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的脊梁 2/4

中德工程师的比较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跟汉斯家的人合作的比较多。我曾经跟他们比较过教育经历，德国基本有两种工程师，一种是从初中毕业到技校念书，技校毕业后去工作，工作到20多岁再去念个college。然后再做几年就可以做工程师了，不过德国人的名片挺有意思，他们会注明自己的学历，比如学士工程师，硕士工程师，博士工程师。。。有些德国人很能读书，读了俩个甚至三个博士头衔，那你叫他就要叫他，Dr. Dr. 汉斯同学。念少了他会不高兴的。如果他是个博士，你叫他Mr.他会不高兴的，汉斯家也是一个非常讲究出身和学历的地方。
还有一个是那种学习一直很好，一路念到大学毕业，不过德国工科教育很扎实。这俩种工程师手上的活一般都还是可以的，尤其前者，我遇到几个技工出身的老德，真的是机电液都精通。而且很能干活，可以一个人就把一台巨大的轧机装起来，我自叹不如。还有一个做质检的老德，这老兄真的是可以把那么厚的质检标准背的滚瓜烂熟。
我们国内呢，主要是第一条路走不通，我认识很多不错的技工，但是很少有机会在20多岁再去读个学校，让自己成为工程师。我主张工程师一定要干活，不会干活只会设计的工程师是可耻的。在车间和现场也不会有人尊重你的。很难想象一个没干过活的工程师能设计出好的机器来。
说个笑话，都说汉斯家的工程师很死板只认标准，有次一个大项目关键时刻。一个汉斯死活不肯给一个合作制造件签字放行，兔家一个中等头头把他叫到旁边，开始跟他讲政治。说你懂不懂？这个项目是中德两国的那么多大领导在关注的，你这个不放行，担误了大事。你觉得大头头会高兴吗？你我都清楚，这东西放了行不会有大问题。我记你这个帮忙，我会在你老板面前夸奖你的。。。。。。顺利签字放行


其实随着国内企业的不断发展，大家也不断的在点科技树，往高端去攀爬。现在国内装备水平已经相当好了，最近10年世界上万吨以上的自由锻几乎都在中国，5万吨以上的模锻机都在中国，除了一台被空客搞到了法国去。这台模锻机就是给空客380轧起落架的，一栋楼那么大！最后五万六千吨力量传递到一张桌子那么大的面积上去把起落架压出来。
国内我知道搞得最牛的模锻机是西飞的一台，8万吨。清华设计的，没去看过。以下纯属猜测，不出意外的话他也是多油缸搞平衡的，一个油缸实现8万吨力量估计不太可能，没那么大的机床加工这个油缸内壁和外壁。这个平衡性系统应该基本都是进口的德国的液压系统。这种大油缸的力量都是几千吨一个。那么多油缸，如果有一个油缸跑的速度稍微有点不一样，他就很容易引起设备巨大的损坏。这些东西还是德国人搞得最好。
汉斯家对机械的天赋点真的很高，我看到过他们有一台机械的透平叶片压机。居然是用电机传动的，没用液压。这么变态的东西都能搞出来，这台设备现在就在无锡。我真是无语了。这种技术的积累真是厉害。我去参观德国一些老牌机械公司的图纸库，1914年的图纸都能查到，画的很漂亮。。。。。


河南中部小城舞钢市，原为舞阳县一部分，1990年10月改设为舞钢市。因舞阳钢铁公司(下称“舞钢公司” )而得名，这是一个在中国曾经很光荣的城市组成方式，一个企业，就是一个城市。而在舞钢公司的生活区，但凡上了年纪的人，对“许家印”这个名字都不陌生。提到许家印，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这人厉害！”
据《房地产大亨励志传奇：传奇许家印》一书披露， 31年前， 1982年，武汉钢铁学院毕业生许家印分配至舞钢公司工作。这个内陆钢厂的工作实践，成为他事业的起点。
1970年，因要满足国防工业宽厚钢板的急需，当时的中国冶金工业部投资建设舞钢公司，1978年正式投产。投产之初，管理及技术人才缺乏。而许家印作为第一个被分配过来的大学生。被委以重任， 担任公司轧钢厂下属热处理车间的主任助理，热处理车间有300多人。热处理车间隶属于轧钢厂，是生产必需的一道工艺。没有热处理车间的工艺，钢板(产品)无法成型。热处理车间是全厂最大的车间。
当时的舞钢，和其他国企一样，都存在着种种弊病，人浮于事，没有动力，毫无效率可言。已故的著名制度经济学家科斯在《变革中国》一书中阐释了背后的原因：首先，国营企业长久以来受两方面因素的强烈制约。首先企业缺乏最基本的自主经营权；其次，支离破碎的产业结构成为国企的第二个制约因素。
在这样一种氛围里，这个新来的青年人气质格外异样。“不像有些世故的人故作热情、装腔作势，他说话不啰嗦，干练，也很沉稳。”原舞阳钢铁公司管理人员王芳在时代周报记者面前这样评价许家印。当年王芳负责企业各单位合理化建议的搜集整理，许家印提的合理化建议是全公司中最多的，至今仍令王芳印象深刻。
上班两个月后，许家印制定出生产管理300条意见，企图将管理制度固定下来。一个细节可见用力之深：当时很多值夜班的工人爱打盹，很容易出现安全隐患。无奈之下，许家印提出一个考核办法：当值班人员身体打开的幅度超过150度时，便定性为上班睡觉，要罚款。
这种“定量”考核法，自然很容易招致工人的不满，会导致种种积极或者消极的反抗，而如果没有足够的智慧或者权力，许家印的改革自然推行不下去。实际上，国有企业改革不仅在上世纪80代没有能够解决，很多问题，甚至绵延到今天。
不过，据知情者的说法：许家印铁腕管理，加上重视工人福利，工人对严格管理没有明显反弹。
领导自然对于许家印产生了颇佳的印象。在最早对许家印的提拔推荐语一栏中，当时的车间主任陆岳璋这样写道：“专业强，人朴实，能吃苦，很聪明，善于搞人际关系，管理上有一套。”
进厂第二年，随着陆岳璋担任轧钢厂副厂长，许家印也升任车间主任。于是，在随后的七年时间里，他拥有了更大的管理空间。并且，已经有了严格乃至严厉的制度以及与提高工人福利待遇相结合的管理思路雏形。据《南都周刊》报道，在这期间，许家印独自操作组建了一个调度中心，24小时监控热处理与厚板的生产，做到每月合同100%完成。1987年，冶金工业部颁发的奖项中，舞钢公司获得了23个项奖，许家印自己一个人就占了6项。
高调做事
即便是在舞钢岁月里，许家印就有了宣传企业的意识。由于热处理车间工作突出，外单位需要观摩学习，许家印便拍摄了一个《热处理在前进》的专题片，反映热处理的生产人员的工作状况。该专题片在1989年制作完成，还在舞钢市电视台播出。
国企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车间主任许家印对文体活动也很热衷。当年的同事李军介绍，当年舞钢内部有篮球队，虽然许家印自己因工作忙没有参加，但经常鼓励大家参与。
“车间有个人打篮球打得好，后来这个人跟着许家印南下广东，成了他的左膀右臂。”李军说。如今恒大高调进军足球、文化产业的举措，颇有些许家印个人的情怀。
“当时的车间主任都有摩托车，但他平时就是骑个破自行车。一上班就去车间，戴着安全帽，满车间转，该下手就下手，不像有些干部咋咋呼呼的，光喊不落实。”李军说。
李军介绍，当时许家印的妻子也在舞钢公司，两人生活简朴。而许的岳父岳母当时已退休，就搬过来与他们同住。作为有实权的车间主任，许家印可以给他们安排个轻松的岗位，既能打发时间又能白拿薪水，但“两老人整天在家织毛衣”。
许家印任热处理车间主任7年，热处理车间成为舞钢最有活力的一个车间，舞钢后来施行的许多管理制度也都是他的首创。而后来恒大集团硬朗的管理风格，均滥觞于许家印担任车间主任期间的管理实践。
看到某兔发了这张照片，八万吨模锻压机，今天就来给大家点评一下这台压机。偏技术类。
轶事没有，这活不是我干的。但我相信里面也有很多很多的故事的，
这台设备的牌坊采用的是框架式结构，应该都是用的大型铸造箱体式结构。这种活目前国内只有一二重能干，中信洛阳和上重勉强能干。但活肯定没一二重好，这俩大拿经验丰富，然后用了预应力拉杆把整台压机拉住。这个预应力拉杆是标准的特钢高科技，都是高铬高镍合金钢。而且经过无数次锻打。预应力拉杆的设计也非常有讲究。因为这种压机在压的时候有着巨大的往两边的张力，比如本机，8万吨。那么你这些预应力拉杆拉到一起的力量必须要克服这个张力，最起码10万吨以上才可以保证这台机器我们叫不张嘴。否则一拉有些结合部位就张嘴了。这台设备就完蛋了。所以这台设备的外壳是采用的大型箱体式结构加预应力拉杆的结构。
大型箱体式结构比较麻烦就是这个浇注，一般这么大的活就要在地上挖坑，在下面做砂型，然后要把砂型慢慢烘干。最后注入钢水。这个过程其实挺危险的，尤其是因为在地下，如果你不小心有时会有水留在下面。前几年辽宁就有个三峡的大活因为没有把水弄干。结果爆了。因为水遇到1500的钢水的时候他不是蒸发而是直接变成氧气和氢气。我擦，然后这俩货的爆炸威力大家晓得的


基本上这台设备加工件周期最长的就是这个大型箱体和大拉杆。没有个一年根本拿不下来。万一遇到问题了也是最头疼的，这些东西都要不停的探伤，探伤，探伤。保证没有裂纹，否则你懂得。
一重有段时间生意好到爆，就把很多小拉杆都外协给一些小厂做。出过事。这些小厂敢用普通的45钢替代特种钢。结果一上去就坏了。差点出了大事。哎，兔子家有些人真的是要钱不要命啊。
多油缸同步技术不知道用的是谁的，估计不是汉斯家就是鹰家。这种大油缸都是快速缸套主缸的组合缸。估计单缸力量应该在一万吨左右。系统压力在350个大气压。如果这个缸是国产的也是进步了。缸内径要在1800mm以上。对国内油缸加工企业来讲这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活。还有密封什么的。而且为了考虑同步，还要安装磁尺，估计是进口的。
他应该使用了一跟长梁把8个油缸连接到一起。那这根长梁和油缸连接处的连接器估计是进口的。这种大油缸的连接是非常讲究的，稍有不慎这个东西就会被万吨的压力压得粉碎。我遇到过一次这种事故，完全是一次三级地震。如果周围有地震台网，这些地方估计会测到一次地层-1米位置发生了一次三级地震


这根长梁最后把8万吨的力量汇集到一起传递到模具上，这个模具也很牛逼的，材料会是什么呢？这个模具的加工得他喵的多麻烦啊。又硬又大。最怕就是个薄壁筒子件。到时候浇注出来的时候光自己的内应力就能把自己撑裂开。在富拉尔基，我亲耳听到过这种声音，就像是刀子划开空气，睁的一声那个价值上百万的模具就算完蛋了。。。
下面还有返程油缸，其实大家看到的只是这个设备的地上部分，他的地下部分还有很多东西的，框架已知道的，返程液压系统。怎么固定这个设备跟地基的。


点评结束，当然里面还有大量的很复杂的技术了。液压控制，电气控制，各种缓冲。总之，看到中国二重这几个字很让人骄傲。汉斯家新北康普也是干这种活的，空客的活是他家干的，鹰家播音那台活最早是鹰家自己的重机厂干的，进入21世纪以后想revamp一下，但是发现鹰家已经没人能干了。。。就只好把新北康普找来把这台设备重新翻新了一下。



国内核电主要分几大块，一个是广东核电，就是大亚湾系列。第二个是中核总，就是过去核工业部分出来的，第三个还有中电投，什么的。其中前两个是老大级别，我比较熟悉是中核总这帮人，康日新还是某电站站长的时候我见过他（当时我只是个来应聘的小弟）。只是没想到他后来会走到那一步。
中核总旗下有田湾，秦山这俩个大的核电站，田湾是俄罗斯技术，秦山是美国和加拿大技术。过去人家都说中国的核电是大杂烩，确实是，哪国技术都有。法国技术也有。中国自己的技术也有。。。。其实有时国家也无奈，必须要多造几个，然后选出一个最好的技术。
田湾的一期应该是最失败的，田湾是2000年从俄罗斯引进的。本来计划在05年并网发电，但是没人敢批它发电。结果拖了好久。为啥？核电站其实大块就分俩快，一块核岛一块常规岛。核岛里面就是核物质，通过发热把水加热变成争气，然后推动常规岛的发电机运转。核岛里面最关键的就是这个钢管，负责换热，负责供蒸汽等等。而且核岛里面的东西以后是无法检修的。这些钢管装下去就从此暗无天日一直到他们报废。



结果大毛家造的核电管下去之后第一次试车就爆了10%。这下子都傻了。因为核岛里面总共富余了10%，这是以后整个生命周期里面计划慢慢损失的。毛子还不怎么当回事，据说普利马科夫来了之后哈哈一笑说，小问题。把中方气得够呛。大毛家真的不行了，我当时就是这个感觉，而且大毛家负责制造的哪些关键的热交换器，蒸汽叶片几乎都出了问题。
实际这就意味着这个电站不能满负荷发电，但是设备也调试完了，当时就要求并网发电。一般并网发电需要核安全局批的。核安全局看着问题不小，就把球踢到国务院去了。说自己不敢批。让温批。这不是给领导下套吗。但核电也是政治。田湾一期的钱是大毛家银行财团垫资，然后用电费还贷款的。老是不发电没钱还贷款。大毛家急死了。最后还是并网了，具体内容我就不知道了。估计大毛家这个钱收回的周期挺长。
核安全局这帮家伙对安全的要求近乎变态，据传，某常规岛里面发现一条管道上很小很浅的裂纹，报给他们后就让这个电站整整停了一年查查查查查查。中间待遇什么都不变。这帮家伙开心惨了。


康某（康日新）访日，夜遇美娇娘，相谈甚欢，尽以实情告之。然后为国府黑冰台所察，遂下狱。哀告不得免



毛熊家的钢铁工业谁给建设的?
鹰家和汉斯家！万恶的大萧条时代，全球经济只有苏联在伟大舵手斯大林同志暴力带领下有钱买设备。而鹰家和汉斯家大批的专家都面临失业或已经失业！于是在某红心鹰的带领下，这些小鹰跑到毛熊家赚小钱钱。
斯大林为了能够有钱搞工业化，连过去沙皇积攒下的很多宝物都卖掉了。据说有跟非洲之星一样大的钻石。后来二战的时候斯大林又派人把这些东西搞回来了。
在苏联一五和二五计划期间，你可以看到苏联五一劳动勋章的名单里面有鹰家的汉纸。
列宁同志的伟大论断：为了小钱钱，资本家可以出售绞死自己的绞索。。。



大毛家采购团跟兔家采购团的区别
大毛和兔家都去买汉斯家的货，整体上看，大毛家虽然总量比我们小得多，但汉斯家对大毛家还是比兔家尊重。大毛家可以签大毛话的合同，兔家只能签鹰家话的合同。当然这也是第一批宝钢这些厂规矩没做好。我相信如果宝钢他们坚持必须签兔家话，汉斯也不会这么坚决的。但大概是出于操练下面干部的想法还是看起来比较拽一点。兔家几个大厂都是坚持签着鹰家话的合同。
汉斯家也觉得大毛家采购团比较爽气，大毛家来了之后呢，一条生产线他都会在汉斯家买，哪怕是那些没技术含量的台台架架。兔家呢，比较喜欢点菜式。比较牛皮的点菜，比如宝钢鞍钢这样的大厂，他可以只买主机的几个主要零件，剩下的都在兔家合作制造来减少成本。我见过最牛逼的合作制造，只买汉斯家的一条齿条。剩下的几百吨的设备都必须在兔家合作制造。汉斯家欲哭无泪啊，我家也有工人要干活好不好？我家不是一个设计公司好不好？
大毛家这俩年也引进了几条汉斯家的生产线，剪彩的时候普京都去的。传闻西马克大老板跟普京关系非常好。西马克大老板办公室据说有热线跟克里姆林宫直通。但是，这个电话只有听筒没有话筒。。。。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汉斯一脸“欧洲还是沙皇是老大”的表情。


大毛家对德国货的态度
大毛家也很崇拜德国货，这一点跟兔家很像。不过他们的崇拜方式跟咱们不太一样。咱们弄回汉斯家的东西来，精心使用，好好操作。有了问题第一怀疑是我们操作的方式不对，对汉斯们讲的话言听计从。。。。
大毛家不是，大毛家弄来了汉斯货。汉斯们赶紧给我滚过来安装，装不好，老子给你这么多银子你都装不好。。东西漏发了，老子给了你们这么多银子你都发不好货。。。发来的货有问题，老子给你了你们这么多银子你都发不来好货。。。。大毛家因为采购方式是整体采购，所有的问题基本都可以推到汉斯家头上，而且汉斯真的不怎么敢跟大毛家硬气。在兔家，因为大量的合作制造，要抓汉斯的问题真的很难。大毛家开始使用了，必须电钮一按，那边产品就应该滚滚而出。不出来，老子给了你们这么多银子。。。。大毛家的操作绝对残暴，维护绝对无敌！战斗种族跟兔家真的不一样。半年没有一次小定修有没有，3年不安排大修有没有！年修？汉斯货还要安排年修吗？那时候有个跟我合作的汉斯家项目经理一谈到要去汉斯家做售后服务都是眼泪满满。双手捂脸！


写点冶建的故事吧，先说明，所谓冶建就是冶金建设公司，就是负责建设各种钢铁厂的公司。
过去钢铁工业部拆了以后分成了俩大块，一块是赫赫有名的中冶集团，世界五百强啊。旗下无数设计院，冶建单位，前面中冶赛迪啊，中冶京城都是他的兵。一块就是宝钢，鞍钢这种钢铁企业。前面都是8的钢铁企业，现在来88冶建和中冶吧
冶建单位还有前身，就是过去的基建工程兵，过去一个师直接转制变成了现在一个冶建公司，从一冶一直到很多冶。最早的时候冶建单位外号野战军。那真心苦，很多老冶建经常给我说，我们那时候建宝钢，都是住的那种席子做的棚棚。现在好歹可以住住集装箱房子了。那时候冶建单位经常是坐着火车到处跑的，今天建设攀钢，呼啦啦跑到攀钢。火车上运载着鸡猪什么的，黎明当攀钢大老板的时候有次陪着几个老外参观，突然路上一群鸭子大模大样的走过去，只好停车等它们路过，生态生态，黎明解释。又过了一会儿，一群猪又卧倒在路中间睡觉，和平和平，黎明解释。当然这些东西不能完全怪冶建单位的兄弟，没办法，当时中国人都讲究以场为家，这在家里养个鸡鸭猪什么的不能叫错吧？黎明当宝钢总指挥第一件事就是清理冶建单位的小棚子，清理厂区里面所有跟生产无关的东西。宝钢是中国国营大钢厂里面唯一没有厂中村的国企，跟黎明当时远见卓识有很大关系。否则这个盗损太惊人了。
尽管这样，盗损还是很猛地，说点笑话，宝钢建设期间周围的农民造房子都不用买建材了，去宝钢工地上拿就可以了。宝钢有一个自己的公安局，跟宝山分局一个级别。宝江分局。专门负责宝钢的事情。有一年，市场上突然有一批宝钢的钢管很便宜，宝江分局调查后抓人，一直抓到宝钢里面的行车工。厂里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产品丢了。还有一批很猛的大妈，3米高的围墙，一百多斤的钢铁一下子就扔过去了。然后夜里再想办法把这些东西搞过护厂河。基本隔三差五就来搞一次。跟上班一样


冶建的兄弟真是又苦又累钱还少，还比较危险。我认识的一个姓彭的兄弟已经在一次事故中去世了，在这里向所有为中国钢铁建设中流血流汗的兄弟们致敬。
我认识的还有一个兄弟，他的亲弟弟在一次事故中被一个2吨重的大件拍了一下。大年初五，哎，就这么走了。家里抛下一个二十岁的未婚妻。父母四十多岁了，哎，据说这笔抚恤金被他父母拿走了，未婚妻一分钱也没拿到。最后怎么解决的我就不知道了。
冶建在整个冶金食物链里面属于食物链里面比较底层的部分。应该讲，冶金食物链里面最高层是钢厂，基本上下通吃，上游能够跟他较量一下的只有矿山，下游的销售商就是一群小受，钢价高企的时候，钢厂就尽量自己销售，钢价下滑的时候。钢厂就拼命的挤压销售商让他们必须尽量压货。从08年开始，国内的钢材销售商死掉了一半多了。像冶金设备供应商里面的几个大的供应商，汉斯家的西马克和兔家的一二重，都算食物链上比较高层次的。能够在一些特定的轧机上可以跟钢厂较较劲。小的供应商就比较惨了，被钢厂欺负的很惨。
再说冶建，这种低层次反倒让冶建单位锻炼出来一大批很有办法的人，我一直觉得冶建单位的乙方项目经理都太牛逼了。天天被钢厂骂的狗血淋头。第二天都是笑着来上班。
但现在钢厂已经无力搞建设，甚至连一些维修都没钱搞了。冶建单位现在日子非常难过，基本上只能靠一些小项目和海外项目撑着了。说实话，随着钢厂的不断大力压缩产能，冶建单位的转型是必然的。很多冶建单位都在搞房地产，搞地铁建设，我觉得这都是好的方向
随着兔家到海外搞基建，这都是冶建单位的方向。有朋友告诉我，在非洲，现在钢厂是造一条线火一条线。我估计这是未来的方向。记得有个冶建朋友问我，要不要去迪拜搞建设，我建议他去，我说现在国内第一赚不到钱，第二你也学不到东西，到迪拜工资高一点，而且一个新厂的建设可以让你学很多东西。他现在应该已经在迪拜了。祝他好运。


有人居然专门@我来回答这个问题，那我就来了
实际他说了半天主要就是一个问题，液压，在我的帖子里面我也说了很多了。在这里我可以再说一点。
我已经说过了，三一已经投了100多个亿在搞多路阀，多路阀就是工程机械液压系统的核心部件了。但是还是太少了，很多工作要很踏实的做。没办法，液压这种东西真的是技术超级密集型，没做过的人没法想象。最简单的一个高压手动阀，立新把力士乐的设计稍微改了改，发现就是在渗油，怎么都解决不了。只好改回来。但立新这样1000多人的小厂是不可能跟力士乐这种巨型企业对抗的。中国液压的未来必须是开放一些军工的产品出来，军民一起合作搞一个超大型的液压企业，这样才有希望。而且必须要把电磁系统跟负责机加工的阀体制造企业合并起来。不能像现在这样各自为战。有点技术上的突破互相藏着掖着。
至于后面批评领导的话太正常了，下面的人都觉得领导是傻子，因为你没坐到那个位置上罢了。中国国企的大领导除了个别空降的，凡是能从基层一步步坐上去的不是人精也是人尖子。我还真没遇到过废柴。这小朋友说的什么领导不懂技术之类的那根本是瞎扯。就你懂技术？很多大国企的领导做到了副总还要负责专业技术的研发，你都能想到了你以为中南海就想不到？
德国人是真的挺怕中国人的，我遇到的汉斯太多了。大家都是一个脑袋俩只手。汉斯的优势是多年的积累，但是现在汉斯的年轻人也不愿意弄机械，太苦太累钱又少。在家吸吸大麻多舒服。或者去搞搞金融搞搞it。哪个也比机械好。别觉得汉斯现在东西好，汉斯在刚开始工业化的50年东西也做的跟便便一样，有空的人可以去搜索一下英国曾经发布的德国货法令。
高科技这层窗户纸说法没错，就跟爱迪生的99%的汗水和1%的灵感一样。但是1%的灵感却只有至少数人有。但是99%的汗水也不能少。所以这种话就看你怎么理解了，没水平的就跟这个小朋友理解就真的以为是窗户纸，懂行的就知道捅破这层窗户纸前他付出了什么代价。三年赶超力士乐这种口号我也听到过，不过是一个某高校的教授。酒喝多了给我说的。立新这种企业的老板给我说的是，我只要求我的手下每年有一款产品跟得上力士乐的水平（他手中至少有几百款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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