他是绝对可以承受的,可绝尘的内丹丢了公子白的火可就大了,这句话就是吼出来的。

    “我正在外面维持秩序,您的储物室突然爆裂,一阵刺目的强光把所有鬼魂的眼睛全都晃花了,我的视力到现在还模糊不清,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清楚。”青眼面露愧色地说。

    “得到了啸月王子和您的吩咐,我们守在院子里外,强光袭来时视力同样受了伤害,但我们没有散乱立刻排成严密防守阵形以防有变。就在我们阵形完成前几秒钟,屋子里传出倩影和张诚的呼喝之声,随即感觉屋内发生一次空间震动,之后便无声息。再后来,就是李宠和您进来发现绝尘道长的内丹不见了。”牙风眯着眼睛沉着地应答,久经战阵的妖狼战士对突发事件的处理能力不是一般的鬼卒可以媲美的。

    “倩影和张诚到哪里去了,青眼大哥可否知道?”公子白一进来就没看见倩影和张诚的踪影,听了牙风提及他俩的名字,马上追问他们的下落。

    青眼脸上的愧色更重了,低着头说:“自异变发生后至今,在空间内并未发现他们的踪迹。”

    “据我的感应,他们应该是发现盗贼的踪迹后,跟在后面突破空间追出去了。”牙风说道。

    “小李,你别哭了。倩影和张诚大概是跟上那个贼了,只要有迹可寻就能找到你老爸内丹的下落,有了下落说什么我也会帮你拿回来的。现在最要紧的是确定他们走的是哪条路,那样我们才能接应他们,如果他们也赔进去,就彻底玩完了!”公子白安慰了李宠一下,带着李宠、青眼和牙风来到房子正中放置空间接点的房间里。

    房子正中的房间里布满空间接点的光球上,原本固定不动的密密麻麻的光点正在杂乱无章的流动着,显然是被外力打乱了秩序。看着光球,公子白对牙风说:“他们一定是从这里强行通过的,你知道他们走的是那条路吗?”

    牙风摇了摇头说:“他们想离开空间,只有从这里选择一个接点强行突破,但这上面的接点排列已经被打乱了,我的能力分辨不出来他们走的是那条路,只有啸月王子才有这个能力。”

    “那好,你们下去帮助一下受伤的兄弟,维持一下秩序,剩下的事就让我来处理。”公子白让青眼和牙风离去,然后用食指上的空间钥匙,费力地从无数的空间接点中找到了通往他自己家的那个,打开后迈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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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13:48:11 |只看该作者 微信分享

第十一章 第十节 循踪索贼

啸月正在卧室里蒙头大睡,呼噜震天,口水满床,突然间感觉到窗边有空间波动,本能的警觉让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待看清来者是公子白后才放松了警觉。“你进来应该敲一下门,这样虽然走了近道,可会吓死人的!”啸月对公子白打扰他睡眠的行为比较愤慨。

    “你还有心情睡。告诉你,哥们儿的空间也让那个贼给洗劫了!”公子白直截了当地说。

    啸月一屁股坐在床上,一脸大彻大悟的表情,将手夸张地一挥,如甩尘埃,撇着嘴说:“兄弟,通过刚才不太充足的睡眠后,我刚悟到一条真理,些许物件钱财乃身外之物,好比浮云粪土,对我们年轻人来说,健康的身体才是最宝贵的财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是你们的伟人说的吗?看开些,丢点儿东西没什么大不了!”

    公子白一把把啸月从床上拉了起来,把脸伸到他的鼻子尖前面大声说:“先别提你的那点儿觉悟了,这次连李宠他爹的内丹都丢了,在李宠来说天都塌下来了。赶紧把你的粪土大便理论扔一边去,跟我去抓贼!”

    “什么?真xxx是个损贼!小李子他爹就给他留下这么一点儿念相儿,他也偷,真是该扒皮了!那狗贼在哪里?大爷撕烂了他!”听说贼把绝尘的内丹给偷走了,啸月可是真急眼了!

    “那贼在偷东西后强行打开空间接点逃跑了,倩影和张诚可能跟了下去,可那么多接点不知道他开的是那一个,就等你回去确定了,快进来!”公子白一边说一边开了妖力空间,把啸月扯了进去。

    回到妖力空间,李宠正忧心如焚望眼欲穿地等着呢,这时候一分钟对李宠来说比一年都长,看到啸月跟公子白从外面进来,李宠心中一急,又哇地一声哭出来。

    “小李,别哭啊。你是男孩子,怎么动不动就哭呢?想想你爹,那老爷子多英武,他儿子可不是一个就会哭鼻子的小屁孩呀!你放心,啸月大哥一定能找出那损贼走的是哪条路,然后我们就追过去打得他满地找牙!”啸月平时和李宠总是斗嘴,可他们的感情好得可是没话说,看到李宠哭鼻子啸月的心里也酸酸的,安慰完了李宠,啸月就开始追查盗贼的去向。

    啸月站到布满空间接点的光球跟前,口中念念有词:“大道无形皆有法,宇宙无边终有路!”随着啸月口中的法诀,他头上的湛青色长发无风而动向四下疯狂地伸展舞动,眼睛瞬间恢复了妖狼特有的绿色,两道如炬的光柱从双眼中直射光球,光球在绿光的照射下开始缓缓转动,上面的光点也跟着开始按照一个固定的方向流动。光球缓缓转动了九周,啸月向光球伸出了双手,他伸出的双手也已经变回巨大而生满刚毛和锋利指甲的狼人之手。两只蒲扇大的妖狼巨掌同样闪着绿光,从左右两边将转动的光球一下钳住。

    “定!”双手钳住光球后,啸月一声断喝,全身绿光大盛,接着全身传出一阵如鞭炮般的脆响,他的全身的肌肉在瞬间坟起,将一身整齐的衣着炸成片片碟舞的布片。为了重新恢复空间接点的秩序,啸月将全身的法力和体力在瞬间爆发了出来,光球在啸月的双手间停了下来,上面的空间接点在顷刻间停止了流窜重新恢复了秩序。

    一把抹去了脸上如注的汗水,啸月招呼着公子白和李宠说:“现在接点已经全部恢复了原来的位置,等我再施法时你们俩凝神观看,仔细找一个与其他接点不同的,那个就是被盗贼强行开启的。”

    “啸月老大,你还是休息一下再施法吧?”啸月刚刚伤愈,方才恢复空间接点的法术又明显消耗极大,李宠怕他的身体承受不了。

    “我没事,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开始了,你们留神查找吧!”啸月扯掉了影响他行动的几块破布,作为人的形象光着身子实在不爽,干脆就恢复了狼人的威武形象。

    “各界交通,灵过留踪!”啸月仰天狂吼,利爪虚空一抓数十道电流随着他的动作射进了他的身体,电流入体后他的身躯立时壮大了一圈,随后一个个银亮的电光球被啸月从口中吐向密布空间接点的大光球。满是银白色空间接点的淡蓝色光球在啸月发出的电光球射入后如同接通了电流的灯泡一样发出了银白色光芒,银白色光芒随着电光球的增多逐渐增强,在吸收了九九八十一个电光球后,淡蓝色的光球变成了透明的球体,上面悬浮的银白色空间接点被清晰地凸现出来。

    啸月扩大的身躯恢复原状,也不再吐电光球,只是用心神遥谣控制着光球,维持着光球的透明状态。“你们看仔细一点儿,只有一次机会,我支持不了太久的。”啸月吃力地向公子白和李宠说。

    公子白和李宠不敢怠慢,瞪大了四只眼睛在无数个空间接点之间寻找异样的那一个。空间的接点实在太多,而且每一个都是银白色,看一会儿就会花眼,公子白围着光球走了半圈两只眼睛就冒金星了。在他揉着发疼的眼睛时,李宠有了发现。

    “老大,这个点是不是异常啊?”李宠指着一个光点问。

    公子白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那个光点确实与众不同,其他的光点都是稳定的银白色,而这个光点虽然也是银白色的,但它一明一灭的闪烁不停。公子白标定了这个亮点然后说:“啸月老大,一闪一闪的接点算不算异常啊?”

    “记住那个亮点的位置,我收法了!”啸月的回答等于肯定了李宠的发现。

    “已经记住了,我把手按在上面它跑不了的!”公子白很肯定地回答。

    啸月收了法术,来到变回淡蓝色的光球前面,公子白把手指从接点上挪开,给他看那个闪烁的接点。

    “就是这个,快打开他,那个损贼就是顺这条路走的。你知道这个接点是通往什么地方的吗?”啸月确定了盗贼离开的路径,但不知道路的另一头是什么地方,这个问题还非得公子白才能说清楚。

    “这原先是个没利用的接点,另一边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公子白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啸月看了公子白一眼说:“这次乐子大了,如果那边是魔界,咱们可是有去无回了!”

    “老大,你们俩留在这,我自己去就成了!”李宠不想公子白和啸月冒险。

    公子白撇了撇嘴,对李宠说:“你这傻小子,啸月说的夸张,去魔界的线路可不是随便开通的,没有啸月老爸的实力是办不到的。那边大不了就是龙潭虎穴,这样的地方不正适合我们去渡假吗?大伙收拾一下行装,一起去吧!”

    啸月也伸过头来说:“不管打多大的仗,你和你老大都一起上的,这次你能丢下他吗?而我呢?我是你老大的结拜兄长,兄弟有事作兄长的是不可以往后退的。你不用说了,这次我们三个一起上,没准倩影他们还等着我们去救呢。”

    说话间,公子白已经到外面跑了一圈又回来了。因为储物室出了问题,还没及时修复,公子白到外面把能用的东西划拉到一个皮包里,把那个皮包挎在身上暂时替代百宝囊。“我收拾完了,咱们出发吧,兵贵神速啊。”公子白回身开了那个通往未知领域的接点,当先跳了进去。公子白一进去,李宠想阻止也不成了,闪身也跟了进去。“等我一会儿!”啸月也叫喊着撞了进去。

    公子白的储物室刚刚放出强烈的金光时,倩影正背对这窗口和张诚谈话。窗外的金光刚起张诚就有了感应。“闭眼!”张诚高喊了一句,立刻紧闭双目把头埋在手臂下面。多亏了张诚前次被眩目的经历造成的条件反射,不但他自己保全了视力,倩影在他的提示下也及时闭目躲过了暂时失明的厄运。

    在闭目的同时,倩影把他的鬼使手牌掏了出来,一道青光罩住了他和张诚,刺目的金光被青光挡在光罩之外,倩影和张诚睁开了眼睛。在他们睁眼的瞬间,发现有一道比金光更灿烂的五彩光华在金光中游走,只一蹿就进了对面的放置绝尘内丹的屋子里。

    倩影知道那间屋子里放置的东西对公子白和李宠十分重要,而且盗贼就在眼前,当下捏起法诀,一张鬼使专用的罗网悄然布在对面房门外的地面上。五彩光华在对面屋内一闪而出,倩影正等这个机会,双手一紧,地面上的罗网冲天而起,将五彩光华迎头罩住。罩住那团光华后,罗网急速收紧,网内鬼火电光一齐向那团光华招呼过去。

    迎头的罗网显然出乎光华笼罩下的盗贼的意料,鬼火和电光击过去后,光华急速地暗淡,而且从光华内发出了类似蛙鸣的痛苦叫声。倩影见此情景以为得手,心中大喜,却不料充满空间的刺目强光突然如百川归海一般全都潮涌进五彩光华的体内,金光在眨眼之间消失得一干二净。随即在五彩光华外围生出一团熊熊的金色火焰,倩影施出的罗网顷刻被烧成了灰烬。

    罗网焚毁后,五彩光华变成了一团金光,围着屋子中间满是空间接点的光球转了一圈,在倩影的下一轮攻势没有发动前,选了一个空间接点,射出一道金光。空间接点在金光下快速扩大为一个空间出口,那难见真面目的盗贼挟着金光一头撞了进去。倩影和张诚好不容易才发现贼踪,怎能轻易放过,在空间出口没有关闭前紧跟着盗贼跳了进去。

    无论多漫长的旅途,在妖力空间的传送功能下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就仿佛推开一扇门迈一步就进到另一个房间一样简单。如果妖的实力够强的话,那他的妖力空间可以通往任何的空间。公子白不是妖,他的妖力空间只是赠品,所以至今还没开通往别的空间的通道。盗贼随便找了一个没开启的接点,也是不想让公子白顺着已有的通道找到他的踪迹,所以这个被强行开启的空间接点没有连接到其他空间,而是很随机地在一片深山中开启。

    倩影和张诚穿过空间出口,入目的是一片松涛林海,再远一点则是一座直插云霄的横亘数里的突兀山岭,眼前的松涛林海正是从那山岭上直泄而下的。他们没时间观赏景致和对这里的动植物资源进行考察,甚至连身处何地都无暇分辨,他们眼睛里盯着的是隐约在林间跳跃的一团金光。

    在这片林中,金光忽隐忽现,急速往山峰的方向奔去。倩影推测盗贼舍弃了飞行,而选择了跳跃式行进,一半是为了隐藏身形,另一半的可能就是刚才在罗网之下受了伤。不管如何,这贼一定是要追的,倩影和张诚驾起阴风,飞到松林上空瞄着金光飞扑过去。

    虽不是飞行,但金光跃进的速度并不比飞行慢,加上树木的掩映让他的行迹变得难以掌握,飞在空中的倩影和张诚紧盯快赶一时仍不能将他截住。不到五分钟,倩影和张诚跟着金光翻过了山峰,来到山岭的另一侧。山岭的另一侧同样是丛林密布,在这侧的山脚下平坦的原野上镶嵌着一方六七亩方圆的银亮水面。金光见到水面的反光后,陡然加速疾射而去,匆忙间撞倒了数颗参天巨树。

    倩影和张诚见金光不惜暴露行藏往山脚下的水面赶去,心道不好,莫非山脚下的水面是金光盗贼的老巢,当下纵起阴风抢先挡在通往水面方向的山腰。倩影和张诚刚刚站定,前方一道挟着尘土和树木枝叶的金光就迎面直射过来。冲过来的金光显然识得倩影和张诚这两个阴魂不散的追踪者,猛然转折方向,想绕过他俩继续逃遁。

    “九天十地寻失物,倩影一现索盗贼!”面对避往旁边想绕过他堵截金光,倩影现出缉盗鬼使的法身。一道青光由内而外撕裂了倩影先前瘦削男子的伪装,翻滚如阴云浓雾的青色鬼气之中,一高鬟云鬓,水袖长裙的青衣古装少女若隐若现。与公子白和啸月猜想的一样,鬼使倩影实际上是一个的柳眉杏眼,鹅蛋脸,悬胆鼻,樱桃口的纯正版古典美女,森森鬼气并没有破坏倩影的美女形象,反而更突出了她的清丽和冷艳。(基于如此奇变,事先不知情的作者只好把指代倩影所用的“他”字换成表示女子的“她”了!)

    倩影现出法身后,张诚立刻傻掉了,不是被吓的,他的感觉只有两个字——惊艳!倩影没工夫管张诚惊艳不惊艳,她现在的全副心神都在即将逃去的金光大盗身上。现出法身后的倩影将身形略微一转对准了金光遁去的方向,单足微遁地面,双袖一挥,口中高喝法诀:“阴风起,光影动,影起魅生化金城,困!”

    倩影法诀过后,一道阴风带着她发出的青色鬼气贴着地面追着金光狂涌而去,同时她的两只流云水袖化成遮天蔽日的青色布幔随着地面的鬼气一起从上方罩往金光。这次金光的速度再也快不过鬼气和水袖,鬼气流到金光下方后,金光颇为顾忌,当即从地面飞离向高空而去,可刚飞起不到二丈,水袖所化的布幔便从树木上方罩下来,鬼气和水袖瞬间合拢,金光给封在一个超大的半球形蒙古包内上下无路,只得在其中盘旋不止。

    地面的鬼气和水袖合拢后形成的空间内,没有日月光华,只有被困的金光掩映。在金光掩映下,地面的鬼气和水袖所化的布幔上渐渐浮现出越来越多的黑影,黑影又不断地从鬼气和布幔中涌到封闭的空间中化成模糊的形状各异狰狞可怖的人兽形状,这些跳出的黑影在接触了金光后又消失不见,然后又有黑影重新生出接触光线后又在消失,如此在黑影的不断生出和消失下,金光竟然渐渐暗淡下去,金光大盗对此无计可施,而且每次突围时都会被地面的鬼气和水袖上所发出的阴雷冥火硬生生地挡回去。

    倩影发出的鬼气和水袖上生出的黑影是专门消耗各种光芒的精怪——影魅。影魅是天地间一种奇怪的灵体,它因光线照射而生,又会因光线的照射而死去,它一生一死只在一瞬间,但在这一瞬间会消耗大量的光线能量。倩影见金光大盗有金光护体不见真身,而且冥界的诸多宝物和绝尘的内丹被它窃取,为了寻回失物她投鼠忌器不敢使用雷霆手段免得玉石俱焚。使出这一招,目的是逐渐消耗掉他的护体宝光,逼出他的真身。

    “恶贼!你已被我所困,所依凭的宝光在影魅的消耗下不消一时半刻就会消耗殆尽,还不快快现出真身受缚,若你能尽数交出所窃物品,我可在阎王、判官面前为你求情,免你的死罪!”现场劝降是警察惯用的手段,连倩影这冥界高级警察也不例外。

    被困的金光大盗,听了倩影的劝降叽里呱啦地发出一连串的怪叫,倩影连一句都听不懂,只有盯紧他的变化不敢松懈。金光大盗叫过后见倩影毫无反应,突然全身金光大盛,之前在公子白的空间里突破罗网的金色火焰再现,发了狂一样在封闭的空间里乱蹿乱撞。

    “死不悔改!”倩影见金光大盗如此行径以为他要临死反扑,加紧催动法力,影魅的产生和消亡速度提高了几倍。过了不到两分钟,金色火焰被影魅消耗殆尽,金光大盗已无金光护体。金光消去后,之前在金光中游走的五彩光华显露出来,倩影心知金光大盗的护体金光已破,这五彩光华只是他本体的最后伪装,五彩光华破去后就是金光大盗的真面目。眼看胜利在望,倩影不管其他心无旁骛地施展法术,想一举制服这个让冥界和北墟都头疼的盗贼。

    倩影全神贯注地等待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张诚刚从惊艳中回过神来。见倩影在收伏盗贼,张诚自觉地承担了警戒的任务。张诚只是藏宝司的管库鬼吏,辨认珠玉的功夫一流,但战斗却不是他的所长,他舍身去捉盗贼而被带出冥界,全是因为他作为管库的责任感使然,这次跟倩影一起出来追贼一半是情势所迫被倩影一起带了出来,另一半是为了捉住贼证明自己的清白。

    就在倩影忙于炼化盗贼最后的五彩光华无暇他顾时,担任警戒的张诚发现了他无法应付的情况。张诚只觉得头顶有股异常的灵气波动,抬头望去,在刺目的阳光中一片密密麻麻的光点顺着太阳光线无声无息却凌厉异常地射了过来,光点的方向所指正是在他身后的倩影的背后和封闭金光大盗的法术空间。光点来势又快又猛,即使是专业的战士也只有闪躲一途,而张诚这个仓库管理员就更没办法化解了。

    各种想法在张诚的头脑里电光火石般闪过,可是他只能选择其中的一种,几乎没有犹豫,张诚大喊了一声“小心”一跃而起挡在了倩影的身后。倩影正在施法,忽然听到张诚的喊声,急忙转身回望,正看见张诚的身体被百十点金钱元宝状的法术光芒击穿,而更多的法术光华打在了封闭金光大盗的空间上。顾不得金光大盗,倩影轻挥水袖将被击飞的张诚卷了回来。张诚没有施展任何法术,用自己的鬼体硬挡了射向倩影的光芒,此时魂魄已经开始消散。

    “张诚,你支持一下,我这里有灵药!”倩影急切地说。

    “鬼使大人,宝库失窃小吏实在惭愧,只求大人将盗贼擒获,并向阎王禀明小吏不是贼!求你……”张诚自知魂魄难保,拼尽全力向倩影说出了最后的请求后化成无数光点魂飞魄散了。

    “我答应你!”倩影对着虚空中飘散的光点说。
五星红旗你是我的骄傲,
五星红旗你是我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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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一节 湖底惊魂

张诚依然无救,倩影转头去看她封住金光大盗的空间。没了她的控制,又在刚才被无数光芒击中下,封住金光大盗的空间已变得千疮百孔,这就是这个法术的固有缺点——防内不防外。没等倩影重捏法诀,有一波儿法术光芒混在阳光中射过来。无奈之下倩影水袖流转想将临身的光芒卸开。那些射到水袖上的金钱珠宝状虽然是法术所化,但光芒夺目力道威猛,而且隐隐有一种克制倩影鬼术的气息,一阵噗噗乱响过后,倩影的流云水袖被打成了破抹布,几十道光芒穿过水袖直击她的鬼体,若非她的身法灵巧躲避及时,变成抹布的就不光是她的一双袖子了。

    “破鬼宝光!”倩影失声惊叫。这些射向她的光芒竟然是专门克制鬼魂的仙术,以她的级别和身手,在这类法术下虽然不是没有抵抗的能力,但连施法者都找不到,情形确实是大大的不利。

    倩影的叫声刚过,身后就穿来一声裂帛破绢般的响声,她扭头一看,费尽辛苦才困住的金光大盗已经撞破两次光芒打击下变得脆弱不堪的封锁,带着一溜儿五彩光华投进了山脚下的水面之中。

    倩影抬脚想追,可身体还没飞离地面,又一波儿的光芒袭来,这次不像上两次那样只有小部分光芒冲着她,而是大部分冲着围困金光大盗的封锁,这次所有的光芒都是以她为目标,而且仍旧看不出施法者的所在。在快速打击之下,躲闪不及,只有硬顶,倩影一拍腰间的鬼使手牌,头上整齐的发髻在陡然增加的气势下披散开了,一身青衣化成青铜色的战甲,身上的青光鬼气增加了一倍并在周身三尺外形成一椭圆形有如实质的青色气墙。

    袭来的光芒瞬间而至,倩影身外的气墙和光芒相遇,发出一阵珍珠落玉盘的悦耳响声。响声悦耳,可倩影却不好受,破鬼宝光对上她的护体鬼术,饶是她的修为高深,但先天上的差距也使她的鬼术难竟全功,在她刻意的密集防守下,本体没有受伤,但这一击消耗了她大量的法力,能不能应付下一击可就难说了。

    “纵是职守正神也不能干涉鬼使办案!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与冥界对立实属不智,快快现身,让本鬼使查到后再出来求饶就晚了!”倩影说的是实话,鬼使是代表冥界办案,所处理的事情案件均与冥界秩序和安全有关,令牌到处,就是职守正神也会行个方便给予协助,否则就是跟冥界过不去,如果故意跟冥界过不去的罪名作实可是神仙都皱眉的事情。

    倩影的话对偷袭者没有作用,倒是她减弱的气势让偷袭者很感兴趣,她的话还没说完,第四波儿攻击就下来了。这次的攻击强度比上次增加了两倍不止,看样子这个偷袭者务必要治倩影于死地。倩影看攻击的来势就知道这次无论是躲闪还是硬挡的结果都是一样——完蛋。此时此地,除非使出鬼使的保命绝招外,倩影别无他法。

    倩影一把将鬼使手牌捏住,手上用力,打算捏碎手牌。就在此时,在树林中刮起了一道旋风,旋风瞬间来到她的面前,旋即扶摇直上迎向射下来的破鬼宝光。射下来的凝结成金钱珠宝状的光芒遇到旋风后,被旋风旋转的力量改变了直射的方向偏向旁边或者干脆被搅散了。

    化解了这轮攻势后,旋风停了下来,公子白、李宠、啸月这个探险三人组出现在倩影面前。

    “你是倩影?!”啸月用爪子抓着头上的狼毛问。

    “我爹爹的内丹在哪里?”李宠看到倩影手里的鬼使手牌肯定了倩影的身份急匆匆地问。

    “张诚没和你在一起吗?谁这么大手笔,用漫天的金银财宝来砸人?难道他想用这个来追求美女?”公子白若不是忧心绝尘内丹的下落,光眼前倩影的漂亮法身和一天的金银财宝就够他发挥一阵幽默感的,十万火急之下他的幽默感也只能缩水了。

    公子白他们三个找到了被强行突破的空间接点后,就乍着胆子跳了进去。从另一侧出来后,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地理位置,但还是在人界和地球上的结论得出后,让他们安心了不少。接着他们在出口附近发现了倩影和张诚遗留的些许鬼气,正摸索着前进的时候,发现山岭的另一侧鬼气翻滚,猜想是倩影他们遭遇了盗贼就急忙赶来。赶到这里,没看到盗贼,也没看到张诚和原来形象的倩影,却看到一个美女和一天的金银珠宝拼命,等发现鬼美人手上拿的是鬼使手牌后,才彻底确定了这个面临危险的美女就是倩影,所以他们赶紧集合了人鬼妖三种力量替倩影挡住了破鬼宝光。

    “我们跟踪盗贼到这里,本来我已将盗贼困住,而且就要得手了,可在紧要关头突然出现了用破鬼宝光来搞偷袭者,张诚为了救我,他自己则死在了破鬼宝光之下,盗贼也趁机逃进山下的湖泊里了。”倩影用尽量简短的话对刚才的经历做了回答,接着对李宠说:“你爹爹的内丹确实是被这个贼偷的,但想找到你爹爹的内丹还得找到那个贼,他要是不交代还真麻烦啊!”对啸月提出的幼稚问题,倩影根本不去答理。

    “你说的破鬼宝光就是刚才天上的那些玩意儿!威力确实够大,我们三个合力才勉强抵挡,给我的感觉好像是仙术。”公子白见识过一次仙人的法术,所以对破鬼宝光有所感应。

    “难道神仙也变得这么没公德,出来作兼职神偷捞外快?我有点儿不信,但刚才的法术确实是仙术,想不这么怀疑都不行啊!”啸月也觉得奇怪。

    倩影理好了凌乱的头发,恢复了淑女形象后补充说:“使破鬼宝光的是偷袭者,不是被我捉的贼。不过,这个偷袭者肯定跟贼有关联,不然干嘛要在关键的时候帮着贼逃跑,他不是背后主使,起码也是帮凶从犯!如果被我查出来,管他什么神仙,非让他给张诚抵命不可!”

    在公子白他们三位出来阻挡破鬼宝光后,再没有偷袭的法术打过来。李宠在得知盗贼逃跑后,没有留下和倩影谈话,独自飞到半空转了好大一圈。空中、地面仔细观察了数遍,无论是盗贼还是偷袭者一律没有发现。“老大,偷袭者找不到,先去捉那个贼吧!倩影鬼使不是说亲眼看见那贼逃入山下的湖泊了吗?我们就去那里!”李宠确定没有偷袭者后,恨不得一把就可以把贼从湖泊里捞出来。

    公子白知道绝尘的内丹对好多修行者来说都是绝好的补品,如果追查得慢,很可能在找到盗贼前,绝尘的内丹就被盗贼当大力丸给吃了。“小李说得对,先捉贼要紧,只要捉到贼,就不难查出掩护他逃跑的偷袭者是什么玩意。我们过去吧!”公子白一马当先往山脚下的湖泊赶去。

    离远看不见什么奇怪,来到湖泊近前,公子白他们就发现了异常。那个湖处在山下平坦的原野上,远远观之如绿夜上的一方明镜,水波不兴的银色湖面搭配着周围的绿野红花景色怡人。等到了近前才发现,沿着湖边有近三十米宽的平地是寸草不生的。站在原野绿地的边缘望过去,湖面往上三米左右的上方空间飘动着一层如烟似雾的蓝色蒸汽,在阳光下这层蒸汽的色彩蓝得有些诡异。如此奇怪的湖泊,公子白第一次看到,所以在绿地边缘就停住了脚步不敢冒进。

    李宠救父心切,倩影捉贼有责,这两位不管三七二十一飞快跃过寸草不生的空地来到湖面上空。李宠和倩影在蓝色的蒸汽中穿梭了几个来回后,李宠贴着湖面观察了一阵,然后对站在绿地边上的公子白和啸月喊道:“两位老大,你们快过来开开眼,这湖很少见,里面不是水呀!”

    见李宠和倩影没什么异常,作为照应的公子白和啸月随之放松了警惕,听到李宠喊叫迈开步子往湖边走去。啸月一边走一边说:“湖里面不是水,那还是金子呀?”等来到湖边,仔细一看,啸月也惊呆了,湖里面流动的真的不是水,而是水银!

    整座湖泊平静的像块镜子,在阳光下反射出让人不可直视的刺目光芒。走到湖边才发现,湖面上的蒸汽其实是银白色的,远看的蓝色大概是阳光折射的缘故。公子白弯腰用手在湖里掬了一把,沉甸甸的水银被他从湖里碰起来,湖面略微一颤又恢复了平整和光滑。将手一张,入手的水银带着银光从指间飞泻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入湖中,连一点儿涟漪都没激起。确认面前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水银湖后,公子白一脚踏上了湖面,在水银的超高密度下,他没有沉入湖底而是如履平地般站在了湖面上,有他的前车之鉴啸月也放心地把大脚踩了上去。

    在湖面上来回走了几步,公子白问倩影:“你确定盗贼是逃进湖里了?”

    “没错!我绝对不会看错。而且这盗贼在你的妖力空间里和树林中两次与我交手,被我的法术耗尽了护身金光,就算不受伤,法力也会大打折扣,想走也走不远。在这里是错不了的!”无论从实践观察还是理论推断上,倩影都十二分地肯定盗贼就藏身在这水银湖里。

    “既然盗贼在这水银湖里,应该下去看个究竟,小李你下不去吗?”公子白问。

    李宠面有难色地说:“大哥,你没看这是水银湖吗?如果是正常的水,我可以下去看看。可这是水银湖,你看这整个湖面就是一面大镜子,因为镜面反射的关系,像我们鬼这样的灵体碰上去整个能量体就会被反射给冲散,所以我们根本不能突破湖面到湖底去。如果想突破湖面达到湖底,就得靠你和啸月老大这样强横的肉体,下去探究的事非得你们俩办不可。”

    听了李宠的话,公子白和啸月把头转向倩影投过去询问的目光。倩影冲着公子白和啸月点了点头,表示李宠所言非虚。

    “既然这样,我们哥俩就试一试吧?游泳我都不熟练,潜水更是没干过,啸月大哥你怎么样?”公子白问啸月。

    “小弟弟,这你就不如我了。动歪脑筋我不抵你,水里火里的玩意我可比你强多了。把你的潜水服穿上,然后跟着我就行了。洗水银浴,我也是第一次感觉挺新鲜的!”啸月作江湖前辈状对公子白说。

    “说了半天,你也没玩过水银潜泳,愣装前辈你的脸太大了吧?”公子白指责归指责,还是乖乖地按啸月的话从身上临时的百宝囊中拿出了刚刚大修过的鲲鹏战衣穿好,又把百宝囊交给李宠保管。接到公子白潜水的指令后,鲲鹏战衣银光一闪包裹住了公子白的全身,鱼一样的鳞片布满了战衣的表面,并且在背、肘、膝、脚的部位上生出了二尺多长的鳍。

    “果然厉害,一转眼就变人鱼了,可惜是人鱼先生,如果是人鱼小姐我的心情才爽呢!”啸月戏耍完了公子白,不等他反击,叫了声“跟我来吧”劈手在水银湖面上击开了一个洞口,拽着他的胳膊跳了进去,随后洞口自动关闭,水银湖面变得死一般的平静。

    啸月带着公子白扎进水银湖里后,周围的水银迅速合拢将他们包围起来,无所不在的水银充满了他们之间的每一处缝隙,而且因为水银是不透光的,四下一片漆黑,他俩之间的联系只限于啸月拉住他的一条胳膊。全凭着进入湖面前瞬间的方向感,啸月在前公子白在后相互拉扯着往湖底潜下去。

    水银的密度是水的十三点六倍,在水银中所受的压力也是在正常的水中的十三点六倍,同样所受的阻力也是水中的十三点六倍。啸月依靠强硬的身体抵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大压力费力地划动四肢下潜,又要分出一之手来拉着公子白十分地辛苦。公子白的鲲鹏战衣具有自动潜水划水功能,刚刚加固过的战衣一面抵挡着水银的重压一面用外在的鱼鳍划动水银,所以他照比啸月要轻松一点儿。另外,水银里面是没有可以供人类呼吸的空气的,公子白一方面因为有妖狼的血统可以长时间的屏息,另外还有鲲鹏的额外供给,以及茅山道法的龟息之术,虽然感到气闷但还可以忍受。啸月这个纯妖狼就是凭着超强的肺活量来硬撑,对比之下,在水里的功夫,公子白确实不如啸月。

    在黑漆漆的水银中下潜了十几分钟,他们的速度开始变得如蚯蚓钻混凝土一样的缓慢,照先前的速度推断他们下潜了至少三百米,这里的水银密度似乎比正常的水银又高了许多,他们所受的压力和阻力突然增加了两倍多。不知道啸月的感受如何,公子白即使有鲲鹏战衣护身也有一种麦子上碾盘的感觉。啸月没有回头的意思,拉着公子白继续往下钻,公子白只有咬牙苦撑。

    过了二十分钟,大概又下潜一百米,在漆黑的水银中竟见到了一点微弱的金光。能在水银里传播的光线不可能是正常的阳光,而且这点光还是从下面发出来的,很有可能是那个盗贼身上的宝光。啸月一拉公子白,奋力向光源游去,而那点金光好像是发现了他们两个,竟然在水银中高速地移动起来。

    大事不妙,公子白看见金光是以螺旋形的轨迹在他们周围移动,心中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这盗贼竟然能在水银里来去自如,如此动作必然是对他们有所图谋。想到这里,公子白赶紧使劲扯了扯胳膊,让啸月停止动作,然后转头往湖面上游去。

    幸亏公子白见机的快和啸月对他的无条件信任,他俩刚游上去不到十米,刚才处身的地方就被十几道强烈的水银用力撕扯成了一个无形的旋涡。如果他们还在那里的话,即便不会被突如其来的暗流分尸,也要被暗流绞扭形成的旋涡吸到更深的地方去,那样他们不是被重重的水银压扁,就是因为旋转而迷失了出去的方向,活活憋死在这水银湖里。意识到在水银湖里和盗贼斗有多么危险,公子白和啸月哪还敢多呆,认准了方向,卯足了劲,往湖面游去。好在那点金光见他们离去,没有追击,转身往更深处的湖底去了。

    李宠和倩影正在湖面焦急地等待,突然离他们一里远的湖面上一阵波动,接着两道身影冲破湖面蹿了出来。公子白和啸月即使方向感一流,在完全看不见东西没有任何参照物的情况下,方位角度的些许偏差在所难免。

    李宠第一个赶过去,迫不及待地问:“盗贼在里面吗?我爹的内丹怎么样?”

    公子白和啸月全都坐在湖面上大口地喘着气,好半天啸月才开口:“盗贼是在里面没错,你爹的内丹到底如何我们也不能肯定。”

    “你们见到盗贼,为何不捉他上来?”倩影不解地问。

    “小姐呀!你说的轻巧。我们能捉不就捉上来了,那还用在这里喘粗气呀。盗贼只见了一个影儿,要不是小白机灵,你俩就得在湖边给我俩立碑了。下面盗贼是老大,我们不够他玩的!”啸月抖落着长毛中的水银不满地说。

    “小李,你别着急,盗贼在下面这点已经确定了,但要在下面直接抓他以我俩的实力实在是不成。下面的情况实在太恶劣了……。”公子白缓过劲来,向李宠和倩影详细讲述了水银湖下面的情况。

    听完了公子白的情况介绍,倩影和李宠都面露难色,如果盗贼一直躲在里面,还怎么抓呀?尤其是李宠,小嘴一咧马上就要开哭。

    见到李宠的样子,公子白和啸月都受不了,公子白赶紧说:“小李,别哭,千万别哭!我们另想办法就是。赶快把我的百宝囊拿来,我要问一下本地的土著。”

    人说事不关己,关己则乱,这话一点不假,时常有经典建设性意见给公子白的李宠当他自己摊到事的时候一样是六神无主,此时就跟一个没主意的小屁孩一样,听了公子白的吩咐急忙去拿公子白装东西的皮包,仿佛那皮包里装的就是救他老爹的良方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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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3 13:50:15 |只看该作者 微信分享

第十一章 第十二节 山神安虎

公子白刚要接李宠拿过来的所谓的百宝囊,突然感觉头昏、恶心、四肢无力,收回手抱着头说:“我怎么突然觉得不舒服,难受、从来没怎么难受过!被人打得一身窟窿的时候也没这样难受过!”

    “早说让你不要天天睡懒觉,早晨应该去跑跑步增加一下你可怜的肺活量,这回知道肺活量大的好处了吧。才憋多长时间哪?你就受不了了!”啸月以为公子白是在水银湖里憋的时间过长肺部不适。

    “不是你说的那样……”公子白反驳的话还没说全,就一头晕倒在湖面上。

    “你别装了!我才不信呢!”啸月不相信公子白的强健体魄会受不了一次剧烈的无氧运动。可啸月说完这话,竟也感到头昏、恶心、四肢无力,整个身体说不出的不爽。“不会吧?我怎么也难受得要命,难道中了诅咒?”啸月带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继公子白之后倒了下去。

    公子白和啸月相继昏倒,水银湖下面还隐藏着盗贼,另外还有一个神秘的偷袭者在暗处虎视眈眈,李宠和倩影慌了手脚,当即把公子白和啸月搬到湖边的绿地上,将他们放平了身体检查身上到底有何伤患。在两分钟内,倩影和李宠手上射出了十几种不同的光芒,用了十几种检查治疗法术,结果却另他俩十分沮丧。在公子白和啸月的身上找不到任何伤痕,感应不到任何法术的痕迹。而这两位则是面部肌肉扭曲变形,双脚乱踢,双手更是深深抓进了泥土之中,显然是不胜痛苦生命垂危。

    “老大,啸月老大,你们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啊!”所有的法术都用过了,李宠只剩下哭的份了。

    “先别哭!”倩影喝止了李宠,“想想你老大有什么懂医术的朋友,找他们来帮忙吧!”

    “说到能治病,那个司徒焱焱好像会一点儿。可我老大和啸月都倒下去了。我们在哪里都弄不清楚,没了他俩的妖力空间怎么回去搬救兵啊?”李宠说的不假,到现在他们都无法确定所在的地界方位,没有妖力空间他们无法及时回去找人帮忙。

    “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其他可以求助的途径!”在不知道确切所在的情况下,倩影也不敢奢望能及时得到冥界的支援,而且强敌环视下她也不敢扔下李宠一个守着没有自保能力的公子白和啸月。

    李宠沉吟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过公子白的百宝囊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见到李宠的举动,倩影不禁问:“你老大带伤药出来了吗?可连他受的是什么伤都不知道不能胡乱用药啊!”

    “我老大没什么象样的伤药,一般他受外伤也不用吃药,我在找老大的卡!”李宠一边翻一边回答。

    “什么卡?能当药吃吗?”倩影更加疑惑。

    “土地公给他的卡。不能当药吃,但可以找到帮忙的。幸好文老教了我用法,不然可真的没咒念了!”李宠在皮包里左翻右找,终于在一个钱包的一堆银行卡中间找到了土地公文老给公子白的那张土地公俱乐部的VIP卡片。

    卡片在手,李宠的眉头舒展了少许,嘴里祈祷道:“老天保佑,只要这里不是外国,老大就有救了!”李宠说这话的意思是,如果是外国的领土,这张只能召唤中国土地公的卡片就不管用了,不但招不来土地公没准还把外国的所谓领主引来,以擅自过境没有护照为由找他们的麻烦。

    “不要怕东怕西了,赶快施法吧!谁知道他俩能撑多久。”反正就这一根救命稻草,既然抓住了就得当航空母舰,倩影催促李宠赶快行事。

    “万木同根,厚土无分,神祗各有责,相助共患难!”李宠念过法诀,将手中土黄色的卡片插在脚下的泥土之中。卡片入土后,地面微微震颤了一下,从卡片插入的地方裂开了一道不断延伸的裂缝。裂缝不断地伸展,似乎要无限地扩大下去,倩影看着有些惊慌,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演变成大规模的地震!

    倩影的担心没有变成现实,裂缝只伸展了不到三十米,扩张了不道一寸,从裂缝中就跳出一个身高两丈,浑身肌肉嶙峋,绿发黄脸,手持刚叉,腰悬弓箭,赤精上身,脚踏皮靴的威武壮汉。壮汉出现后,双足一顿,地面重新恢复了原状,不单是地面,连那些折断的花花草草都一起被恢复了。

    “是谁在这里召唤土地,所为何事?”壮汉发出铜钟般的声音。

    李宠本来想召唤本地的土地公出来求助,而出现这个壮汉很明显不是土地公那种拄拐杖的老头子的标准形象,他不禁奇怪,大着胆子问道:“我是在召唤土地公,请问你是土地公吗?”

    “哈、哈、哈哈……”壮汉发出开心的笑声,“难得遇到中国鬼,一遇到就是个有趣的。小朋友,这里是深山老林,土地公只在有人烟的地方办公,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就是我这山神作老大了。我是这里的山神安虎,你用土地公的卡片召唤,就把我当这里的土地公好了。你来这里干什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听这个安虎的话,虽然不是土地公,但确实是地道的中国神仙,李宠松了口气,接口说:“我是护法灵鬼李宠,这位是冥界的鬼使倩影,地上的两位一个是妖狼族王子啸月,一个是我的老大公子白。我们到这里干什么现在来不及解说,最要紧的是如何救地上昏倒的这两位,不知道尊神有没有办法?”

    安虎瞧了一眼在地上受罪的公子白和啸月,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水银湖说:“他俩是不是在湖面上呆过?”

    “他俩不但在湖面上停留了一大阵,还潜到湖里面过,有什么不妥吗?”倩影问道。

    “唉!没经验的,不留神的都是这个结果。看在大家都是中国的,先救醒他俩再给你们解释吧?”山神安虎长的粗壮,但头脑不笨,没有作进一步的解释,而是作了先救公子白和啸月的正确选择。

    安虎把手中的钢叉戳在地上,跨了一步就来到公子白和啸月身边,两只大手分别握住他俩的脚脖子把他俩像小鸡一样倒提起来。“山风过岭万木萧瑟,神力入体淤毒倒流!”安虎双臂上生出青翠欲滴的绿色神力如流水一样从公子白和啸月的脚底注入他们俩的体内。神力涌入后,公子白和啸月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接着在他们的体表上如汗珠般沁出微小的水银珠,水银珠从体内沁出后在重力的作用下迅速掉落在安虎脚下的草地上。水银珠落尽后,更多的银白色蒸汽从公子白和啸月的口鼻和毛孔中飘散出来,他俩身体周围的银白色蒸汽越来越多,厚厚的蒸汽在阳光下显出同湖面上的蒸汽一样的诡异蓝色。蒸汽不在增多的时候,从安虎脚下生出两道柔和的旋风,旋风在公子白和啸月身边轻轻旋转,渐渐地将他们身外笼罩的蒸汽吸引到旋风的中心,当所有的蒸汽都被吸收干净后,两道旋风裹着蒸汽透入到水银湖中,与湖面上蓝色的蒸汽溶为一体。

    缓缓收回法术,安虎将公子白和啸月轻放回地面。在李宠和倩影关切的目光下,公子白和啸月呻吟了一声睁开双眼,接着翻身而起。不过他俩起到半路就虚弱地坐回地面了。

    “中的毒刚解,暂时不适合作运动,还是休息一下的好。”安虎笑着说。

    “我中毒了吗?你又是谁?”啸月仰头看着这个有自己三倍高的大块头问。

    “两位老大,这位是山神安虎。多亏他救了你们,至于你们怎么了,我不知道,只有他能解释。”李宠赶紧为安虎作介绍。

    “原来是山神大人,多谢相救!不过山神大人是这么知道我们遇难的呢?”公子白向安虎道谢,但如何把山神给请了过来他就不清楚了。

    “多亏你这个护法灵鬼,用了土地公给你的卡片,这里没有土地公,我这个山神就只好客串了。还有,看你也是修行的人,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不用大人长大人短的,我不习惯。”安虎这个山神很没架子,而且有公子白欣赏的幽默感。

    接下来李宠和倩影给公子白和啸月讲了他们俩昏倒后发生的事,同时把他们一伙到这来的原委讲给安虎听了。

    等到李宠和倩影的报告结束,公子白率先问出了问题:“安虎大哥,请问我们这是什么所在呀?”既然安虎不愿意别人叫他大人,公子白就忽略了年龄,干脆依东北人习惯称呼其为大哥。

    对公子白的称呼安虎颇为受用,笑咪咪地说:“老弟,你这次可走远了。这里是外兴安岭,原来是中国的领地,在清朝的时候就割让给俄罗斯的那部分。”

    “不会吧?既然这是俄罗斯的国土,你这个山神怎么是中国的?”啸月有点不信。

    “这地方人迹罕至,连神仙鬼怪都很少光顾,虽然是让人给割让给外国了,但中国的神仙可没放弃这里,俄罗斯的领主又没管理这里的能力,所以在神界这里一直是中国的地盘。不过,很少有中国的灵体来这里,我都二百年没见到国内的同胞了,今天看到你们还真是兴奋。你们还虚弱,弄点儿东西给你们补一补吧?”安虎这个寂寞的山神看到同胞异常感动,一挥手在公子白和啸月的面前出现了一大堆山参、猴头、灵芝、黄精、枸杞等滋补的草药野果算是招待他们的大餐。

    啸月面对一大堆植物性食品皱了皱眉,瞧了瞧安虎腰间的弓箭,心说干嘛不弄点儿肉食招待我,东北的熊掌和梅花鹿可是很有名的。

    安虎看穿了啸月的心思,拍了他一下说:“我这弓箭钢叉是保护这山里的生灵用的,给你们吃的这些也是没有灵觉的药物,这山里但凡有灵觉的草木和一切热血动物我都是不会伤害的。我知道妖狼族爱打猎食肉,这也是自然规律我也无权阻止,但今天我们有缘相聚想向你这妖狼族的王子讨个情面,请妖狼族的子民不要在我的山中狩猎,不知可否?”

    看不出这个粗豪的大块头还这么有爱心,啸月不禁有点惭愧,急忙说:“见你如此真诚,就算你没救过我,你这个要求我也答应了,妖狼族也不是嗜杀成性的魔鬼,你说的事包在我身上。”

    见啸月应允,安虎喜形于色,起身在山里寻了一圈,半晌后找了一罐猴子采集野果自然发酵而成的“猴儿酒”来给啸月解馋,这次公子白和啸月可爽呆了,就着天然纯绿色果酒,两为猛吃了一肚子名贵药材,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大半。

    恢复了精神,公子白马上进入了主题,对安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安虎大哥,你知道我们是追贼过来的,最主要的是李宠小弟弟他老爹,我敬爱的绝尘道长的内丹也被这个贼给偷了,如果不找回来绝对不行。现在这贼就在水银湖里,对这个贼你可了解。”

    望着水银湖,安虎皱了皱眉说:“这山里的一草一木我都了解,惟独这湖知之甚少。据仙界的古书记载,这湖名为镜湖,整个湖方圆六亩深却达千丈,鬼类灵体无法进入。书中没有对湖的成因、历史和湖内生物进行说明。我职守的近千年里从没发现湖内有任何生物和灵体。以在人界的职守正神的实力,最深只能潜入五百米,以湖的总深度而言不过是表层而已。以我的实力不过能下到四百五十米左右,而且这湖下潜超过三百米后,湖底的压力就随这深度成倍增加。你们能潜到近四百米,已经非常杰出了。因为这个湖条件恶劣,几乎不会有任何灵体来利用它,所以我对它并不是很留心。听了你们讲述,我刚问了湖边有灵觉的树木和鸟兽,才知道在一个月前外来一道金光在湖内出入了三次,很可能是你们说的金光大盗。看情况,这个盗贼肯定是天赋异秉,又找到这个所在,将这里作为他避难修行的巢穴,因为他若真有实力,就不必去偷窃和被鬼使追的这么惨了!你们说的偷袭者却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这么说,这个贼只要在水银湖里我们就奈何他不得了?”倩影问。

    “你想,连我们这些职守正神都无法在湖里随意活动,那贼不单活动自如,而且可以在里面施展法术,在湖里谁又能奈何得了他呢?”安虎很严肃地说。

    “这个办法交给小白子想好了,安老大一直都没回答我中毒的疑问,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为啥昏倒的呢?”啸月对刚才的痛苦经历心有余悸,但他必须问个明白,妖狼族有一句名言,战士即使被杀也一定要知道自己的头是被谁砍掉的,这是对自己和对手的尊重。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公子白插嘴道。

    “你能回答?别扯了,你知道原因为啥还中毒了?”啸月对同样中毒的公子白缺乏信心。

    “你先别否定我的智慧,等我说完了,如果不对安虎大哥自然会纠正我。”公子白回答说。

    李宠和倩影一直对这个问题不明所以,见啸月提起,公子白又自告奋勇地解答,立刻围过来。“让老大说说看,我相信他的智慧。”李宠是公子白的死忠派当然站在公子白的一边。“说说看也可以,反正安虎尊神这里有正确的答案,错了不要紧,只要不是自作聪明就可以谅解。”倩影对公子白不是很看好,但也不反对公子白来个抛砖引玉。

    “老弟,你就说说,说错了我来补充。”安虎对这个新认识的老弟很有好感,也想趁此机会看看这老弟有什么过人之处。

    在大多数群众的赞同下,啸月不敢多嘴,对着公子白作了一个看你出糗的表情,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公子白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指着镜湖说:“我们确实是中毒了。中毒的直接原因就是镜湖里的水银蒸汽。水银的学名叫汞,贡本身对人体就很高的毒害作用。我和啸月的身体都是有机体,基本构造跟人体没有太大的差异,虽然有超强的抗毒能力,但在大量摄入后依然会有中毒现象。开始的时候我们很小心,虽然没有意识到汞中毒的问题,但看到湖上面的诡异蒸汽后,我和啸月就停在离湖稍远的地方。等李宠和倩影在湖面上转了几圈没事后,我们就放松警惕,忽略了鬼是没有物质形体不需要呼吸的特点,以为湖面上没有法术禁止是安全的。如果在此时意识到水银蒸汽被我们吸入后会有害身体,我们只要施法在身体外围形成一个防护罩防止水银蒸汽侵入就没问题了。可当时由于捉贼救人的心情比较迫切,没有过多考虑就上了湖面,当时就吸入了大量的水银蒸汽。接着从湖里面出来后,我们又坐在湖面上大口喘气,吸入了更多的水银蒸汽。两次加起来吸入体内的水银蒸汽过多,就算我们强横的身体也吃不消,最后就成了汞中毒了。因为是正常的汞中毒,不是外伤和法术造成的损害,李宠和倩影没有正常的医疗常识,根本无法用法术查出病因,更不用说治疗了。而安虎大哥是这里的山神,当然知道症结所在,所以他一出来就把我们的小命给救回来了。”

    公子白一说完啸月、李宠和倩影就把头转向安虎问:“他说的对吗?”

    “没错!就是吸入镜湖上的水银蒸汽造成的中毒。”安虎作了肯定的回答,接着问公子白:“老弟,你是听了李宠的讲述后想通的吗?”

    公子白很正经地回答说:“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中毒晕到之前就想通了,就是没机会告诉李宠。这都怨我,本来数理化学得好好的,高中的时候非选了文科,为的就是上大学学法律,结果把这些基础的化学知识给忘了。这次真是忙中出错,阴沟翻船哪!”

    “老弟,看开些,翻船也是在明亮的镜湖上,不是在阴沟里。这个镜湖被我掩饰了很久,在卫星上是看不到了,不然这里也早被开发了,俄罗斯现在卖资源卖得很凶,被他们发现这地方就别想安宁了。看来我以后要在湖边立个中文的警告牌,免得在有国内的朋友受害。”安虎对镜湖的心情很矛盾,在他的山林里镜湖对一切灵体都是一个夺命的隐患,但又不能舍弃,如果镜湖被发现,他山林里树木鸟兽的平静日子也到头了。

    公子白的水银中毒化学课讲完后,李宠和倩影都用眼神对公子白的后知后觉表示了“佩服”让他很是惭愧,紧接着啸月又出了难题。“化学学得再好也没有用,你知道水银的学名叫汞,在晕到前就想通了汞中毒,请问你在讲解化学课前是否想出了捉贼的办法,李宠的老爹还等着我们救呢?”

    啸月这话一说出来,李宠立刻开始大哭。“呜……呜……,这么长时间,爹爹的内丹会不会被盗贼化掉啊?我好担心哪!”

    “你个死DOG,那壶不开你提那壶!”公子白狠狠瞪了把李宠惹哭的啸月一眼,骂完了啸月,又对李宠说:“小李,你放心,那贼的行经我研究过了。他只对金银珠宝感兴趣,啸月和我的空间里好多比金银珠宝贵重的东西都没被盗就能说明这一点。加上张诚的亲身经历,我推断这贼一定是以金银珠宝为食物或者是法力的来源,对修道者的内丹应该不干兴趣,他偷了你爹的内丹很可能是误把内丹当成了珠宝,估计短时间内他不会去消化你爹的内丹。而且像啸月说的那样,在讲化学课之前,我已想好了一个捉贼的办法,你放心好了!”

    公子白此语一出,在场的诸位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这他,心说公子白这厮真是说他胖,他就喘,说他有智慧,他就充诸葛亮!

    “不用那么看着我,办法这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骗不得人的。至于什么办法,强敌环视下,这里不太安全,只能像你们透露四个字——守株待兔!”公子白很正经地说。

    “什么意思?”啸月问。

    “很简单,你、李宠、倩影,还有安虎大哥,你们只要守在这里看着镜湖,确定贼没从这里跑到别处去,或者跑到哪里去了就成。剩下的我来安排。现在我们假装退走,真正走的只有我一个,然后你们找地方隐藏好行迹监视镜湖,晚上我会回来这里,到时候好戏上场!”公子白卖了个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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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三节 妙计擒贼

在场诸位的丰富经验告诉他们会使计谋的人都爱故弄玄虚这个调调,再问下去公子白也不可能多说,就压下了好奇心,不再追问。最后,公子白他们装模作样地在镜湖周围转了几圈,对着镜湖施展了几个强力有不实用的法术后,作无奈状摇头而去。其实开了妖力空间离开的就公子白一个,剩下的全在镜湖周围埋伏了起来。

    啸月、李宠和倩影三个在安虎的神力掩护下分别化成了石头、小树和野花,安虎自己则一晃身遁到地面里边去了。这四位从公子白走后就开始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守在湖边,而湖里那位神秘的盗贼也出奇地合作,一直躲在湖里没有任何动作。时间在沉默中流失,转眼就是夜半时分,如果沉默是金的话,李宠他们沉默所换成的金子该可以开一家银行了。

    在啸月的上下眼皮开始练拥抱的时候,湖里还是没动静,不过在不远处的山林里却有了响动。一阵枝折叶断宿鸟惊飞后,从树林里走出一队人马。说是人马并不正确,最正确的形容是一支不到百名,妖鬼参半的队伍。这个队伍别看数目不多,可这个队伍里的妖鬼平均的道行在五百年以上,这样的队伍在灵界也是很少见到的。百来名妖鬼布成一个小型的方阵,方阵的正中是一辆由四匹骷髅鬼马拉着的马车,浮在阴风上的马车里装着四只铁箱,三只小铁箱放在下面的一只装得下一个壮男的铁箱上,每只铁箱的缝隙中都向外透射着五彩宝光,在黑夜里这几道冲天的宝光在几里外都看得一清二楚,道箱子里装的一定是珠玉宝石,而这支队伍的职责就是押送珠玉宝石。

    队伍一晃就来到了山下的平坦原野上,在队伍的最前方走着一名体格精壮身着土黄色战甲作将军状装束的妖将,在妖将带领下这支队伍又在原野上走了一大段路,在距离镜湖只有半里的时候,妖将的脸上掠过一丝奇怪的笑容。“在这里歇一歇,车上的珠宝太多,灵气能量太强影响了空间传送,休息两个时辰后继续传送。不过歇着归歇着,对这车珠宝可不能放松警惕,这是冥界为了支撑在人界的分支机构的能量要求大规模采购的特别定货,丢了咱们可赔不起!”妖将对身后一男一女两个妖大声说,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原野上毫无阻隔地传到啸月他们的耳朵里。苦等公子白不见,却等来了一支奇怪的押运队伍,情况突变啸月的瞌睡虫立刻被对押运队伍的好奇所取代,在伪装之下啸月瞪着绿眼睛,竖着尖耳朵对押运队伍用上了心。

    “若不是珠宝太多,冥界又要求必须一次送到,咱们还用得着中途落脚,早嗖地一声到站交货了,真不知冥界是怎么想的!”妖将身后那个稍显瘦削的妖抱怨道。

    “据说是冥界被盗走好些奇珍异宝,一时追不回来,导致了宝石危机,所以才这么着急采买大批宝石的。这个地方以前没停过,查探一下比较稳妥,最近北墟的贼闹得正凶,小心一点儿总不是错误。”一头红发的女妖向妖将建议。

    “原地休息,保持警戒!牛五、羊七、鬼十五、鬼七十,你们四个在附近查探一下,给我看仔细了!”妖将转身下达了命令。

    随着妖将的命令,驱赶鬼马车的鬼一收缰绳,四匹鬼马缓缓停住脚步,马车车轮下的阴风一收,落下的车轮重重地陷入了草地,这一车的珠宝分量可是不轻啊!马车停下后,妖和鬼跟着停下脚步,随即以马车为中心布成防守阵势,并且自动分成两班轮流休息。被妖将点名的两妖两鬼不敢怠慢,从队伍中越众而出往四下打探。

    出去探察的妖和鬼迅速分成地面和天空两部分,妖在地面,鬼在天空。对妖将及押运队伍的言行动作,啸月听得真切看得仔细。在妖将命令刚下,妖鬼还没出动探察的极短的时间内,镜湖里突然有了异动。在离押运队伍最近的一侧湖面上,无声无息地鼓起一个小包,随后湖面裂开,一点金光急速来到湖边,随后一闪跃过寸草不生的空地落进空地边缘的草丛里。

    啸月和李宠、倩影的第一反应是:盗贼想逃,赶快抓贼!他们刚想动作,山神安虎的意念闯进他们的脑海:“暂时不要妄动,等待时机,捉这个贼的现行,免得他抵赖!”

    有了安虎的警告,啸月他们只好压下冲动,继续扮演石头和花草树木,而且全都在心里盼着这贼快点儿动手行窃。可事与愿违,那贼的身影没入草丛后就没了动作,若不是安虎就是这里的山神,一切风吹草动都在他的掌握,啸月一众真会以为那贼借土遁走了。

    在盗贼隐入草丛的瞬间,被妖将派出探察的妖和鬼也出动了。很快就有一妖一鬼巡视到镜湖边上。那个叫牛五的妖果然很牛很识货,看到面前是一个水银湖后,立刻屏住了呼吸,然后施展了防护光罩在自己身上防止水银蒸汽侵入身体,看样子绝对是个老江湖。而那个鬼则飞快地在水银湖上方巡视了一圈,接着对下面的牛五作出一切正常的手势。牛五得到知会后,转身欲归队,突然觉得脚下被硬物绊了一下,低头一看立刻双眼放光,他的脚下草丛里赫然有一颗拳头大的钻石,真是妖怪走运走路都会被钻石绊脚啊!牛五乐呵呵地拣起了绊脚石往队伍中赶过去。

    看到牛五在贼消失的位置拣起了一颗无中生有的钻石,啸月恍然大悟,知道了他和公子白以及冥界宝库失窃的原因。他和公子白的妖力空间是非常私人的空间,没有可能被外界随意侵入,而他俩空间失窃的前不久如出一辙地从地上拣起了一颗宝石放进了自己的空间,冥界的宝库也是张诚在往里面放宝珠的时候被洗劫的。那个狗贼的盗窃手段就是把自己伪装成宝石,然后被拾到者放进收藏宝石的地方,接着他在那里把所有的宝石连锅端!这么难的问题居然被我想通了,见到公子白一定要显摆一下,啸月默默地发出傻笑。

    既然要捉贼的现行犯罪,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揭发,啸月觉得自己的脑筋实在是灵光,如此形势竟一目了然,心中大爽之下,他暗自调整着身体状态,准备在盗贼行窃时突然发难将其一举擒获。

    “报告队长,四下并无异状!”羊七回报。

    “没有异常!”鬼十五回报。

    “前方有一水银湖泊,只须注意水银蒸汽之毒,其他无异常!”鬼七十回报。

    “水银湖边无异常。但属下拾获宝石一枚,不知是否有异,请队长过目。”牛五没有想啸月想的那样把宝石私藏起来,让啸月对他刮目相看。

    “拿来我看!”被称作队长的妖将对牛五说。

    牛五将手中硕大的钻石递给妖将后,退到一边。妖将把钻石拿在手里反复端详,半晌后,对牛五说:“牛兄弟,你的运气真好,这颗钻石无论从重量还是净度上衡量都是极品。依据队里的规矩,出差途中拾获或夺取的一切财物由全队共有,取得者可以多分一份,这颗钻石也会如此处理,你可有意见?”

    “属下只恐这颗钻石有异,对于如何分配没有意见。”牛五肯定地回答。

    “很好!这颗钻石就先由押车的鬼九保管,等押运结束后在行分配!没想到中转途中还多了笔外快,全队兄弟都会感谢你的!”妖将高兴地表扬了牛五,然后将钻石交给赶车的那个老鬼,老鬼接过钻石后,小心地将钻石放在御手座位底下的一个小盒子里,然后锁好。此时,全队都知道牛五拣到宝石的好消息,立时欢声雷动。

    这狗贼的招数还真是百试百灵,这回又被放在装宝石的车上了,若是没有本大侠,一会儿这支队伍不但空欢喜一场,所押送的宝石还会一颗不剩,想来自己真是他们的救世主啊!旁观者清的感觉把啸月陶醉得快飘起来了。

    欢笑过后,押运队伍又恢复了平静,一个时辰过去了,一个半时辰过去了,终于两个时辰过去了,那个混上珠宝车的贼竟然没有动手。难道他不在这里动手,自己一动就会暴露,不但抓不到贼,贼还会跑了,这可如何是好?啸月、李宠和倩影都是这样的想法。

    “整队!准备出发!下一站直达冥界!”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已过,天刚破晓,妖将发出继续行进的命令。

    架车的老鬼一甩长鞭,四匹骷髅鬼马脚步齐动,阴风从车轮下升起,载着宝石的马车缓缓开动。护在马车周围的妖鬼们也起身重新排成方阵,随着马车移动。在与镜湖平行的方向上,押运队伍逐渐增加着行进的速度。当骷髅鬼马由走动加速至奔跑的时候,妖将大喝一声:“开门!准备进入!”

    跟在妖将身后的红发女妖将手一挥,一道高两丈宽五丈的巨型空间入口出现在队伍前方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此时整个队伍的注意力都在洞开的空间入口上,隐藏在宝石车上的盗贼趁着这个时机发动了。

    啸月的心里着急,在跟着押运队伍伺机捉贼和叫住押运队伍告诉他们真相之间游移不定,耳轮中又听见安虎的声音:“护住眼目!现身擒贼!”

    在安虎出言提醒的同时,一团金光从飞驰的马车上炸裂而起,瞬间弥漫了整个押运队伍。此时啸月、李宠、倩影也施法护住了双目,飞身而起往押运队伍方向疾射而去。啸月更是憋足了劲,用炸裂般的嗓子喊道:“损贼!这次本大侠盯上你了,看你往哪跑!”

    几个纵跃,啸月就第一个冲到了金光的边缘,不过他也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本以为会被金光伤了眼目不辨东西南北的妖和鬼,竟然全都在金光范围之外,连那个赶车的老鬼都不例外。显然他们是在金光炸裂的同时,施展法术不但保护了眼睛还及时避到金光外面。还没等啸月开口问明所以,更离谱的事又发生了。原野上那个说是为了通往冥界而打开的巨大空间入口中,呼啦啦涌出了上千的妖怪和鬼魂,在空间入口关闭的时候,这些妖和鬼已经和押运队伍汇合在一起,把以马车为中心一里方圆的空间和地面围了个水泄不通,金光完全被包围在其中。

    “这是怎么回事?”啸月吼了一句。

    “啸月老大,你冷静一点儿,你看这些面孔,不是三仙庙的朋友们吗?”李宠的眼睛比较毒,只扫了一眼就发现包围金光的是三仙庙所属的妖军,里面的鬼魂也是在三仙庙里修行鬼仙的鬼中高手。

    面对漫天满地的妖,倩影也有点儿疑惑,试问就是她自己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请得动这么多道行高深的妖来助阵。“这些妖、鬼,你认识吗?”倩影问李宠。

    “你这个鬼使当得不太合格,这些就是前一段因为一个妖魂,跟你们冥界的黑白无常两位大爷叫板的三仙庙的妖哥妖姐鬼大爷们!看来这又是我老大搞出来的把戏,什么北墟专业押运队,就只有他那样的脑袋才能想出来这样的名词!”李宠对倩影解释说。

    “这么说,小白子早就想通冥界和咱们的空间是如何被窃的了?这小子早知道了不告诉我,还卖关子,实在可恶!”三仙庙的大军能到这里来捉贼,不用说就是公子白找来的,如果不是推断出盗贼是如何行窃的,由三仙庙假扮的押运队如何能在金光爆发的时候及时躲避和包围,啸月本想在公子白面前显摆一下的发现成果竟然是过期作废的产品,他能爽吗?此事后,啸月作了一个非常坚决的决定,那就是:有公子白参与的事件,让他出力气可以,要是让他动脑筋——免谈!

    “啸月徒弟,听说你的江湖闯荡的并不是很成功。要不要回来重新学习一下啊?”刚才押运队伍的队长向啸月走过来,等他退去伪装恢复原貌后,啸月才认出这个队长就是三仙庙的二当家,最喜欢折磨他的那位——重雾!而跟在重雾后面扮演跟班的是司徒焱焱和惊岚。

    “我不要!不要!我以后会努力的,请相信我!”啸月最怕的就是落到重雾手里面对他的魔鬼训练了。

    “小白子去跟我们说了盗贼的事,而且绝尘道长的内丹都被盗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这么好意思不管呢?所以就找了一些生面孔的兄弟扮作押运队伍,偶然经过这里,引诱盗贼上当。俗话说,捉贼拿赃,如果拿不到赃,按住他的手腕子最好。现在我们就按住了他的手腕子,他想抵赖也不成了。”重雾得意地说。

    “在树林里,公子白已经和山神通了信息,所以山神才让你们等待时机的。因为这贼被赶得滑了,过多的神识交流会让他发觉的,我们可不是故意把你们蒙在鼓里的。”司徒焱焱对倩影和李宠解释说。

    公子白在给啸月上化学课前就想通了盗贼的行窃手法,随即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这贼躲在镜湖里谁也奈何不得,只有把他引出来一途。根据以前的表现,这贼对金银珠宝的爱好几近变态,所以只有大堆的宝石才可以令他产生兴趣,如果把他引出来防止他逃跑还需要大队人马帮助围捕。基于这两点,公子白把李宠一众留下来看堆儿,他先到三仙庙和司徒焱焱三位研究好了作战计划,接着为了找到大堆的宝石作诱饵,他又跑到水洞去找有整整一洞宝石的太子丹,趁着太子丹不在,留了一张借条搬了一车宝石出来。折腾了一圈就快半夜了,当公子白他们的押运队伍进入树林后,就通知了一直在土地中侦察整个山区动态的安虎,之后就有了啸月看到的场面。

    “不管故意还是非故意,反正这厮是把我们蒙在鼓里了!公子白,跑哪去了,不让我踢一脚怎么能出气!”啸月认为公子白此举不大够朋友,想给他来一个相逢一脚泯恩仇!

    高大的安虎一头从地面中冒出来,把钢叉塞到啸月手里,嘴上说:“我大小是个神,这个盗贼企图盗窃宝石到哪里我都可以作证。你们可以动手捉贼了。啸月老弟,这时候你该出点力气,不然你连四肢发达的优点都没有了!”

    “安虎大哥,你也来整我,从开始追贼到现在,我的力气可没少出啊?”锁定盗贼逃路、力潜镜湖,啸月确实没少出力气,听安虎这样说他难免有点抱屈。

    “啸月你别急,你出的力小白和小李都看得见,山神也是跟你说笑的。这回就让我陪贼玩两把!”重雾的性格跟啸月挺像,对打架这种事只嫌少不嫌多。

    “老二,先别急,让我跟他说两句,能不打就不打。”司徒焱焱的性格一次比一次好,如果是以前,她会是第一个冲上去的,看来她和前世金身融合得很快,不过这样的性格在公子白面前能否保持就很难说。

    略一作势,司徒焱焱凌空而起,来到金光的上方,柔声对金光中游移不定的那道五彩光华说:“如今这里被我们封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再反抗也是徒劳,何不现了原身立刻投降,免得一错再错,多添罪孽!”

    司徒焱焱不说话还好些,她一说话,那盗贼认准了她带动着全部金光疾如流星快似闪电地撞了过去。

    “不知好歹!看我的雾障!”早已蓄势待发的重雾那能让盗贼得逞,身上黄芒一闪,一道厚重如城墙的玄黄沙雾在司徒焱焱身前筑成巨壁,盗贼带起的金光撞到巨壁后尽数弹了回去。在场诸位全都听到金光中传出了一声闷叫,估计是那个盗贼被反击的法力震得够戗。

    盗贼在重雾手下吃了暗亏,借着反弹的势头,骤然加速,往另一侧的天空突围而去。布防在空中的妖和鬼平均的道行在八百年以上,对一个在鬼使手下都无法讨好的盗贼,并不费力,当下几个妖联手在空中布了一个强力的封锁结界,金光撞在了无形的结界上,立刻又折返回去。如此两次受挫,金光被震离了原来被其包围住的马车。这还是为了捉活的,才如此留手,不然近千妖鬼合力一击,别说一个盗贼,就是牛头马面也等躺上五六百年才能复原。此情此景,更加显示出盗贼偷术一流,战术不入流了。

    “黄沙盖天!”重雾不想为这个盗贼费太多时间,不等金光回到马车上空,使出了攻击性法术。玄黄沙雾如飓风下的滚滚黄沙蔗天蔽日地往金光上盖过去,刹那间方圆几十丈的金光便被滚滚黄沙包裹在中间,从外面看之见黄沙不见半点金光射出。重雾伸出右手在空中一摇,包裹住金光的黄沙加速翻滚,黄沙和金光碰撞下竟发出刀子摩擦玻璃板一般刺耳的声音,而且金光的范围在黄沙下迅速缩小。

    “看我消磨了你的护身宝光,你还有什么伎俩?”重雾催动玄黄沙雾一副等着拿贼的得意表情。

    在重雾的全力催动下,玄黄沙雾急速消耗掉了大团的金光,当沙雾的范围只有八九尺的时候,重雾将法术放缓下来。因为有沙雾阻隔,又不知道盗贼本体的大小,如果过于快速很可能将盗贼的本体也侵蚀掉,那样岂不是找不出贼赃,寻不回绝尘的内丹了吗?

    重雾法术一缓,被困的盗贼身形跟着一缩,马上由八九尺缩成不到三尺,重雾心中一惊以为法术过度把盗贼给化掉了。重雾赶紧停下翻滚的沙雾,可他的沙雾一停,缩小的盗贼躯体猛然奋力一蹿,一道五彩光华冲破沙雾,直奔放满珠宝箱的马车。

    马车上无妖无鬼,没有任何阻碍,五彩光华还没到车上,放在最上层的三只小铁箱的箱盖就抛飞出去,露出里面满满的珠玉宝石。五彩光华一闪跳进了第一只铁箱,铁箱内的宝石在眨眼间消失无形,而五彩光华更加灿烂。五彩光华再闪,跳进了第二只铁箱,箱内宝石跟着消失,五彩光华外冒出一层金光。五彩光华三闪,跳进了第三只铁箱,箱内宝石消失,五彩光华外的金光大亮,将五彩光华包裹在其中。吸收了三箱宝石,盗贼的法力明显恢复,一声兴奋的怪叫从金光中发出,马车上层的三只空铁箱被抛飞,露出下面的大铁箱。

    盗贼驱动金光掀飞了小铁箱下面的大铁箱的盖子,本以为等着他的是更多的宝石,可箱盖飞出去后,露出来的却是公子白的那张坏坏的笑脸。金光中的盗贼大概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人类,竟然发出了一声惊呼,连施法攻击都忘了。

    在盗贼惊疑犹豫的瞬间,箱子里的公子白充分利用时间,对着金光深处说了一句:“损贼!老子请你吃冰棍!”盗贼不知道冰棍是什么,但公子白左手中指上发出的冰冷彻骨的蓝色寒光让他感到异常危险。出于本能和条件反射,盗贼驾着金光往高空躲闪,可惜他的反应慢了一点,公子白手上刚得回来的心寒戒指发出的极寒冻气化成一跟逐渐发散的光柱跟在他后面把他罩了一个结实。天上地下的观众们只看见一道探照灯般的蓝色光柱追上了盗贼腾空而起的金光,然后金光暗淡,随即一块体积有一立方米的正方体冰块从空中摔落到地面,把青草地砸了一个深坑。

    “这玩意果然好用!”公子白从铁箱里跳出来,一边称赞心寒戒指一边往冰块掉下来的地方跑过去,他想看看到底贼长得什么样。

    “我说半天不见这小子的影儿,感情是一直在箱子里阴着,不过这个损贼就该阴他,阴得好!”啸月关于公子白在哪里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此时他也不记得要踹公子白一脚的创意了,招呼着李宠和倩影去看这个金光大盗到底是什么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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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四节 节外生枝

三仙庙的妖军纪律严明,虽然个个都好奇,在没有命令之前还是在自己的岗位上警戒,充其量是借角度好的优势远远瞟一眼。见盗贼落地,出于对公子白一众安全的考虑,司徒焱焱带着重雾和惊岚赶在公子白前面来到盗贼掉落的地点,目的是防止盗贼诈作中招,然后拣公子白他们这类软柿子捏。

    司徒焱焱在公子白赶到之前手中挥出一道彩云将深坑中的冰块托起来。一瞬间在场所有的妖鬼神仙全都把目光集中在这块水晶般透明的冰块上。在彩云的霞光之上,冰块内被冻住的赫然是一只脸盆大小的癞蛤蟆。这癞蛤蟆除了形体比一般的癞蛤蟆大上数十倍外,而且身体异常的洁净绝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的感觉,双目如两颗鸡血宝石,皮肤上虽是凹凸不平却有金灿灿的黄金般的质感,而且在他的身外一层五彩的宝光并一同凝固在冰块之中,更加奇特的这只癞蛤蟆只有三只脚,两条前腿短而粗壮,一只特别粗壮而修长的后腿如同尾巴一样盘曲在他身后。

    “不会吧?就是这只残疾癞蛤蟆搞得咱们鸡飞狗跳的?我的自尊心真是大受打击!”公子白捂着心口说。

    啸月在旁边给个公子白一个响亮的头锤,扯着他的衣领说:“我的老弟,你不会这么没知识吧?三条腿的癞蛤蟆,不就是传说中的金蟾吗?这个知识连普通人都有的!”

    “对呀!老大,你发达了!金蟾吐宝,这个癞蛤蟆虽然是残疾的,但他肚子里的金银珠宝多得是,如果把他弄回去当宠物,过不了两年,你的财富值就能比过那个什么尔,什么茨的了。不过在这之前一定要让他交出我爹的内丹。”李宠的意思是让爱财的公子白不要放弃这个发财的大好时机。

    “对!经过你们的提醒我想起来了。这个小东西就是好多人拿来当招财进宝的吉祥物吐宝金蟾。等我严刑拷打逼他交出绝尘道长的内丹后就把他养在浴缸里,到时候……”公子白对着冰块里的速冻蟾蜍浮想联翩。

    “不行!他是盗窃冥界宝库的窃贼,必须跟我回冥界受审!”倩影对发财没什么概念,她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鬼使的职责的。

    “是我捉住的,怎么处治应该由我决定。”公子白对金蟾充满好奇,即使不弄回去当宠物,不让他研究一下他怎能甘心?

    “若不是我跟住盗贼,你也捉不住他,他在冥界犯案在先,必须跟我回去。不然,我如何对得起张诚!”倩影把金蟾带走的意思特别坚决。

    “捉到他可是大家的功劳,你们俩在这里就想分赃吗?”重雾问了公子白和倩影一句,转身指着金蟾说:“如你们所讲,刚才我们三仙庙出的力最大了,不是我们又演戏又出力的,这之金蟾也捉不住。我不喜欢发财,但一直对金蟾的肉比较感兴趣,我想先吃了他的后腿你们没意见吧?”

    “二师父,你什么时候对肉感兴趣了。对了,我想起来了,这类灵兽的肉很补,吃了会增长法力。你这一说,我也想吃这只金蟾了。为了不恶心,只好闭着眼睛吃了!”啸月对吃的永远有兴趣。

    “哈、哈、哈……”一串笑声把大伙的目光从金蟾身上吸引过去,安虎正在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发笑。“贼捉到了,不想法拿回失窃的东西,怎么跟要吃唐僧肉的妖怪一样乱嚷嚷?”

    “山神说得对。公子白你们就不要再闹了,和鬼使一起回去,先追回绝尘道长的内丹,再将金蟾押回冥界,这等天地灵物不是可以随意在人间饲养的。”司徒焱焱对公子白一众交代下去,对她的话公子白不是想听,而是不敢不听,对于各种掌心雷的滋味他还是心有余悸。

    “行!就按司徒大仙说得办,反正得先审贼,只要把偷我的东西还我,再随便赔偿我一下,我就不把他作宠物,如果给的价钱好,我还可以为他到冥界作辩护的。”公子白撇了撇嘴,飞身抱回份量不清的冰块。

    见公子白一众不再胡搞,惊岚对着周围把风的三仙庙所属说:“此间事了,大家回庙里休息吧。”

    三仙庙所属领命开了空间陆续离开,司徒焱焱怕公子白控制不住局面,在走之前特意隔着冰块在金蟾身上施展了禁制,看着三道火红的符文印在金蟾的三跳腿上,她才安心地离去。

    “同志们,这次又欠了三仙庙一笔人情。什么时候哥们才能自己拉起一支队伍,免得每次碰到大场面都要去请帮手!”公子白望着消失的空间入口嘴里嘟囔着。

    “老大,你别忘了你的本职工作是律师,不是神汉,更不是土匪,没必要弄得跟鬼王似的。”李宠说。

    “有道理,我要招兵买马也要找几个漂亮妹妹作助理,弄那么多鬼呀妖的没意思!”公子白想了想李宠说的确实有道理,随后对安虎说:“安大哥,现在最急的事就是找出绝尘道长的内丹,我们先回去审贼,下次带些酒菜来,大家边吃边聊,”

    “正事要紧,不过以后你们要常来陪我,跟人交流的感觉比跟野兽交流好多了。”安虎是明事理的,挥手让他们赶快回去。

    公子白开了自己的妖力空间,回头叫啸月:“狼仔,咱们回去审贼了,估计你学的那些用刑之道应该派上用场了。为了绝尘道长的内丹,我不介意你来一个刑讯逼供。”

    “OK!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啸月很爽快地回答,心里盘算着这个癞蛤蟆能不能经得起几下折腾。

    “快点儿走,别磨蹭了!”李宠在啸月后面吹风,数他最是心急。

    公子白抱着那个沉甸甸冷森森的冰块,站在空间入口的前面不到三步远,紧跟着他的是李宠,再后面是啸月,最后是倩影。公子白在进入空间之前再次回头,想跟远一点儿的安虎来个挥手致意。他刚转身回头举起一只手,突然手心一闪,一记掌心雷劈向倩影后方。

    霹雳一声,掌心雷在倩影身后炸开,一道金光在雷声过后,冲天而起。在公子白打算挥手向安虎道别时,在破晓的天光映照下竟让他发现有一点金光如飘飞的荧火一般跟在倩影的身后。公子白对金光是绝对地过敏,不管是什么先一记掌心雷炸过去再说。

    说时迟那时快,挨了公子白掌心雷冲天而起的金光冲上云霄后,如烟花般绽开成朵朵流光挟着风雷呼啸而下。“偷袭者!”倩影喊了一句,双袖一挥,青色鬼气化成片片阴云迎上金色流光。

    “藏头露尾的家伙,本大侠看到你了,看你这次往哪跑?”啸月看见漫天金光中有一团特别明亮巨大,而且其中隐约现出人形,猜测必是偷袭者的真身,吆喝着飞扑上去。

    “灵光所指,残魂所向!”李宠的反应不比啸月慢,冲着疑为偷袭者真身的光团发出一道引魂灵光,在灵光的导引下无数游离在天地之间的孤魂野鬼往偷袭者席卷过去。

    啸月的速度比孤魂野鬼快了少许,率先扑到光团之上,挥起铁拳利爪穿过厚重的光幕,重重地击打在光团中的人形身上。啸月只觉得光团中的人形触手坚硬,来不及判断自己发出的攻击是否有效,后面的孤魂野鬼就嚎叫着扑过来了。

    啸月脚下运力,身子在次腾起飞往一旁,整个光团被他用力一瞪,翻滚着往地面落去。落下的光团正好迎上了李宠射出来的引魂灵光,灵光打在光团上并没产生什么轰动的视觉听觉效果,但跟在后面的孤魂野鬼却像饿狗见到了肉骨头一样,扑在光团上乱啃乱咬。光团外面的金光在孤魂野鬼的包围下,瞬间失去了光辉,在黑压压的孤魂野鬼包围下一个人形物体扑通一声落在地上,溅大片尘土。

    “打中了!掉下来了!看看这厮是什么变的。”啸月在天空中看得分明,落地后就往偷袭者掉落的地方掠过去。

    李宠和倩影收了法术也急匆匆地往不明飞行物掉落的地方赶过去。没想贼和偷袭者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公子白也来了好奇之心,迈开脚步跟了过去,由于怀里抱着一个大冰块,所以他是速度最慢的一个。

    除了公子白外,那三位几乎是不分先后地到了不明飞行物坠落的地点。在比刚才金蟾砸得更大的坑里,这三位看到了被他们联手打下来的偷袭者——一具身上爪痕累累严重变形的纯金人偶。

    “偷袭者就是他?”啸月有点儿不信,谁说不是呢,能使出仙术的家伙不可能是这样一个可以被轻松搞定的金子人偶。

    “这个给我老大,他倒是会高兴,不过不太可能是那个厉害的偷袭者。”李宠也对这个战利品的身份表示怀疑了。

    倩影仔细看了土坑里的人偶,发现在人偶的身后贴了一张符咒,显然这是被施了法来吸引他们注意力的。“公子白小心!”倩影发现了人偶身上的古怪,立刻想到了施法者引开他们的注意力的用意在于解救那个盗贼,而盗贼正在公子白的手里,所以马上出言提醒公子白。

    倩影这一喊,真是救了公子白的一条命。公子白正抱着大冰块往人偶落地的方向走过去,距离啸月他们有五六十米的距离。倩影一喊,公子白立刻全神戒备,精神一紧之下,猛然觉得身后背心处有一丝寒意涌来。公子白本能地侧身闪躲,但还是迟了一步,虽然躲过了背心要害,可左肩一阵疼接着一股彻骨的寒意涌遍全身。公子白低头一看,一道半尺长寒光闪烁的剑锋从他肩头透了出来,他的热血正顺着剑上的血槽向前喷射,而剑锋上却半点血迹都不沾。

    背后巨力涌来,公子白被人一脚从剑锋上踹了出去。公子白气血翻涌,更糟的是他被刺穿的肩膀和半边身子都被那股剑上的寒意冻得麻木不听使唤,一直抱在怀里的冰块也在这一击之下掉落在地上。倩影呼喊过后,啸月和李宠回望公子白,正看见他身后一道金光闪现,紧接着公子白冰块脱手,凌空翻滚着飞出十几丈远。

    公子白身后的金光再闪,作金银珠宝状的破鬼宝光往李宠他们这边打过来。破鬼宝光来势凶猛,刚才天空中虚有其势的流光与其相比不过是拂面微风而已。啸月、李宠、倩影匆忙间合力抵挡,而那道金光趁此机会,卷起冰块往南方遁去。

    公子白受伤无力阻拦,而李宠他们也是自顾不暇,一时间似乎无人阻挡那道金光。这点连金光中隐藏的哪位也是如此认为的。就在金光掠到树林边缘的时候,林内走出一个高二丈的巨人,这位巨汉正是山神安虎。安虎将钢叉戳在地上,弯共搭箭,弓弦响处一支翠绿色的长箭毫无花俏地射向急速遁走的金光。

    金光对弓弦响动似乎有所感觉,在空中一个急闪,翠绿色的长箭擦着金光的边缘而过,箭势稍微一顿,带起了一串火光,然后长箭坠落金光遁走。

    “五百年不动刀枪,我这破山穿云箭的水准真的下降了。不然就是神仙也射下来了。”山神安虎一边抱怨一边招手,那支被射出去的长箭从远处飞回他的手中。

    “看来也不是完全没射中,起码留下了一点儿东西。”安虎从长箭上摘了一枚方孔圆身的金钱下来。

    “老大,你是怎么搞的,盗贼给劫走了,我爹的内丹怎么办哪?”李宠从高兴有跌入忧伤,顾不上公子白的肩头还流着血,迫不及待地问。

    公子白受创如此严重,实是他为了在箱子里活动自如一些没有穿鲲鹏战衣,这下被刺了一剑,挨了一脚,只觉得全身血液不断地从伤口喷出去,腹内五脏翻滚,半边身子麻木不堪,一道寒气在体内游走,他源自妖狼自动修复肉体的本能竟然发挥不出半分。

    “你再缠着你老大,耽误我给他治疗,他可真变鬼了!”看着啸月和倩影对流血不止的公子白束手无策,李宠又哭哭啼啼地缠着公子白想办法,安虎阻止了李宠和啸月、倩影的一切动作,伸手从地上把公子白拎起来。

    “心念不死生机不灭!”安虎手中发出一蓬绿光照在公子白的身体上,过了半晌,一道乳白色的寒气从公子白肩上的伤口中如蚯蚓一样蠕动着爬了出来。随着寒气爬出体外,公子白麻木的身子恢复了知觉,伤口也开始自动愈合。

    “老弟,这次你们的麻烦惹大了!偷袭你们的最低档次是个神,搞不好就是一个仙。”安虎忧心重重地对公子白说。

    “你怎么知道的?”公子白问。

    “刚才我用破山穿云箭射他,虽然没射中他,但从他身上掉下来这个东西。这东西显然是他随身之物,上面的仙气很重。你们把这个拿去,或许能有些帮助。我是职守正神,发生在我地面上的事可以管,可这个仙人逃了,我不能离开山林,放着山神的工作不干去捉贼,所以只能靠你们自己想办法了。虽然为神,但有可为,有不可为呀!”安虎把他的长箭带回来的金钱交给了公子白,慨叹一声隐入晨光中的山林内,林间百鸟争鸣,山风穿林,细听之下竟如寂寞英雄之酒后狂歌。

    公子白把心神从离开的安虎身上收回来,对着金钱仔细观看,这枚金钱通体由纯金打造比普通的铜钱大了两三倍是常人的半个巴掌大小,在金钱的一面围绕着中央的方孔刻画着一圈如云雾水花般的符文,在另一面则在方孔的四边的钱体上刻着四个古篆“洋洋得意”,在晨光照耀下金钱的金光中显出另一股赤红之色。

    “这个残疾癞蛤蟆真的有一个仙人帮他把风放哨,简直是道德沦丧啊!仙人也缺钱,而且要出来偷,什么世道?”公子白从金钱上遗留的仙气息判断,这位劫走金蟾的仙人的实力比他以前见识过的散仙要高两个档次,牢骚和怪话就忍不住脱口而出了。

    “凭我的经验,小白发牢骚冒怪话的时候,多半是没办法了。”啸月挠着头发说,公子白没办法他就更没办法了。

    “我速回冥界向判官和阎王禀明事态,请阎王向仙界请求协助缉拿盗贼。”查到这里,倩影觉得事态明了,剩下的事应该交给她的领导解决了。

    “事到如今,也只好请人帮忙了,三仙庙的大爷们干嘛走得那么急,我还得去请一次!”公子白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打算点上抽一口提一提精神。可他刚把烟放到嘴边,一只大手就凭空出现把香烟给抢过去掐熄了。“秋高气爽,风干物燥,你小子想烧了我的林子吗?护林防火,人人有责!”安虎的声音回荡在群山之间。

    “走吧!回妖力空间再说,在这里连抽烟都受管制!”公子白无可奈何地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开了妖力空间跳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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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五节 金蟾传说

  回了妖力空间,此时已经是早晨六点多钟,妖力空间在青眼和牙风的努力下已经恢复了平静。公子白坐在妖力空间的屋里面,对着桌案上的放光的金钱,他的眼睛里也放着绿光。可无论怎么看,金钱上的符文他也领悟不了。倩影已回了冥界述职,走了他一个却来了四个,除了去而复返的三仙庙三为当家外,人界未来的守护者见习神仙商瓷也来了。这四位也跟公子白一样,除了认识金钱上洋洋得意那四个字外,对符文和金钱的出处一无所知。

    “不要看我,我是见习神仙,没正式入神籍前神人我认识得都有限,更别说多得数不清的仙人了。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可能认识所有的仙人。”这是商瓷在被众人审问时的原话,单从一枚金钱推断出是哪个仙人作的案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公子白在妖力空间里发愁的时候,北墟里一片寂静,人界的白天正好是这里歇业休息的时候。整个北墟内不见一个灵体的影子,其静谧就像执行了宵禁的大街。百变皮货庄也像其他的商铺一样,遵守着北墟的规定关闭了店面,店员全都在店内静修,只有穿着科学怪人装的骨如柴还在他的实验室里鼓捣着各种皮毛,挥洒着他稀奇古怪的创意。除了骨如柴没有休息外,还有一个老头没闲着。在北墟最上层的宫殿深处的一个房间里,老庄正拿着一张当天的《S市日报》,在日报上面很不显眼的位置上有一块豆腐干大小的寻子启事。

    “这个傻小子,竟然和老金当面错过,老金这家伙也有趣,在人界的法师里现在能想起他来的没几个,而且那些法师都清高得很,根本不去看报纸,谁能帮他呀?就是那傻小子还算是个另类,可他现在可没空管看这张报纸。”老庄捋了捋胡子,心中有了定计,口中继续喃喃自语:“老骨这家伙好多年没出山了。他跟那个傻小子和机灵鬼儿又都有些交情,和老金关系比我还铁,这个小场面还是让这老骨头去好了。”老庄说着说着好像看到了十分有趣的事一样,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在笑声中老庄用在寻子启事的位置上点了一下,然后将手中的报纸轻轻一掷,那张报纸在空中自动卷成一卷,往房间外飞了出去。

    北墟每年都有许多怪事,但一张人界的报纸从北墟的最高行政机关飞出来,却是今年除盗贼外最大的一件怪事,因为这种人界的东西在北墟毫无价值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更奇的是,这张报纸在北墟最高处划了一圈后猛然加速往中间的那层商铺中飞过去,而且轻车熟路雷霆万钧地撞在百变皮货庄满是兽头的大门上。报纸撞到大门上,普通的报纸没怎么样,那扇坚固的大门连后面奇异的屋子一起晃了三晃,在屋子最后一晃停下来的时候,那张报纸正好平整地铺在皮货庄的门口。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砸我老骨的大门,是不是皮痒,想让我给扒下来透透气呀?”骨如柴顾不得换“衣服”,从实验室闪身来的大门口。喝骂完了,却发现门外没有想象中闹事的灵体,看来看去就只有脚下的一张满是蝇头小字的纸片有些奇怪。

    “《S市日报》,这不是人界的玩意吗?还是今天的新版。一张报纸来砸我的店门,参评今年北墟年度十大怪事,应该能进前三名了,又有免费广告做了。”骨如柴从地上拣起报纸,心中奇怪,但没往太深里想,准备把报纸收起来去参与怪事评选。可他在折报纸的时候,猛然发现报纸上有一小块地方上的字迹发出的光亮有点特别,于是就看了过去。

    报纸上发亮的字迹就是公子白替残疾老人金老残发的寻子启事,骨如柴看到后拍着大腿叫道:“好你个老金,一千多年没见,你倒弄出个儿子来。有儿子不告诉我,儿子走丢了也不告诉我,这还是兄弟吗?更可气的是,你居然到人界去发什么寻子启事,人界的法师不是在山洞里藏着,就是在庙里关着,而且他们天天都看的是电视,谁还看你这老掉牙的告示。”

    发完了牢骚,骨如柴一歪头,眨了两下眼睛,接着又一拍大腿说:“不对劲!不对劲!如果要发告示在北墟发是最方便的,而且我也在北墟,他不来北墟非到人界发是为什么?他的儿子,应该是跟他一样好的胃口,离开家的话一定会挨饿,那小家伙一饿一定会做他老爹年轻时候做的事。我明白了,这老金的儿子小金一定是在北墟偷宝石的贼,所以这老家伙在北墟发榜让我们这些老熟人知道了家丑外扬才跑到人界去发告示的。而且这个老糊涂不知好命还是歹命,竟然碰上了那个好管闲事的小白,小白这厮还真是好心,把自己的电话都留下来了。要是真有在人界的赏金猎人找到了小金,小白这笔好处费可给不起的。”

    “等等,啸月这小家伙刚丢了东西,这个小金娃子没准还真跑到人界去了。我得去找老金,带他一起到啸月和小白子那里去看看。”于是一张在报纸上的寻子启事把贵隐多年的骷髅之王给引出了北墟。

    公子白正对着金钱发傻,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手机一响,公子白习惯性地拿起来,发现手机屏幕上没有显示来电的号码,当然也不是定的闹铃忘关了。随即公子白觉得不对劲,这里是妖力空间,人界的手机信号在这里是无效的,自己的手机突然狂响,确实怪异呀。一时间到底结不接听,公子白有点犯愁。

    公子白正犯愁,手机铃声停了,他刚想把手机放下,手机又发出声音,这次不是铃声,而是说话声:“我说小白子,我是骨如柴,现在在你人界的家门口,如果你在不出来,你的手机先要倒霉了。”

    公子白虽然震惊,但听说自己的手机要倒霉,赶紧飞快地回答:“我听到了。我这里有急事,如果你是来做售后服务的还是换一个时间吧!”

    “你以为你是谁,卖给阎王的货,我也不上门保修。快点把你的空间打开让我进去。我知道横行北墟和偷啸月宝石的贼是谁了。”骨如柴说。

    听骨如柴如此一说,虽然公子白等已知道窃贼的真身,但不免对骨如柴如何得知有些好奇,在场的几个大仙小鬼对了一个眼光,心有默契后,公子白打开了妖力空间放骨如柴进来。

    妖力空间一开,众人面前金光一闪,两只一人高的癞蛤蟆出现在大家面前。等在场各位的眼睛适应了金光后发现,发出金光的癞蛤蟆只有一只,另一只无论从色泽还是气魄上都比不上发光的那只。

    “对不起,让各位见笑了。因为去见老朋友,所以把没完工的衣服拿出来穿了。”没色泽没气魄的那只癞蛤蟆先开了口,原来他是穿了蛤蟆装的骨如柴。对于骨如柴,三仙庙的三位当家并不陌生,对他的穿着也是见怪不怪了,不过公子白可不这么想。

    “这个不跟你计较,我们现在对癞蛤蟆和金光非常敏感,你来这一下确实有点儿过份!”公子白对着骨如柴扮演的癞蛤蟆说。

    “我知道。不就是啸月丢了一些宝石吗?再往大一点儿说,不过是北墟里丢了一些宝石吗?这不算什么。我知道贼是谁,还把这个贼的家长带回来了,你们的损失只要找他赔偿就可以了。”骨如柴张着大嘴满不在乎地说。

    “那这位就是小金蟾他爹——老金蟾喽?”啸月指着骨如柴旁边那只一直没出声的癞蛤蟆说。

    “没错!这位小兄弟说得对极了!老朽就是金蟾,小儿离家在外胡闹,给各位带来的麻烦老朽深表歉意,对给各位带来的损失,老朽加倍赔偿。”发着金光的癞蛤蟆向前挪动了一下身子开口说话,他向前一来,在场众位才发现他果然是只有一条后腿如假包换的金蟾。

    “偷东西的贼是你儿子,把他救走的也一定是你,怎么赔宝石我不管,快把我爹的内丹还给我!”李宠可不管这个被万民传诵金蟾是什么来头,他只关心他老爹的内丹。

    “小儿现在还没归家,我哪来东西还你。这次若不是老骨告知,我也不知道你们在找小儿。”老金蟾一副对绝尘内丹一事毫不知情的样子。

    “金蟾前辈,你儿子小金蟾不单在北墟偷了宝石,在那之前就把冥界一整库的宝石给偷了,我大哥啸月的家底,还有我的家底全被他端了。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是他把李宠他老爸绝尘道长仅存的内丹给偷了。我们费了半天劲把他捉住了,一道金光就又把他救走了。带走他的难道不是你?”公子白有点儿生气,指着老金蟾的鼻子问道。

    “我已经寻他有一个月了。只是昨天才在附近发现了他的一点儿气息,为此我还委托你发了一条只有法师才看得懂的寻子启事,老骨也是在看了这条启事后去找我的。我听老骨说你们在找我儿子,他还说你们可以帮我找到儿子,我才和他来的。怎么你们捉到他了吗?”老金蟾不解地问。

    “寻子启事我是替人发过,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公子白不知道他替一个残疾老人发的寻子启事如何能和金蟾扯上关系,其他人更是被老金蟾说得一头雾水。

    “那个老人就是我。”老金蟾一晃身变成了公子白在马路边上遇到的那个拄拐的残疾老人。“我在附近发现了一点儿小儿的气息,所以化成人形现身查探。由于过于专注,忘了人界的交通规则和粗心的司机,结果就被你给‘救’了。看你心眼好,就借你的手在报上发一个法师才能看懂的告示,本打算找到儿子后好好报答你,没想到你就是半个法师。”

    为了配合老金蟾的形象,骨如柴也化成疙瘩战士的形象。化形结束后骨如柴对着在场诸位为他和老金蟾如何到来做了解释。

    金蟾,三脚的金色蟾蜍,仙界中孕育的灵兽,生于仙界西方金波海内,住于金波海中的灵宝仙岛。金蟾以金波海中的金水和灵宝仙岛上仙气凝结的珍宝为食,各种金银宝石是他的食物和法力来源。原本在仙界中只有老金蟾一只灵兽,在老金蟾年轻的时候(大概九百多岁)在灵宝仙岛实在闷得无聊,就跑到人界来玩乐。人界可不是他出生的仙界,他的家常便饭金银宝石实在是少得可怜,时间一长,他的肚子就饿了,结果人界本来就少的金银宝石在他的大嘴之下更是所剩无几。他在人界一搞,仙界里有一位在金波海修炼的仙人刘海看不过眼,从仙界出来阻止他的恶搞,他们两个在人界大战了几个月,结果人界就有了刘海戏金蟾的传说。只是那些人的眼神不太好,把正在吞吃金银珠宝的金蟾,误看作是在往外吐金银珠宝,本来是吞宝金蟾愣是被传成了吐宝金蟾。所以人界好多人家把金蟾当吉祥物摆设供奉,并没有什么发财的效果。

    年轻的金蟾不是仙人刘海的对手,若不是当时也很年轻的骨如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金蟾就成了刘海的宠物了。自此一役后,金蟾知道了各界都有自己的规律,外力不该横加干涉的道理,回到仙界继续修行。不过他和刘海的仇就算是作下了。时光如流水,金蟾逐渐长成,刘海也修成金仙四处游历,他们俩的恩怨也就不了了之。六百年前,老金蟾心血来潮,用自己的精元和灵宝岛上的万宝灵根孕育出一只小金蟾,老金蟾有了小金蟾为拌,父子俩在灵宝岛过着快乐的日子。

    金蟾父子在灵宝岛过了二百年,在离灵宝岛东三百里出现了另一座仙岛,岛上有一个自称是刘海的兄弟刘洋的仙人。这个仙人到底跟刘海有没有关系,老金蟾不知道,不过他对小金蟾却是垂涎三尺,总是想着法的要将小金蟾据为己有,为了这个老金蟾跟刘洋斗了几十次,刘洋没把小金蟾弄走,老金蟾也没把刘洋给灭掉。

    一个月前,小金蟾突然失踪,刘洋同时不知去向,老金蟾开始了他的寻子之路。寻来寻去,老金蟾在公子白家附近发现了一点儿小金蟾的气息,接着就是公子白勇救残疾老人仗义发告示,再后来是骨如柴看见寻子启事后去把老金蟾拉出来赔偿损失。据老金蟾和骨如柴推测,小金蟾金小娃应该像老金蟾年轻时一样从灵宝岛跑出去见世面,当肚子饿的时候就去偷吃别人的宝石。骨如柴拉老金蟾来找公子白他们,赔偿损失之外的目的是想让公子白他们帮着老金蟾在小金蟾没惹出大祸前把他给找回来。

    骨如柴一口气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他说完后,公子白也把从北墟回来后发生的一切做了详细的交代。双方碰完了情况,全都目瞪口呆。公子白他们本以老金蟾出面,被小金蟾搞出来的一天云彩就会散去了,可老金蟾一出来,事情变得更复杂了。老金蟾和骨如柴本想通过公子白他们的协助快一点儿找到小金蟾,可是这小金蟾不但闯了大祸,而且刚被公子白他们抓获就被神秘金光劫走了。现在是冥界、北墟、啸月、公子白丢了宝石,李宠丢了老爹,老金蟾丢了儿子,本以为是贼的小金蟾可能被更大的贼给偷去了。

    “金老前辈,这个东西你可认得?”公子白把那枚金钱递了过去。

    老金蟾接过金钱,翻看了两遍,双目中红光如炬照在了上面,在老金蟾的目光下,金钱上的符文如行云流水一般在钱币表面游走,金钱另一面的洋洋得意四个字发出了赤红色的光芒,盖过了金钱本身发出的金光。老金蟾收回目光,把金钱重重地掷在桌面上,恨声说道:“这正是刘洋那厮随身的七赤如意宝钱中的一枚。小娃定是让那厮给趁势劫走了!”

    “你的儿子吞了我爹的内丹已经很长时间了,如果内丹被他化掉,我一定要让他抵命!”李宠听说金蟾以金银珠宝为食,而之前的情况表明小金蟾的肚子很饿,不禁很为他爹内丹的安全担心。

    “小朋友,不必害怕!小娃的年纪还小,只会吃金银宝石,不会炼化修行者的内丹,他一定是把内丹误当作宝珠吞下肚去了。你爹的内丹在他腹中应该是安全的,如果被刘洋那个没品的仙人发现就很危险了。”老金蟾回答说。

    “那我们赶快去找那个坏仙人算帐,救回你的儿子,找回我爹的内丹。”李宠迫不及待地说。

    “谈何容易!金老前辈本身就是仙界灵物,虽比不上大罗金仙,但论实力仍比寻常的仙人高出数筹,而且在仙界一向很有威名。这个刘洋能和金老前辈斗了几百年不分胜负,可不是凭我们的实力就可以对付得了的。”司徒焱焱开了尊口。

    老金蟾眼光在司徒焱焱身上一扫,笑道:“真是后生可畏,你竟是转世妖仙,真是千年难得一见哪!你说得有理,那个刘洋来历不明,实力强横,但绝不是我打不过他,只是他所在的聚珍岛上禁制重重,每次他斗不过我总能逃回岛上避难,我使尽办法也破不了他岛上的法术阵势,所以他就一直在我的眼皮底下算计我。这次我儿子出走多半跟他有关,而且现在劫持我儿子是铁证如山,无论如何我也得回去跟他打一架,不论打几百年也得把我儿子救出来。”

    “你肯定刘洋那厮捉了你儿子,一定会回到他的岛上吗?”司徒焱焱接着发问。

    “刘洋虽然可以选择在各界隐藏,但终究会暴露行藏进而引起更多的注意。金蟾在各界灵体眼中都是难得一见的灵物,有了我的小娃在手,他在外走动更是会受到许多不明真相的妖魔的纠缠。所以他势必回到老巢才最安全。我回去就进攻他聚珍岛,那厮肯定在里面。”老金蟾回答说。

    “如果老金你要回去和仙人打架,那我也去插一脚,最近总觉得关节痒痒,正好活动活动,顺道看看侄子长得像不像你!”骨如柴拍着老金蟾的肩膀说。

    “那你最好换一身衣服,你这个样子实在是破坏蟾蜍的形象,更有可能被我儿子误认为是他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妈!”老金蟾对骨如柴身上的蟾蜍装很不满意。

    “两位爷爷,你们一定要带我去。我就是死也要把爹爹救出来。”李宠摆出一副誓死跟定你们连老大都可以不要的坚决态度。

    “这事是我儿子惹出来的,你们留在这里,我自己解决刘洋那厮,给你们一个交代就是了。”老金蟾发了豪气。

    “我倒是希望那样,就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公子白把嘴撇得跟瓢一样。

    老金蟾被公子白的态度激怒了,霍地用一条腿站起来,一巴掌把硬木桌案拍成碎片,瞪着公子白吼道:“你说什么?”

    公子白没有被老金蟾的气势吓倒,反而挺了挺胸,掸了掸衣服上的木屑,回视着老金蟾平静地说:“我是说我等不到你给我们交代那一天。我是个凡人,虽然托妖狼族的福弄了一副好身体,可寿命也就百十年,最乐观的估计也过不了三百岁,没你们那么长命。你跟刘洋斗了四百年都没进去他的岛。我怕你这一去又是四百年,我可等不到哪天。即使你四百年能攻破刘洋的岛,这四百年足够刘洋把你的儿子煎炒烹炸翻过来掉过去地作几百遍实验,到时候你儿子不成了他的宠物,也得变成他收藏的标本,至于绝尘道长的内丹,也早让他当补药给吃了。就算我能等得起,你儿子也等不起,我的李宠小弟更等不起!”

    “这个……这……”听了公子白的话,老金蟾这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瞧他这个表现,就说明公子白说的情况很有可能发生,换句话,老金蟾对如何攻陷聚珍岛毫无计划。

    “既然不可力战,前辈何不想些计谋以解燃眉之急。”司徒焱焱瞧了公子白一眼,而且给了公子白一个你小子肚子里一定有鬼主意的眼神,才对老金蟾说出这句话。

    冷不丁挨了超级美女一个眼神,公子白差点儿把脑子里刚产生的构想给忘了,对于年轻男子来说,最可怕的武器就是美女的眼神了。公子白在心里念了一遍茅山派的安神咒才压制住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很正式地回给了司徒焱焱一个谢谢配合的眼神。

    “说来也怪!我和他同为金光仙体,可设在他岛上的金石禁制却是我这比他强上百倍的仙体突不破的。我苦思了四百年也没有想到破解的方法。”老金蟾的话表明他是对如何破解禁制进入聚珍岛毫无办法。

    “金老前辈在讲说之时,小白子一直低头沉思,后来的表情又很怪异,没准他有办法。这小子每有惊人之举,金老前辈不妨听听他的想法。”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眉来眼去,他们的眼神被惊岚逮了个正着,于是惊岚就从旁推波助澜把公子白给贡献出去了。

    惊岚一说完,公子白立刻成了目光的焦点。在众目睽睽之下,公子白一向功力深厚的脸皮也不禁泛红。“各位,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是诸葛亮,以前的事都是运气加一点儿小聪明,我的只有一个创意,仅仅是一个创意,连具体的实施方案都没有呢!”公子白作举手投降状。

    “老大,你赶快说,晚了我爹就没救了,如果我爹没了,我立刻自杀!”李宠对公子白是以死相逼。李宠这一句倒替老金蟾省了不少事,有自己的兄弟以死相逼,就是别人不开口,公子白也得把创意说出来。

    “其实,司徒大仙早就看出我有创意,才故意说话给金老前辈听的。司徒大仙本来就足智多谋,转世后定然会更上一层楼,我这点小小的创意肯定逃不过她的法眼,不如让她来说吧。”公子白一句话,司徒焱焱又成了目光的焦点。

    司徒焱焱在众目之下没有作女儿家扭捏的姿态,淡然一笑,轻声说道:“在金老前辈讲说时,我也是灵机一动有了一个想法,抬头撇见公子白的表情,猜测他心中有了定计,所以想让金老前辈向他求助,我自己便可藏拙了。既然公子白把我也推出来,不如我们一起说如何?”司徒焱焱说罢,把目光投向公子白,目光中既有挑战又有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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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六节 瑜亮争辉

“一个年少睿智,一个是天赋巧思,你们两个的计谋一定有意思。但如何一起说,又要证明不是抄袭就有点儿难度?”骨如柴对一个杰出青年和一个天赋狡捷狐性的转世妖仙在同样时间想出的计谋深感兴趣。

    商瓷瞧了瞧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点了点头表示赞赏,随后说:“这个容易,《三国演义》里有一段诸葛亮和周瑜在赤壁之战前定计火攻的经典先例,两个聪明人把计谋写在手上然后相互展示,结果是英雄所见略同。你们何不仿效一下诸葛亮和周瑜,把自己的创意写到纸上,然后相互展示一下!”

    “不愧是大学教授,果然比禽兽强多了!我认为此计可行,举手赞成!”啸月没看过《三国演义》但对商瓷的提议非常看好。

    “不错!不错!”老金蟾和骨如柴也赞成,三仙庙的另两位当家也希望重新领略大当家当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风采,更是举手赞成,于是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的计谋大比拼便被正式决定。

    换了一张新的桌子,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各自在桌子的一侧把想到的创意写在白纸上。公子白掏出一支讲究的签字笔在白纸上笔走龙蛇一蹴而就。司徒焱焱则很文静地低头在纸上写了好几个字。写完字的两位,对视一眼,把手中的纸一齐向等在一旁各位观众展示。

    当两张白纸翻转过来面对旁观诸位时,旁观者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阵惊呼。在两张纸上写着两个醒目的大字,虽然一个粗犷一个秀丽,但却是相同的一个字——偷!

    “英雄真的是所见略同!我服了!”啸月挠着脑袋难以置信地说。

    “肯定有阴谋!你们俩是不是商量好了,故意配合我的提议呀?”商瓷揪着公子白的衣领“恶狠狠”地问,“快说,你俩是怎么合谋的?”

    “我没有!恐怕只有用啸月说的来解释这个巧合了。”公子白在商瓷的逼视下大义凛然地说。

    李宠在两张纸前面转了两圈,回头对商瓷说:“商老大,你先别急,不是英雄所见略同,我看是略有不同。”

    “何出此言?”商瓷为首的诸位被李宠的话吸引。

    李宠拿了写了字的两张纸在手里,如同做学术报告的教授一样,先拿了公子白写字的那张纸向几位观众展示了一下,故作老成地清了清嗓子说:“这是老大写字的那张纸,诸位上眼上面只有这个写得还算中看的偷字。”接着又把司徒焱焱写字的那张纸拿出来,指着秀丽的偷字下面说:“这是司徒焱焱写字的那张,请注意,这个偷字下面还有四个小字,看仔细了!”

    在场诸位顺着李宠手指看过去,果然在司徒焱焱的偷字下面有四个很小的字:辅以强攻。

    公子白在李宠的指点下也发现了司徒焱焱偷字下面的四个字,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不禁仰天长叹:“既生瑜,何生亮!”

    “少在这里作秀,你干嘛不学周瑜吐几口血死了!快点儿把你的鬼主意说一说,不然我可要动手了!”商瓷再次恶狠狠地说。

    “老大,我们这正着急呢,你就别在玩你的冷幽默了行吗?”李宠催促道。

    公子白看所有的目光都在瞄着他,如果不及时交代真的有被殴的危险,赶紧肃容道:“不好意思,平常玩笑惯了,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是压力越大,玩笑开的越大。”

    “快讲你的创意,时间急迫!”老金蟾也有些耐不住性子。

    “金老前辈,适才你说了攻打聚珍岛的难度,显然强攻这条路在时间上讲是绝对行不通的。如果明抢不成就只有暗偷了。好多东西抢不到,却偷得成。这也是我这两天遇贼遇得多了产生的一点儿心得。所以,我建议你去把儿子偷出来。我的建议就是一个偷字。司徒大仙更我一样也想到了偷这个快捷隐蔽的方法,但她更多想了一步。试想,刘洋把小金蟾带回岛上势必严加看守,如果他亲自看守,就是有你的身手也不见得能偷得成,所以司徒大仙的意思是,你要装成强攻聚珍岛的样子吸引住刘洋的注意力,最好是能把他引出去亲自和你对阵,这样才能创造偷的机会,当然这个前去偷的就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了。我只想了一半,而司徒大仙把整个计划都想好了。商瓷老兄让我们效仿诸葛亮和周瑜,我的计划没有司徒大仙周详,只好自认是周瑜了。”公子白说完后,望向司徒焱焱问道:“司徒大仙,不知我说得可有遗漏?”

    司徒焱焱对公子白点点头后,对在场诸位说:“公子白所言正是我的想法,若想在尽快的时间救出小金蟾,只有这个虽非万全,但值得一试的办法。以金老前辈对刘洋的了解,虽无法攻破聚珍岛,但在刘洋分神的情况下让一个人潜入聚珍岛,该不会太困难吧?”

    老金蟾听了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的话,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说:“老朽在仙界呆得久了,脑子真得变迟钝了。你们俩说的很有道理,值得一试。如果刘洋的心神完全被我吸引,确实有可能趁他分神的时候潜进聚珍岛。”言罢,老金蟾拿出那枚从刘洋身上掉落的如意宝钱在诸位面前晃了一下,接着说;“若在以前,老朽还真不敢说这话,可有了这枚刘洋随身的宝钱,老朽就有了潜入聚珍岛的办法。”

    “如此甚好,我在招集本部的妖浪和你老一起去强攻聚珍岛,为秘密潜入作掩护。”啸月最感兴趣的是打仗,这次小金蟾偷了他的宝物,而刘洋劫走了小金蟾,这样师出有名,对手又是仙人的仗,想让他不去打,除非杀了他。

    “小友如果想去凑个热闹倒没问题,可你的所属妖浪却去不得。”老金蟾对啸月说。

    “为什么?我丢了东西,遭了抢劫,还不让我带人马去拿回来吗?”啸月有点儿不明白。

    “妖、仙不是一界,各有势力范围。如果你带大批的妖狼进入仙界,没等到聚珍岛,肯定被仙界以无理过界,意图不轨的理由驱逐。而且刘洋是仙人,你的所属妖狼遇到仙人必然有所损失,你可以让你的子民为了你的私利去送死吗?”老金蟾解释说。

    “那就我一个去吧。”啸月在老金蟾一顿大道理之下,放弃了带大队人马纵横仙界这个充满诱惑性的想法。

    “这么说,三仙庙所属也不便介入喽?”重雾不安地问。

    “三位是妖仙之身,偶尔到仙界一游不会引起过多争议,其余部属就不便随行了。小娃之事已给三位添了不少麻烦,三位实在不必再为小儿之事奔走劳累了。”老金蟾对三仙庙三位当家义助公子白非常佩服,不想再为他们增加额外的负担。

    没等三仙庙的三位当家发话,骨如柴说话了。“老金,司徒说了要摆出强攻的姿态,为暗偷做掩护。如果就你一个去攻打聚珍岛,那有什么场面气派,威慑力也不够,更谈不上把刘洋引出来了。他们不去可以,我得去,而且我还要带上五千骷髅兵马给你助威,这样才够份量,够逼真。你不用找借口拒绝我,我的骷髅兵团是历史悠久声名卓著的雇佣军,这次是受你雇佣攻打聚珍岛解救你的儿子,仙界没有反对的理由。有你,我,和这几位,加上我的兵团应该可以把刘洋的眼球从你儿子身上吸引过来。”

    “老骨,你的军团已经一千多年没出征了,为了我让你干老本行实在过意不去。”老金蟾对骨如柴说。

    “就是因为这么长时间没出征了,我才找这样的机会练一练兵,让那些寂寞了一千年的老兵活动活动骨头的。你放心,他们打的仗够多,对付一个仙岛不会有什么损失的,何况我们上佯攻,不是强攻血战。你放心好了!”骨如柴一直在等的重出江湖爽一下的机会来了,他不想错过。

    老金蟾知道骨如柴不能改变主意了,问道:“你的雇佣军价钱一向很高,这次要收多少报酬?”

    骨如柴低头盘算了一下,对老金蟾说:“第一次是我一个人帮你对付的刘海,上次的报酬你至今没付,这次又要我出动五千兵马去对付据说是他弟弟刘洋,新帐老帐一起算,你给我一块钱,一分都不能少,要人民币,不要冥纸!”骨如柴这话说完,在场的诸位包括是鬼的李宠全都有吐血的感觉。

    “老骨,你要金银珠宝,我有的是,人民币这东西,我是一分没有,再欠一次行不行?”老金蟾为难地说,他确实没有人民币这东西。

    “你这个癞蛤蟆,又想赖帐,谁不知道你吃的都是金子,没有人民币一切免谈!”骨如柴半真半假地说。

    “骨老板,金老前辈的费用我出了。不知道你要纸币还是硬币?”公子白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纸币和一张硬币,他决定跟这两个老东西一块儿疯一疯。

    “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不收费白干活,雇佣军可不是义务兵!”骨如柴从公子白手里拿了枚硬币放进口袋,对老金蟾说:“小白替你交了钱,你可得记得还给人家。”

    公子白接着骨如柴的话头说:“金老前辈,算上你儿子从我这里拿走的,还有我替你出的广告费,你一共欠我水晶、玛瑙、翡翠各一大箱,另外各色宝石共三百枚,其中招过拳头大的七十枚,人民币共计三百零一元。方便的时候还给我,那成箱的宝石可是我从太子丹哪里借来的,还不上他会砍我的。”

    “你的损失包在老朽身上。”老金蟾一口应承了公子白,然后说:“如今有老骨的协助,强攻之势已成,可尚需一潜入聚珍岛救小儿的人选,不知各位有何高见?”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这个人选还真是个问题,不知金老前辈有什么要求?如果可能,晚辈可以效劳。”商瓷率先说道。

    “老朽可以施法将潜入者封入如意宝钱中。当刘洋分神时,潜入者驾着宝钱进入聚珍岛,定然不会触动岛上的防守阵势,不会被刘洋发觉。说来容易,可这个任务危险性极高,稍有不慎便有灭顶之灾,所以这个潜入者要有过人的胆量和敏捷的反应,强硬的身手和无畏的勇气。另外,最重要的是他自身的法力和本质不能过于精纯,否则金钱将无法掩饰他的气息,只要一进聚珍岛便会被刘洋发现,根本谈不上秘密潜入。”老金蟾详细地解说。

    “金老前辈,你这一说,在场的诸位可全被否决了。难道我们要悬赏招募英雄好汉吗?不过重赏之下,没准真的有勇士出现呢!”公子白觉得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在场者都是法力体质无比精纯之辈,不可能满足老金蟾提出的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条件。

    “我去好了,为了救我爹,再危险我也不怕!”李宠为了救绝尘根本不考虑老金蟾提出的条件第一要去做秘密潜入者。

    老金蟾先没理公子白,对有些激动的李宠说:“小朋友,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我们的机会只有一个,你灵鬼的体质比一般的鬼魂的体质更加精纯,你去绝对瞒不过刘洋。为了确保救出你爹,你也不能去!”

    “哪到底该找什么样的人去?”李宠六神无主地问。

    “小李,你别急。合适的人选就是你的老大。他的胆量、反应、智慧、勇气都没金老前辈说的那么优秀,不过他的身体条件最符合金老前辈提出的条件。”商瓷指着公子白说。

    “我有你说的那么差吗?”公子白对商瓷给他的评价有意见。

    “小白的胆子够大,反应够快,智慧和勇气也不缺。而且现在的体质人妖各半,法术也是大杂烩,体质的双重性和法力的不确定性,还真是符合金老前辈提出的条件。这个秘密潜入者非由他来作不可了!”惊岚以妖仙的身份为公子白下了定义。

    “真的是非我莫属?”公子白望向在场诸位,从诸位的眼神中公子白看到除了李宠其他的全是和惊岚一样的看法。

    “我老大有家人,有事业,让他一个人为我爹和小金蟾冒这个险不应该,也不公平!”李宠跟他老爹绝尘一个性格,遇事总要替别人想一下。

    “灵异界的事凡人本来牵扯不到,可一但被牵扯其中想甩都甩不掉。他遇到你的那天起,他就不在是单纯的凡人了,有些事他必须去做!就像你爹一样!”这种话,从商瓷这样身份特殊的人嘴里说出来,有一种特别的苍凉和无奈。

    “小李,你不用犯难,从你我相识的哪天,我就答应帮你找爹爹,我是你老大,为了就你爹冒点儿险不算什么。而且,每次你救我不也是拿命换的吗?这种事干多了也上瘾的。这次既然民主投票让我出马,我肯定去中个大奖再回来,你不用担心,他们这些高手在这里,还真能让我死了?”公子白安慰李宠。绝尘是李宠的老爸,茅山派的前辈,公子白早入茅山派,所以无论是从给李宠的承诺或者和李宠的私交出发,还是从茅山派的门派规矩出发,公子白都必须去救绝尘。

    “金老前辈,我去可以,不过我去是为了就绝尘道长,至于救你家小金,可是要收费的。你要是不给,我万一得手,就把你儿子解剖,只拿绝尘道长的内丹出来!”既然已经决定去做,为何不先要求点儿好处,何况刚才还为老金蟾垫了一块钱,这么大的投资不收回点儿收益哪成!

    “我不相信你能做出这样的事。不过,你带我的小娃出来,我把灵宝岛给你都行!”老金蟾哈哈一笑接着说道:“舍无形大义取蝇头小利,古往今来施恩不图报者,你是最出色的了!”

    “既然公子白决定去作潜入者,我便要跟去帮忙,谁让这全套的计划是我定的呢?我要不去,这小子事后一定说我故意害他!”司徒焱焱见公子白承担了整个计划中最危险的任务,心中有些不安,拒绝了老金蟾先前让他们不必再插手此事的好意。

    “大姐一个人,我们怎么能放心,对手可是仙人哪!我们也得跟去才行。”重雾和惊岚肯定是要跟着司徒焱焱,他们这个投胎转世的大姐好不容易才找回来,如果再丢在仙界了,三仙庙就混不下去了。

    于是,在公子白的妖力空间里,一个由老金蟾为首,公子白、李宠、啸月、商瓷、司徒焱焱、重雾、惊岚和骨如柴及他的五千骷髅兵团组成的特别救援队成立了。在他们起程前往北墟去会合骨如柴的五千骷髅兵时,回到冥界述职归来的倩影也加入进来。倩影回到冥界,向判官汇报了捉贼的经过,清洗了张诚的嫌疑后,按照判官继续追查的命令,返回到公子白的妖力空间。当她听啸月转述了老金蟾和骨如柴的来访原因及得知公子白等人要前往仙界救小金蟾的事情后,立刻给判官发了一个简短的报告让回冥界的鬼卒带回,自己则主动加入了公子白一众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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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七节 骨王雄风

到了北墟通往仙界的入口前,不知如何得到通知,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五千骷髅兵。除了眼眶中飘动的光雾颜色不同外,清一色白森森的骨骼战士队伍整齐地在入口前集合。如此大的阵势,当然惊动了北墟的住户,好多灵体都在不远处围观并且窃窃私语,他们都在猜测着千多年不曾出现过的骷髅军团为什么会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好久都没这么热血沸腾了!”不知道骨如柴是否有血,但他却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驰骋杀场的样子,我还真没见过。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可是年轻的小骷髅啊!”老金蟾对穿着蛤蟆装的骨如柴说。

    “今天你就见识一下吧!”骨如柴越众而出,来到骷髅兵团近前,随手扯掉身上的蛤蟆披,露出骷髅之王的真身。一具身高丈二,洁白如玉粗壮如山的完美骨骼出现在观者眼中,骨骼中隐约间似有暗金色液体在流动,深陷的眼窝中飘着两团灵动的金色光雾,骷髅之王的真身法相,可比公子白认识的干巴骨头骨如柴威严多了。

    骨如柴骷髅王的法相一现,列队的五千骷髅战士动作一致地举起手中的武器高过头顶,然后归于胸前向他们的王行军礼。礼毕后,队列中走出六名骷髅战士,其中四名手里分别捧着金冠、金色披风、白骨巨剑、半人高刻着暗金色龙纹的巨盾,另外两名则合力牵着一匹鞍辔齐全身高一丈的骷髅战马。骨如柴从骷髅战士手中接过金冠戴在头顶,披上了披风,将骨剑挂在腰间,翻身上了骷髅战马,接了骨盾挂在战马的左侧。收拾停当,骨如柴驱动战马在队伍前跑了两圈,然后勒住战马,右手一招,一杆三丈高杆迎风招展缎带飞舞黑地上绘白色金冠骷髅头的大旗出现在他手中。骨如柴将大旗挥动一下,骷髅战士变随之击打一下手中的武器发出整齐而铿锵的声音,一股萧杀雄壮金戈铁马的战意扑面而至,令人心胆具颤。如此三下骨如柴停止挥动,朗声说道:“骷髅王旗再次展开,安逸千年的战士们,战场重新呼唤你们了,跟我来吧,让敌人胆寒!”

    “呜!啊!”骷髅战士发出战啸回应着骨如柴。

    骨如柴转身催动战马举着战旗步进通往仙界的入口,五千骷髅战士迈开整齐的步伐,义无返顾地跟在他的身后。

    “仙界,我来了!”啸月跟在骷髅大军的后头往仙界的入口冲进去。

    “除了做梦,我还没去过仙界,这次可得看个仔细。商瓷,你给我来当导游!”公子白把商瓷推在前面往仙界入口走过去。在他身后跟着李宠、倩影和三仙庙的三位当家,最后是丢了儿子的老金蟾。

    大概事先得到了骨如柴的知会,在北墟这边守着仙界入口的神将没有阻挡公子白一众,他们就这样在没有任何合法手续的情况下进入了仙界。在一瞬间,公子白便从北墟冷清的广场,来到一片一望无垠的浩瀚云海之上。

    公子白定睛观看,跟他在梦里见过的仙境差不多。这片云海上的天空上日月交辉,远处奇峰迭起,更有比人界强百倍千倍的灵气充塞在整个空间。入口处的这片云海,好似故意为仙人进出北墟留出的停车场,有许多充当仙人坐骑着灵禽异兽正在等待北墟开张。骨如柴的五千骷髅军赫然出现,面对骷髅战士眼中各色的光雾和整个战阵外放的强大战气,仙人们能受得了,他们的坐骑可受不了。一时间,真个是鸟兽四散,仙人乱蹿。

    “各位大仙,不必惊慌。在下骨如柴,因受金蟾所托,率领部属来为他夺回被劫持的儿子,不是来这里和仙界开战的。这些都是我的部署和朋友,他们在这里的行为由我负责。烦劳,各位向仙界至尊传个话,多谢、多谢!”骨如柴对着被他的骷髅大军吓了好几跳的仙人们客气地说。

    “骨老板,你在这里这么有面子吗?”啸月跑到骨如柴的马前面仰着头问,样子就像一个好奇的小屁孩。

    “以前仙魔大战的时候,我替仙界打过几个胜仗,所以他们的老大我认识,而且给我点儿面子。不过,我要是没理由在这里胡闹,一样会被赶回去的。若不是有金蟾的事由,我也不能弄这些兵马到这里来的。总之,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仙界是不可以随便胡闹的!”骨如柴认真地对啸月解释着。

    仙人们乱了一阵后,稳住了坐骑,有几个和骨如柴熟识的仙人,向他挥手致意,表示放心通行后,骨如柴回头对老金蟾说:“老金,这里离你家挺远的吧。我可没去过你的蛤蟆塘,你在前面带路吧?”

    “好吧!你带好你的军队,剩下的我来带。”老金蟾和骨如柴研究着如何带众人赶路。

    “前辈所住之处离这里定然不近,我们三个勉强可以跟上前辈的脚力,不劳前辈费心。”听话听音,司徒焱焱猜测老金蟾和骨如柴是要运用法力带着大队兵马火速赶到灵宝岛,为了减轻一下老金蟾的负担,提出她和重雾、惊岚可以凭自身的法力跟上老金蟾和骨如柴。

    “那好,我就带剩下的。”老金蟾对着司徒焱焱三位点了点头表示欣赏,然后对公子白他们说:“我要带你们赶路,你们法力差的最好把眼睛闭上,等我让你们睁开的时候再睁开,否则会伤神的。”说完,老金蟾放出一道金光,把公子白、李宠、啸月、商瓷、倩影罩进了一个透明的金黄色气泡之中,接着引着这个巨大的气泡如流星般破开云海当先飞掠而去。在老金蟾发动之后,司徒焱焱三位运起仙法化成红黄黑三到光芒紧随其后。

    “如此浩淼云海,正该挂起云帆乘风破浪!起!”骨如柴运起法术,在五千骷髅战士的脚下生出一艘艨艟巨舰,骨如柴纵马落在船头,挥手将骷髅王旗化成巨舰上的洪桅巨帆。王旗所化的巨帆瞬间将充塞在仙界内的灵气化为动力,巨舰缓缓开动并逐渐加速,仿佛一艘横行四海的海盗船,载着骷髅大军跟在老金蟾的身后。

    老金蟾带起公子白一众后,不断地增加的速度,祥云不断被金光撕裂,然后擦着气泡的边界被抛到两侧。气泡中的几位都是第一次在仙界乘坐这样的高速特快,谁都没有听老金蟾的话把眼睛闭上,反而睁大了眼界使劲地看四外的奇峰宫殿珍禽异兽,公子白还盘算画一副仙界的导游图回去卖钱呢。

    老金蟾一心想救他的儿子,不断地把速度提升,因为他所在的金波海在仙界的极西,如果慢慢的逛恐怕要半年才能走到。公子白瞪大了眼睛看着仙界奇景,忘了自己的法力和基本功是这辆特快里最差的一个。随着老金蟾的逐渐加速,公子白的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变形,他想起老金蟾的警告想闭上眼睛,却发现眼皮根本不听他大脑的指挥。刹那间,公子白眼中天地变色,各种变形的影象飞扑进眼里,这些怪影象仿佛记记阴雷重击着他的心神,他只觉得头疼欲裂,胸闷欲炸,整个身体有要分解的感觉,而且张开的嘴连一丝声响都发不出来。李宠等人,此时正在兴高采烈地指点着沿途的景色,根本没发现公子白的异状。

    在要命的时刻,公子白忽觉背心涌入一股暖意,这股暖意似春风拂体、温泉浸欲,瞬间消解了他体内的不适感,刚刚受损的心神和脑神经更是在暖意下复苏振奋。“你的法力和体质是因外力所成,本身修行有限根基不牢,怎可像他们那样肆无忌惮,若不切记后患无穷!”司徒焱焱的声音在他耳边想起,公子白回头观看,司徒焱焱二十岁左右青春艳丽的面容上荡漾着掩不住的忧虑和关心。

    自打遇见司徒焱焱,公子白是被雷劈的次数极多,后来司徒焱焱融合金身性格有所改观,但有了前车之鉴公子白对这个司徒大仙一直是敬而远之,较重雾和惊岚相比,他和司徒焱焱的交流很有限,除了害怕雷劈,还因为这司徒焱焱既是转世的大仙又是一个二十岁异常美丽的小姑娘,她的双重身份让公子白无法正确定位也是一个原因。

    司徒焱焱对公子白的法力和体质尤其是性格比较了解,所以从开始赶路,她就暗自注意公子白的反应。在老金蟾第三次加速后,司徒焱焱以女性独有的细心,感觉到了公子后身体上的细微的变化,单看背影即断定他的神智受损,并且及时闯入金光内施救。

    “多谢司徒大仙!是我过于自信了。”公子白红着脸说。

    “毋须多言,赶紧闭目凝神,我在你身旁照看。”司徒焱焱将手重新放在公子白的背心上,公子白全身被柔和的红光包围起来。

    有了刚才的教训,公子白不敢造次,依言闭目凝神,身上的暖意更盛,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禁不住脖子一歪,睡了过去。

    “大哥,你真幸福啊!人家美女扶着,你还能睡着,你可真了不起!”公子白睡得正香,李宠吹出来的冷气就喷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忽冷忽热爱感冒,你不知道吗?”公子白从睡梦中醒来瞪了李宠一眼,接着发现司徒焱焱已经收回了玉手和重雾、惊岚站在一起,在他们的脚下竟是万里金波滔天巨浪。

    老金蟾恢复了三脚蟾蜍的真身,从空中直落进滔天巨浪之中,在金色的波涛中翻滚了几下,翻滚如沸的海面竟然平静了下来,巨浪全都变成了轻漾的微波。老金蟾浮上海面,对着还在空中的公子白等人说:“这便是仙界西方的金波海。西方五行属金,这金波海便是至极金气凝聚所成,这海里看似水波荡漾,其实所谓的海水全是比金子还重百倍的金属精华。我便是这海里的灵气孕育所生,所以在这金波海中沉浮随心畅游无忌。放眼仙界,不会超过十位仙人有我这样的能力。我平静了风浪,你们可以下来了,在这海面上行走想沉都沉不下去。”

    老金蟾说完,撤了法术,公子白一众由空中落到海面。恰在此时,骨如柴弄出来的超级海盗船也落在海面上。脚下是坚如精刚却波浪翻涌摇摆不定的金波,公子白等不太适应,见骨如柴的海盗船有模有样,干脆都到船甲板上去躲清闲去了。

    “龙生龙,凤生凤,老子英雄儿好汉,金老前辈你有这个本事,你的儿子能在水银湖里来去自如也不足为奇了。”公子白想通了小金蟾当贼的时候可以在水银湖里躲藏其中的奥妙所在,不过在赞美老金蟾的时候有错了形容词,本来龙生龙,凤生凤的后面应该接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幸亏他反应够快,才把一个贬义的结束语还成了老子英雄儿好汉。

    “水银湖跟这里没法比,不过那个傻小子选在水银湖里藏身确实能躲过不少灵体的追踪和骚扰。像刘洋那厮也没有在金波海内沉浮畅游的能耐,对水银湖也颇为顾忌。所以,刘洋直到你们把他从水银湖里引出来,才找到机会动手。”老金蟾对他儿子躲进水银湖避难很是赞赏。

    “老金,你别夸你那个惹事的儿子了。赶快告诉我方位,不然他可真要变标本了!”骨如柴站在船头对老金蟾说。

    “刚认识我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喽罗,现在变成了一方霸主,还摆这么酷的造型,真是不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呀?”老金蟾对骨如柴超酷超眩的造型吹捧了一下,然后说:“先到我的灵宝岛去开一个战前会议,把工作分配好不迟。小娃那个臭小子挺不过三百年,但凭他的体格在刘洋手里挨上个百十年还不成问题。”

    “百十年哪?特洛伊战争不过才大了十年,千万不要和哪个什么刘洋的打那么久,我可等不起!”在公子白的抱怨声中,骨如柴的骷髅大军在老金蟾的指引下开向了灵宝岛。

    整个金波海皆为金属精华所在,连仙人都很少在如此纯正单一的地界修炼,为何能生出老金蟾这个灵物,其原因就在于灵宝岛。灵宝岛是仙界西方灵根所在,整个灵宝岛就是整个金波海的海眼灵根,有无尽的灵气又是仙界始初的生气所在,所以会孕育出老金蟾这个灵物。

    在浩淼的金波海上,在不知深有几许的金波之下,一根比金波更金黄的粗达数十亩的灵根宛如睡莲破水,从海底直透而出。灵根超出海面百丈后,如同开枝散叶的巨树一般逐渐扩散成方圆百里层层叠叠的金色凌空巨岛。在构成岛屿主干的灵根上和构成岛屿主体的枝叶上,各种由灵气凝结而成的小山似的宝石堆垒充塞,如同巨树上的累累硕果。仙界详和的光线打在金色灵根和上面的各种宝石上,映出千万条五色的珠光宝气,在金波海这个色调单一的地方显得格外灵动,灵宝二字想必便是如此由来。

    “这就是灵宝岛啊?怎么看都是一个超大版的摇钱树,怎么给起了一个岛的名字?”李宠不解地问。

    “是啊。名字不是很贴切,不过金蟾确实应该住在岛上才贴切。”公子白附和了李宠一下,然后看了老金蟾一眼转过身去捂着嘴偷笑。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按说在如此灵根巨树之上孕育出一个什么怪鸟来才何道理,可偏偏孕育出一个少了条腿的残疾癞蛤蟆,如果你在脑海里勾画一下,有一个住在大树上的残疾癞蛤蟆这种画面,你想不笑都难。

    对于公子白的真实想法,没有谁去理会,因为说话间载着远征大军的骷髅海盗船已经在骨如柴的操纵下成了飞艇,呼啸入云上了灵宝岛。在被叫作岛的大树的枝叶形成的山峦沟壑之间,找了一个广达数里的空地,远征大军安全着陆。安置了骷髅大军在原地待命,老金蟾示意众位随他而去。

    公子白几乎是拉着商瓷的手闭着眼睛跟过去的,因为灵宝岛上不单是黄金铺地那种简单的奢侈,三步五步之内全都是各色宝石,灵根本身的灵光经过宝石的折射,把本来贪财眼睛瞪得大大的公子白给晃迷糊了。跟着老金蟾翻过了N(N≥1000)多重山岭,半晌后众位来到了灵宝岛的最高处,灵根巨树的顶端。

    灵根巨树一片最柔弱的枝叶,方圆三十丈,脉络分明,磨盘大小的宝石随处可见。老金蟾等众位站定后指着东方远处的一点亮光说:“那里就是刘洋居住的聚珍岛。”

    众位顺着老金蟾所指的方向望过去,之间在金波浩淼的的海面上,一点暗蓝色的光芒闪动,间或有比波光略微昏暗的黄芒从中闪现。“太远了,有点儿模糊,不直观。”公子白运足了目力,只能看清波光中闪现的光芒和海面上模糊的影子,法力高不过他多少的啸月和商瓷、李宠都有同感。

    “那就让你看清一点儿。”老金蟾的一挥手,一块半人高光滑的水晶应手而起,来到公子白等人面前。

    在老金蟾的法力之下,水晶上渐渐显出影象。一片金波之上,浮动着一座方圆百里的岛屿。整个岛屿宛如一块深蓝色的钻石,深邃地镶嵌在金波海这个巨大的黄金底座之上。仔细看下去,公子白发现他这个钻石的形容词用得非常正确,因为整个岛就是一块货真价实的深蓝色半透明的巨型钻石,如果换算成美圆,估计是全世界人民的百年产值了。和老金蟾的灵宝岛不同,刘洋的聚珍岛是方方正正的四方形,在四方形的正中心耸立着一根直刺苍穹的尖刺,在岛屿的四周和表面也密布着长短不齐的尖刺,在数以万计的尖刺上闪着暗黄色的光芒。岛屿四周的灵气在经过这些尖刺的时候,不断地被吸收化成亮蓝色的电流顺着尖刺留进岛屿的中心。

    “整个岛的防御阵势就是由这些尖刺构成和发动,凭我个人的仙术一直攻不破。看尖刺如此吸收灵气的势头,可能是要进行什么大的法术。以前我也见过几次,最严重的时候空间都产生扭曲,由于攻不进去,我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老金蟾指着水晶上的影象说。

    “那岛上除了刘洋一个仙人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跟班?”公子白问。

    “这些年来,我之见刘洋一个出入聚珍岛,没见过他带过跟班。可能没有吧?”老金蟾从来没想过公子白问的这个问题,所以回答得不是很肯定。

    “我可是潜入者,不知道里面的底细,危险性还是很高的。起码要保障我的安全,我才安心哪!”公子白喜欢知己知彼的感觉,像这样糊里八涂地让他去冒险,他心里实在没底。

    “你行动的关键是在隐蔽,只要不被发现秘密行事,有多少跟班也不会伤到你。说的明白一点儿,你进去是作贼的,不是去入室抢劫。”重雾对公子白说。

    “重雾说得对,我会施法你身上,到时候只要你不去和人动手,你就是隐形的。就算是刘洋亲临也不能轻易发现你,他的跟班就更难发现你了。”老金蟾很有把握地说。

    “待一会儿,我和老金带领人马进攻聚珍岛,务必造成轰动效应,让那个刘洋想不出来都不行。然后请三仙庙的三位将你带到岛的另一面找机会把你送进去,商瓷、李宠和啸月就负责把风,及时传递消息。”骨如柴拿出三军统帅的风范来分派任务。

    “不行,老大一个人到里面太危险了。何况他还是去救我爹,能不能让我也一起进去?”虽然事先知道公子白只能一个人完成任务,但事到临头李宠还是对公子白放心不下,请求老金蟾想办法让他跟公子白一起进去。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那个如意金钱里面就只能放进去公子白一个人,如果你也进去的话,肯定让刘洋发现,到时候你老大更危险,弄不好救不到你爹还搭上你俩的小命。”老金蟾十分严肃地对李宠说,“虽说他一个人进去是冒险了点儿,可我们会在外面加紧攻势把刘洋给牢牢粘住为他创造机会。而且有老骨帮助我,没准真能攻破那个破岛。你不要太担心。”

    “是呀。你老大一向很有运气,而且是去偷东西,不是单挑仙人,最多不济凭他的脑子也可以安全地逃出来。别看他大义凛然的,他比谁都怕死,逃命的招术他用得最好。”商瓷开解李宠。

    啸月也走过来说:“小李,不用担心,你老大还有我的妖力空间作防身至宝,虽然他的空间突不破仙界,但逃回灵宝岛还不成问题。”

    在大家的劝说下,李宠才勉强放弃了跟公子白同去的想法。接着,骨如柴为首,在场的诸位看着老金蟾弄出来的聚珍岛全息图象,把在哪里强攻,在哪里送公子白进岛做了详细的规划。计议已定,就剩下如何打造公子白这个秘密潜入者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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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八节 鏖战金波

老金蟾用血红的眼珠给公子白做了一个全身透视,然后对他说:“把你脖子上挂的灵鬼法像拿下来,我这个法术不上李宠能承受得了的。”

    公子白闻言把李宠的法像从脖子上摘下来,看了看众位,心中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走到商瓷面前,把法像递了过去。“商瓷,这个你先给我保管。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可以如愿以偿当李宠的老大了。如果我这次够背运,就便宜你小子了,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得手的。”虽是笑着说,但在场诸位都知道这两句话有点临终托孤交代遗言的意味。

    “你这是啥意思?我要当李宠的老大,非得从你手上把他勾引过来才有成就感,你白送的我才不稀罕呢。这个我是替你保管,你回来我还要收保管费呢。”商瓷郑重地从公子白手里接过李宠的法像,嘴上可不郑重。

    交完了法像,公子白不敢看李宠的表情,急忙对老金蟾说:“金老,你赶快施法吧。不过不要把我弄疼了。”

    “你放心吧,我这个法术很简单,不但不会疼,对你的好处还是大大的。”老金蟾说罢转身在灵根巨树最高最嫩的枝头上点了一下,坚如精钢的树干应手而开,一滴金液滴入金蟾手中化为鸽卵大小的圆形药丸。

    “把这个吃了,你就可以在金波海里游泳了,这可是金气灵根的精华,没有我的法术,纵使仙人吃了也是吞金而亡的效果。”金蟾把药丸递了过去。

    “好东西吃了不少,金子还没吃过,这次开荤了!”公子白接过药丸直接丢进嘴里。药丸入手并不沉重,入口感觉软绵绵的,像块棉花糖,丝毫没有想像中咯牙的感觉,公子白还没吃出药丸到底是什么滋味,药丸就在他嘴里化没了。药丸一化,公子白感觉全身的毛孔突然张开,无数道细如牛毛,尖如钢针的仙界金气由内而外,由外而内地在他的全身骨骼肌肉中来来回回转悠了九个循环。这一折腾,公子白出了一身臭汗,一阵虚脱坐在了地上。公子白的屁股刚刚着地,老金蟾口中吐出一道金光打在他身上,金光入体,公子白如招电击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身上金光一闪即没。

    “金老,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拿我开涮?是不疼,可你这个药吃下去后的感觉还不如让我痛快地疼一下呢!”公子白对老金蟾欺骗无知青年的行为表示愤慨。

    “年轻人,你回家多烧几柱香吧!你可知道有多少人修行一辈子都得不到这个机会,经过老金这一折腾,你体内融入了金气精华,不但身体比以前结实,而且可以随意在金属物品内穿行,五行遁术中的金遁都没你这个身体有档次!”骨如柴弹着公子白的脑壳教训他,公子白的脑壳也很配合地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公子白,但凡成大器者必先经过刻苦修行,你受此一瞬间的痛苦而得到常人穷其一生都难以得到的异能,当真是福缘深厚,何必对些许小事介怀呢?”司徒焱焱也过来开解公子白。

    “天地良心,我可没求着谁给我什么能力,我是被迫的,何况过一会儿我还要独入虎穴去拼命,这也算是福缘,我宁可以一块钱的价格对外转让,有没有买的?”公子白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捡了便宜。

    “金老不用跟这厮废话,他已经答应了的事就由不得他挑三捡四的,直接赶他这个笨鸭子上架就成了。”商瓷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啸月的赞成。

    老金蟾也发现,越是和公子白客气,这小子的说法就越多,再说下去,没准把整个灵宝岛都得送给他才够份量,当下采纳了商瓷的意见,拿出了那枚如意金钱往公子白身上印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这可是刘洋的东西,对我的身体有害!”公子白大叫着往后退。

    公子白刚退了两步,他的啸月大哥就在身后给他使了个绊儿,措不及防的公子白立刻栽在地上,着实领教了一下被兄弟出卖的感觉。摔在地上的公子白眼看着老金蟾手中的如意金钱越变越大,发出赤红的光芒当头罩了下来。

    公子白下意识地一捂眼睛,等把手从眼睛前拿开时,发现周围空无一人,置身于一个赤红色的空间之内,在他面前有一个正方形的巨型窗口,窗口上有一个巨大的红色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一会儿又换成了一只绿眼睛,跟着是黑眼睛,公子白被奇怪的空间和恐怖的眼睛给弄得心里毛毛的。

    “金老,小李子,你们都哪去了?谁的破眼睛,瞅什么瞅?没见过帅哥呀?”公子白指着窗口不断变换的大眼睛说。

    公子白嚷完了,窗口的眼睛消失了,从窗口出现了老金蟾,骨如柴一众的身影,而且是笑得前仰后合的身影。

    “帅哥,你不用慌,你是在刘洋的如意金钱里面,刚才是我们从钱中间的孔儿看你,你那么贪财,这次正合了你的心意,实实在在地住到钱眼里了。”啸月冲着钱眼说。

    老金蟾把啸月从钱孔前面推开,对着金钱里面的公子白说:“你现在被我封在钱里面,你身上有了金气精华,完全可以驱动这枚金钱,这枚金钱是你的绝佳掩护,它可以让你顺利潜入聚珍岛而不惊动刘洋和岛上的阵势,你按照我给你的法诀熟悉一下吧。”说罢,传了公子白操纵金钱的法决。

    说别的是吹牛,若论对法诀的领悟和体会,公子白的速度可绝对超过了一般的修行者,按照老金蟾的法诀,不到一个时辰就把一个巴掌大的金钱开得跟极品飞车一样。

    “你小子进到岛里面,如果见了小金就把他接到金钱里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冲出来,晚了被刘洋发觉,想出来可就费劲了,一定记住了!”看公子白熟悉了如何操控金钱,老金钱再次叮嘱他。

    公子白表示没问题后,司徒焱焱一抬玉手,把装着他的金钱收入囊中。接下来就是骨如柴带了他的骷髅军团,摆开了阵势踏着金波往聚珍岛开进。骷髅大军开动后不久,司徒焱焱为首、重雾、惊岚、李宠、啸月、倩影、商瓷七位离开灵宝岛,迂回着往聚珍岛的另一侧飞掠而去。

    为了掩护公子白的潜入行动,老金蟾和骨如柴下足了本钱,五千骷髅战士在骨如柴的授意下居然喝起了曾经让各界丧胆的骷髅战歌:天地成,阴阳分六界之中我无份无魂无肉战骨铮铮金戈寒魔变色,鬼惊乱佛难超度纵横无忌不让仙击战鼓,弯利箭,战意冲天举长刀,驾坚盾,沙场决战身可死,志难销,铁骨一身笑看枪林刀剑。

    骷髅军团一路高歌猛进,三百里的路程不过是一曲战歌未唱完,逼近聚珍岛二里之遥,骨如柴示意军团停止前进,在原地摆开两军对垒的阵势。

    “老金,咱们这么大的阵势起码也要给人家一个正面交锋的机会,你到前面知会一声,如果能用谈判或者正式的决斗来解决,也省了让公子白潜入这么危险又麻烦的事了。”骨如柴最希望的就是和刘洋来一个武将单挑,直接打服了刘洋,解决问题,为此有所提议。

    “我试试看吧!事先跟你说好,这个机会很渺茫,每次他到灵宝岛打我家小金的主意被我发现后,他都是逃到岛上作缩头乌龟,我独自找他他都不出来单挑,这次又加上你这大队人马,他更难出来了。”老金蟾虽然如此说,但还是飞到离聚珍岛一里的地方用雷霆般的声音对着岛上大叫:“刘洋,你劫去我家小金,今天我和老友来找你算帐,你若还自认是个仙人,就体面地出来说句话,跟我单挑一场,如果我输了任凭你发落,总在岛里面作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老金蟾的话音刚落,聚珍岛上有了动静,原本无序的钻石尖刺,闪着亮蓝色的光芒动了起来,岛四周立刻形成了由无数尖刺堆垒而成的高约十丈的城墙,另外有一百零八根特别粗长的尖刺突了出来,按照天罡地煞的布局分部在岛口各处,只见岛中心最高的尖刺上黄芒一闪,随即岛上所有的尖刺上都亮起了黄芒,尖刺上的黄芒聚成一片,整个岛被防御的阵势所笼罩起来。

    “我就跟你说这招不好使,看阵势他这个缩头乌龟是当定了!”老金蟾悻悻地回到骨如柴身边。

    “说的是,不单是缩头乌龟,我看他更像只缩头刺猬,看来非用想好的计划不可了!”骨如柴坐在骷髅战马上望着聚珍岛说。

    “我先开始,以便给你看看这个岛的实力。”老金蟾也不等骨如柴回应,当即伏下半身在金波之中,巨口一张,四周灵气立刻被他吸入口中,而他的腹部急剧涨大,整个身体像一个被充气的气球一样鼓了起来。

    “金波怒潮!”老金蟾一声低喝,吸进腹中的灵气连同自身法力一起从口中喷涌而出,瞬间,金波海上狂风四起,老金蟾前方的海面上泛起层层巨浪,巨浪一浪推一浪,一浪高过一浪,相互堆垒,刹那间形成一座高过百丈的怒涛,在狂风的帮衬下,咆哮着拍向布满尖刺的聚珍岛。

    巨浪击下,聚珍岛上的钻石尖刺上蓝光黄芒连番闪烁,长长的尖刺如同分水刺一样破开了巨浪,黄芒组成的光罩更是把所有的浪涛全都挡在了聚珍岛之外,老金蟾的一次强力攻击就这样被化解了,而聚珍岛却毫发无损。

    “你看到了吧,这个破岛就是难对付!”老金蟾无耐地对骨如柴说。

    骨如柴把目光从聚珍岛上收回来,对老金蟾说:“老金,你的法术霸气十足,威猛绝伦,就是不够细腻,像你这种大面积没重点的打击非常容易被有准备的对手化解。你歇一下,看我的战士们是怎么干的。”

    “长枪手、刀手戒备,弓箭手、投石手、法师准备攻击。”骨如柴对身后的骷髅战士下达命令。

    这次随骨如柴而来的五千骷髅军中有枪手、刀手各一千五百名,一千弓箭手,五百法师,五百投石手。骨如柴一声令下,枪手和刀手立刻布成防御方阵,在防御方阵中间是箭在弦上的一千弓箭手,手中光华闪烁的五百法师和摆开了一百台投石车的五百投石手。

    对自己部属的快速反应很满意,骨如柴从腰间缓缓抽出了巨剑,目光环聚珍岛扫视了一周,随即对着身后的军团高声下令:“火箭、冰棱、雷石,目标:岛内左起第三根尖刺。放!”

    随着骨如柴挥出的巨剑,一千支烈焰飞腾的火箭,五百团寒气森森的法术冰棱同时往岛内的一根尖刺上射去,在火箭和冰棱后面是去势稍慢但却蕴含着巨大爆炸力的五百颗巨型雷石。

    火箭和冰棱极热极冷极具冲击力的两种巨力同时打在钻石尖刺上,尖刺同时承受了一千五百名道行千余年的骷髅战士的一击,寒热交迫下,钻石尖刺上立刻产生了无数细如牛毛的裂纹,随后是单纯而比头一波儿攻击猛烈百倍的雷石在尖刺上炸开,本已有裂纹的尖刺如何能承受,在雷石炸裂的同时化为了齑粉。

    “你看这招个个击破用得如何?”骨如柴问老金蟾。

    老金蟾佩服地点头说道:“好,非常好!我刚才借金波海上的灵气使出的一击比你这一击只强不弱,可效果却没你这个好,就是没有集中力量。如果像你这样打,我早把他刺猬皮上的刺拔光了,我的智商可能真的有问题。”

    “老金,像你我这样,先有灵体后有智慧的,只有不断积累经验才能进步。刚开始有意识的时候更是可怜,别人一秒钟就能想通的问题,我们可能要一万年才行。不过只要有经验我们就能进步。我为了快一点进步才去当雇佣军的,同样也让我的子民作雇佣军,因为在生死之间得到的经验才最宝贵,最实用,最不容易忘却。我能有现在的成就就是仗打得多了,经验使然。”

    “下一个目标,右起第一根,放!”安慰完了老金蟾,骨如柴又下达了攻击命令。这次,又放倒了一根尖刺,在骨如柴的指挥和骷髅战士精确的远程打击之下,黄芒形成的光罩无法阻挡骷髅战士过于密集的攻击,尖刺一根根地倒下去。

    “十七、十八、十九,我就不信这么打,你这个刘洋还不出来?二十、二十一。”老金蟾数着被轰倒的尖刺等着刘洋的出现。

    在第三十六根尖刺粉碎后,聚珍岛上的最高的尖刺上红影闪过。一个身着红衫,长发披肩,面容苍白的年轻男子,负着双手凌风站在全岛最高的尖刺之上。

    “金蟾子,本仙只想留你的儿子在岛上小住数年,顺便代你管教他一下,并无恶意。你又何必大动干戈呢?”红衣仙人挥手发出一道红光挡住了击向第三十一根尖刺的攻击后,神态从容地对老金蟾说。

    “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你从来到金波海就一直找老金的麻烦,打小金的主意,这次你又偷偷摸摸地把小金劫了过来,刚才好言相请,你不出来,这会儿又出来说这话,鬼都不会相信你说的是真话。给你两条路,一是下来跟我单挑,二是下来投降。”骨如柴不等老金蟾回答,直接对上了红衣仙人。说完了话又想起点儿事,转头问老金蟾:“说得高兴,忘了问你,这厮是不是那个叫什么刘洋的?”

    老金蟾点头说了声是,骨如柴又对他说:“看他长得这么诡异,根本没有半分刘海的样貌和仙气,绝对不是刘海的弟弟,多半是借着你和刘海的过节故意引逗你。今天我非好好教训他一下不可!”

    站在尖刺顶端的刘洋听了骨如柴的话,放声大笑,“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敢让我向你投降?”

    “小子,有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凭我骷髅之王的名号和手下的骷髅军团,你若不降便荡平你这岛屿!”为了增加说服力,在马上挥手一剑,不见任何剑光剑气,在他挥剑的方向上一根刺尖应手而倒。

    “即使你法力高强,我也有仙岛为凭,不会和你逞匹夫之勇,等个十年百年我制服了小金蟾,再来把他的皮送给你这个变态的裁缝。”刘洋对骨如柴的名号并不陌生,甚至连他的第二职业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小辈,你有本事就保住这个岛给我看看。”骨如柴一挥手中巨剑,又扫倒一根尖刺,同时骷髅战士的攻击再次展开。

    “我的宝岛若是如此就被你们破掉,我岂不是枉称仙人!”刘洋对倒掉的尖刺不屑一顾,伸出右手往腰间一探,系在他腰带上的一串金钱被拿到手里。

    金钱在手,刘洋的双眼放光,不消片刻黄澄澄的金钱变成了炙热的火红颜色。“七赤泣血!”红色的金钱随着他的喊声从手中飞往聚珍岛各个方面,镶嵌在对应的尖刺上。六枚赤色金钱发出后,刘洋发觉手中有异,原本一套七枚的法宝在发出六枚后就一枚不剩了。眼见法术只剩最后一枚金钱就完成了,刘洋不想功亏一篑,一咬左手中指,一滴鲜红的血液由伤口处流出,掉落在他的右手掌心。刘洋一翻右手,滴入手心中血珠化成一枚红色方孔金钱飞往最后一根尖刺上。

    被刘洋用法力强行补足的七枚赤色金钱在岛上各处的尖刺上排成了北斗七星的图形。“血色七星!”在刘洋的法术下,七枚血色金钱间发出红光相互连通。红光汇成七星之局后,整个岛上的深蓝色尖刺立刻像过载的灯泡一样发出刺眼的蓝光,而尖刺之间的黄芒则被无尽的血色所代替了。如此一来,骷髅战士发出的远程攻击和骨如柴耀武扬威的巨剑的狂打也不起作用了。

    “老金,这厮开始玩真的了。一定得把他拖住,不花点力气可不行啊!”骨如柴对老金蟾低声说。

    “他不就弄个七星阵势出来吗?我也会!”老金蟾十分领会骨如柴的精神,身后仅有的一条健肢用力一蹬,跳起三十多丈高。再看他背后的疙瘩中有七颗变成了红色,这七颗红色疙瘩排列出的也是北斗七星的形状。背负七星的老金蟾从空中直落而下,后肢在落地的瞬间,在海面上连点七下。“七星坠地,怒海腾金龙!”叨咕完全,老金蟾平静地落在海面上。

    老金蟾平静了,海面可平静不起来了。在他腿点过的地方,一条由金波组成的怒龙破海而出,百丈长的身躯翻转了几下,张牙舞爪地往刘洋扑了过去。

    “老金,我也来配合你一下!”骨如柴从战马一侧摘下了他的那面巨盾,用他的巨剑敲了三下,巨盾上刻的那条骨龙破盾而出,见风就长,顷刻间另一条百丈长的骨骼巨龙扑往刘洋。

    在老金蟾和骨如柴的操控下,金龙和骨龙在空中亲密接触。双龙相会后,缠绕成黄白相间的麻花股,两张血盆巨口,八只利爪狂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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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九节 仙岛魔道

刘洋捉走小金蟾后立刻回岛,本以为自己行事机密,老金蟾至少要十年八年才能找上门来。谁知不到半天的功夫,老金蟾就领着帮手打上门了。开始他并不想出面,可骨如柴的骷髅军团实在厉害,单凭岛上的原有防御,不用一个时辰所有的尖刺就会被骷髅大军逐一拔光,无耐之下他只好现身。他欲用多年修练的法宝七赤如意金钱御敌,在法术发动后才发现七赤如意金钱少了一枚。为了完成法术,又只好用自己的血液和百年道行填补了失去的那枚金钱的空缺。此时,他才想到山神安虎射过来的一箭和老金蟾快速知情的原因。

    刘洋虽想到老金蟾为何能快速地找到他的原因后就再也没时间多想,因为老金蟾和骨如柴发出的双龙已经攻了过来。情知单凭防御光幕挡不住老金蟾和骨如柴的联手一击,刘洋咬牙把自己的法力源源不断地注进脚下的尖刺之中。

    接收了刘洋法力的聚珍岛光华大盛,血红色的光罩如同火焰一样冲天乱舞。与此同时,两条巨龙由空中直落而下,硬撼在防御光幕之上。双龙绞击之下,聚珍岛就好比风浪中飘摇的一叶偏舟剧烈地晃动起来。岛上剩下的尖刺倒掉了一半,红色的光罩被紧紧制在岛的表面,岛屿刚才的嚣张气势一扫而空,而两条巨龙的身形也减小了一半。

    法力对撞之下,刘洋喷了一口鲜血。如果一对一的单挑,他敌不过老金蟾和骨如柴任意一个,若非凭借他岛上的特殊设置,仅刚才一击他就小命不保了。

    刘洋非常懂得废物利用的道理,喷出鲜血后还没等落到地面,就挥手发出一道金光,把鲜血炸成无数血滴。这些带着金光的血滴掉落在地面的钻石碎块上后,沾到鲜血的钻石碎块立即化成大小不一的傀儡战士,他这一口血最少造了一万名钻石傀儡出来。

    刘洋一面奋起精神借助岛上的特殊布置抵抗着空中的双龙,另一面给地面的钻石傀儡下达了全面出击,杀光一切的命令。

    “撒豆成兵的仙术见多了,喷血成兵、废物利用,这么有新意的法术还是第一次看见。”骨如柴笑着说。

    “你还笑,让你的战士们迎敌吧!有这么多活动靶,这次你们没白来!”老金蟾怪笑着说。

    “战士们,先打发了这群烂石头!不过别敲得太碎,钻石块大的才值钱。这么大一堆,够咱们五百年的军费开支,不要浪费了!”骨如柴指着潮涌而来的钻石傀儡说,这群一千多年没仗打的战士看着冲过来的钻石傀儡一点儿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在傀儡们没冲到近前的时候就被弓箭手、法师和投石车来了十几次有层次的急速射,一下就损失了三成。等距离近了,憋足了劲了的长枪手和刀手几乎是微笑着冲过去的,负责远程打击的战士也由无差别的轰炸改成了迅捷准确的点射。金波海上空风云变色,海面上更是刀光剑影,刘洋被死死拖在尖刺之上,无暇他顾。

    在骨如柴的大军出发后,司徒焱焱拿着装载公子白的如意金钱,携着啸月、商资、李宠和倩影,在重雾的玄黄沙雾和惊岚的护体金光掩护下,伪装成一片海面浮云绕了一个大弯飞往聚珍岛的另一侧。

    接近聚珍岛后,司徒焱焱和重雾、啸月悄然落往海面,其余人等则留在空中为他们望风。在老金蟾施展金波怒潮时,司徒焱焱一行到了聚珍岛的边缘。啸月主动承担了地面警戒一职,司徒工焱焱和重雾则小心地研究起岛上的防御禁制。

    专研良久,司徒焱焱和重雾都摇头叹气。岛上的禁制是利用金波海上天然的灵气形成外围,在这层禁制之下另有玄机隐藏。从近距离感应到的些许气息判断,内层的禁制似乎不是正经的仙术。没有对禁制正确的认识前,除了公子白秘密潜入外还真是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入岛而不被刘洋发觉,他俩就是为这个担心。

    司徒焱焱确定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后,只有等待机会送公子白入岛。不消片刻,岛上的尖刺接二连三地倒掉。接着刘洋现身岛上,岛上的禁制转为血红色翻滚不停。血红色禁制一出现司徒焱焱和重雾都变了脸色。

    重雾当先说:“大姐,这禁制里面透出很浓的魔气,实在奇怪。刘洋的仙人身份更值得怀疑。是不是先不要让小白进去?”

    司徒焱焱点头回答道:“说得不错。刚才只是怀疑,现在可以肯定这禁制绝对不是仙术造成的,有魔气的成份也不假。如果刘洋不是仙人,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还是回去重新商量吧。”

    所谓仙岛上出了不正经不正规而且有魔性的禁制,实在是威胁仙界安全的头等大事。只要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仙界管理层,不用他们打打杀杀,仙界自会派员上岛追查,司徒焱焱打的就是这个兵不血刃的主意。

    “司徒大仙,时机不等人哪!如果现在打道回府就前功尽弃了。谁知道这个刘洋还有什么花花肠子?万一他狗急跳墙来个玉石俱焚或者逃到别的界去,我们损失就大了。还是按原计划行事吧!”公子白在金钱里听到了司徒焱焱和重雾的对话,心中也满是疑惑,但形势所逼,就是明知山有虎也得偏向虎山行。

    司徒焱焱犹豫之际,刘洋已经开始对拼双龙,聚珍岛和岛上的禁制都产生强烈震动。“赶快送我进去,此时正是时机。”公子白在金钱中叫道。

    公子白催促司徒焱焱的同时,空中的惊岚也传来时机正好速送公子白进岛的信息。司徒焱焱一咬牙下了决心,对金钱中的公子白说了一句:“多加小心!”纤指一弹,载着公子白的金钱没入红色光幕之中。

    目送金钱隐没后,司徒焱焱招呼惊岚把商瓷放到海面,让他和啸月在一起。这样,李宠和倩影一组,商瓷和啸月一组,两组分别负责从空中和海面观察聚珍岛的情形。那三位大仙则绕路来到骷髅军团和钻石傀儡对阵的正面战场加入了战团。

    借着司徒焱焱弹指的神力,公子白运起老金蟾传授的法决,驾着金钱如同穿梭在宇宙风暴中的飞碟一样游弋于血色的禁制之中。

    有了金钱的掩护和老金蟾的法诀,公子白没有引来任何阻挡和攻击,轻易穿过了聚珍岛外层的禁制来到了岛内。聚珍岛上空血红的禁制投射下来的光芒使深蓝色的钻石看上去是一片诡异的暗紫色,而且不断有尖刺倒塌,坚硬的钻石碎块磕在同样坚硬的地面上尖啸着四处乱撞,像极了四处碰壁的没头苍蝇。公子白驾着金钱,躲避着如陨石乱流的钻石碎块,透过金钱上的方孔搜索着可能关押小金蟾的地方。

    在聚珍岛的外围快速搜索一圈后,不但没有发现关押小金蟾的地方,而且连一个活的生物都没看见。这个刘洋没有跟班也不奇怪,这种除了钻石就是金水的地方,也就仙人才能呆!公子白一边庆幸自己不是无聊的仙人,一边小心地往岛中心搜索过去。

    找来找去,公子白终于发现在岛子的正中心,那根近百丈高底部粗达里许的尖刺上挨着地面一丈的地方有一个门户。找遍了多半个岛,原来关键所在就是刘洋这厮的脚下,怪不得别的尖刺倒了他不心疼,惟独站在这根尖刺上硬撑,没准他的全部家当和聚珍岛的枢纽都在这里,公子白趁刘洋分神对付空中双龙和新加入的三仙,一催金钱闪进了那道无人把守的门户。

    门户后面是百米左右的隧道,一股阴邪法力充斥其中,穿过这道如同合成胶水一样粘稠的禁制,眼前豁然开朗。宽阔不下百丈的一个巨型空间赫然入目,公子白栖身的小小金钱与这个广场比起来就像大海碗里的一颗小米粒。广场平滑如镜,上方弧形的穹顶却刻画着形态各异气势凶恶的一百零八种野兽。其中公子白认识的只有不到十种,而且无一不是魔界中有名的魔兽,这还是多亏了啸月强逼他去料理魔兽烧烤才学来的知识。

    广场中心有一个直径十丈高九丈的圆形祭台,祭台上有九个身披黑色斗篷,羊头人身,体形干瘦的怪物,九个怪物对着祭台中间一面椭圆形四周刻满符文怪兽的图案的二丈高一丈宽的铜镜顶礼膜拜,一边膜拜嘴里还哼哼唧唧地发出怪异的音节。

    看到羊头人身的怪物,公子白立刻出了一头冷汗。刘洋这厮不但有跟班儿,而且他的跟班儿有点惊人。这羊头人身的怪物是魔族中的一支,叫做淫羊魔。此类魔物最是淫荡好色,以引诱奸淫各界妇女为乐。除了这个人神共愤的爱好外,淫羊魔在魔界中的角色几是专业祭司,一切重大的魔族祭礼都是由这些家伙主持完成。这个知识是商瓷在喝多的时候透露给公子白的。魔族祭司出现在仙界,而且有九个之多,他们要进行的祭礼足可以震动整个仙界了。刘洋这厮把魔界祭司藏在自己的岛上,他的居心用叵测两个字来形容还远远不够。

    整个大厅猛然一震,九个淫羊魔在祭台上滚作一团,祭礼随之中断。这时,从铜镜后面转出个身着红袍人面披肩的人(因为他的外表跟人类无区别,所以暂且以人呼之)指着淫羊魔骂道:“你们几个废物!主人正在利用大衍天魔阵抵抗外面的强敌,让你们开一条通道把主人捉了四百年才捉到的金蟾运回魔界,你们这么半天还没成功,平素的神气都到哪去了?”

    九个淫羊魔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为首的一个说:“双老,主人借了大部分的力量去推行大衍天魔阵,我们能利用的法力有限,这次不比前几次那样没有干扰啊!”

    被称为双老的家伙,听了淫羊魔的报告,干瘦的人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对着淫羊魔说:“估计这次是最后一次传送,因为小金蟾的事,主人在外面和老金蟾僵持,时间一长身份必然暴露,必须尽快打开通道,否则主人虽然能顶住老金蟾和他的帮手的攻击,届时仙界也必然会出动大军到岛上搜查,主人多次将仙界灵兽秘密掳回魔界进行魔化变种实验的事一旦被发现,咱们哪个也别想完整地离开仙界。赶快行事吧!”

    听双老这厮的话,外面的刘洋和里面这几位都是魔界中人,所谓的仙人身份竟然是伪装出来的,更可怕的是刘洋居然是魔界派到仙界偷猎灵兽的偷猎者,结合司徒焱焱和重雾对岛外禁制的判断,金钱里面的公子白对此深信不疑。眼见九个淫羊魔重新站好,对祭台中心的铜镜施法膜拜,祭台中心的铜镜在淫羊魔不断的膜拜和咒语声中渐渐泛出红光。而那个双老也飘身而起,来到铜镜的正上方,身上发出阵阵魔气,平息着从外界传到祭台上的巨大震动,为九个淫羊魔开启通往魔界的通道护法。

    幸亏来的及时,不然小金蟾,连同他肚子里绝尘的内丹一定会被送往魔界,到时候就是仙界的老大也没有咒念,公子白暗自庆幸后,立刻四处搜寻小金蟾的踪迹。不消片刻,公子白发现在祭台中心那面铜镜下方的基座旁边,被他速冻的小金蟾正摆放在那里。从小金蟾所在的位置来说,正是九个淫羊魔和那个不知道是什么变的的双老包围之下,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小金蟾摄进金钱里,绝对是不可能的。看情形,老金蟾的法术骗过刘洋的跟班不被他们发现是没问题,可要在他们眼皮底下把小金蟾弄走,就只有明抢一条路了。

    眼看祭台中心铜镜上的光芒越来越亮,等铜镜变成透明的时候,通往魔界的通路就彻底打开了。形势逼人,机会只有一次,公子白顾不上精打细算,全力催动金钱,在公子白法力的催动下,载着他的金钱如同对航空母舰进行自杀攻击的鱼雷快艇,化成一道金线,金钱边缘锋利如刀,带着破空尖啸撞向九个淫羊魔。淫羊魔们正在心无旁骛地施法,头顶上的双老更是尽力为他们化去刘洋和老金蟾、骨如柴斗法产生的冲击力,公子白一击得手。如意金钱顺着九个淫羊魔的站位画了一个完美的圆形轨迹,每个淫羊魔心口都开了前后通透的两个小洞。

    击穿淫羊魔身体后,公子白驾驭的如意金钱急速上升,往双老的背后击过去。淫羊魔的尸体还没倒地,铜镜上光芒刚刚开始减弱,空中的双老对下面的变故惊觉之时,公子白驱动金钱已经来到他的身后,以公子白的速度在他转身前把他从后心到前心穿个窟窿应该没问题。金钱中的公子白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背对着他的那个双老披在后脑上的长发突然向两侧分开,在长发下面露出一张惨绿色的女人脸,那张女人脸上极不协调地分布着蓝眼睛、红眉毛、鹰钩鼻、爆炸的嘴唇和蛇一样的长舌头。面对如此伤眼睛的画面,公子白险些一下躺倒在金钱里面。

    公子白的眼睛受不了,可金钱的速度并没有慢下来,后脑勺上多出一张脸来的双老还是十分危险,不过既然他多了一张脸出来,自然有特别的用处。双老之所以叫被称为双老,是因为他是魔界中少有的而且年龄偏大的双面人魔。双面人魔有一正一反两张脸孔,正面的脸越端正,反面的脸越恐怖,表示他的修为越高。像这位双老,他脑后出现的了张恐怖的女人脸可以说是双面人魔中的极品了。

    双面人魔平常只会用正面的脸和别人交流,只有遇到真正的强敌时才会露出第二张脸。公子白的突然袭击实在是打得他措手不及,而且公子白从背后过来的角度实在太爽,正在他第二张脸的势力范围之内。双老露出来的那张女人脸上蓝色的三角眼猛然一睁,两道电光射在公子白驾驭的金钱之上。这两道电光是双老为了保命发出来的,威力当然非同小可。而且那枚金钱是刘洋的法宝,老金蟾用它只是为了掩护公子白潜入聚珍岛不被刘洋发现和方便公子白逃跑,所以只在金钱的速度上进行了考虑,公子白刚才用金钱作为攻击武器已经是超出了老金蟾的预计范围,至于要用金钱作为防御的堡垒,老金蟾更是没考虑过。

    原本的偷窃计划就没有为明抢做过多的打算,公子白又是急于行事,没有过多的准备,结果挨了两道双面人魔的电光后,金钱立刻爆裂,里面的公子白浑身冒着蓝色的火花吱吱啦啦地掉到了祭台上面。

    掉下去的公子白砸倒了祭台上的铜镜,滚到速冻小金蟾的旁边。公子白虽然全身酸疼,但仍未忘记随手化掉了封住小金蟾的坚冰。坚冰一化,小金蟾立刻跳了出来,由于刚从速冻中醒过来,小金蟾的脑子还有点儿木,直愣愣地看着公子白不明所以。

    “快跑!你老爸在外面等你!”公子白踹了傻乎乎的小金蟾一脚。

    小金蟾一晃脑袋,仿佛明白过来一些事情,小嘴一张迎头一个黄金泡泡砸向公子白,小金蟾被公子白踹了一脚后,想起来就是眼前这小子把他变成速冻青蛙的。

    今天有太多的没想到,全都被公子白遇到了,刚被电得浑身冒火,好心放出了小金蟾就被他一个黄金泡泡砸得眼冒金星,滚到了祭台的另一边。

    “小东西,上面的才是要命的,我是来救你的。”公子白对着小金蟾喊,发现小金蟾没有悔改的意思,急中生智运起老金蟾传给他的法诀,虽然没什么实际效果,但挥出了一道金光却让小金蟾有所感应,停止了敌对行为。

    小金蟾刚停止动作,头顶上的双面人魔大哥就冲下来了。九个淫羊魔不声不响地报废,通往魔界的通道关闭,双面人魔想到可能受到的惩罚,心中无与伦比之抓狂,前后两张脸都变了颜色,手中红芒利闪机枪扫射一样往公子白和小金蟾身上轰下来。

    公子白抽出长刀发动灵符外加左躲右闪,在祭台上跳起了迪斯科,这时他可连开妖力空间逃走的时间都没有。小金蟾的反应比公子白慢了一点儿,身上挨了三五道闪电,若非他是天生的金身灵脉,早就变成炭烧蛤蟆了。疼痛反而激起了小金蟾的凶性,一声震天蛙鸣,金光瞬时笼罩了以双面人魔为中心的几十丈方圆。

    小金蟾祭起的金光是他惯用的护身伤敌的法术——波光无影遁。在冥界、北墟当小偷的时候,小金蟾先把自己变成宝石,混进宝库或者妖力空间后,如果作案现场没有看守就把里面的宝石类东西全吞到肚子里做能量储备。在作案现场有看守的时候,他就施展这个法术,先有漫天的眩目金光混淆看守的视线,自己隐身在金光中吞吃宝石,然后再金光的掩护下逃走。

    这次对上了双面人魔这类敌人,小金蟾当然不会只用金光晃晃他眼睛那么简单,包围住双面人魔的金光瞬间变得如糨糊般浓稠,同时小金蟾一头扎在金光里,显然是想给双面人魔一点儿特殊照顾。

    看着小金蟾冲进了变得跟金波海的海水差不多的金光当中,公子白想起老金蟾已经引金气精华和他的体质融合,自己也应该可以在小金蟾弄出来的金光金水里穿行。这个小金蟾是绝对不可以出问题的,万一挂了就是一尸两命,肯定了自己的能力后,公子白跟着小金蟾一头扎进了金光当中。

    其实,若论真正的实力,双面人魔比公子白和小金蟾的总和还要强一线,可惜他自从由魔界来到仙界,为了不被仙界发现就一直藏在岛中间作大内总管,在外偷猎灵兽都是伪装成仙人的刘洋一手操办。即便双面人魔的实力强横,可对付仙界灵兽的经验为零,对仙界灵兽的战斗法术的了解为负数,所以小金蟾一发动,双面人魔在毫无准备下先吃的亏。在小金蟾大剂量的金光下,双面人魔正面那双眼睛立刻被晃得眼底出血双目失明了,而且四周的压力剧增,感觉他自己就像被万吨铁水浸泡的咸鸭蛋一样。

    凭着实力和本能反应,双面人魔催动法力,身上红袍鼓胀抵住了四周的压力。双面人魔正面那双眼睛受了金光的影响暂时瞎掉,反面那张恶面上的眼睛却没有受金光的影响,一正一反、一阴一阳,至少有一面好用,是双面人魔的一大特色,反面眼睛的指引下双面人魔如水中潜泳一般缓缓移往金光之外。

    扎进金光中的小金蟾不知道要对付的是双面人魔,按照多人形生物的正常理解,放着五彩光华绕到双面人魔的背后,摇身一晃,满身的金疙瘩都变成了锋锐的尖刺,缩身蓄势,一头往双面人魔的背心处撞过去。

    公子白扎进金光后,不但未感觉到晃眼和行动不便,反而有种如鱼得水的痛快感觉。顾不上体会首次在仙界体验金遁术的感觉,公子白抬眼就发现变成刺猬的小金蟾犯了他刚才犯过的错误——从后面“偷袭”双面人魔。凡是从后面偷袭双面人魔的,其实都是被双面人魔所偷袭,公子白不例外,公子白更不敢幻想不明真相的小金蟾会例外。出言提醒小金蟾肯定来不及了,公子白当机立断一摆长刀,从双面人魔的正面杀过去,刀锋横扫双面人魔的颈项。只有在双面人魔发动攻击前砍掉他的脑袋才能保证小金蟾的安全。

    公子白和小金蟾分前后攻击双面人魔,看似公子白在明小金蟾在暗,实际上是小金蟾在明公子白在暗,因为双面人魔正面的眼睛真的瞎掉,反面的眼睛却看得清楚。论速度公子白后入金光自然要比小金蟾慢了一线,而且小金蟾攻击的是双面人魔目力所及的背面,结果当然是小金蟾和双面人魔先遭遇。见“仙人球”(一种全身长刺,跟仙人掌齐名的植物)一样的小金蟾冲了过来,双面人魔的恶面上凶光毕露,口中长舌疾吐而出,在距身体三丈外迎上了小金蟾。双面人魔的满是唾液的长舌出口后,如灵蛇长鞭,将小金蟾一下卷个正着,小金蟾身上的尖刺不是被长舌硬生生地折断,就是被舌头上的唾液腐蚀得直冒泡泡。紧接着,恶面眼中的电芒再次闪现,被长舌卷住的小金蟾身上立刻电火乱蹿,变成电烤蛤蟆只是时间问题。小金蟾自出生以来还没遭到过这样的虐待,又疼又怕,在长舌之下只挣扎了两下就昏死过去了。

    制住小金蟾的双面人魔心中得意,心说只要脱离了这倒霉的金光后,行动重获自由,前来捣乱的那个人类也一定手到擒来了。而此时,公子白正从他的正面攻过来。双面人魔的两张面孔都好使的时候当然是瞻前顾后面面俱到,如今缺了一面的视力,当然只能看到身后的情况而看不到身前的情况。在双面人魔得意忘形的用舌头卷着小金蟾在金光中奋力游动的时候,公子白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句四字真言加一道刀光全都让双面人魔受用了。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双面人魔长着两张脸的脑袋就同脖子分了家,他的脑袋和脖腔里喷着黑血的躯体在空中停顿了两秒钟才不甘心地摔往地面,带着一截长舌头的小金蟾也掉落到祭台下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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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二十节 绝尘复出

空中金光散去,公子白跟着飘落地面,来到小金蟾跟前用长刀挑断了恶心的舌头,发现小金蟾的肚子一起一伏还在喘气。公子白用袖子擦了一把汗,松了一口气,虽然没像预计的那样在双面人魔发动攻势前砍下他的头,但总算在他把小金蟾搞死之前砍了他的头,这种成绩也算不错了。

    “小子,快点儿起来,别在这装死蛤蟆!”公子白用脚轻踢了两下这个在人界算怪兽,在仙界只是一般保护动物的小金蟾。

    公子白踢了几次,躺在地上的小金蟾没反应,再仔细一检查,这小东西全身有多处伤痕,虽没要了命,但的确是昏死过去了。“天哪!苍天哪!这个小蛤蟆的个头差不多跟我一边大,而且是高分子高密度的身体,我能背得动吗?再说,他不管怎么干净外形也是个癞蛤蟆,背这么大个一癞蛤蟆,想起来就恶心,管保天天晚上作噩梦!”公子白心里叫着苦,可他在里面一闹就算暴露了身份,刘洋随时可能杀回来,他再不愿意也要带着小金蟾离开,无奈归无奈,他还是弯下腰去背小金蟾。

    小金蟾的皮不像想象中的坚硬如铁,入手很软和还凉丝丝的停舒服,可他的份量却超出了公子白的想象。好多灵体生物都有高强度高份量的身体,当他们神智清晰的时候全身灵气法力运转正常,再重的身体都不是问题,就是万吨魔兽也可以让自己在电子秤上的重量显示为零;可一但他们昏了死了,没有法力和灵气来支撑抵消身体的重量,这时候的重量就是实实在在的一点儿弄虚作假的可能都没有。像小金蟾这样的金中精华,身体的重量可不是一吨两吨,公子白把体力和法力全都用上,才勉强把他背到背上。开了妖力空间就好了,把这厮往里一扔就完事,公子白直起腰,心里想的就是这个。

    可等他直起腰来,就知道没机会开妖力空间了。原本空旷的地面上布满了魔兽,还有不少的魔兽飞在天上。刚才还什么都没有,该不是幻觉吧,公子白揉了揉眼睛,眼前还是分布在地面和空中的静止却真实的魔兽,而且更加肯定眼前的这些魔兽就是刻在穹顶上的一百零八个魔兽。看着魔兽们虎视眈眈的样子,公子白觉得只要自己动一根手指头,立刻就会被魔兽给撕碎了。

    也许是过于紧张,公子白感觉背上的小金蟾突然轻如无物,正纳闷间一股纯精神的力量从他的后脑侵入他的全身。这股入侵的力量强大而无恶意,只在他的脑海中转了一圈便退了出去,对他的脑神经和全身各处没进行破坏,而且他还隐约觉得脑子里被添进了什么东西。

    “不要妄动,双脚不要移位,把我放在你左脚前三步的位置上!”公子白的背上明明是有语言障碍的小金蟾,不知为什么发出了一个男子低沉威严的声音。

    一般情况下在这种危急关头出现的不是杀星就是救星,情势由不得公子白作主,不管是什么星,公子白只能任凭他亮晶晶,乖乖按照声音的只是把份量缩水的小金蟾放在指定的位置上。被公子白放下来的还是小金蟾,除了份量变轻以外,他身上外放的金光在空中组成了一个真人大小的全比例全息立体图象,金光组成的图象是一个道人的形象,这个道人公子白曾经在僵尸之王的巢穴里看见过,他就是公子白心中的楷模,李宠日夜思念的老爸——绝尘道长!

    “绝尘道长,绝尘前辈,你怎么出来了?”公子白无头无尾地问,若想有头有尾地说,恐怕不用半天是讲不完的,时间不允许公子白只能先挑重点的问。

    “公子白,贫道的内丹元神都在这金蟾体内,进入仙界后因灵气充盈兼之又屡受震荡,沉睡多年的元神方能有片刻苏醒,兼且金蟾此时昏迷神智全无,贫道才能暂时摆脱他心神的压制,借用他的身躯中蕴涵的灵光生气现身说话。适才,我用神游之术探过你的心志神识,你和我儿李宠之事贫道已然知晓,如今为何身陷此处也不须多作解释。你照顾我儿,救贫道脱困的恩情贫道顿首拜谢!”绝尘说着对公子白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在魔兽环视下公子白不敢乱动,被胁迫着受了这一礼。

    “贫道现身的时间有限,依贫道所观,困住你的是魔界的大衍天魔阵,此阵合天罡地煞之数,综八卦五行之秘,配合魔界一百零八种凶恶魔兽精魄,须借由强大的天地灵气或者魔气才能发动。贫道发现你对五行八卦等数理并未精研,适才已将基础数理和简略的变化法则印在你的脑海中,以便你能在贫道的指导下尽快脱困,至于其中的精义只能由你慢慢体会了。”绝尘快速地说着。

    “前辈,我和李宠兄弟相称,又入了茅山派的门墙,理应以后辈之理待您,请不要在贫道贫道的自称了!”公子白对绝尘自称贫道有点不适应,每次绝尘出口,他都有一种找个电视机调台的冲动,这就是现代人和古代人的代沟!

    “还有,李宠和我一直希望能知道是谁将前辈害成这样的,请前辈告知,我一定替您讨回公道。”公子白和李宠关心的问题一直没找到答案,这次被害人亲自出现,正是个好机会。

    “因缘际会,果报循环,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个阵势必有魔界高手主持,若不赶快破阵,大衍天魔阵运转到极至,外面的朋友也顶不住,必须从里面破掉才行。我个人的事日后你定然知晓,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过去的陈年旧帐上。听我的指示,破阵吧!”对于自己的遭遇,绝尘总给人一种欲言又止另有隐情的感觉,对于公子白提出的称谓问题绝尘接受的挺快,把贫道换成了我。

    “既然如此,前辈请指示吧!”说到大衍天魔阵运行起来,外面的朋友都顶不住,公子白想到岛外面还有司徒焱焱、李宠、啸月、商瓷一众人等,外加五千骷髅战士,这里面随便挂掉一个都够让他伤心百八十年的,赶紧收拾心神跟绝尘破阵。

    “凝神静气,集中神识,返观内视,不为外物所动,不为外相所扰,本身即自然,本意为道法。”随着绝尘的法决,公子白收摄心神,立时耳清目明心平气和。“跟上我,按我的指示方位行走!”绝尘的影象转身面对大衍天魔阵中的魔兽,小金蟾的身体也跟着转向,远观者所见到的竟是一位神采奕奕的道人脚踏金蟾傲视众魔的奇景。

    “走未济,过同人,越蒙……,贪狼、巨门之间,文曲、武曲莫入……,天福天禄无忧,地杀、地劫有难……。”绝尘在前,公子白在后,绝尘口中不断呼喝出八卦、九星、天罡地煞对应的方位,跟在后面的公子白本来对这些知识就没下过苦功,本以为自己非走错不可,可耳朵听到绝尘的呼喝后,脑海里就跳出对应的知识,脚下自然踩对了方位,看来绝尘真的把基础知识给硬刻在他大脑皮层的某个部位了。

    在大衍天魔阵中行走并非踩对方位就万事无忧那么简单。被困阵中的人,无论对错,只要迈出一步,大衍天魔阵就会被引发。公子白脚步一动,阵势就发动起来,一百零八种魔兽各有所属攻防互补,一经发动就按照各自的方位次序奔走飞舞,同时身上发出特有的技能法术。绝尘呼喝的方位不是阵中魔兽行进之间的空隙,就是一种魔兽离开另一种魔兽没到的时间差,他俩走的是正确路径,但满眼所见俱是纷乱兽影,所过之处雷火冰风、沙尘血雾、毒气魔障比比皆是,虽然没有和阵中的魔兽正式对擂,可身上承受的间接伤害不是一般的多。

    在阵中走了一阵,公子白身上的护符用光,伤痕累累,眼看冰心失守快要坚持不住神智失常的时候,前面的绝尘停了下来。“用全力轰击脚下的地面!”绝尘用的是小金蟾的身体,人兽有别行动大受限制,这种力气活只能安排公子白来做。

    “没问题,这个我在行!”公子白应了一声,把右臂的袖子撸了起来,也没运用法力,鼓起肌肉一拳敲在地面上。公子白这拳是他妖狼之力的全部体现,坚硬的钻石地面发出一声脆响,他们脚下半丈方圆的地面化成钻石粉末,他们立足的地面下另有一个深洞,地面碎裂后,踩着金蟾的绝尘和公子白一起落进了地洞之内。

    凌空翻了几个跟头后,公子白双脚踏到实地。在他和绝尘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空间。虽然没有上面的空间大,但绝对够气势。直径百丈的圆形地面上按照五行八卦九星的方位,对应着天罡地煞的数目摆放着一百零八尊丈许高的黑色魔兽雕像,穹顶上则是一副浩瀚的周天星图,不过在现在上面有一个破洞看起来很不协调,这就是公子白刚才的杰作了。

    “你来看,这才是大衍天魔阵的枢纽所在。”绝尘指着整个空间布局对公子白说。“这里就是这个岛的原始起点。通过这个阵势不断地吸收仙界的灵气,进而形成整个岛屿的外部形态。刚才所见的之是大衍天魔阵的内阵,而整个岛屿就是大衍天魔阵最厉害的外阵。”

    绝尘正在解说,穹顶上的星图和地面的雕像突然放出血色光华,并且剧烈震动。剧烈的震动,由雕像群迅速扩散,整个岛屿都随之震颤不已。

    绝尘望了一眼星图和雕像群,急切地对公子白说:“看来操控阵势的人已经将阵势催动到了极至,你外面的朋友就要有难了。”

    公子白一听绝尘如此说,立刻抽了刀出来,冲着最近的雕像砍过去。“砸东西我最喜欢了,砸烂他们,然后我们就收工!”公子白大叫道。

    “停手!你这样不解决任何问题!”绝尘的操控着小金蟾的身体挡在他身边,“你砸这些法像只能被法术反击,即使砸碎他们仍然阻挡不了已经运转起来的阵势。”

    “哪应该做什么?快一点儿说。”没想到一个阵势竟然这么难破,魔界的东西实在是难缠,公子白绝尘一番话说得六神无主。这也难怪,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公子白可以谈笑自若算无遗策,可这种复杂的阵势的技术含量实在是在公子白的知识范围之外,所以他只有听指挥打下手的份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阵已然不能硬破,但我们可在枢纽所在更改阵势布局,逆转阵势运行,使阵势在运转至极至的时候自行解体。只是……”绝尘说到后来,停顿了一下。

    公子白正听得头头是道,绝尘突然停了下来,他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追问道:“只是什么呀?道长、前辈,外面有好几千个骷髅兄弟为了我们拼命呢!”

    “只是我内丹和元神非常虚弱,没有法力去逆转阵势。”绝尘为难地说出来后半句。

    公子白本以为绝尘的后半句将是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可绝尘说出来后他差点喷出血来,前面说的头头是道,结尾却是纸上谈兵苦无良策,没有法力的法师就跟没牙的老虎一样,最多只能像现在这样作法术顾问发挥余热。

    “没法力,没法力我的借给你行不?”公子白把刀收进身体里,拍着胸脯说。

    公子白如此轻易说出这句话,让绝尘吃了一惊。法师的法力就是他的生命,不同的法师是可以相互借用对方的法力,但那样非常的凶险,被借用的法力的法师全部的法力和身心都要向借用者开放,只要借用者稍起异心,随时可以让被借用者形神俱灭,像绝尘这样的只剩元神内丹的借用者更可以趁机占用被借用者的身体。另外,如果借用者使用法力不当,绝对是两者同归于尽的下场。公子白虽然是半吊子法师,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如此轻易緓xx龀鼋璺Φ幕笆翟诖蟪鼍镜囊馔狻?

    “前辈,你发什么塄啊?皆法力的危险性我知道,可外面那些哥们儿都是在为我们拼命,你说这招行不行,我的道行不高就二百多年,基础功不够牢,全是吃补药吃出来的,有没有问题?”公子白大义凛然地说。

    说话间,岛屿已经不再震颤,但整个空间正在无声地逐渐地缩小,阵势已经向极至运转了。若要逆转这里的布局,简单的数理知识是不够的,公子白虽有法力,但没有应对这种庞大复杂的阵势的经验,除了借用公子白的法力亲自施为外,绝尘还真没有别的办法。

    “为了外面的朋友,我们只有尽力而为了!”绝尘从公子白的脑海记忆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自然知道在外面跟刘洋拼命的都是为了救出他和小金蟾,而且他的儿子李宠也在外面望眼欲穿,事到临头他和公子白也没有别的选择。

    绝尘使用的小金蟾的身躯没有公子白高大,只好把前肢搭在公子白腰间;公子白则闭目凝神排除一切杂念,将自己的身心全部开放,全身的控制权完全交给了绝尘。“大道同源,无分彼此。大义为先,当仁不让。乾坤正道,异体借法!”随着法诀,绝尘的神智取代了公子白的神智成为他的身体和法力的支配者。在绝尘神智的支配下,公子白的背负着小金蟾如同牵线傀儡一样作者各种复杂的动作,在顷刻之间在雕像群中转了一圈,同时双手施展出一百零八种不同的法印,每个雕像都被印上了一个紫色的法印。法印施完公子白落回原地,顶门射出一到紫气击在上方穹顶的周天星图之上。

    穹顶上的星图在紫气感应下,上面所有的星座都一起放出了银光将下方的雕像笼罩在星光之下。星光泻下后,充塞整个空间的血色一扫而空,随后雕像上的法印呼应星光着放出光芒,黑色的魔兽雕像全部转为紫色,并在星光下缓缓升向空中。雕像升起三丈高后悬浮在空中不动,此时公子白的十指急舞如拨琴弦,悬浮的雕像随着公子白的手指在空中急速转换着方位,随着空中雕像的转动,穹顶星图上的星座位置也相应地转变着。

    “斗转星移,魔阵逆转。阴阳重分,复归初始!”公子白的嘴发出绝尘的声音,空中的雕像停止了转动,随着他最后一个阴阳合抱的法诀重重地落在地面上。

    小金蟾收回了搭在公子白后腰上的前肢,公子白恢复了神志。恢复神志后,公子白的第一感觉就是累,无与伦比之累,全身的法力消耗得七七八八,初具雏形的内丹正在拼命吸收仙界的灵气补充着他的法力。出现在小金蟾背上的绝尘的影象也变得模糊不定。为了逆转阵势绝尘和他的神识和法力都大受损失。

    “幸好你的法力够,不然真的不行了。不过你的根基不稳,这次消耗之后最好在仙界多留一段时间,让这里的灵气把你的道基修补结实。这次消耗虽巨,但只要留在仙界你的内丹会很快吸收灵气把法力补足,而且经过这次洗练,你服药获得的道行经由仙界灵气为媒将会完全融入你的身体,成为真正的道行。”绝尘如同教书先生一样,谆谆教导着半吊子的徒弟。

    “没办法,实在是俗事过多,没太多的时间打根基。这次事了后,好好休整一下吧。前辈,要是您能时刻在我身边提点,我就爽了。现在这个师兄清灵子四处云游,除了丢给我一大堆古书外,根本没正式教过我,我能到现在的程度就是凭着运气时常会遇到你们这种贵人的原因。”公子白用长刀支撑着疲惫的身体说。

    在如何指点修行上绝尘没有和公子白进行更深入的讨论,反而命令他道:“先不要多话,抓紧时间休息,用不了多久,整个岛屿就会崩塌,我们只有趁着岛屿崩塌的时机才能冲出去。冲得早被刘洋发觉没有生路,冲得晚就会被反转爆发的灵气撕成碎片。在这里,你的妖力空间是不能用的。”绝尘交代完后,就再也不在出声。

    公子白最是怕死,听绝尘一说,立刻闭了嘴巴,盘坐在地上,用起了总也不用的茅山派恢复法力的秘术,加快法力的恢复。就是死了,起码也得让哥们儿找到个全尸,不能搞成丢人的仙界蒸发。要保证这一切没有法力是不行的,公子白拼命积攒着法力等待着爆发的一刻。整个空间里寂静无声,在银色光芒下变了颜色的魔兽雕像依旧显得妖异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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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二十一节 魔形毕露

聚珍岛外,金波海上,骷髅大军对上了钻石傀儡,刘洋利用岛内的大衍天魔阵对上了老金蟾和骨如柴的两条巨龙。双方杀得不可开交之时,完成护送公子白潜入的司徒焱焱带着重雾和惊岚加入了战团。这三位离仙人只差一步之摇的妖仙,对付刘洋没什么把握,但对付钻石傀儡就轻松多了。

    司徒焱焱玉手一领法诀,三昧真火立刻燃在身外,而且那个被她收服的火魔焱更从三昧真火里蹦了出来护在她的左右,就这样两团烈火贴着金波海的海面,带着不断升腾的金属蒸汽杀进了钻石傀儡群中。烈火过处,钻石傀儡全都在瞬间汽化无形。

    重雾好战的心理不亚于啸月,更难得有如此多的活动靶给他练习,玄黄沙雾只在体外护了薄薄的一层,一晃身着上了全套的战甲,手中持了长戟,往钻石傀儡堆里一扎,跟骷髅战士一起和钻石傀儡玩起了肉搏,长戟过处钻石傀儡四分五裂。

    惊岚不太喜欢打仗,不过不代表他不会打仗,而且对手只不过是一些就知道砍杀和送死的傀儡。所以他采取了不太文明但很省力的打法。惊岚飞落在金波海海面后,就地一滚现了他巨蟒的原身,很保守地把身体控制在长五十丈水桶粗细后,惊岚闪着金光头顶高冠的黑色身体成了钻石傀儡的午间噩梦,在他不断的横扫侧翻舒展筋骨的几个简单动作下,钻石傀儡成片地玩完。

    随骨如柴远征仙界的骷髅军团里全是战斗经验丰富的战士,在三仙加入战团后,马上重新组织队形,以三仙为主力依托,骷髅战士组成了十几个小型方阵,枪手刀手在外弓箭手居中,配合着三仙的攻势扫荡溃不成军的钻石傀儡。那些骷髅法师和投石手干脆利用这个机会在后方休息。

    就在公子白进入大衍天魔阵枢纽之地的同时,一万多钻石傀儡已经在三仙和骷髅战士的合击之下全军覆没。杀光了钻石傀儡,司徒焱焱看老金蟾和骨如柴与刘洋激斗正酣,当即挥手招呼其他两位当家,三位心意相同,各自挥手发威,火焰、沙雾、金光汇合一处,往布满尖刺的岛外长墙上轰去。三仙毫无保留地联手一击,长墙上的尖刺红芒狂闪最终还是不敌,轰然一声被炸出了十几丈的缺口。三仙这一击不但轰塌了长墙,而且他们的法术直接破坏了岛外层的禁制,被隐藏在岛内浓重的血色魔气从炸出的缺口处冲天而起。

    正在和刘洋激斗的骨如柴和老金蟾瞥见聚珍岛上升起的魔气全都心惊肉跳,这岛外面看是个略显诡秘的仙岛,没曾想是一个有着美丽外壳的臭鸡蛋,实际上是一个确实的魔岛。魔族最多能潜入人界而不被发现,仙界这个与魔界水火不容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大一个魔岛,而且在仙界最少停留了四百年,这对仙界简直是一个讽刺和挑战,不用问这个岛主所谓的仙人刘洋一定是魔族假扮的。

    “好你个刘洋,竟然是魔族的奸细,本来念在你成仙不易不想伤你性命,可你是别有用心的魔族就不要怪我们不留情面了!”骨如柴指着刘洋高喊。

    老金蟾也注意到了升空的魔气,没有用太大音量对骨如柴说:“老骨,这家伙能伪装成仙人在仙界混了这么久,肯定是有阴谋,最好还是将他活捉!”

    “老金,我这么喊只是吸引他的注意力,能伪装成仙人的魔族可不是一般战士,哪那么容易对付。没弄明白他靠什么跟我们支撑到现在的,无论生擒还是消灭都没把握。而且小白子进去挺长时间了,到现在还没出来,问题肯定很严重。咱们把他死拖在这里,魔气已经升空,用不了多久仙界就会派兵马来查。到时候,事情就不是我们私人恩怨这么简单了,有更多的仙人插手,你儿子的事情就好办多了。”骨如柴的打算很简单,出现这类情况,进岛的公子白肯定会遇到预计不到的情况,没有仙界官方的介入,恐怕很难解决。

    整个聚珍岛的核心就是大衍天魔阵,大衍天魔吸收着仙界的灵气形成了聚珍岛的外表伪装,这个岛更是刘洋连接魔界的通道和在仙界活动的后方基地,这个秘密保守了四五百年,如果被识破魔界在仙界的图谋就会暴光。作为魔界在仙界的卧底和偷猎者刘洋不想被被老金蟾和骨如柴攻进岛去,偏偏老金蟾带来的骨如柴对聚珍岛外一般的防御手到擒来势如破竹,无奈之下刘洋只有现身亲自主持大衍天魔阵,通过阵势变化了抵挡老金蟾和骨如柴的进攻,因此才被拖在岛外,对岛内的变故一无所知。

    司徒焱焱等三仙联手打破禁制,引出魔气是刘洋始料未及的。魔气一出,刘洋就知道戏法彻底穿帮了。既然底牌被亮了出来,在仙界逗留也并不可能,同时隐约听见了老金蟾要活捉他的话音,刘洋魔性发作下了决一死战的横心。立身尖刺顶端的刘洋猛然一张双臂,聚珍岛外围所有的红色光芒雾气如接天巨浪冲天而起,如此全力一击立刻震开了空中一白一黄两条巨龙。

    伪装防护的红色光罩一去,翻滚浓烈的魔气接着席卷而上以刘洋为中心形成了一道电光闪烁的魔气龙卷。刘洋双脚凌空站在龙卷中心,和善的仙人形象逐渐被全身鳞片、赤发蓝须、人首龙角的魔族仪态取代。黑雾再起,雾散后,刘洋已经全身战甲,手中更多了一柄满是尖刺漆黑如墨的铁索流星锤。

    一阵狂笑之后,刘洋扬声说道:“仙界自诩清高,号称可管理一切,可连本界都可任我这个魔族来去自如,真是可笑之极,可笑之极!不怕告诉你们,我是魔君第九子,名号叫作穷奇,在仙界已经住了八百年,仙界的灵兽被我吃的抓的不下八百种。为了金蟾这个异种在这里耽搁了四百年,今日小金蟾就可被我送往魔界,临走之前给你们留个纪念!”

    刘洋不知道聚珍岛内的变故,以为手下已经按他的指示完成了任务,就算达不到继续居留仙界的目的,收集灵兽的计划也完成了,所以打算将大衍天魔阵推行到极至打乱仙界的安宁,然后通过大衍天魔阵回到魔界。现出魔身后的刘洋(为了方便,仍然将这个穷奇叫刘洋)一挥流星锤击退了再次袭来的两条巨龙,双脚凌空一顿,围绕在他周围的魔气龙卷急速下降钻入巨大的聚珍岛内,顷刻间空中的魔气点滴不剩。

    吸入魔气的聚珍岛开始晃动,岛上的尖刺不断地倒塌,方圆百里的巨岛不断地缩小,不消片刻便只剩下里许方圆的一座小山。由巨岛缩小成的小山突然升空而起,小山升空后,原来岛屿所在的位置,立刻产生了与原来岛屿面积相同的一个巨大旋涡,整个金波海被这个百里的大旋涡带动着翻起了滔天巨浪,旋涡产生的吸力犹如宇宙中的黑洞,将所有灵气和物体统统吸收过去。

    刘洋现出魔身施展魔法只是瞬间的事情,老金蟾和骨如柴在刘洋现出魔身时马上想到公子白的秘密潜入行动阻力巨大,而且他本人定是凶多吉少,他们还没想出如何解救公子白的方法时,刘洋通过大衍天魔阵制造出的吞噬一切的旋涡便开始运转了。

    “全军后撤!”骨如柴见旋涡气势凶恶赶紧像他的子民下达了后撤的命令。

    金波海上波涛一起,司徒焱焱三位妖仙立刻腾空而起,远处在海面上把风的啸月和商瓷更是见机得早,在聚珍岛一起变化的时候,商瓷就让啸月托着他飞到天上和李宠倩影两个汇合去了。骨如柴的骷髅军团却是军纪严明,没有命令决不后退。当骨如柴下命令的时候,旋涡已经运转起来,有一半以上的骷髅战士距离战场太近不及后退被旋涡的边缘波及卷入惊涛之中。

    空中的老金蟾见海面上的情况危急,顾不上空中的金龙,一头扎进了金波海之中。“金蟾静海,灵根平风!”老金蟾身上的疙瘩中分泌出滴滴金汁落如海中,远处灵宝岛的那棵灵根巨树从根部放出白光,白光以灵根为中心如蛛网一样迅速扩散到整个海面。在老金蟾和巨树灵根的双重法力下,旋涡遇到了阻力,减缓了转动。被旋涡吸进去的骷髅战士利用这个机会迅速地脱离旋涡。

    “快一点儿,这个旋涡的力量太大,我支持不了太久!”老金蟾对着从旋涡里往出撤的骷髅战士喊道。

    老金蟾话音未落,旋涡突破了他的法术阻挡继续旋转,不但转动的速度更快,而且范围在不断地扩大。眼见还有几百名骷髅战士没有撤出危险区,老金蟾发了狠,身上金光再闪,身形增大了几百倍,浮在海面上的他仿佛是一个布满丘陵的金色小岛,凭着巨大的躯体抵消着旋涡的冲力和吸引力,老金蟾往旋涡中游过去,把那些被旋涡卷入的骷髅战士负到背上。拼着全力,老金蟾在旋涡里游了两圈,救回了三百多名骷髅战士,但还是有过百名战士不是被金波打散了形体就是被吸进旋涡中心消失无形。老金蟾游出旋涡的时候,骨如柴已经用他的骷髅王旗化成飞艇把全部战士接到空中避难了。

    “老骨,麻烦了!这个旋涡没有十几个大罗金仙的力量是停不住的,晚一阵整个金波海就成了一个超级大旋涡了。不我的灵宝岛保不住,金波海附近的仙境也要遭难!”老金蟾飞到空中忧心地说。

    “老金,确实麻烦哪!这个阵势我打仗的时候遇到过,叫大衍天魔阵。那时候是在地上打,论气势和威力也没有在海上这个强,小白子可能是遇到麻烦了,就算他能找到阵势的枢纽,凭他的实力和经验也没可能破阵。”刘洋在大衍天魔阵上下了苦功,起码把阵势隐藏的很好,凭骨如柴的经验也只是在阵势全面发动后才判断出真实的阵法。

    “有没有别的办法?”老金蟾不想他的老家就这么给毁了,大罗金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十几个的。

    “有。”骨如柴十分肯定,顿了一下说出了答案:“解铃还须系铃人,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回答完了老金蟾,骨如柴将手中的巨盾一招,空中的骨龙重新回到盾牌上面,他则一催座下骷髅鬼马举盾持剑往落在旋涡上空小山上的刘洋杀了过去。“臭小子!还我子民的命来!”骨如柴此举不单是为了牺牲的骷髅战士报仇,正像他回答老金蟾的那样,只有擒住刘洋,让刘洋把阵势停下来才是关键。

    站在小山上的刘洋催动完阵势,只等着阵势运转到极限冲开通往魔界的通道后返回魔界,至于这个大旋涡和整个阵势就要留在仙界一直运转下去,务必要在最大限度上给仙界制造麻烦,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最合魔族的心意了。

    正在得意的刘洋忽觉面前白光一闪,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骨如柴已经一剑劈了过来,嘴里还嚷着:“老子跟你过两招,久不出来走动,连你这种小毛孩子都敢在老骨头面前耀武扬威,也不回家问问你爸,我是干什么的!”

    刘洋虽说将近一千岁,但在魔族中还算是比较年轻的,自从二百岁的时候就奉命秘密潜入了仙界,在仙界里混了不少的仙丹吃,更偷偷猎取了不少灵兽一部分运回魔界研究,一部分就被他吃了增长功力,所以才能在大衍天魔阵的辅助下抵抗老金蟾和骨如柴的法术攻击。若论单打独斗沙场对决,他不但拼不过老金蟾,更不是骨如柴的对手,不过他自己却不那么认为,而且有了大衍天魔阵作为依凭,过不了片刻就会回到魔界,他还真不怕骨如柴。他心里打算,最好大衍天魔阵把他和骨如柴一起传送回魔界,到时候有他的几个哥哥出手,把这个骷髅领袖俘虏了更好。

    “谁还怕你不成!”刘洋躲过骨如柴迎面一剑,轮起流星锤砸向骨如柴的战马。骨如柴一晃巨盾挡开了流星锤,纵马前突又是一剑。刘洋一抖铁索收回流星锤,流星锤收到半路骨如柴的剑又到了面前,刘洋无奈再次后退。

    真的动手对决后,刘洋就后悔了。在双方法术对轰的时候,他有大衍天魔阵为保护,不觉得吃力。如今大衍天魔阵换了运转方式,全力开启着魔界的通道不能为他提供法术防护,这种短兵相接的争斗除了法力作基础外,战术技巧、招式武技、临敌经验是主要因素。他这种作卧底工作的,基础的战技没有问题,但主要的功夫都花在隐藏刺探上面了。骨如柴这种职业战士更不是那些仅凭本能作战的灵兽可比,他不但盾坚剑利,连座下战马的都是脚踏头顶时不时的暗算刘洋,所以刘洋这个职业间谍兼职偷猎者除了被骨如柴追着满山跑外没有别的选择。

    骨如柴追着刘洋满山跑的时候,他俩谁也没注意到蓝色的小山逐渐变成了亮银色,而且金波海上的旋涡改变了旋转的方向,并且越转越慢。当金波海上的旋涡反转了一阵平复下来的时候,小山中闪过一丝红光。在空中望风的倩影和商瓷不但对战场的情况尽收眼底,而且对聚珍岛前后的变化一览无遗。

    “难道阵势被逆转了?”倩影的法力不行,作为缉盗鬼使观察力可不是吹出来的。

    “如果强大的阵势被逆转,阵势运转到极限后就会发生反转效应,当反转效应结束后通常会导致阵势崩溃发生大爆炸。”商瓷对一脸迷茫的啸月说。

    “爆炸?!”一旁的李宠惊呼了一声,随即对着战场上的众位,特别是对着打得起劲的骨如柴大喊:“小心哪!阵势逆转可能要爆炸啊!”

    李宠尖细的嗓子传遍了整个战场。听到喊声的老金蟾和骷髅战士不管真假立刻把飞艇开到了更远的地方同是打开了法术进行防御,刚才的旋涡事件让他们的警惕性前所未有之提高。正和骨如柴拼斗的刘洋也听到了这声喊,抽空往脚下的小山看了一眼。凭刘洋对大衍天魔阵的了解,此时小山应当变成透明的颜色,而且魔界通道即将开启,可小山却变成了银色,而且山内部红光乱蹿,显然是阵势被暗中修改了,爆炸是必然的,想到不随时会被强烈的爆炸轰上天刘洋的脸都绿了。

    骨如柴经验丰富心思周详,一看刘洋的脸色就知道李宠喊的八成是真的。既然阵势被逆转了,爆炸过后阵势就没了影响,想到这里骨如柴反倒放开了手脚,无视即将大爆炸的危险,巨剑大开大阂,招招夺命、式式断魂,把刘洋压得喘不过气来。刘洋一方面要拼命抵挡骨如柴的攻势,稍不小心就会被骨如柴砍成几断,一方面又急于从小山上逃脱。他现在的处境就是踩在定时炸弹上跟高手比武,不被砍死就是被炸死,心理压力是前所未有之大。

    骨如柴状是拼命,实际上从李宠喊要爆炸的时候就留神注意着小山内部的变化。眼见小山内部的红光大盛,知道马上就要爆炸了,突然剑势一紧,连环三剑刺中刘洋的双腿和右臂,刘洋双腿右臂立时折断,痛呼一声摔在地面,手中流星锤把地面砸了个大坑。

    “小子,我不杀你,自作孽却不可活,你在这享受一下自己的杰作吧。如果崩不死你,我就送你回家看你爸。这算是对你的优待,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你捉了交给仙界,那样对你这个魔族中的贵族来说比死还难受吧!老子是战士、是雇佣军、是骷髅之王,给你一个体面的结局!不用说谢谢,我去也!”骨如柴教训完了刘洋,小山下面的红光也暴射开来,骨如柴潇洒地纵马腾空而起,在他身后眩目红光暴射开来给他这个骷髅王的胜利回归添加了一个灿烂雄壮的背景。

    有点像人界的原子弹爆炸,整个小山由内而外爆开,一朵红云冲天而起,行动不便的刘洋就这样坐着海面上突然长出来的大蘑菇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金波海,海中间的灵根在冲击波之下一阵摇动,有两片巨大的叶子落在海上,从此金波海上又多了两座四处漂移的神秘岛屿。离金波海比较近的几个仙境受到冲击波的打击,好些个没有防备的仙人从云头上跌下去摔破了头,更倒霉的就是几个调药炼丹的仙人,丹炉倾倒烧掉了他们的胡子,烤焦了他们的头发。这就是在仙界广为流传的金波海难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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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4 18:44:31 |只看该作者 微信分享

第十一章 第二十二节 魔君之怒

过了良久,红云消失,冲击波平息,金波海重复平静。一团银色的光华出现在刚刚爆发过的小山所处的海面上空,银色光华之内正是逆转了大衍天魔阵阵势的绝尘和公子白。这两位,特别是公子白在阵势爆发之前养足了精神,趁着爆发的冲击力,脱出了岛屿和阵势的禁锢重见天日。

    “李宠,李宠,你跑到哪里去了,赶快来见你爹!”公子白维系着法术飘在空中,头脑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让绝尘和李宠父子团聚,哪怕是片刻也好。

    喊了几嗓子没听到李宠的回答,却感应到上方有东西坠落,难道有偷袭的,公子白立刻拔出长刀戒备。天空中有一个黑点顺着阳光跌落逐渐地变大变清晰,正是坐了自己生产的火箭上天旅行的刘洋。刘洋是魔界老大的儿子,爆炸的又是他自己设置的阵势,所以声势惊人的爆炸还真没要了他的命,不过因为他行动不便,虽在爆炸中保住性命,可掉下来的时候却是全身破烂不堪,肢残体破惨不忍睹的形象。

    “虽然受伤严重但还没死,一看就是个魔族,里面的全让我搞定了,外面这位一定是那个刘洋。”公子白的眼神还不错,判断力也马马虎虎,可刘洋实在是点子背到家,从爆炸中捡回条命,又遇到一个特别喜欢打落水狗的公子白。

    “是个魔族,小心他死灰复燃,不要放过他!”绝尘的这句话决定了刘洋悲惨的命运。

    “这个角度实在太爽,绝尘前辈,你一定不会失望的!”公子白持刀在手,刀锋向上迎着刘洋坠落的方向调好了角度,摆好了姿势,高速下坠的刘洋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脖子撞在刀锋上,随后又看见自己破烂的身子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是你撞上的,顶天是一个交通事故,不是我蓄意谋杀!”公子白作很无辜的样子冲着继续下坠的头颅说。

    公子白的话刚说完,突然间感觉空间剧烈地波动,接着虚空中出现了一只黑褐色生着红绿杂毛的巨手,巨手贴着金波海的海面一抄,将刘洋的身体和断头收入掌中。接着一个暴怒的声音炸响在公子白耳边:“犯我魔族势必诛之,你敢伤我九子,留下命来!”公子白被这个声音震得头晕目眩,几乎维持不住法术要从空跌落。那只接住刘洋的巨手回握成拳,由下而上直击公子白和绝尘。

    “暴怒而发,纵横各界,魔王之右手,快闪!”绝尘看到这只巨手,立刻想起一个传说。传说各界之间皆有空间壁障阻隔,越是各界中的王者越难突破这种壁障。魔界之君更不能随便穿梭于各界,但在他盛怒的时候,他的右手可以突破任何一个空间的壁障到想到的空间里去杀戮和摄取,但能让魔王一怒的事情很少,而且魔王的右手伸出一次,须过千年之后才能重新施展此术,因此魔王之右手只是传说,没有人亲眼见到。如果是骨如柴把刘洋砍了也就算了,没准魔王都不会去理会这个儿子。可偏偏是公子白把魔王的第九子凌空斩首,不管刘洋会不会死,魔王的儿子被一个半吊子法师半人半妖的人类给砍了脑袋,这个脸面魔王可丢不起,所以魔王一怒,把右手伸了出去,不但救下了刘洋,还要把公子白给打成肉泥。

    在绝尘的提示下,公子白缓过神来,一催法术飞掠逃命。魔王的右手则攥成充塞天地的大拳头快速接近中,按双方的速度二十秒内公子白必然被魔王的这记右直拳击成一堆烂肉。

    “绝尘前辈,有什么办法吗?”公子白边飞边问。

    由于高速飞行,绝尘的影象有些模糊。“除了刚才的护身法诀和现在这个飞行法术,你能使用外,其他的法术教给你也来不及。快跑就是了!”绝尘的建议除了能解答读者对公子白不穿鲲鹏战衣就会飞的疑问外,没有任何的营养价值。

    “这次真是要了命了!”公子白嚎叫着全力飞行。

    当魔王右手带起的劲风吹动公子白的衣衫,魔王手上的长毛就要刺到公子白的后背的危急时刻,一股柔和的力量把他和绝尘带出了魔王右手的范围。随后,虚空中出现了一只神光奕奕的肉色巨手,同样也是右手,这只右手出现后迎向魔王的拳头。魔王势如雷霆倒海翻江的一拳击在这只巨手手掌正中,魔王的拳头击在上面后,肉色手掌五指一合握在拳头上面,两只手掌相击向外扩散的巨力全被这五指收拢起来,一点一滴都没有外泄。

    “老友,你儿子在仙界作客却不打个招呼,如今被一个后辈砍了脑袋,你却来插手,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发自虚空。

    “哼!你们仙界无能,却让一个小辈坏了我的大计,更辱没了我魔族的声誉,这个小辈的命我要定了!”魔王的声音透出霸道和怒气。

    “要他命的还有你的卡德元帅,不如你先回去和他开个会研究研究,还有你那个叫穷奇的儿子在你手心里攥着,你再不收手,我一用力先捏碎了他,然后我们再作了断如何?”握住魔王拳头的巨掌随着语音紧缩了一下。

    “有你的!今天我收了手,我的子民也会找他!不是坠如魔道,就是被魔所毁,那小子只能有这两个结局!公子白,你听好了,你的命我魔界是要定了……”扔下一句诅咒,魔王攥着他的儿子回了魔界。

    “公子白,魔君已经对你怀恨在心,虽然他不会直接出手,但今后整个魔族都会以你为敌。要防止被魔所杀,更要防止被魔所诱,各界有别,人各有志,如果你坠入魔道,便是大罗金仙也不能渡你!”抵挡了魔王之右手的巨手随着魔手的消失也失去踪迹,只有虚空中的声音在公子白耳边回荡。

    “放心好了,最坏我选择被杀,然后到冥界去发展,绝不会被引诱到魔界去的。”公子白对虚空中的声音作了保证,随后又问道:“谢谢你救我,还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呢?”

    “魔君把手伸到我的地盘里,我怎能坐视不理。用你常说的话来形容,我就是仙界的老大——仙帝!小朋友,好自为之吧!”虚空中的声音报出名来,仙帝的大号差点让公子白从空中扎了下去。

    能把魔君气得伸出魔爪,公子白已经创下了奇迹,能见到仙帝的一只手,更是多少仙人的梦想,公子白一下子见到两只手,而且还见到了两只手的交锋,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这次魔君和仙帝在金波海上的非正式交锋,分别被魔界和仙界载入史册,公子白更作为这次金波海仙魔握手事件的见证在魔界和仙界青史留名!

    仙帝的声音刚刚消失,骨如柴的海盗飞艇就载着李宠他们循声而至。“李宠,快点儿,你老爸在这里等着你呢!”公子白看到李宠的影子脱口就是一句。

    隐约听见公子白的呼唤,带着众位寻找过来的李宠,听到公子白的喊声有点难以置信,仔细看了看,发现了父亲绝尘的影象,一声高呼离开骷髅飞艇往公子白这边投来。

    “爹爹,是你吗?”李宠飞到绝尘影象近前停了下来,怯生生地问,生怕这又像在僵尸地穴中看到的那样,眼前的绝尘只是法术造成的幻象。

    “宠儿,这些年来你受苦了!”绝尘眼含泪光地回答道。

    一听绝尘如此回答,李宠知道眼前确实是爹爹绝尘的神识,不是法术造成的没有感情的幻象,忍不住投在绝尘怀中放声痛哭。

    “孩儿莫哭!为父元神未灭,一直在内丹中沉睡,今次是受了仙界的灵气感染暂时苏醒,只要小金蟾的神智回复,为父就要重新回到内丹中沉睡了!”绝尘努力维持着影象的真实,希望通过虚拟的身体触碰把亏欠的父爱尽量给予李宠。

    “我们有了凝固元神的六一神水,只缺加强内丹的至阳灵药便可助爹爹脱困,爹爹可知至阳灵药的名称和所在?”李宠希望绝尘能为他指条明路,好尽快父子团圆。

    “六界之中,奇异事物众多,阴阳宇宙,不明之事纷繁。何为至阳灵药众说纷纭,无一定论,我儿也不必强求,为父留得一丝元神,机缘到时自会脱困,先不必为此事忧虑。魔界中人既能混入仙界多年,便可混入其他各界蛰伏,这些隐藏的魔族一旦蜂起六界必乱。六界之乱起于魔界,而行于各界,各界之中人界必首当其冲,人界安宁实乃当今堪忧之头等大事!天意眷顾让为父有片刻醒觉,当是为向尔等转达此天意,点醒尔等摒弃私欲和人界繁华虚景专心卫道平乱。你即为灵鬼,便有责护法卫道。公子白此人天资聪慧、重情守义,时逢多事之秋在人界当有一番作为,你全力助为父便可安心了!”绝尘对如何救他的元神脱困根本没有考虑,所忧虑的是人界的安宁,这种超级的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胸怀,公子白自叹不如,绝尘夸奖他的词句他更是不好意思领受。

    “爹爹,害我们父子分离的是何人?您在地穴中留言,他是您的同门,你若不告诉孩儿,如何让孩儿安心?而且他可能会以前辈身份欺压蒙骗孩儿,欺骗茅山派弟子,欺骗天下人,爹爹若不明示,后患无穷!”李宠继公子白之后再次追问害绝尘的真凶。

    绝尘对害他的同门一直决口不提似有隐衷,这次李宠的问话他也不想回答,但李宠提出这个人可能会威胁李宠和公子白,乃至茅山弟子及全国人民的时候,绝尘动摇了,沉吟片刻后对李宠说:“此事关系本门的声誉,为父不想提及,但你说得有理,为父便告诉你,但你要向为父保证,在没有五百年法力,没修成鬼仙灵体前不可去找他报仇!”

    绝尘这几句话说的十分严厉,李宠根本不敢反驳,只有应声道:“孩儿谨记爹爹严令!”

    绝尘见李宠应了,点头说道:“好,我告诉你。此人是我的同门师兄,曾经跟我情同手足,可惜一步走错坠入魔道。为了茅山派的声誉我没有向外人提及,有几次机会可将他除去我又心软没有下手,结果反害了自己,连累了你跟着受苦。他的名字叫……”绝尘马上要说出害他那位师兄的名字,这个紧要关头小金蟾不合时宜地苏醒过来。小金蟾的眼睛一亮恢复了神智,绝尘马上失去了对他身体和灵光生气的控制权,元神重新回到内丹中沉睡,最关键的凶手的名字李宠等没有听到。

    刚刚见面的老爹转眼间又分别了,连一句正式的道别都没说,李宠当然受不了,哇地一声哭起来。公子白和啸月、商瓷赶紧连声安慰,过了好半天李宠才止住了哭声。好歹知道了害绝尘的是他的同门师兄,有了这个线索,就不难查出真凶了。

    “这个臭小子,早不醒晚不醒,非在关键的时候醒过来,真是个调皮捣蛋的天才,跟你老爹年轻的时候一样!”骨如柴拎着小金蟾的后腿把放在老金蟾的前面。

    老金蟾口中一道金光罩下去治好了小金蟾身上的伤,却抬起前腿给了小金蟾重重的两巴掌。“告诉你多少次了,不修炼到一千年克服了肚子饿的毛病不可以到外面乱跑,你就是不听。差一点儿就让魔界捉去当实验动物,还连累了你骨大爷,牺牲了好多骷髅兄弟,看我不打偏你小子!”老金蟾真的生气了。

    “老金,这也怨不得他,跟你的遗传基因绝对有关系。”骨如柴阻止了老金蟾继续进行家庭暴力,招手对小金蟾说:“大侄子,你过来!”

    小金蟾对骨如柴这个陌生的大伯有点不放心,忧郁着不敢过去,当看到老金蟾一瞪眼睛吓得一缩脖子,赶紧爬到骨如柴跟前。见小金蟾爬了过来,骨如柴一哈腰,扯起小金蟾的后腿把他给倒提起来,抬手在他的背上敲了一下,小金蟾被骨如柴提着大力一敲,忍不住张嘴欲叫。小金蟾的嘴一张,绝尘的那颗内丹就从他嘴里掉了出来。

    骨如柴在内丹落下之前伸手接了起来,小心地交到公子白手里,放下小金蟾说:“乱吃东西会生病的,你要是不把这个吐出来,他们两个肯定把你解剖了!还不跟人家道歉!还有,把偷吃的东西都给我吐出来,不然我亲自动手从你的嘴里掏!”

    小金蟾被这个凶恶的大伯给吓坏了,走到公子白和李宠跟前呜里哇啦地叫了一阵,憨乎乎的大脑袋一个劲地点头,看样子是在道歉。接着,小金蟾有张开嘴巴,把从冥界、北墟和啸月、公子白的妖力空间里偷吃的宝石珍器全吐了出来。

    “小弟弟,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原谅你了!”啸月拍着小金蟾的脑袋说,其实他的年纪还不到小金蟾的一半。

    “有了绝尘前辈的内丹,其他的给你当糖果吃也没什么,对吧?小李。”公子白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宝石归到一堆收了起来,“我看你这里的糖果够多的了,这些质量不合格的还是留给哥哥看着玩吧,哥哥家里穷买不起这么好的糖。”公子白一脸的贪财相把李宠都给逗乐了,其他诸位俱笑翻在地。

    “偷东西的果然是你,现在贼赃俱在,我是冥界的缉盗鬼使,你跟我回冥界受审!”一直没什么特殊表现的倩影现出倩女幽魂的法身,长袖缠住了小金蟾的脖子,要把小金蟾逮捕。

    “这位小弟弟,实在是因为肚子饿才偷吃的,放他一马吧?给个面子,大家这么熟了!”啸月对小金蟾挺喜欢,主动为其向倩影说情。

    “鬼使,这小子确实顽劣,但念在他年龄小,又是初犯就不要追究了吧?”虽然骨如柴的实力可以把倩影灭几个来回,但倩影是冥界的鬼使,小金蟾偷盗冥界宝库又是不能抵赖的事实,骨如柴也不能不讲道理玩硬的,所以只能向倩影求情,希望能讨个情面。

    “不行。我是冥界鬼使,职责所在必须把嫌犯带回冥界受审,这些话你们去和判官说吧!而且,张诚虽然不是他杀的,但确实因他而死,我答应过张诚一定要把盗贼带回冥界。让我放弃,除非杀了我!”倩影的态度无比坚决,而且提到无辜的张诚,在场诸位全都哑口无言,对于张诚这位尽职尽责的鬼吏的牺牲,小金蟾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沉默了一会儿,一直没出声的老金蟾发了话;“鬼使说得对,小儿确实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我们姑息,只能害了他。请鬼使把小儿带回冥界,依冥界法律制裁!”老金蟾斩钉截铁地做了决定。

    被倩影绑住的小金蟾本想反抗,听老金蟾这么一说立刻把脑袋耷拉下来,不安地哼唧着,一双大眼睛忽闪着向公子白一众求援。可老金蟾这个家长都已经发话,谁也不能再说别的,只有看着小金蟾在地上装可怜。

    公子白看着小金蟾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好笑,突然有了灵感,走过去对小金蟾说:“小弟弟,我是律师,专门帮人打官司,连鬼的官司也打过,在冥界我鬼律师的名号可是很响的。不用怕,盗窃在冥界判不了死刑,我和判官还很熟,如果你能给我几颗大一点儿的糖果,我可以当你的律师,保证你不会被判重刑不会吃苦头,你看怎么样?”

    小金蟾对律师是什么东西没有概念,但听公子白说可以让他不被判重刑不吃苦哪还能不动心,当即以标准的金鸡乱点头来作为回答,而且吐出了十多块大糖果(人头大小的钻石)作为报酬。

    公子白把钻石收起来,笑着对小金蟾说:“放心吧老弟,包你满意!”

    骨如柴一行人马带着小金蟾来到金波海海边稍微休整,便要起程回北墟,小金蟾则在北墟中转到冥界接受审判,老金蟾和公子白等随行。临出发前公子白在海边的沙滩上发现了一枚金钱,细看一下,正是与那枚载着他潜入聚珍岛的金钱同样的,被刘洋镶在聚珍岛的尖刺上,在爆炸中被崩飞的七赤如意金钱。

    “当个纪念吧。魔君儿子的脑袋我砍过,还差点被魔君弄上手,看到他可以让我有点危机感!”公子白自言自语着把那枚金钱揣在口袋里。

    因为聘请了公子白作为辩护律师,在判官主持的审判上,小金蟾因为不到成年金蟾的年龄被判处免于受刑,但要在冥界服役十年。对于这个结果老金蟾和小金蟾都很满意,可接下来的安排却让小金蟾十分不爽。公子白保证不让小金蟾吃苦,冥界的体力活当然不能让小金蟾去做,在公子白的“奔走”下,小金蟾被安排在冥界藏宝司做仓库清洁的工作。每当小金蟾进入仓库清扫的时候,都要为自己带上特制的精钢口罩,目的是克制自己想吃宝石的冲动。结果是小金蟾在带着口罩擦拭仓库中各色宝石的时候,公子白总是喷嚏连连,原因无他——被骂使然!但私下里老金蟾对公子白这个帮助小金蟾戒除馋嘴恶习的主意非常之推崇!

    自从小金蟾被安排在冥界服役后,北墟内再也没有出现失窃的现象。公子白在老金蟾的邀请下返回仙界西方修养了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他修为更进一步精神饱满地离开仙界,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楼下的光碟出租点,租了张盗版的《天下无贼》翻过来掉过去地看了两遍。从此,公子白上街的时候总是左顾右盼,不是盯自己的钱包,就是看别人人的口袋,结果反扒窃的高手没当上,被人误认为是贼N次,被警察请去聊天N-2次,前述之N均大于等于十。

    对于人来讲,某些平常的东西时常承载着不同的意义和感情寄托。这种东西的外表无论贵重或廉价,都是丢失不得的。可天下间的损贼多的是,这些东西难保不被偷。如果被偷了,就要想法找回来。如果找不回来,你也不要上火,只要记住一点:东西可以被偷,但不要因为东西被偷了就把它上面承载和寄托的东西一起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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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杀戮 第一节 游子归乡

去托了小金蟾胡闹的福,公子白在仙界西方金波海灵宝岛上渡过了一个惬意的假期,这个假不单让他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而且还让他捞了几块光闪闪的石头作为私人收藏。老金蟾高度评价了公子白对宝石的这种高度热衷,声称他的热衷只有龙这种天生喜欢宝石的物种才可以与之媲美。可公子白有他的理由:被他拿去收藏最差也算是艺术品,总好过在这里等着被老金蟾这为只会吞宝不会吐宝的大侠当食物吃掉。

    因为公子白纯属偶然但十分嚣张地砍了魔君九子穷奇的脑袋,有可靠数据表明魔界里的低等魔族对食魔人公子白的恐惧度增长了二百个百分点。穷奇这厮一向以生产训练魔兽大军驰名魔界,好多低等的魔族都被他强行炼化到魔兽身体里去了,对低等魔族来将这位穷奇大哥绝对是噩梦。即使魔君出手把穷奇从仙界救了回来让他大难不死,但他没有个三五百年是没办法出来兴风作浪的,就凭这一点低等魔族们便可额手称庆了,他们在恐惧公子白之余竟然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激。

    仙界的老大仙帝在赶走了魔王的右手后,发动仙人对仙界进行了彻底的清查,结果发现真的有八百零四种仙界的灵兽少了数目,根据穷奇在魔界的地位和职责分析很可能是被他偷运回魔界进行新物种魔兽的研究。哀悼了死难的魔兽后,仙界通令全界和管理人界的神人密切注意魔界的动向,严防魔界再次挑起六界争端。

    绝尘元神的片刻苏醒,不但为仙界解除了一次危机,更暴露了魔界蠢蠢欲动图谋不轨的祸心,对公子白预言了六界纷争再起的危险。在公子白和李宠的追问下,他还说出了加害他的凶手是同门师兄的重要线索。为了查明绝尘到底受何人所害,公子白修书一封请他的师兄清灵子帮忙查一查茅山派历代弟子名册,打算把绝尘所有的师兄集中列表后逐一排查。

    从仙界养伤归来,公子白和李宠立刻要起程到茅山去找凶手的线索。可清灵子传来消息,茅山派历代弟子名录被上一代掌门无故封入安放历代掌门灵骨的秘洞之中。若想入秘洞必须等每年阴历十月初一方可开启。此时刚刚阴历七月初十,公子白和李宠只有暗自厉兵秣马等待时机一途。

    七月初十清晨五点三十分,公子白床头的电话一阵狂响。公子白从被窝里伸出手闭着眼睛摸到了电话。

    “哪一位?”一大早就打电话扰人清梦,公子白心中不悦,客气话都不说了。

    “哥,是我呀!还睡觉呢吧?”电话一端传来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

    “是老二呀。明知道这么早你老哥正作好梦呢,打电话来吵我干什么呀?”打电话过来的是公子白远在四川工作的亲弟弟公子英,公子白对他不到六点就打进电话提出口头批评。

    “哥,我工作满一年,可以休年假回家探亲了。不包括来回坐车的时间,我有一个月的假。我马上就要上火车了,大后天到你那里,你到车站接我,然后一起回家看爸妈。”公子英因为单位给了他探亲假异常地兴奋,急三火四地往家里赶,在上火车之前给他老哥打了个电话。

    听说弟弟要回来了,公子白立刻来了精神,半睁半闭的小眼睛一下就瞪大了,脸上的睡意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太好了。几点到?我到车站接你。路上小心一点儿,注意安全。”顿了一下,没等公子英答话,公子白又埋怨道:“为什么不早跟我说?给你订张机票不是更快吗?”

    “还有一个和我一起来这里工作的校友,我们俩一起坐火车回去,不会有问题的。往返火车票单位都给报销,坐飞机就不行了,能占公家的便宜干啥还浪费你的钱呢,你攒起来给我娶嫂子用吧!大后天上午九点二十到站,别忘了去接我!不跟你说了,上车喽!”公子英高兴地挂了电话。

    “呦……嘿……”放下电话,公子白欢呼着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翻到地上。

    “老大,你没事吧,是不是梦游?”公子白向来没有晨练的习惯,这么早就从床上跳起来实在是反常,所以李宠有此一问。

    “你才梦游呢,你老大的精神正常得很,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兄弟要回来了,我能不高兴么?”公子白对不明所以的李宠说。

    “你兄弟?你有许多兄弟,隔壁还一个狼兄弟呢,你指的是哪一个呀?”李宠问。

    “你真是锈逗!我说的要回来的兄弟,就是我们家老二,我的亲弟弟公子英啊!”公子白对李宠不熟悉他的家族成员很不满意。

    “就是你常念叨,在四川工作的那个?”李宠把脸凑进了一点儿,想确认一下。

    “除了那个,还有谁能让我这么兴奋。大后天他就回来了,到时候让你见识一下他的风采!”提起他的弟弟公子白总是越说越兴奋。

    “一大早的不睡觉,在屋里瞎叫唤什么?谁还能比我帅,比我更有风采吗?”啸月的耳朵非常尖,隔着几面墙还是听到了公子白屋里的人鬼对话,听说公子白的弟弟要回来,啸月不禁推门而入插话进来。

    李宠对啸月一向都不嘴软,见他进来立刻开火。“在我老大家住了这么长时间,别的没学会,脸大不害臊这一点学了十足。外表帅都是假相,心灵美才最要紧,你变成人的模样就已经白白占了帅男的名额,还要跟人家小弟比帅,而且还没比就先夸自己,比我老大还不着调!”

    “小李,你说啸月脸大不害臊这一点我非常赞成,但不要把我也带进去,你老大我一向是以事实为依据来评判人的美丑的,而且我本人也是以德服人的典范和楷模!”公子白觉得李宠在向啸月开火的时候把他给误伤了,所以立刻纠正。

    “你们俩就是跟我过不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作人作出问题你们要负主要责任。小白,总听你叨咕你那个帅弟弟,要带你用妖力空间去看看,你又不愿意,非说不想让他也掉进灵异界的怪圈里来。这次,他回来肯定发现你长高了,而且气质也有所改变,你最好先准备好答案,以你弟弟的智商,你没那么容易轻易过关。”啸月先为自己作了辩解,接着提醒公子白为他身上的变化想好托词。

    “你这话说得最正经。灵异界一但接触上,想摆脱就难了,我就是例子,遇到李宠后,接二连三的事件都是匪夷所思,稍有不甚就会万劫不复。我这样了,可不想我老弟也这样,只要他平安快乐地作人我就满足了,最多悄悄传他一点儿修炼长生的法术,其他的事他还是少知道少参与是好。我可真得想好托词,亲兄弟对彼此的了解可不是一般程度的熟悉,我身上的变化绝对瞒不过他。”公子白被啸月点醒,暂时压下兴奋,坐到床上想辙。

    经过一上午的反复磋商,公子白决定找到一切知悉他具有非凡能力的生物进行交代,在公子英回家期间在言语行动方面严格要求,一定要做到人不失言,鬼不露影,若有违反者大刑侍侯!

    公子英比公子白小两岁,但他比其他同龄的孩子提前一年入学,所以公子白毕业一年后他也在工业大学学完了电气工程的本科课程,到四川的一家国有大型电机厂作了设计工作。公子白遇到李宠后,断断续续经历了一些事情,算起来也有一年的时间了,公子英也刚好工作满一年开始修探亲假。

    公子英像公子白一样好思考,但不像公子白那样好静好探求一些常人认为虚无的东西,他从小除了热爱劳动,干了许多田间农活外,在学习之余就是锻炼身体,遵循着伟人关于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的教导,炼就了一身好肌肉,更有一套不见经传却自成一格的武功。就是因为他的好身体,在上了中学进入青春期的时候,经常有校内校外的不良少年以打倒他为目标向他挑衅,结果都被他打倒,甚至那些欺负公子白的比他大上几岁的混混们也无法幸免。

    此时的公子英已经是一个身高一米八零,体格匀称,面容刚毅的英俊青年。因为赶火车回家的关系,公子白一身休闲衣裤,头发做了一个同样休闲时髦的短碎法型,背着一大包为父母捎回去的腊肠腊肉和路上吃的食品,和他的校友兼同事杨猛踏上了回乡的列车。

    杨猛和公子英在校的时候就认识,他和公子英同校同年级同专业同时英进了一个单位,住在同一个宿舍的同一间房里。在满是四川人的单位里,这两位老乡兼校友的小伙子结成了更深一层的酒友关系。说到喝酒,在没有和啸月血契之前,公子白的酒量是逢喝必吐型,公子英的酒量也是逢喝必吐型的,不过公子白喝酒吐的是他自己,公子英喝酒吐的是别人。

    因为要回家公子英和杨猛比较兴奋,头一天晚上他俩收拾好了东西,就喝小酒喝到半夜,后半夜又闲聊了一阵,为了赶早上的火车这两个人根本没睡多少觉。公子英和杨猛上了火车,找到了他们订好的面对面的下铺,安置好了行李,就开始躺下来补充睡眠。杨猛的体质比公子英可差多了,连喝带熬的折腾了一夜,躺在铺位上就睡着了。公子英的体格比较好,可以说是一身横练的硬功夫,虽然躺在铺位上睡觉,却比常人高出两级的警惕性。车子开动不到半个小时,睡觉的公子英就觉得身上有种轻微的针刺感,非常的难受。

    公子英猛一睁眼,身上除了盖着的薄被什么也没有,翻了一个身又接着睡。闭上眼睛不到五分钟,刚才那种不适感又出现了。为了方便硬卧车厢里睡中铺和上铺的乘客,在卧铺对面的车窗边都有供乘客休息的可以折叠收放的小座位。这次,公子英一挺身从铺位上坐了起来,他的双眼正碰上坐在车窗前座位上的一个中年男子投过来的两道目光。大致看过去,坐在正对着他的铺位的车窗边的中年男子穿一件米色的甲克衫,黑色的休闲裤,磨沙皮的休闲鞋。因为是逆光,公子英调了调双眼的焦距才看清,这个男子一张古铜色的国字脸,短发,浓眉大眼,鼻直口阔,没留胡须但有很重的胡子茬儿,大概有一米七五的身高,宽肩窄臀,手臂和腿骨修长笔直,体态适中,坐在车窗边上的小椅子上腰杆挺直得像插在地上的标枪,两眼放出的目光像两道探针刺看得公子英全身不痛快。

    公子英最先入目的就是坐在车窗边这名男子的两道目光,观察了一圈,这名男子身上最特别的最醒目的也是这两道目光。功夫练的比较高的境界,连眼神都可以化为实质,通过简单的注视就可以让人有感应或者传递信息,公子英记得这是他哥公子白推荐他看的黄易的某部小说的论调。他还隐约记得那部小说里还说,真正的高手可以感觉到来自背后的眼神的注视。如果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自己能感受到他注视的目光岂不也成了高手。

    公子英一晃脑袋把胡思乱想抛出脑袋,自己一个严谨的科学工作者,怎么还被老哥以前的思想所左右,就算自己练了一身肌肉,弄出一个莫名的套路,这一年多又钻研了一下硬气功,可以算是个练家子,可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小说家形容的那样的武功,这个人可能是看我的动作过大,好奇而已,如果用眼睛可以把我看醒,我的口水就可以行船了。公子英排除了对中年男子的怀疑后,有倒头睡觉。

    说来奇怪,又是不到五分钟,那种不适感又让公子英如卧针毡。这次公子英有了思想准备和怀疑目标,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假装一个翻身,眯缝着眼睛往刚才怀疑的那个中年男子所在的座位上望过去。果然那个中年男子正有双眼看着他,这次他看得真切,那男子黑色的眸子里竟隐约闪着银色的光芒。看到这个景象,以公子白的理论就是见到法术界的朋友了,以公子英的理论就是碰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超级武林高手了。

    找到了造成自己不适的根源,公子英不但不害怕,反而起了好奇心。如果这位真的是超级高手,不趁机讨教一下岂不是浪费,起码要把用眼神叫人起床这招学过来。公子英打定了一定要求证一下这名男子是否高人的主意,不紧不慢地从铺位上坐起来。

    “这位大哥,你认识我吗?”公子英一脸和善地问。

    一直盯着公子英看的这位男子,被公子英突然开口一问乱了阵脚。因为他从这节车厢的一端看到中间这里,所有人对他的眼神都毫无知觉,惟独公子英有所反应。公子英起来两次,他没有走开就是想测试公子英的反应是不是一个巧合,同时更进一步探一下公子英的底细。公子英对他的眼神有反应已经让他很意外,公子英不慌不忙地和他打招呼更出乎他的意料。公子英突然的问话让这名男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支吾着说:“不,不,不认识。”

    “不认识,那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公子英故意装傻子说实话,看他如何回答,这样瞧一个人不可能没企图的。

    “我眼神不好,找一个熟人,看你蒙着头就想看仔细一点儿。”这名男子找了一个很拙劣的借口。

    “那也不用看十多分钟那么夸张吧?不是想看我的包里装没装钱,算计着路上什么时候下手吧?听说火车上的小偷可不少。”既然这位公子英心目中的超级高手不肯说实话,公子英就陪他玩下去,说到动心眼儿,公子英不比公子白差多少。

    公子英的话一出口,这名男子就更发窘了,真的好像偷东西的小孩被发现了一样,摆着手说:“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我到那边去坐!”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就算你真是找人,坐在一个睡着了的人的前面看十几分钟就能把人看醒,那还有闹钟这种能发出讨厌声音的东西干什么?这名男子如此说,分明就是承认是他把公子英看醒的。公子英在心里暗笑,却不表露看着这名男子一脸尴尬地站起来往别处去,嘴上说:“大哥,听口音你也是东北人,待会儿过来聊一聊吧?我这里有酒有菜,捏两盅也没问题!”在公子英的热情招呼声中,这名男子起身离座而去。

    男子离去,公子英可没继续睡觉,而是扒着铺位探着头观察这名男子的一举一动。这名男子也真怪,从公子英那里离开就挨个位置上坐下去,对这个车厢里的每一个乘客都行了一遍注目礼,平均每个乘客都被他盯了两分钟。当然他这个奇怪的举动,遭来了不少乘客的白眼和非议,走到车厢末端后这位大哥像寻人未果的失意人一样摇着头折了回来。

    见这名男子折了回来,公子英赶紧躺下装睡,毕竟偷窥别人的行动也上不礼貌的行为,何况还是他有心接近拜师的超级高手,公子英更不想让未来的师父挑礼。这名男子从车厢末端折了回来,走到公子英铺位对面的座位上重新坐下来,依旧用眼睛盯着公子英。

    本来就没睡的公子英,让这名男子一盯,浑身更不自在了。索性一掀被子坐了起来,跟这位大哥来了一个大眼对小眼。“大哥,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长什么样,我帮你找吧!”公子英不喜欢防守,在眼神的对峙上他肯定不成,所以选择了语言上的主动出击。

    “看来一时半刻是找不着了。整个车都找过了,没有啊。”这名男子煞有其事地回答。

    “大哥,看在是老乡的份上跟你商量个事行不?”公子英非常诚恳地请求道。

    “没问题,都是东北人,有话就直说。”这名男子的回答得也很爽快。

    公子英扭头看了看四周,十分神秘地对这名男子说:“大哥,你眼神实在太有威力,你这么看着我睡不着觉。可不可以商量一下,你换个地方坐?”

    听公子英一说,这名男子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面色一紧,对公子英很认真地说了两个字:“不行!”

    “大哥,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你总用这种有刺的眼神刺激我,我能睡得着吗?就算你是高手,总得讲点道理吧?既然你这么不给面子,咱俩就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说道说道去!”对这名男子如此肯定的回答,公子英有些生气,就算是高手,也不能瞪着眼睛欺负人吧。公子英要和这名男子出去说道说道就是要找个清净的地方单挑。

    “小兄弟,不是大哥不给你面子,这个地方我还真不能换,大不了我换个眼神看你就是了。”这名男子耸了耸肩,表示对公子英要求他换座位一事爱莫能助。

    “为啥?这地方又没有金子让你捡。你要是赖着不走,我可找乘警了!”公子英发了性子,威胁男子说。

    这名男子不怒反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车票,送到公子英眼前,等公子英看清后指着熟睡的杨猛的上方中间的铺位说:“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大哥我的铺位就在这里,我不在这个车窗前面坐,到别的地方坐会让人撵的。你找乘警也没有用,我看你两眼你就没法睡觉,这个理由在乘警那里可说不通。”

    公子英看清了,这名男子拿出的车票确实是杨猛上方的中铺。也就是说,这名男子即使上了中铺,只要稍微探头,他斜下方的公子英还是完全暴露在他的眼神之下。“大哥,你刚才都为了眼神跟我道歉了,这回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么?我跟你没有过节,干嘛找我的麻烦哪?”公子英开始后悔,实在是不应该撩拨这位还不知道真假的高手大哥。实在不行就跟他过两招逼他亮底,如果他是传说中的超级高手自然会有高手的风范不会把自己如之何,如果他不是高手,只是眼神有点特别的正常人,凭他的嚣张气焰也要借机给他一点儿教训,眼睛有病就不要乱看人吗!公子英嘴上说着,心里就打好了主意。

    “小兄弟,当着真人不说假话,全车厢就你对我的目光有反应,本以为你是我要找的异类,看了半天才看明白,你不但不是异类,还是个根骨不错的良才,而且还有点武术基础这时代还能遇到这种人,实在让我意外。最重要的是你有脑子,有想法,看出我的异常来后镇静如常,并且借机探我的底细,凭这一点,我断定跟你有缘,特意转回来跟你亲近亲近。”这名男子压底了声音笑吟吟地说着,让公子英很是没底。

    这名男子几句话,就把公子英的全部心思说破,让公子英更觉得他高深莫测。“大哥,你还真是真人,几句话都说到老弟心坎上了。没错,老弟就觉得大哥你不是一般人,而且对你的眼神很感兴趣,才故意跟你拉家常的。既然你住在我对面的中铺,看我又顺眼,大家又是老乡,说没缘就是假的,只要你不再用带刺的眼神瞅我,我们哥俩就好好亲近亲近!”公子英知道八成遇到的真是高人,索性也豁出去了,打算真心实意地和这位老乡结交一下。

    “老弟,看出来你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大哥这眼神是磨练出来的,轻易也不会用它四处乱看,今天你能感觉到证明你天生灵觉,根骨绝佳,大哥现在收了法眼,跟你聊两句。”说罢,这名男子左右手食指中指伸出成剑指,轻轻压在双目上,低喝了一声“收”,公子英感觉带刺的目光立刻变成了温和正常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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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二节 万鬼夜行

男子的眼神变回正常后,给人的感觉亲切了不少,公子英少了如坐针毡的感觉,跟这位他心目中的超级高手打开了话匣子。坐下来一攀谈,从这名男子口中说出来的事着实让公子英难以接受。

    这名男子原籍东北长白山脚下的靠山屯小村,本名王林生,自幼继承父业以打猎采参为生,精熟武艺。二十五岁离家闯荡江湖,三十岁时在关外以无敌手,四十岁时关内闻名,一路疾风穿林剑响誉武林。游历至川中时,有感蜀中风光盘桓数年,行侠于巴蜀全境。因义行昭著,得遇蜀山派剑仙点化,由武入道,修成剑仙之身,一双锐目配合飞剑识魔斩妖,一双破魔神目在剑仙中更是独树一帜。王林生从入蜀山修炼,到如今以历经两甲子的光阴,算起来是和绝尘道长同一时代的人。

    此次,剑仙王林生出蜀山如尘世只是忽然心血来潮,欲往东北老家一行。出山后本欲乘飞剑快速回乡,却在空中发现了异常的魔气,此魔气形态多变浓重却不稳定,强大而隐蔽,实乃前所未见。魔气一见他的剑光立刻躲避,他疑心有强大魔族进入人界作乱,随即改了行程,追踪魔气而行欲查出魔气底细。在一翻东躲西藏后,魔气鬼使神差地消失在开往东北的这趟列车中。追踪而至的他也只好隐去仙气剑光,混迹与乘客之中,打算用他的神目逐一检查乘客是否被魔族附身。

    常人对他的破魔神目不会有一样的感觉,只有被魔族附身或者是身具修道根骨天生灵觉的人才对他的目光有反应。公子英被他一看,就有了很大反应,起先他以为公子英是被魔族附身,当仔细观察后发觉并非如此。既然是神目,在其神光之下,公子英心里打的算盘自然难逃他的法眼,他一直不打算收徒,但仙道最重缘分,能在尘世中遇到公子英这种条件的人实属不易,他忍不住动了念头,所以才故意与公子英三番两次的接触。

    本来以为遇到了一个超级高手,哪曾想遇到的竟是传说中的蜀山剑仙,公子英实在不敢相信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会让他碰到。“你这么说,我不能相信。不过我老哥公子白一向对这种事非常热衷,既然你说你是剑仙,我就替他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算我送给老哥的礼物,行不?”公子英并不完全相信他遇到了一个一百六十岁有余的剑仙,但为了他老哥的“科学”研究,他打算先提两个问题听听王林生的解答再做打算,而且这些都是他老哥公子白的研究课题,既然有人肯承认自己是剑仙,公子英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你问吧。不过,不要涉及过多剑仙的秘密。”王林生回答说。

    “问题一,剑仙和仙人是不是一种?也就是说,你是人还是仙,或者是妖魔什么的?”公子英这个问题是想解决剑仙所属物种的问题。

    “你哥是公子白?”王林生没有立刻回答公子英的问题,想起了刚才公子英的话里提到了公子白,反问起公子英:“是不是作律师的?”

    “没错!你认识他吗?他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公子英对老哥的事比较关心,放下自己的问题急切地追问。

    “看来,你对你哥的事情不太清楚,他现在的风头比我响,想知道他的事,见到他后问他就可以了。我还是先回答你的问题吧!”王林生见公子英对公子白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没有过多的解说,开始解答剑仙和仙人的区别。

    仙人是指那些正式飞升仙界的散仙和大罗金仙,他们是仙界的合法公民,是仙界的正式成员。而剑仙则不同,剑仙是指那些由武入道,以武为修行手段,追求天道,成就仙体,为了最终正式进入仙界获得仙人身份的修道者。因为这部分修道者都有精湛的武艺,都以武器作为修炼战斗的手段,都会一定的仙家法术,所以寻常百姓就以为他们是仙人,配合他们以飞剑等武器为法宝的形象,称他们为剑仙。

    听了王林生关于剑仙与仙人之区别的论述后,公子英又问:“四川的好山好水有不少,我没全走过也听说过,可蜀山这个地方可没听说过,更不知道在哪里,能介绍一下吗?”

    “剑仙不在仙界居住,也不在人界居住。他们居住和修炼的场所是由天地灵气配合山川地貌形成的,寻常人无法看到和进入的隐蔽的洞天福地之中。那里和人界同在一个空间,但被灵气和山川地貌的自然之力所掩藏,不是剑仙之流根本没有办法找到。蜀山就是这种地方,是人界最大的剑仙修炼所。它并非指蜀中的某一座山峰,而是由蜀中所有的山川灵气汇聚而成,所以称之为蜀山。”王林生飞快地回答完了公子英提出的问题,然后问:“还有不懂的地方吗?”

    “原来如此,看你回答得非常流利,如数家珍,相信你说的这两点不是编造的,有这两点足够让我老哥高兴两晚上了。不过,这只能证明你对剑仙的基础知识比较了解,单凭嘴上功夫,你这个剑仙的身份我还是比较怀疑,你要是不拿出事实作证明,休想让我相信你的话。”公子英首次遇到剑仙,而且是自称剑仙的人,没有事实证明,让他相信王林生说的完全正确实在有难度。

    “你想要证明,那好办,现在就给我躺到床上去睡觉,中午晚上多吃点饭,调养好精神等晚上我叫你起来。跟着我你就能找到答案了!”王林生似乎对公子英的怀疑很不满,扔下这么一句就爬到中铺上睡觉去了。

    公子英见王林生不再理他,无奈继续躺下补充睡眠。中午的时候,公子英和杨猛醒过来,拿出自带的熟食和白酒凑合了一顿午饭。公子英招呼王林生下来同吃,可这位大哥自顾睡觉,对公子英的招呼充耳不闻,公子英自讨没趣索性拿了本小说来解闷。

    王林生睡下以后,呼吸平稳,面色平和,一动不动,午饭没吃,到晚饭的时候他还是保持那个睡眠的姿势,一点儿活动的意思动没有。公子英一边吃晚饭,一边琢磨,人说修行者可以达到不吃不喝辟谷的境界,这位大哥估计是想用这个来向我证明他是剑仙,寻常的高手一两天不吃不喝豪无问题,说他是超级高手还可以相信,若说是剑仙就有点夸张,睡一天觉就能证明自己是剑仙,那公子英大侠的睡功完全可以达到剑圣的级别。

    坐长途车,最痛苦的就是无聊,公子英和杨猛吃过晚饭,天南地北地闲聊了好一阵,又跟邻铺的两位小妹妹打扑克直到熄灯。熄灯后,火车晃晃悠悠地很快把乘客带进了梦乡。夜半子时,车厢内除了火车行进的轰响声,只有乘客此起彼浮的鼾声,睡得迷糊的公子英又有了白天睡觉时那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不用问,王林生王大哥又把他带刺的眼睛睁开了。

    还能不能行了,标准的精神摧残,剑仙你就牛啊,就可以用眼睛侵犯别人的身体啊!公子英气不打一处来,挺身坐起来对着中铺的王林生就要开骂。这一点,公子英像极了公子白,谁要是打扰他的睡眠肯定要挨骂。

    “你……”公子英刚要激烈地问候一下王林生的亲属,王林生对着他扬手一指,他就只能嘎巴嘴发不出声来了。

    把公子英变成哑巴后,王林生从中铺飘身落地,在公子英耳边低声说:“不用紧张,我不让你出声是不响惊动别人。你是公子白的弟弟,你哥哥出道后做的几件事都很有口碑,你是他兄弟也一定有这方面的潜质,而且遇上了我这个没徒弟的剑仙,你要是表现好,我就将就些收你作徒弟。怎么样?”

    听了王林生说完,公子英知道自己不能言语都是王林生搞出来的,不过隔空点穴这种武功在传说中也是有的,他还是不相信王林生是剑仙。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最多把我当成超级高手,从心里否定我是剑仙,看来不动点儿真格的,你这个知识分子还真不容易说服。一般来讲,有性格的徒弟不好教,但一定有前途。正好今晚路边有好戏,让你见识一下,顺道证明一下我的剑仙身份。”王林生说完,一摆手,公子英不由自主地从铺位上飘下来,地上被脱掉的鞋子也自动穿在他的脚上了。王林生控制着公子英穿戴整齐后,转身往车厢一侧走去,公子英则被一股无形之力缚着手脚,双脚离地,直挺挺地飘在他的身后。

    王林生后来这一手这只有在仙侠奇幻电影当中才能看到,公子英不禁有点儿遇到仙人的感觉,心中对王林生的剑仙身份不觉信了三分。从见到王林生报出姓名后,王林生两次提到公子白,而且还因为公子白的关系要收公子英为徒,公子英此时正为自己老哥公子白为什么会被一个疑为百年老人精蜀山剑仙的人提来道去感到奇怪,王林生已经把他带到了车厢与车厢之间的连接处。在相对车厢里面宽敞一些的空间里,王林生把公子英从身后调到眼前。

    “为了让你到外面能看到好戏,先得为你开眼,事先声明开眼后看到恐怖图象的几率是百分之百,如果被吓傻了只能怪自己倒霉。谁让你好奇心重,既然开始就打算学我的眼神,牺牲是必须的。”说完,也不管公子英愿不愿意,王林生双目直视,两道银芒直入公子英眼底。

    银芒入目,公子英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两只眼睛如同被灌进了水银,又涨又痛,若不是王林生事先封闭了他的言语,此时他一定仰天狂喊一个字——疼!不单是无法呼喊,手脚被束缚着,丝毫不能挣扎,借由言语和动作发泄痛苦的路全被王林生给堵死了,公子英感觉脑袋都要疼爆了。当双目的痛苦达到顶峰的时候,公子英感觉脑中一声轰鸣,沉重的双目瞳孔上随着这声轰鸣有了一丝清新的舒缓的感觉,就像蓄满势头的洪水突然撞毁了堤坝,所有的不适感顺着瞳孔上的缺口奔涌而出,并且不断将瞳孔上的缺口不断撕裂。

    清凉畅快的感觉不断取代着刚才的痛苦,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清晰。公子英在视力全部恢复的瞬间看见有一丝黑烟从他眼前消散,在黑烟消散的同时,正对着他的王林生眼中射出两颗银星印在他的视网膜上久久方散。视网膜上的星影消散,公子英的视力恢复了正常,对王林生的眼神又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他的眼神不单带刺,而且可以当CS里面的眩目弹使。

    “小子,也不知怎么,这次我出来心里总觉得有点儿不安,见了你之后更想为自己找个传人。为了让你开眼界,我已经把破魔神目的根基打在你眼睛里了,不管你叫不叫我师父,这个本事我是传给你了,这是继续修炼的法诀,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问我,我要是不在就问你哥。”王林生说完把一卷颜色发黄的帛书塞进公子英的口袋里。王林生的举动把公子英给弄懵了,他虽有学习王林生威力独步的眼神的打算,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强迫着接受的,难道剑仙行事不讲民主,不征求别人的意见,连收徒弟都是动硬的?

    放好了修炼破魔神目的法诀,王林生喘了口气,接着说:“你现在的境界,可以凭这双眼睛看见妖、鬼、魔的真身和变化,但他们若附在人身上的你就看不出来。若想达到一眼识魔的境界必须把神目炼到五层火候以上。在基础阶段,神目功法每次施展仅能维持一个时辰,每天只能施展三次。上午的时候,我就是在施展神目找寻魔踪,可这魔踪竟消失了,我断定这个魔还在车上,在没捉到他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你有了神目可以帮我继续找,现在我们先去开眼界了。”王林生交代完毕,一拎公子英的衣领,脚下用力带着公子英往车厢顶棚上撞去,看着在眼前急速扩大的车厢顶棚,公子英吓得闭上了眼睛,同时在心里祈祷鼻子平安无事。

    突然感觉浑身发凉,劲风扑面,公子英一睁眼,发现他和王林生竟然穿过车厢顶棚,来到飞驰的列车的车顶外部。此时一轮即将圆满的明月高挂中天,原野山林尽沐在清辉之下,火车如一条游弋在阴冷海水中的独眼巨龙顺着铁轨狂奔,风则被它狠狠地抛向身后。被王林生法力包围的公子英,发现他和王林生身外都围着一层淡淡的,与月色溶为一体的银色光辉,正奇怪王林生为何在半夜三更将他带到火车顶上吹凉风,王林生已经发话了。

    “你老哥公子白以前跟你说过关于鬼神的事对吧?那时他和你都没见过真正的鬼神是吧?”王林生发问后,望向公子英,示意他表态。

    公子英无法言语,只有用不断的点头来回应王林生。

    见公子英表示同意,王林生又问:“你们,尤其是你哥,一定有过亲眼求证的念头对吧?你虽然不热衷这些事,但起码也很好奇没错吧?”

    公子英再次点头,他确实没有像公子白对鬼神一类的事情达到痴迷的地步,而且本着唯物主义的精神选学科学技术成了电气工程师,但受老哥的影响一直对此类事件保持着高度的关注。

    “很好!为了证明我是剑仙,而你已经成为剑仙的徒弟,我们的第一课就是见鬼。”王林生说完松开了公子英的束缚问道:“现在你可以选择回去,最多我收回功法,否则看了鬼之后,想回头就难了。”

    王林生的忠告是出于好意,他降魔途中心血来潮强收公子英为徒,为了体现剑仙是讲人权的,亡羊补牢地问了公子英一句。公子英听完居然笑出了眼泪。“大哥,你把我绑了,强行传了什么破眼神,害我受了半天罪,又说让我见鬼。跟你说,不管你是什么,折腾我半天,在关键的时刻又让我自己打退堂鼓,实在是不讲究。我可不是被吓大的,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让我见识点真格的,我就拿你当骗子,非胖揍一顿不可!想当我师父,不是光动动嘴就可以的!”公子英到现在有五分相信王林生不是凡人,但江湖上也有精通幻术的,谁知道王林生刚才耍的都是不是幻术,他可不想在回乡的列车上被江湖骗子给耍了。

    “好要的就是你这股冲劲儿!按我说的作。”王林生扶了公子英一把,帮他在车顶上站稳脚,口里说:“丹田有气,目中有神,以气通神,万法可辨!”

    公子英在王林生的口诀下,不自觉地以他略有根基的丹田之气催动目力,只觉眼前银光一闪如蒙了一层银色窗纱,随后银光退去,他眼里的世界顷刻变了模样。明月原野在眼中变得如同水晶中的雕塑般格外清晰,天地之间勃勃鼓动的灵气,一棵树一条小虫发出的灵光交织成完美的夜色。

    “美!真美!”公子英不禁脱口而出。

    “徒弟,你先别忙着发感慨,咱们是剑仙不是诗仙,师父要让你看的东西在下面呢!”王林生拽了拽公子英的胳膊,指着火车下方让他看。

    公子英顺着王林生指的方向望下去,当下在车顶上打了个趔趄。在铁轨的两旁,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从铁路的一端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用万头攒动都不足以形容其场面之宏大。在庞大的人流中,不时有人抬起头来,闯入公子英眼帘的面孔中,最正常的也是脸色惨白、双目无神的那种,至于七窍流血、耷拉舌头、歪着头断了半边脖子、脸上血肉模糊不辨五官的占了绝大多数。更有一些缺胳膊少腿、半边身子、没脑袋、没身体的飘浮在飞驰的火车两侧,为什么他们没有上到火车顶上就不得而知了。

    公子英稳定了一下心神,揉了揉眼睛,再看一次。这次眼前的景象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这些黑影行进的方向与火车的方向相反,而且不断有更多的黑影从林间山头公路铁路上加入到这支队伍当中。在队伍的两侧和上方有好些手持长鞭相貌凶恶但不失庄严的人影维持着队伍的秩序,凡不守秩序的而乱蹿的黑影都会被长鞭鞭策,这就是为什么没有黑影飞到火车车顶以上的原因。

    “这些就是鬼?!”公子英的脸色有点发白,但还能说明白话。

    王林生看到公子英见到如此多的鬼除了脸色变坏没有太激烈的反应非常满意,笑着解答道:“没错!这些都是鬼,而且是枉死、横死不得超生的鬼!他们正往冥界的鬼门关进发呢。一次让你看这么多,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

    对于枉死、横死、不得超生一类的词语,公子英在公子白的熏染下明白一二,反过来问王林生说:“剑仙大哥,你不是唬我老外吧。枉死、横死的鬼魂大多会成为地缚灵无法离开死的地方,就算可以离开他们也不会去冥界,到了那里他们才真是无法超生了呢!”

    “徒弟,你小子还真有点道行,这些基础知识你掌握的听牢固啊!”王林生称赞了公子英一句。

    “这种知识,我老哥没度完高中就掌握了,他掌握就等于我掌握了,你说你是不是唬我老外?”公子英追问王林生。

    “要说你不是专业人士,灵异界的时事新闻你是没法掌握的。原则上你说的都对,但这次例外。在过五天就是七月十五,也就是人们说的鬼节。因为世上难以超生的鬼魂太多,怨气太重,长此下去必然会影响人界的安宁,所以阎王联合了佛界的几位菩萨,想在鬼门关前办个超度的道场,尽量超度一些鬼魂,为人界减少点麻烦。从七月初一开始,十殿阎王已经联合施法,让那些枉死、横死的鬼魂可以摆脱地缚,在道场结束之前他们都不会被送入枉死城。这些鬼都是往鬼门关那里赶,去晚了抢不到前排,投胎就有困难了。”王林生一副老马识途的嘴脸。

    “真是这样吗?冥界这次可真是大手笔,我哥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大场面。”公子英完全适应了鬼魂的嘴脸,感觉车下面绵延的鬼魂大队比《指环王》里魔王索隆的奥克斯大军还壮观。公子英站在车顶吹着凉风,心里有一种恐怖过后的快感。

    “怎么样,小子这种感觉不错吧?剑仙是很酷的职业,而且不会耽误你的正式工作,你哥也有一个兼职,见到他跟他交流一下吧。”王林生对引诱公子英进入剑仙组织不遗余力。

    “大哥,算你是剑仙,可下面的鬼魂看不到我们吗?”公子英提出了一个问题。

    “寻常的鬼魂是看不到的。那些鬼卒看到我们也不会理会,只要我们是会妨碍他们的工作。看够了,咱们下去吧。”王林生回答了公子英的问题,打算带他回到车里,如果两个人一直在车顶上,迟早被发现引起骚乱。

    “车头顶上有个光点,是什么呀?”公子英随着王林生转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光点。

    “哪里?我看看!”王林生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看了一眼后,他的头就没转过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公子英问道。

    “徒弟,有麻烦了。”王林生还是没转过头来。

    “什么麻烦,有多大?”公子英问。

    “若是没有下面的这些鬼魂,这只是一个小麻烦,有了下面这些就是大麻烦了!很大的麻烦!”王林生一直注视着这个光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拜托,交代清楚一点儿好不好?”公子英对王林生简要的回答无法理解,要求更详细的报告。

    “你看见的那个光点,不是别的东西,是一种由鬼修入魔道的小恶魔。这种恶魔专门以鬼类为食,越是怨气大的鬼他就越喜欢吃,食人魔你听说过,这位是食人魔的小弟——食鬼魔。今天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的鬼魂,可以说是怨气冲天,食鬼魔就是被怨气吸引过来的。”王林生解释说。

    “这食鬼魔很厉害吗?”公子英第一次遇到魔族,那能不刨根问底。

    “这东西是由怨鬼修成的,原产地是人界、鬼界而不是魔界,所以他的道行不好估计,可大可小,主要决定于他吃过多少鬼魂。这里有这么多鬼卒,一般的低等魔族不敢接近,他有胆子摸进来,绝对是来者不善。如果他现出真身强行吞噬鬼魂,这些鬼魂肯定四散而去,这么多失去控制,还可以自由行动的怨鬼不知要闹出多少事来!这个藏在车顶上的食鬼魔应该是很厉害的那种!”王林生不无担忧地说。

    “通知那些鬼卒把他抓起来不就得了,不然你就亲自动手。”公子英提出了简单合理的建议。

    “不行,这些鬼卒都在专心压制怨鬼,没有多余的兵力,而且对付这种鬼类克星,寻常的鬼卒起不了多大作用。我亲自动手务必要一击中的,为了保证成功需要帮手,可这五百里之内就我一个剑仙,上哪找帮手去呀?”王林生紧盯着跳动的光点,面上满是为难之色。

    听说事态严重,公子英的侠义心肠立刻发作,紧跟着问:“要怎么帮你?我行不行啊?”

    听公子英一说,王林生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赶紧又转过去盯着食鬼魔,嘴上应道:“你现在的道行实在太低,飞剑斗法是指望不上你。不过,把他引进我的阵势兴许能管用。让你装鬼,把他引到这节车厢顶上来,你敢吗?”

    “这分明是让我当鱼饵。我今天头一次见鬼,这么艰巨的任务,对我来说危险性太高,我能完成吗?”公子英很想帮王林生不假,但他可不是只知道见义勇为不知道保全自己性命的傻瓜,行走江湖安全第一是他一贯的原则。

    “没事。我施法将你伪装成鬼,然后你就发挥你的智慧把他骗到我的阵势中来。即使他发现你是伪装的,大不了我不要阵势现身救你,总之保证你的安全为第一考虑,事态紧急只得如此。希望你的智慧能让我把这个食鬼魔收了,免去人间一场浩劫。”王林生又是保证,又是大道理,逼的公子英不得不答应。

    随后王林生在车厢顶上布下了一个七星伏魔剑阵,又在公子英身上施展了法术。公子英只觉得身上凉丝丝的,而且在月色下失去了影子。“你的伪装可以坚持十分钟,赶快过去吧,食鬼魔已经现出鬼身,等他现出魔身的时候就来不及了!”王林生在公子英身上吹了一口气,公子英就如同鬼魂一样飘飘忽忽地飞向现出鬼身的食鬼魔了,而王林生自己则隐身到阵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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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三节 剑仙伏魔

食鬼魔从一个光点变身为一位须发苍白但体形健硕的老鬼形象,他的脸面不算恐怖,只是裂到耳根的一张大嘴长在脸上有些不太协调。他的身上丝毫不带怨气,附近的鬼卒只当他是一般的过路鬼魂,冲他打出尽快通过的手势后就不再理会。食鬼魔正在思考如何尽可能多的吞噬这些怨鬼的时候,公子英假扮的鬼魂向他飘过来。见到突然出现的陌生鬼魂食鬼魔立刻凝神戒备,不过等公子英飘到他身前,他的警惕性就放松了一半,因为公子英身上发着淡淡的怨气,在他眼中飘过来的鬼魂不过是一个品质不高的食物。这正是王林生的高明之处,公子英的伪装在鬼卒眼里他是一个寻常的鬼魂,那一点点的怨气只有在近距离才会被食鬼魔感应到,否则公子英没到食鬼魔身边就先被鬼卒的长鞭给赶进怨鬼大队里去了。

    “这位前辈,你也是去参见道场的吗?我刚到,咱俩结个伴怎么样?”公子英采取先发制人装傻充愣的战术,装作食鬼魔误认为是去参加道场的怨鬼。

    公子英这招果然有效,食鬼魔不想因为一个没什么食用价值的小鬼暴露了身份,让一大堆煮熟的鸭子全飞了,只好耐着性子回答:“是呀。你干嘛要和我做伴,只要跟着队伍走就可以了。”食鬼魔不想被一个小破鬼纠缠,影响他的狩猎计划,冷淡地拒绝了公子英的请求。

    公子英那能让他一句话就给打发走,接过话头说:“实不相瞒,我的命实在苦作人的时候年纪轻轻就死了,而且刚死了一个星期,作鬼也是年轻的鬼,因为摸不到作鬼的门路,又没有鬼友指点,短短几天就吃了好多苦头,单为了赶这个到场就多走了二千多里的冤枉路。我看前辈面目慈善,厚着脸皮过来,希望前辈能指点一点门路,在超生道场上沾沾佛光早些轮回。前辈就可怜可怜我,带着我一起参加道场吧!”公子英嘴里说得可怜,脸上更是一副如见救星的逼真表情。

    食鬼魔见来的是一个又新又傻的鬼,他的警惕性又降低了四分之一。上下打量了公子英一遍,肥厚的舌头在巨大的嘴唇上舔了一圈,忍住了要吃夜宵的冲动,对公子英说:“你说的这么可怜,我就帮帮你吧。这里太挤,我们到前面的地方插一下队,争取一个尽量靠前的位置。”食鬼魔已经想好了狩猎计划,就是选一个怨鬼最多怨气最集中的地方混到怨鬼堆里后突然发难,最先吃掉最肥美的鬼魂,然后快速横扫整个队伍,尽量多地吞噬鬼魂。而他混进鬼魂队伍需要一个掩护,这个又新又傻的鬼魂正可以为他接近鬼魂队伍提供良好的掩护。而且尽管面前的食物品质不高,但能多吃一块肉,总好过嫌瘦不吃,他把公子英这个冒牌鬼魂也计算到今晚的食谱当中去了。

    为了快一点儿进行他的计划,食鬼魔一把抓住了公子英的胳膊,运起法术准备来一个快速飞行。可他带着公子英飞是飞起来了,可速度实在太慢,食鬼魔不禁心中奇怪。如果公子英是真的鬼魂,几乎是没有重量的,必然会被食鬼魔带着飞驰,可他只不过是伪装成鬼,他实际的体重有八十公斤,若不是食鬼魔的道行高,一般的鬼魂根本都搬不动他,更谈不上飞驰了。

    “你怎么这么重啊?”食鬼魔起了疑心抓紧了公子英恶狠狠地问。

    公子英心说要穿帮,这里离王林生的阵势差着十来节车厢,如果有变,王林生能否及时救援实在是没有把握,在穿帮的冷汗要流出来前的零点一秒,公子白以前给他讲过的一个骗鬼的故事闪过公子英的脑海,他立刻有的说辞。“前辈,我才死一个星期,是新鬼。新鬼的身子当然要比你这种道行高深前辈重许多了。”那个曾经用这个借口骗鬼的人叫什么公子英已经想不起来,他此时就是祈祷这个借口能蒙混过关。

    听了公子英的回答,食鬼魔愣了一下,这个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当鬼的时候没和别的鬼搭伴一起飞过,今天是第一次带一个鬼魂一起飞行。以前他只注重什么样的鬼魂好吃这个问题的研究,对新鬼和老鬼体重上的差异从来没有研究过,公子英这一说倒把他给弄愣了。

    趁着食鬼魔发愣,公子英赶紧接着说:“前辈的身子比我轻得太多,身子轻的带我这个身子重的,当然飞不快。不如让我这个身子重的带你这个身子轻的一定飞得快。让我带你飞吧!”不等食鬼魔有反应,公子英反手抓住了食鬼魔的手臂,带着不到二斤半的食鬼魔飞速往王林生设好阵势的车厢顶上飞掠过去。此时公子英在心里感激王林生施展在他身上的法术仿真度实在是高,若没有跟鬼魂一直的外表伪装,他是无法他捉住食鬼魔这样跟鬼魂差不多的身体的。

    公子英的法术快要失效了他可不敢耽搁,拉了食鬼魔拼了命的往前飞,因为他超快的速度食鬼魔放下心中疑惑继续琢磨如何捕捉更多的怨鬼。公子英此时不理会那么多,直奔着被王林生设了阵势的车厢顶上而去。

    几个起落,公子英就拉着食鬼魔到了设了阵势的车厢顶上,一上车顶,他就慢下来,仔细数着车顶上刻着的阵法标记。七星伏魔剑阵安北斗七星的方位在车厢顶上设了七个代表七星的符咒印记,而阵势的主持王林生就隐身在北极星的方位伺机行动。公子英必须把食鬼魔带进剑阵的中心王林生才可以发动剑阵。公子英此时就在找剑阵中心,北斗七星中的天枢星的位置。

    “你怎么慢下来了?”食鬼魔发觉公子英神态有异,出声问道。

    “前辈,这里的气氛有点儿不对,而且那几个鬼卒好像对我们很不满意,该不是要过来鞭打我们吧?”公子英低着头信口闲扯。

    食鬼魔不想过早暴露自己,对公子英说的很在意,望了车厢一眼,没发现什么,对公子英说:“没什么不对吗?快走吧!”

    公子英见他往车厢顶上扫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就害怕被食鬼魔发现车顶的布置没捉到魔却搭上自己的一条小命,幸好在食鬼魔的心里下面大队的怨鬼更加重要,没有发现车顶的布置。恰在此时,公子英也找到了伏魔剑阵的中心所在。

    见食鬼魔催促,公子英抬起头,煞有其事地往食鬼魔身后一指,认真地诚恳地说:“就是那两个鬼卒,他们过来了!”

    食鬼魔对鬼卒多少有些顾忌,见公子英表情真切,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公子英就等这个机会,趁食鬼魔不备,拉着食鬼魔的稍一运力,把这个不到二斤半的大嘴巴魔鬼吧唧一声掼在车顶上。“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看老王大哥你的了!”公子英喊了一句,把食鬼魔像沾手的大便一样甩到车顶上,转身就跳到临近的车厢顶上避难去了。

    公子英跳到临近车厢顶上去擦控制了十分钟没有流出来,如今像喷泉一样涌出来的冷汗,王林生则立时发动了阵法。食鬼魔一挨车顶,王林生在北极星位置上现出身形,手上法诀一引,车顶上七星印记光芒连闪,七道银光剑气交织如网罩定了食鬼魔。

    “无知魔物,妄想扰乱法度,尽快伏诛吧!”王林生全身银光熠熠,宽松的休闲服被剑气和劲风击成几片,飘舞间露出他身上健硕的肌肉和胸前背后的大片符文。

    剑气压身,食鬼魔才知道被一个冒牌的小鬼给带入圈套,发出一声低哑的粗吼现出了他的魔身。,即使是被剑阵压制,刚才还是大嘴巴的小老头模样的食鬼魔,从车顶上弹起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高二丈的魔物,还是方才那张老人脸,不过大了二十几倍,暴涨的形体由无数凄惨恐怖的鬼面组成,在硕大的胸腹部多长出一张巨口,在口中还伸出一条肥厚嫩红的大舌头。食鬼魔用粗壮的四肢发出漆黑如墨的魔气抵挡着剑气,公子英看过去现了魔身的食鬼魔就像一个被筘在银色光罩里面不断放屁的头娃娃。

    车顶上的变故,特别是现出魔身的食鬼魔,引起了所有的怨鬼和鬼卒的注意力。食鬼魔现身,最有压力的还是那些怨鬼,对于这种百年难见,见到后就在劫难逃的天敌,怨鬼们立刻炸了锅,万鬼狂奔的局面马上就要发生。地府的鬼卒见到食鬼魔就知道麻烦来了,以他们的身手,想收服食鬼魔实在没可能,而且他们维持秩序的任务马上就要泡汤,回到地府所受的惩罚必然严重。

    “鬼要炸锅了,你们干看着干什么?”公子英喊过了见鬼卒们还是没法控制场面,鬼群马上就要四散了,急中生智接着喊:“你们的长鞭,接起来,圈住他们,带到远一点的地方去,你们没脑子啊?”公子英想到了一个把长鞭接起控制怨鬼的办法。

    鬼卒们在公子英的提醒下,脑筋转了起来,纷纷把长鞭接了起来,这样一来长鞭接成了长索,形成了两道控制鬼群的边界。鬼群在两道充满鬼力的长索夹在中间无法四散奔逃,鬼卒合力控制着长索,挟持着鬼群迅速远离被剑阵压制的食鬼魔,公子英的急智化解了一场群鬼暴走的危机。

    见到群鬼远走,王林生心中稍安,双目中射出两道银光,银光在空中交击,火星飞溅中现出一把两寸长银光闪闪的短剑。那把短剑见风即长,瞬间已化为五尺长剑,剑身笔直布满符咒,剑脊两侧的血槽中碧光刺目。“神目破魔,神剑诛邪,剑名破军,剑出魔灭!”所谓剑仙自然要有飞剑充场面,王林生的飞剑名为破军,取九星中的凶星为名,正以凶制凶之意。

    王林生飞剑一现,伏魔剑阵也跟着变化,车顶上的七星印记交互流转往来穿梭带动着阵中的剑气翻滚绞击着食鬼魔。当他的飞剑射入阵中后,阵中的无形剑气竟化为万千飞剑往食鬼魔身上斩落。

    阵势变化,万剑临身,食鬼魔的护身魔气无法抵挡,一声厉喝,身上发出无数凄厉的鬼面迎上穿过魔气的飞剑。被困的食鬼魔在剑阵中无法施展其他法术,只有把吃下去积攒在体内无数的怨鬼之力化出的小魔头来放出来抵挡飞剑。

    “黔驴技穷!看你能撑到几时。破!”王林生法诀一引,阵中万千飞剑由直击变为飞旋。飞剑化成的无数光轮甫一接触就粉碎了食鬼魔发出的魔头。魔头一破,食鬼魔上下两张大嘴齐张,发出了和弦的痛苦哀号。王林生见法术建功,加紧催动飞剑,食鬼魔身上瞬间插满了飞剑。插满飞剑的食鬼魔见魔头无用,突然两张嘴一起吸气,硕大的身躯立刻鼓胀起来,远远观之,其形酷似遇到敌害的河豚鱼。随着食鬼魔身体的不断鼓胀,插在他身上的飞剑不断地被弹射出去。

    “万剑归一,雷霆一击!”见食鬼魔如此难弄,王林生使了狠招儿,法诀一领,插在食鬼魔身上的飞剑全都腾空而起,随后空中所有的飞剑聚合在一起,一把丈许长二尺宽的巨型破军神剑凌空直刺食鬼魔。

    食鬼魔鼓胀的身躯在阵法压制下行动不便,巨剑下击他躲闪不及被刺了个对穿,紧接着他的身体像充足气后被刺穿的气球一样轰然爆开。破军神剑上的正气引发了食鬼魔体内高度浓缩的怨鬼怨力,又粉碎了他体表多年修炼形成的魔头,两股能量一起爆发,黑黄相间的魔气瞬间冲破了阵法的禁制形成一道与车顶平行的冲击波横扫出去。多亏食鬼魔爆发的冲击波是与火车平行的才没给火车造成灾难性的打击,庞大沉重的火车猛然一震后恢复了稳定,从车厢里传出一阵惊呼痛叫,估计有不少乘客因此摔破了头。

    站在车顶的王林生和公子英却是首当其冲身受其害。伏魔剑阵一破,主持阵势的王林生没料到食鬼魔会如此爆发,阵势一破立刻用剑光护身,但还是慢了一线被冲击波震得心神激荡气血翻涌,险些一口血喷在车顶上。王林生这一耽搁,就无暇顾及在临近车厢顶上看热闹的公子英了。

    公子英看剑仙力斗食鬼魔看得正爽,突然银光暴闪阵势崩塌,一股黑黄的魔气伴着强大的冲击力直逼过来,如果被这股巨力波及,其效果将如同与脚下高速行驶的火车来一个正面的Kiss。公子英可没傻到这种地步,在冲击波没到之前,纵身跳下车顶,用两手死抓着列车车厢外面车门处的铁拉手,险险躲过了足以要他小命的魔力冲击波。

    公子英半挂在车厢外面的时候,眼睛可没闲着,在冲击波造成的黑黄烟雾中,恍惚间似有一个身影闪过。公子英心中诧异,待冲击波的余势消失,急忙翻上车顶查看。车顶上除了衣衫破烂还保持着潇洒姿势的王林生外,什么也没有。

    “大哥,你没事吧?刚才我见一个人影闪过,你看见没有?”公子英见王林生胸口起伏目光还是犀利有神,确定他没有被震死才开口发问。

    “我没问题。不过食鬼魔这么大的爆发力,是我始料不及的,刚才都没时间照看你,幸好你没事。不然你哥一定要找我的麻烦!”王林生见公子英没事,一脸欢欣地说。“你是不是被震花眼了,我这双神眼都没看见人影,你那个肯定是幻觉。”对于人影的事,王林生一口否决了公子英的说法。

    “你总提我哥。你俩认识,还是他欠你钱?或者你和他有梁子?我哥跟我通电话都说一切平安,他是不是像我一样遇到你这种老人精,成了剑仙门徒了?”关于公子白的问题公子英憋了很久,一直想问,这次终于找到了机会。

    “我这么大年纪,这些年又一直在蜀中行走,没机会认识你哥。你哥不是剑仙门徒,也不是寻常的律师,他现在的背景很复杂,关于他的事现在可是我们这样在灵异界中打滚的人嘴里的热门话题。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剩下的你自己问他,我可不能破坏灵异中人避世的规矩,在人家小弟面前乱讲话。”王林生对公子白的事情讳莫如深,不愿多谈。

    “说来说去,就只有一个意思,我哥现在跟灵异界搭上了线。这是他多年的梦想,没什么不好,我回去问他就是了。估计你对他的事也只是听说,你要是要他的签名,我可以带给你。”公子英知道从王林生这里问出公子白事迹的希望渺茫,干脆摆了个高姿态。

    “没错,我就是听说才不敢在你面前乱说。你们是亲兄弟,万一我说错了有损你哥的形象,你不当场殴打我,也要把话传到你哥的耳朵里,那样的话我就难做了。至于签名我看就不必了,如果你有张柏芝的我倒很有兴趣。”王林生见公子英不再纠缠公子白的事松了一口气,随后想起了一件事,拉住公子英说:“我差点忘了。我要收你为徒,传了神眼功法给你,现在有证明了我剑仙的身份和实力。你想要的证明我都给你看了,你现在同不同意当我的徒弟?如果不同意我就收回功法!”

    被王林生一问,公子英也想起这回事来了。刚才见识的事情匪夷所思但又事有事在,不由得公子英不相信,而且听王林生的只言片语老哥公子白九成九是找到了接触灵异界的门路。电气工程师兼职剑仙,既可以赚钱,又有充满刺激和冒险的机会,再想想兄弟俩一起冒险降魔的乐趣,公子英打定了主意。“我同意拜你为师作剑仙的门徒!”公子英的一句回答爽快干脆,可惜因为没有事先和公子白电话沟通,他并不知道他的选择与公子白的本意相反。

    “嘴上同意就行了,拿出点诚意来,不磕头起码也得叫声师父听一听吧?”王林生友情提示公子英应该尊师重道。

    公子英知道拜师学艺的礼节是不可少的,当下在车顶上向王林生行了拜师大礼。礼毕后,王林生将公子英拉起来,对他说:“师父我生性随和,和你又是东北老乡,在外人面前你就以大哥称呼我就可以了。师父这个称呼只在没有外人和传艺的时候用就可以了。而且,给剑仙当徒弟学费全免,当我徒弟够划算吧?”

    “师父,我古籍和小说翻了不少,从来没听说给剑仙当徒弟要收学费,不过听说剑仙收徒一定要给见面礼,通常都是飞剑。你的见面礼是什么呀?”公子英顺着王林生的话题索要见面礼,其行径与公子白如出一辙。

    “是有这个规矩。师父我在剑仙中的名号是神眼杀机,听起来挺凶恶其实是出了名的豪爽仗义。”说到这里,王林生顿了一下,认真地欣赏了公子英脸上期待的神情后接着说:“不过,师父是不会送给你飞剑的!”

    “什么?收个徒弟连飞剑都不送一把,算什么剑仙哪!”公子英满腔热情被王林生当头浇了一桶冰水,老大不愿意。

    “徒弟,你不要失望。不是师父小气,你现在的修为是用不了飞剑的。”王林生耐心地解释。

    “哪也得有像样的见面礼,不然我就到处讲,砸了你豪爽的招牌,当师父的骗着收了个徒弟,连见面礼都没有,看被笑话的是谁!”公子英不想让王林生这个师父当得太便宜。

    “这倒让我犯难了,飞剑你不能使,我送你什么好呢?”王林生被公子英说得挂不住脸,开始为送什么样的见面礼给公子英发愁。用手指弹着前额,足足弹了百十下,王林生终于想到了一样东西可以送给公子英。

    王林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口窄体阔的圆形水晶小瓶来,冲公子英晃了晃说:“这个东西师父刚得到,还没用过,今天就便宜你了。”

    “这是啥玩意?装酒不会超过二两,摔在地上还容易碎,不是特别的东西,我可不要啊!”公子英这个徒弟作得实在大牌,师父送他东西,他还要挑一挑,选一选。

    “你真是个棒槌!跟我来,让你见识见识!”王林生一摆手,领着公子英来到方才食鬼魔爆掉的地方。食鬼魔爆掉的地方留着直径一米左右的淌满黑黄色魔血的圆形印记。在印记的中间躺着一个一寸高矮的缩小版食鬼魔。大嘴巴老头形象的食鬼魔,变小了以后不但不吓人,看上去还蛮可爱的,不过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本来,我破了他的魔体,散了他的魔气,他唯一剩下的这一点魔种不出半个时辰便会自动消亡。因为你要礼物,我就用他来演示一下,算他点子正可以留下半条命。”王林生说完不再向公子英作更多的解释,把手里的水晶瓶打开盖子,瓶口冲下对准了奄奄一息的食鬼魔,另一只手捏了一个法诀印在瓶底。水晶瓶在他的鼓弄下闪出淡青色的光华,瓶口处伸出了触手一样的光带,光带缠上了车顶上喘息的食鬼魔,然后嗖地一声把食鬼魔拉到了水晶瓶里面。王林生只顾着收食鬼魔入瓶,急于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公子英,却没发现在他收食鬼魔入瓶的时候,有一滴鲜红的血珠从食鬼魔黑黄色的血液里滚到他的脚边,悄悄沾在他的裤脚。

    食鬼魔被收入水晶瓶,王林生盖上瓶盖把装着食鬼魔的水晶瓶往公子英手里一塞,笑着说:“拿好,这就是师父送给你的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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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大老

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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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勋章 危险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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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6 11:55:30 |只看该作者 微信分享
加油贴呀!...................火暴支持!.......................

對吥起..莪想莪已經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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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6 13:19:11 |只看该作者 微信分享
这个故事有点太夸张了....鬼吹灯比这个好像更吸引人.不过还是顶楼主~~~~~~~~~
235摩托化步兵团装甲战车营2连1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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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6 20:18:52 |只看该作者 微信分享
看盗墓笔记呢~更新到云顶四五章了~这几天忘了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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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6 20:21:05 |只看该作者 微信分享

第十二章 第四节 道统传承

“师父,你送我一个玻璃瓶,里面还有一个小魔鬼,我再往里面倒点福尔马林,就可以送去展览馆作标本展出了!这也算是礼物吗?”公子英对王林生突然送他一个瓶装魔鬼很是不满。

    “说你土,你还真土!你仔细看看里面!”王林生用无可奈何加上命令的口气对公子英说。

    公子英瞪大了眼睛,贴到瓶子跟前仔细观看。一看之下,公子英果然有所发现,刚才还奄奄一息的食鬼魔被收进瓶子后,居然变得神气活现、生机勃勃,在瓶子内的狭小空间里翻腾不止,看得在仔细一点儿发现在透明的瓶身上隐隐有淡银色的八卦符文流转不断,随着符文流转不时有接近透明的光线射入食鬼魔的体内。

    “师父,这个小瓶瓶非常古怪呀?是不是给魔族疗伤的便携式移动医疗站哪?”公子英见食鬼魔在瓶子里重获生机,所以有此一问。

    “你小子跟我装傻,是不是?师父我杀魔族还杀不过来,哪有心情去为魔族救死扶伤!真是被你打败了!”王林生被公子英心口胡诌弄的失去了耐心,在他眼前晃着瓶子,一板一眼地说:“你记住了,师父我只告诉你一遍!这个瓶子是师父我刚得到,还没舍得用的宝贝,名叫‘伏魔净瓶’。”

    “还是不对!”公子英使劲摇头,对王林生的话表示怀疑。

    王林生被这个知识分子徒弟的孜孜以求刻苦钻研的精神给征服了,没好气地说:“又有什么不对了?我可没有唬你的必要!”

    “你说是这是伏魔净瓶,按名字分析食鬼魔到里面应该是被降伏、镇压的表现,最应该的就是像西游记里描写的那样‘一时三刻化为脓水’,可我看这个食鬼魔一点儿被伏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活蹦乱跳的挺享受。你不是拿错瓶子了吧?”公子英的怀疑也不是没原因的。

    “徒弟,你能不能等师父把话说完了再提问哪?这个伏魔净瓶可是一位前辈高人按照观音菩萨的玉净瓶的原理炼制的。它可不是你想的硫酸池或者火化场,只要把魔族化掉就完事大吉。所谓的伏魔是使魔族被制伏,所谓的净瓶更有净化的意味,只要被这个瓶子收进去的魔族,不但不会死亡,反而会被瓶子的法力炼除魔性,进而达到浪子回头祛除魔性的境界。”王林生解释到这里,公子英又出言打断。

    “照你这么说,只要把所有的魔都收进这个小瓶子里,再往出一倒,魔界不都被和平演变了吗?大家何必那么辛苦!”公子英对王林生给的他礼物百般责难,其实他就是想要一把传说中的飞剑回去,好在老哥公子白面前使劲炫耀一番。

    “你小子伏魔杀鬼的本事不行,抬杠的功夫倒是一流。严重警告你,再有一次中途打断我的讲话的事情发生,我就以不尊师长的罪名收回传给你的功法,然后把你逐出师门!”王林生不管公子英打的什么主意,如果不让他把送出礼物的珍贵性说完整,他也是非常不爽的。

    见到王林生的怒容,公子英真的有点胆儿颤,特别是王林生把带刺的眼神发挥到了极至,瞪得公子英头发昏腿发麻舌头更是打卷。在师父的强势压迫下,公子英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弟子不敢了,师父请继续讲!”他嘴上如此作答,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如果瓶子的功够不上新奇特三个字一定要想办法让师父把它换成飞剑。

    王林生对公子英的鬼主意不加理会,对公子英马虎的回答撇了撇嘴,清清嗓子继续讲道:“跟你说了是仿制观音菩萨的玉净瓶吗!你想魔界那么多大魔小魔,连大罗金仙、佛祖菩萨都不能将他们渡化,一个仿制的瓶子就能征服魔界吗?”说到这里,王林生顿了顿,见公子英没有插嘴抬杠,满意地点点头后接着说:“这个小瓶子一次最多只能收三个魔族进去。魔族被收进去后,只是被瓶子的法力暂时制住了魔性,要想完全消除他们的魔性,要根据被收的魔族的法力大小来确定,时间从三个时辰到三千年不等。”

    王林生说到在瓶子里要等一定的时间才能把魔族的魔性消除后,公子英立刻就是一脸哭丧的模样,在没得到进一步明确的解释前他心里实在想不通王林生非要送他的水晶瓶有什么好处。

    “看你一脸不乐意的样子,告诉你这瓶子虽然只能装三个魔族,对真正的剑仙没什么大的用处,对你这样的用处可就大了。被装进瓶子里的魔族,在瓶子的法力下魔性不断被压制和化解,但本身的技能和法力会被保留,只要懂得运用瓶子的法诀就可以随时放出里面的魔族来作佣人和打手,只要在魔族被压制的魔性发作前在将他收回瓶子里就万无一失了。这回你懂了吧!”王林生说完反把举到公子英面前的伏魔净瓶收了回去。

    王林生刚说完瓶子的好处,手缩到一半,公子英用比他缩手的快两倍的速度,把伏魔净瓶从他的手上抢了过去。“这可是好东西!制造这个瓶子的前辈一定是玩过网络游戏,而且在里面用的是一个带宠物的角色,很可能是《传奇》里面的道士,不然他怎么能想出这个宝贝来。有了这个小瓶瓶不就可以捉魔族回来当宠物养了吗。谢谢师父了,徒弟就恭敬不如从命,笑纳了这个小瓶瓶了!”公子英一边说,一边把伏魔净瓶往裤兜里揣,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把手伸到王林生面前理直气壮地说:“拿说明书来!”

    “什么说明书?”王林生被公子英给问傻了。

    “还说自己是东北人,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公子英撇着嘴对王林生说:“你送我伏魔净瓶当然要配齐使用说明了。法诀,使用伏魔净瓶的法诀呀!”

    “你说的是法诀呀?非绕弯子说什么说明书,本来想亲自传授给你的,现在你要说明书,就给你说明书,你自己去慢慢看吧!”王林生听完公子英的解释,很配合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羊皮卷塞到公子英手里。

    公子英把羊皮卷接过展开一看,立刻傻眼,里面都是曲曲弯弯的蝌蚪文字,没一个是他认识的方块字。“没有中文译本吗?”公子英问道。

    “没有!”王林生严肃地回答。

    “要了命了,我看不懂!师父你就别难为我了,大不了下回不说你没幽默感,快点儿教教我如何用这个伏魔净瓶吧!”公子英得宝而不得其用心痒难耐。

    “自身修炼才是剑仙的根本,贪图机巧怎么能成大器呢,我就是要你记住这一点,听懂了吗?”王林生拿起了师父的架子。

    “我当然知道了。我和我哥都是凭自身刻苦学习上的大学,凭真本事挣钱吃饭,自身实力最重要的道理我是懂的。遇到你这个剑仙师父本身就是奇迹,而剑仙师父给的礼物更是好奇,如果不认真对待一下怎么能显出我对你的尊重和诚意来吗?你也说了我现在实力距剑仙差得太多,如果不先有个机巧的东西作护身符,再遇到刚才的场面可不一定有刚才的运气呀!”反正公子英是铁了心要弄明白如何用伏魔净瓶养宠物,为此不惜对王林生发射糖衣炮弹和以“死”相逼。

    “你说得也有些道理,凡是接触过灵异事物的人,身上就多了条通灵脉,以后便总会遇到麻烦的事情,危险是有的。而我也不能总跟着你,一旦有危险最要紧的是自救,给你这东西就是让你在伏魔时顺便给自己招几个帮手,等你能练飞剑就不用担心了。刚才不过是磨练一下你的心性,我们上来久了,下面会起疑心,先下去,法诀我会传给你的。”王林生发觉公子英的性子偏于急,所以故意掉着他的胃口,领着他穿过车厢外层,回到了乱成一团的车厢之内。

    刚才食鬼魔的爆发让车厢里熟睡的乘客吃足了苦头。硬卧车厢的乘客是按上中下三层睡在铺位上的,火车剧震之下,有一少半乘客因为睡姿不正确、忽视睡眠安全等原因从铺位上摔了下去,没摔下去的也被剧震惊醒,车厢里的痛呼和惊呼连成了一片。公子英和王林生回到车厢里的时候,正是各个车厢的乘务员忙着安置扭胳膊闪腰撞破头的乘客的时候,对他们两个没事的并没在意。

    “小英,刚才你到哪去了?火车不是轧石头上了吧,看我这个大包磕的!”杨猛指额角鸡蛋大的包对公子英说,他睡的是下铺没有摔在地上,只是头撞了一个包。被撞醒后,杨猛发现睡对面的公子英没在铺上,着急了好一阵,见他回来开口便问。

    “我,没去哪,跟这位大哥一起去吸了跟烟,刚才一阵把腰给闪了一下,回来就看见你成独角兽了!”公子英用手指点了杨猛头上的大包一下,疼得杨猛直裂嘴。

    “头上长包,脑子也磕坏了,多大石头能把火车颠起来呀?你等着,我拿毛巾去沾点热水给你敷一下!”公子英将杨猛的话头岔过去后,拿着毛巾到开水处去了。

    等公子英拿着热毛巾回来的时候,杨猛头上的包已经小了一圈,而且不在喊疼了。公子英有点疑惑,问杨猛道:“刚才还呲牙裂嘴的,转身的工夫就消肿止痛了,咋回事?”

    “刚才跟你一块回来,住在中铺的大哥是个中医,让他推拿了几下,包也小了,也不疼了!你跟人家抽了半天烟,连人家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明显是话还没唠透,太失败了!根本不是你的风格吗?”杨猛知道公子英和人扯家常的本事一流,何况对象还是一个东北人,正常情况下肯定是三分钟拿下,他根本知道公子英和王林生为了不被怀疑急着从车顶上回来连口径都没来得及统一,所以才对公子英连王林生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表示愤慨。

    公子英不理杨猛夸张的愤慨,追问道:“王大哥呢?”

    杨猛往车厢的一端努了努嘴说道:“人家医术高超医德高尚,正救死扶伤呢!”

    公子英往车厢一端观看,果然看见王林生正以点穴按摩为名悄悄施展法力为受伤的乘客减轻痛苦。想一想,如果没有王林生在车顶搞的爆炸,这些乘客也不会弄得鼻青脸肿,他尽一点儿义务也是应该,作剑仙不但要降妖除魔,做好事不留名不说,还得负责善后,与坏人做完坏事拍屁股走人或者翘辫子了事比起来实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体力活儿!想到这里,公子英更坚定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一信念!

    火车突然剧震被当作一起原因不明的事故上报给铁路局,在王林生的努力下车上的乘客很快恢复了健康,再加上列车长和乘务员的完美笑容,乘客们没有过多的指责。在火车继续开行一天后,事件逐渐平息下来,事件虽然平息了,可王林生神医的名声却传遍了整个火车。公子英打趣他这位师父说,助人为乐的典范雷锋叔叔曾经有“雷锋出差一千里,好事做了一火车”的美誉,王林生大师则是“大师归乡经全国,神医大名扬华夏”。对于公子英的幽默或者说是讽刺,王林生不以为然,借为伤者治病之机,他走遍了整个火车,仍然没发现所追踪的魔气,这令他很是担心。

    公子英和杨猛可没有王林生那么多的忧愁。公子英一有机会就缠着王林生,把破魔神目和伏魔净瓶的法诀背得滚瓜烂熟,一有机会就使出来练习练习。因为苦练破魔神目,公子英N次被乘务员姐姐误会为居心不良贼眼兮兮的色狼,更因为夜里不小心放出了食鬼魔,让起来如厕的小朋友看见,吓得尿了裤子。幸亏每次出错,都有王林生为他收拾残局,无形中让王林生在追踪魔气的时候多操了一份心。杨猛对王林生的概念不像公子英那么复杂,他心目中王林生只是一个医术精湛酒品端正的东北老乡,只要一有空,他不是和王林生神侃就是一起喝小酒儿。有了直爽开朗的杨猛调剂,王林生被魔气事件和徒弟公子英搞乱的心绪才能得到适时的舒解和平复。

    三个东北汉子在一起吃吃喝喝、胡吹神侃,三天多的旅程过去了一大半,转眼已是旅途中的最后一个晚上,过了这晚,白天的时候火车就会开出山海关进入东北地界了。公子英晚上的时候,按照王林生传授的法诀修行,虽然只有不到三个晚上的时间,可他的感官已经变得异常敏锐。这晚过了子时公子英停止修行,睡了下去,大概在凌晨三点的时候,便被异常的气流惊醒。他睁眼时发现王林生已经站在他的铺前,对他的及时醒觉报以赞许的目光。见公子英醒来,王林生摆了摆手,示意公子英跟他出去。

    和第一次一样,王林生带着公子英来到火车的车顶上。七月十四的晚上,月亮几乎就是圆满的,站在急驰的火车上望出去,前两晚那样大队的怨鬼已经看不见了,只是偶尔有一两拨儿拼命赶路急着去投胎超生的如狗撵的兔子一样消失在视野之外。

    “人生百年所为何事?死后又急着投胎,再作人又为了什么?师父,关于生命的意义我还是没想太明白,不知你能不能解答一下?”公子英见万鬼投胎急急如丧家之犬,引发了关于对生命意义的思考。

    “徒弟,关于生命的意义以及生命的起源什么的,从古至今众说纷纭,不一而是。你今天问的问题师父答不了。实话说,为师修炼剑仙有一半就是为这个原因。因为思考问题需要时间,剑仙的命比常人长得太多,多出几百年的时间来思考总比只想几十年得出的结果要全面和深入一些。谁知当了剑仙后,命长了,生命的意义就更难理解了。也许再过个三五百年,你问师父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可以知道答案了。”不但被公子英问住,进而报出了修炼剑仙的内心隐秘想法,还把问题的答案给一竿子支到二十五世纪去了。

    听了王林生的回答,公子英差点晕了过去,本以为剑仙师父对这个问题能有一个比项少龙的一滴蜜糖更精彩的回答,结果得到的回答实在是让人吐血。正要对王林生不负责任的回答出言抗议,王林生先发言了。“师父把你叫出来,不是要和你发感慨,更不是要和你讨论哲学问题。是有正经事和你交代。”

    “有什么事要在这里说?”在车顶上吹凉风,又没有刺激的镜头养眼,在这里说话实在没有车厢里舒服,所以公子英有此一问。

    王林生一挥手,一道无形的禁制把他们两个笼罩在其中,风声、火车的轰鸣声立刻被隔绝在禁制之外,瞬间公子英只见道路两侧飞退的景物,耳边却无半点声响。见到王林生使出禁制,隔绝了外界的声音,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公子英不敢嬉笑,正容等着王林生的下文。

    设好禁制,王林生转过头来,双目一闪,一寸长的破军神剑在双目神光中出现。王林生将破军神剑捏在手中,接着对公子英说:“把左手伸出来!”

    公子英见王林生神色庄重,不敢违抗也不敢多问,乖乖地把左手伸到王林生面前。王林生右手捏着破军神剑,左手掐住了公子英的左手中指,随后右手一挥神剑在公子英的中指尖上划了一道口子。公子英觉得指尖一痛,一股血箭从他破开的指尖激射而出,血箭没有落地反在空中汇成一团飘浮蠕动的血团,而且血团的样子在公子英看来有点儿诡异。

    指尖一点儿小口居然能淌这么多血出来,公子英有点发毛,难道眼前的师父不是剑仙而是一个吸血鬼假扮的,现在要吸他这个壮男的鲜血?公子英胡思乱想的当口,王林生已经施法止住了他手上外流的鲜血。空中剩下了拳头大小的一团鲜血,公子英除了感觉有些乏力外,没有其他的不适感。

    不理公子英满脸不解急欲求知的表情,王林生张口对着空中的血团吹了三口乳白色的仙气,在仙气之下血团缓缓流转逐渐缩小。“神剑破军,破魔千军,热血为引,世代传承!”随着王林生的法诀,缩小的血团变成了金黄色的一行符文,一闪而没进入了破军神剑的剑身。

    公子英的热血变成符文进入破军神剑的剑身后,王林生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把破军神剑收进身体里去了。一旁的公子英早已按捺不住,见王林生法事完成,迫不及待地问:“师父,抽了我那么多血,你刚才作的是什么法呀?”

    “事关重大,你认真听好我的话。为师此次出山,本为回乡一探,路遇魔气,尾随而至。机缘巧合收你为徒,为师心中宽慰。与食鬼魔一番激斗后,这两日为师行功作法时隐隐感觉体内有股难以捉摸的气机流窜。作为剑仙体内气机精纯,外邪难侵,有此异状非是好事。另外,为师追踪之魔气一直没有发现,而此车终点之S市左近有一个魔界和人界连接的通道,接近魔界入口后魔气必然现身,到时为师定会追踪而去,不但要与你分别,一场大战更在所难免。魔气性质不明,为师体内奇异气机未驱除,此战可谓生死未卜,所以为师把你的热血融入破军神剑,如果为师不幸身死,破军将会寻到你并认你为主。真若如此,你便按为师传你的法诀修炼,当修炼至人剑合一、神剑入体之时,便可御神剑入蜀山,在哪里继续修行,将我神目的衣钵发扬光大。”王林生郑重其事地交代公子英,言语中很有点儿临终遗言的味道。

    公子英没想到刚拜的师父这么快就要和他分手,而且很可能是永诀,实在有点儿接受不了。“师父,你身体不适,就找别的剑仙来接手好了,不用那么拼命吧?”

    “胡说!这股魔气非比寻常,隐入火车后就没有出现过,一定还藏在这火车的某个角落里,若不紧追明查,一但被他在人界做大,或者逃回魔界成长,成了气候后就难以收拾。我们剑仙的职责就是除魔卫道保人界之平安,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千百年来,蜀山剑仙在除魔卫道中折损甚多,又要留有足够的人手看守伏魔镇妖塔,若等其他剑仙前来,不知要过多长时间,岂不是错失良机!”王林生声色俱厉地把公子英训斥了一顿。

    “师父,我只是不放心你的安全。不如,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公子英委屈地为自己辩解了一下,然后请求与王林生同行。

    “不必!你虽然体质奇佳,而且有了一点儿道基,但法力不足,经验浅薄。此股魔气为师尚且看不出底细,带你同行既增加你的危险,又会增加为师的负担。你放心,为师不会轻易被灭,最不济也可以保住元神遁走元婴,被毁的不过是师父的肉身而已。为师一定回去找你的!”王林生拒绝了公子英同行的要求,同时安慰公子英不必过于挂怀。

    王林生说的不假,剑仙的修行与公子白修行的茅山道法有些不同。能称上剑仙的都已经把元神和内丹融合在一起,在肉身内形成了自身形象一个缩小版的元婴。剑仙在危机关头可以舍弃自己的肉身,将体内的元婴遁走,以牺牲一些道行和肉身为代价,保存元婴继续修行。比起茅山派元神和内丹先分离后合一的修行方法,元婴在逃命这方面上有积极主动的优点。

    在王林生那里,公子英接受过剑仙的基础教育,知道王林生说的不假,一般说来剑仙遁走元婴是他们保命的着数,元婴遁出快似闪电,疾如流星,想要捉到剑仙的元婴可不是说说就行的。“那好,师父你一搞定魔气,就一定要去找我,我还要跟你学本事呢。我的地址和手机号你可得记住,你来找我,我好好请你吃一顿!”公子英虽然不愿意,但以他的实力根本对王林生的决定起不到任何影响,只好顺了王林生的意。随后,王林生又交给了公子英一些修炼的法卷,叮嘱了剑仙修行的禁忌,眼见东方微明,两个人才回到车厢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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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红旗你是我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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